第43章 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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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鬼教……”陈诚心中默念，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名字联系到一起，上次龙伯提到时，并未详细说明。而这次听了鬼大的解释，才明白这天道和鬼教到底有多狠毒。
陈诚若有所思地问道：“鬼大前辈，晚辈还有一事想问，我与陈书剑收纳鬼奴可有什么规矩？”
“小主人我倒是不知，陈书剑当时在五百年修为之前最多只能与二十个鬼奴签订契约。”鬼大想了想说。
如今陈诚只与穆十三和鬼十四签订了契约，也就是至少还可以与十七个鬼奴签订契约。
“鬼大前辈，不知道现在这玉髓空间内，还有多少二百年以下修为的前辈。”陈诚问道。
鬼大思考了一下，回头望向其他鬼奴，说：“大概还有十几人，小主人这是……？”
“好！”陈诚满脸严肃，目光灼灼地说，“既然如此，请那十几位前辈与我签订契约。”
鬼大一听，连忙阻止：“小主人不可，修炼一途最忌讳贪功冒进，你刚刚与鬼十四签了契约，身体还未适应，如果贸然再与其他鬼奴下契，到时这玉髓空间就会崩坏，所有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
陈诚走到玉髓空间的边缘，伸手触摸墙壁，手指上传来极其冰冷、坚硬的触感。这玉髓空间，仿佛天外精铁打造，阴气极为厚重，他想从墙上抠下一块石头，研究一下玉髓空间到底是什么构成的，可无论他怎么用力，那墙壁都是坚固异常，无法留下任何痕迹。
“小主人，你与陈书剑的玉髓空间乃是母玉的骨髓打造，蕴含了一块古玉毕生的气息，除非修为超过母玉极多的存在，否则任何人都无法破坏这空间内的分毫。”鬼大见陈诚对玉髓空间好奇，出口解释道。
“既然如此，下契还有什么困难？”陈诚疑惑地问。
对于陈诚的追问，鬼大没有丝毫不耐烦，继续解释说：“与鬼奴签订契约人人都能做到，但常人只能讲鬼奴带在身边，或者以器物盛之。玉髓体质的人，因为有玉髓空间，则可以将鬼奴收于体内。但收服鬼奴的修为往往要比自身修为要低，一是因为玉髓空间的强度跟主体修为直接等比；二是因为鬼奴修为高，精神力量就强，很容易反客为主。”
按鬼大所说，人与鬼或者鬼修签订的契约，名为主仆契约，其实就是一种联盟形式的诺言，这种诺言的约束，就建立在一方修为强于另一方，如果为奴一方修为高出了主人一方，那么鬼奴只要愿意，付出一些代价后，便能够反奴为主，且契约同样生效。
在过去的无数年中，这样的先例已经出现过不少，甚至玉髓一族中的普通族人也出现过这种问题。但这种情况几乎不会发生在陈书剑和陈诚身上，因为他们二人不论修为高低，鬼奴都无法击破玉髓空间，想收服修为高出母玉的人，在这世间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若是精神力量远超宿主，即便不能击破玉髓空间，凭借精神力量也能够影响宿主，到时宿主就会变得疯疯癫癫，犹如尘世中的精神分裂一样，产生不同的人格，做出平常不会做的事。
“鬼大前辈，鬼教不知何时就要出世，那浮游鬼王也是不断在世间图谋，如今更是盯上了我，时间已经等不及了，我愿意一试。”陈诚言辞恳切，跟鬼大解释说。
鬼大十分犹豫，此事不仅关系着百鬼的生存问题，更关系着母玉牺牲自己，为玉髓一脉留下一丝生机的壮举能否成功。如果陈诚因为急于得到修为，最终身死，他宁愿陈诚此刻躲起来，只要有足够时间，陈诚必能登上巅峰，完成母玉的期望。
鬼大摇摇头说：“小主人，老朽知道几处世外桃源，即便鬼教出世短时间内也无法找到，只要你躲藏其中，在这玉髓空间勤修苦练，用不了几年时间，便能成为众生仰望的存在，那时你再出山，与那天道和鬼教一决雌雄，把握更大呀。”
陈诚明白鬼大提出的方案，对他来说确实是最稳妥、安全的，但是这世间有太多他不得不保护的人和物了。
陈诚说道：“鬼大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
鬼大恭敬地说：“小主人请说。”
“母玉到底是为何不肯与天道一战，又是为何分化成为陈书剑和我？”陈诚激动地问。
“这……”鬼大已经知道陈诚指的是什么意思，对此他也无言以对。
陈诚继续说：“母玉为了保护这世间生灵不被屠戮，宁愿散尽修为、付出生命；宁愿赌上玉髓一族的前途命运，而如今，我只是面对一点点精神冲击，便要退缩，今后我还何谈完成母玉的夙愿？何谈与那天道、鬼教一战？”
陈诚的话掷地有声，让鬼大无法反驳，他犹豫了许久，说道：“小主人当真要与十几名鬼奴同时签约？”
“唯有如此，我才有希望在鬼教出世时，抢占先机，有一战之力。”陈诚说道。
“也罢，既然小主人已有决定，老朽就为小主人护法！”鬼大一招手，十三名鬼奴从远处飞身而来，站在陈诚等人面前。
鬼大介绍道：“这是鬼二十到鬼三十三，他们十三人为一族兄弟，家族有一合击术法，名为赤炼炮。此术单人施展威力平平，若是十三人一起施展，威力之强，远超气剑指百倍。只是消耗巨大，以小主人现在实力，恐怕只需一击，便会陷入昏迷。”
陈诚听了则是心中一喜，如今他身上术法单一，仅靠气剑指、九字真言、五雷掌已经难以应对高级别的战斗，这赤炼炮虽然消耗巨大，但在殊死一搏时，很可能发挥奇效，甚至绝地反击，正好可以作为自己的保命技能。
“另外，他们十三人身上的鬼书术法是一套腿法，名为鬼脚十三式，熟练应用时，可化为漫天腿影踢金断石，且难辨真伪。”鬼大继续说。
“陈诚见过各位前辈。”陈诚执礼拜道。
十三名鬼奴为首一人上前一步，说：“小主人不必多礼，我们十三人修为都在二百年以下，一会儿我们会分为三组，只要小主人能胜我们，契约便算成了。只是有一事需要提醒小主人，我们十三人虽不是亲兄弟，但却都有血缘关系，更因为几百年来一起修炼，早已心意相通，合到一处，精神力量极为强大，小主人胜了我们也要谨守本心，以免发生意外。”
陈诚也不废话，拱手说道：“各位前辈，请！”
十三名鬼奴分为四、四、五人一组，三方站定。
第一组人围攻而上，密集的腿影笼罩了陈诚前方。陈诚三字真言加身，将气剑指的威力压到极低，双手连连点出，一道道真气快速穿梭于腿影之间，很快便试探出了真实的攻击。
陈诚且战且退，四名鬼奴紧追不舍，转眼间便交手了二十余招。
陈诚处于守势，难以形成攻势；四名鬼奴也攻不破陈诚的防御，一时之间形成了僵局。
四打一，虽然修为上陈诚占有优势，但时间长了真气也会难以为继。反观对面四人，举手投足间鬼气连绵不断，梯次出手，极为节省真气，既能保证给予陈诚足够压力，有能保证自身不会有过大消耗。
“这四人，也真是……”鬼大在一旁苦笑着摇头说。
“老大，怎么了？”鬼十四问道。
鬼大指了指场上的战斗，解释道：“你看，鬼二十他们四人，明明全力爆发可以用出更加强力的攻击，此刻却不断缠斗，没发觉什么吗？”
鬼十四仔细看了看，紧锁着眉头说：“是呀，即使是四人，他们的合击和配合也不应该如此单一呀，这是为何，难道在给主人放水？”
“并非如此，他们在这玉髓空间，自然也能感知之前小主人的战斗情况。小主人前几次与人争斗，全都是依靠自身术法强大、真气充盈，采取一力降十会的法子，暴力输出取胜。而这种方法在面临与自己差距不大，或是比自己弱的人来说，的确非常好用，但若是遇到修为强于自己，术法也不输自己的敌人，就会陷入苦战。我想，他们四个是想要小主人知道，与修为高于自己的人战斗要用好‘拖’这个字。”鬼大说道。
鬼十四仍然感到疑惑，“对方修为高，真气量就会大，同样的战斗，消耗应该差不了太多，这个差距怎么都弥补不了呀。”
“非也，这个‘拖’就如同田忌赛马一样，自己以小而犀利的术法，不断逼迫对方以消耗大的术法攻击自己，这样一来，对方必会耗损大量真气，到最后时，自己再攻其不备，大家就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鬼大捋着胡子说道。
果然如鬼大所说，随着对方攻势不减，陈诚见见有了真气不济的迹象，开始左支右绌、疲于应付。
“那这种情况应该如何破局呢？”鬼十四问道。
鬼大捋着胡子，笑眯眯地说：“想破此局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看小主人舍不舍得了。”
鬼十四皱着眉头疑惑地说：“舍不舍得？”
战场瞬息万变，就在两人交谈时，陈诚突然神色一厉，完全放弃了防守，全力施为，向着其中一人攻去。
被攻击的是鬼二十，面对陈诚狂风暴雨的攻势，鬼二十五立刻招架不住，其他三人每每想来救援，陈诚便以一记气剑指将他们逼退，而若是他们用鬼教攻击，陈诚则是给自身加一层屏障，硬扛三人伤害，用尽全力攻击鬼二十一人。
这种情形下，鬼二十五很快便被陈诚一脚点在要害，晕了过去。四人齐攻被破，其他三人也被他以此法一一击败，此时，陈诚已经发丝凌乱，浑身上下都是脚印。
“好！”鬼大鼓着掌走了过来，“小主人在战斗中还能冷静思考，确实是有过人天赋。”
陈诚摇摇头，说：“是几位前辈有意让我，仅用鬼教十三式，否则我早就败下阵来了。”
“好了，休息一下，准备第二组吧。”鬼大说道。
陈诚活动了一下手脚，说：“直接来吧，不知道为何，在这里我身体的恢复能力好像特别快。”
“这我倒是忘了，玉髓空间本就在你体内，无时无刻不在自我修复。好，鬼二十五，你们四人来吧。”
话音一落，又有四名鬼奴围了上来，在陈诚面前拉开了架势。
陈诚拱手道：“请！”
对方四人也不客气，直接快速接近陈诚开始近身围攻。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是十六只手。幸好陈诚仗着有就九字真言的加持，且战且退，堪堪维持住了场面，但却也没少挨揍。
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陈诚蓦然爆发，将金石指用了出来。
金石指穿金裂石威力强大，短时间就将战局扳了回来，但对面四鬼奴丝毫不慌，与陈诚硬对了一记，便飞身后退。
四人以鬼二十五为首，形成犄角之势，四人鬼气全部汇集到了鬼二十身上。
陈诚见此情形，马上意识到他们要使用赤炼炮了，于是飞身上前，就要破坏他们的合击。
可是此时时机已过，鬼二十五向着陈诚一拳轰出，一道光柱笔直地射向陈诚。
陈诚猛然急停，巨大的惯性让他喷出一口鲜血，但借着急停之势，他极速仰面倒地，躲过了这恐怖一击。
光柱飞射而过，重重地轰击在玉髓空间的墙壁上，引发了强烈的爆炸，整个玉髓空间似乎都抖了三下。
陈诚体内气血翻腾，但在战斗中却来不及平复，躲过赤炼炮后马上就要攻击。
可对面四名鬼奴却已经收起攻击，鬼二十五说道：“我们输了。”
原来，用出赤炼炮后，四人已经鬼气枯竭，失去了再战之力。
陈诚也长出一口气，若是四人再寻机来上一记赤炼炮，自己就难说还能不能躲过去了。他站定拱手道：“承蒙前辈照拂。”
鬼二十五等人没再说话，躬身退到了一旁。
陈诚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说：“还有最后三位前辈，请。”
最后三人摇摇头说：“我们认输，本来我们几人听了小主人的话，早已心生拜服，此次测试的目的只不过是看看小主人的战斗意识，可以说，我们能够成为小主人的鬼奴，十分满意。”
这个结果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陈诚很高兴。十三名鬼奴拜服后，身上亮起刺眼的白光，几个呼吸过后，十三人修为都翻了一倍，达到了三百年。
陈诚的修为也有所提升，但与穆十三下契时的增长相比，差了数十倍之多。鬼大在一旁说：“玉髓体质极为逆天，但也不能无休止的增长宿主修为，若是如此容易，只怕现在小主人已经有了超过千年的修为，如果是那样，就太不符合道理了。”
陈诚也明白，凡事欲速则不达，自己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便已经超过了修炼界大部分的人，这在别人眼中已经是极为眼红的成果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过耀眼，自己的敌人想必就不只是鬼教一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