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冒险者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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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人在！”
在一片巨魔的嚎叫声中，李思聪收起了盾牌，并取下了背上的双手剑，与队伍左翼方向袭来的劈颅掷斧者战在了一起。
“注意提防视野盲区的攻击！”
方瑜冲着李思聪的背影大喊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但眼下的局势已经不允许他去嘱咐第二遍了。
已经包抄了众人后路的巨魔远程部队们仍然没有露面，方瑜只能通过他们射出的箭矢和法术技能来判断他们的大概方位。他一边为队友们做着援护工作，一边操纵着水元素与右翼的劈颅战士们鏖战。
失去了孤寂寒冬给予自己的加持，方瑜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在施放寒冰法术时的输出功率有所降低。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无论怎样，他都不想让万栖瑶受伤。
好在，方瑜的“法力开闸战术”还算奏效。
眼下这种情况，如果不知道该瞄准哪里的话，干脆乱甩技能就好了。哪怕单发技能的威力降低了，只要频率和覆盖面积能跟得上，那么丛林那头的远程巨魔部队们就无法无所顾忌地站桩输出。
在这样想法的影响下，方瑜释放技能的效率竟是比之前更快了几分，那一道道冰枪与不间断呼啸而去的凛冽寒风，就像是有人在诺森德的雪山上开了个传送门一样。
慢慢的，巨魔们远程部队的进攻，竟然真的渐渐慢了下来。
另一方面，亨利等人此刻在地面上的战斗，也逐渐变得不像方瑜所想的那么激烈与危险了。
万栖瑶和庄月生好歹也是参加过戴索姆战役的血精灵，如今又有了靠谱的队友与战斗宠物，即便那群呜哇乱叫的巨魔看起来再凶悍，也都难以突破由亨利、何财久、与水元素组成的防线。
她们所面临的最大的难题，反倒是与亨利的小女友一样，缺乏战斗时的心理建设能力。
在方瑜又挡掉了几发比之前更加零星的攻击之后，他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只见他猛然间加大了自己倾泻法力值的速度，并头也不回地喊道：
“亨利！”
“带着人继续前进，往东走！”
亨利用盾牌架住一名巨魔战士劈来的斧子，放低重心，将其顶翻之后，才大声问道：
“什么？”
“你疯了吗？”
方瑜立刻回道：
“巨魔的主力部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绕到了我们后面，我的反击也没收到什么太好的反馈，不能原路返回！”
“刚刚他们的进攻停缓了一些，我怀疑这些巨魔在调整他们远程部队的站位。”
“向刚刚那样的密集弹幕，我的魔力本就不可能永远地支撑下去。”
“若是一会儿，他们真的转移出多个输出点，从多个方向进行攻击，我就没法全部挡下来了。”
亨利表情凝重，他的内心也在此刻陷入了挣扎，虽然他明白形势很严峻，虽然他也清楚方瑜现在可能比所有人都辛苦，但目前小队已经和从两侧突袭过来的巨魔交上手了，岂能是说走就走那么简单？
就像方瑜所假设的那样，这群巨魔虽然模样近似野兽，但是他们在作战时的变通能力与执行能力，已经达到了暴风城正规军的水平。
无论是李思聪那边，还是小队方阵这一边，都只是干掉了几名冲在最前面的士卒。
原本亨利只是以为，这群巨魔拥有较高的战术性，在了解了对手的实力高于自己后，便采用了谨慎的战斗方式。
但现在看来，它们更像是想拖住这支队伍。
“瑜！”
亨利不再犹豫，出声指挥道：
“让你的水元素不要再护着万小姐这边了，冲上去，哪怕被干掉也没有关系！”
“先把右翼的巨魔逼退，这样我们才能抽身离开！”
浮在空中的方瑜距离自己的水元素稍微有些远，并没法马上连接其精神做出相应的沟通。
他看了看远处微微攒动的树丛，狠下心来，释放了一记最大规模的暴风雪。随后，趁着敌人进攻视野被封闭的这段时间，方瑜飞到了自己水元素的正上方，命令其以近乎自毁的方式扑向了队伍右翼的巨魔队伍。
“聪哥！”
方瑜大喊：
“不要恋战，一起往东边走！”
李思聪当然听到了之前方瑜和亨利的对话，也早就准备好自己的撤退路线了。
“冲锋！”
随着李思聪脚下的地面爆开一片尘土与青草，白色的残影便取代了他之前所站的位置。暴风城新兵板甲的重量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速度，而在这样的速度之下，巨魔们自然是追不上他的。
只不过，任谁都想不到，李思聪他冲锋的方向，并不是身后小队所处的位置。
“顺劈斩！”
借助冲锋所带来的加速度，李思聪的顺劈斩直接斩碎了一名持盾巨魔的保命家伙。
伴随着血液飞溅，李思聪身上的斗气再次暴涨。
“旋风斩！”
原本以厚重作为代名词的双手剑，在李思聪的手中就像是变成了花剑一般。
除了寒光，哪还有巨魔能用肉眼看清剑刃本身的样子？
可惜，在见识过那一记顺劈斩的威力之后，这群长着獠牙的家伙们对李思聪的实力就更重视了几分。
钢铁旋风只是逼退了巨魔战士们，却没有再次造成客观的伤害。
而正当巨魔们以为面前的人类战士要乘胜追击的时候，李思聪却忽然朝着一颗大树释放了英勇飞跃。
与之前和方瑜对战时的方法一样，借助位移技能的强大推力，李思聪在树林间巧妙地利用地形，做出了近乎于二段跳的动作。并且，由于英勇飞跃在使用时裹挟的动能更大，那颗被李思聪选作跳板的大树，竟是直接被他用脚踏至断裂，倒了下来。
虽说方向有些偏移，但如此一来，想从左翼冲上来拦截小队的巨魔们，便更加难以实现它们的目标了。要说唯一可惜的，就是李思聪这段足以用精彩，甚至是华丽来形容的操作，并没有被任何队友看到。
方瑜没有想到李思聪能这么快就从一群巨魔的“围困”中脱身，好在，他已经想到了一个自认为十分天才的退敌方法。
“寒冰箭！”
“寒冰箭！”
“寒冰箭！”
极寒的法力从方瑜的手掌间飞射，但它们的目标却不是靠近队伍右侧的巨魔们。
在《魔兽世界》的游戏中，法师是可以利用寒冰箭给自己的水元素回复生命的；这和艾泽拉斯星球上的情况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在现实世界中，如果一个水元素若是在短期之内获得了大量寒冰能量，它是会过载的。
随着冰砾与雪花不断充斥了水元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它原本就足够硕大的身形也跟着开始膨胀、颤抖。
劈颅巨魔间一名像是队长一样的掷斧者“哇啦哇啦”地嚎叫了几句，可还没等它的同族们做出什么反应，一股足有两米多高的，不该出现在陆地丛林中的浪潮便淹没了它们。
“走！”
方瑜和亨利的声音出奇的一致，而万栖瑶和富强也同时唤回了自己的宠物。
“小白！”
“鲲鲲！”
眼看着队友们终于移动了起来，方瑜的注意力便再次回到了队伍后方那群不曾露面的秘法师和猎人身上。
虽然不知道它们此刻的位置是否已经分散重整完毕，但方瑜还是朝着老地方补上了一发暴风雪。
雪花密集，冰砾纷飞，没有了水元素的存在，再次触发了孤寂寒冬状态的方瑜终于发挥出了他作为挂逼，和守护者学徒该有的水平。
这场暴风雪有多大呢？
除了已经在决斗中见识过方瑜这招的李思聪，小队里至少有五个人在感受到身后凛冽寒风，并回头看过了那夸张的场景后，送出了十分标准的国骂。
在一阵“卧槽？”声中，方瑜从半空中落下，并开始和他的队友们一样用自己的双脚赶路起来。
他这样做，一来是确认万栖瑶的状况。
二来，是因为他体内的法力值是真的消耗了很多很多了；虽然还远不到见底的程度，但再怎么说，飞行始终是一种需要消耗蓝量才能维持的状态类技能。
在前方状况未知，危险未知的情况下，每一分谨慎都有可能提升队伍的安全系数。
……
“还好吧？”
万栖瑶问道 ：
“要不要小白驮你一会儿？”
方瑜的回复很简短：
“没事儿，不用。”
万栖瑶继续说道：
“后面的巨魔们，好像没有再追了。”
“包括那两队偷袭我们的也是……”
听到这两句话，方瑜瞬间就不淡定了，只见他十分严肃地将手指放到了嘴唇上，动作十分夸张地对万栖瑶嘘道：
“嘘！”
“小点声！”
说完，他快速地来回瞥了眼身边人的样子，见大家似乎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索性心一横，将手揽到了万栖瑶的腰间。
随着动作发力，方瑜一把将万栖瑶公主抱了起来，然后两个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中飞到了队伍上空，不紧不慢地与众人跑步的速度并行着。
这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了，就连万栖瑶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刚经过一番惊险战斗的她在被肾上腺素影响着，但当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正飞在天上，还是被方瑜抱在怀里之后，一声尖叫也就自然而然地从她嘴里传出了。
方瑜的双手分别揽在万栖瑶的细腰和膝盖后侧，自然也腾不出手做噤声的动作，他只是下意识地嘟起了嘴，歪过头再次对万栖瑶嘘道：
“嘘！”
“小点儿声啊！”
“有正经事儿要问你。”
万栖瑶的身体紧贴着方瑜不敢乱动，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牛蛙先生刚刚的动作是多么的暧昧。
她努力压抑住心中各种复杂的情绪，道：
“问什么！”
方瑜道：
“你刚刚在地上说的那两句话。”
“后面的巨魔们，好像没有再追了；包括那两队偷袭我们的也是。”
“是什么意思？”
“你能侦测到它们的位置吗？”
万栖瑶理所当然地回道：
“对啊！”
“猎人不是有鹰眼术吗？”
“我比其他人在感官上要更敏感一些，看得也更远一点。”
“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方瑜很想抓一抓自己的头皮，但可惜他还是腾不出手，只好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一开始在咱们往东北方向前进的时候，你感知到那些巨魔的位置了吗？”
万栖瑶回道：
“范围没有那么远的，那些零零散散分布在丛林里的巨魔数量也不多，算上一开始咱们干掉的那两个，也就七八名左右。”
“倒是咱们再利文斯顿营地的时候，那里营地后侧确实有很多……”
还没等她说完，方瑜就已经忍不住吐槽了，他说道：
“你怎么不和我说啊？”
“我就说他们为什么要走出营地来迎接我们。”
“我操！”
万栖瑶脾气也上来了，她理直气壮地道：
“那你也没问我啊，我那时候又不知道那些是人还是巨魔。”
“而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
“你把我放下去！”
感受到怀里柔嫩身躯的扭动，方瑜赶忙像是摇宝宝似的轻轻晃动了一下万栖瑶，又好声好气地劝道：
“别，别闹，我不是说你啊栖遥。”
“我是气自己怎么没想通这一点。”
“咱们是被那个利文斯顿-马绍尔给利用了。”
“啊，对了，你能感受一下前面的两个遗迹废墟的情况吗？”
“有没有巨魔？有多少巨魔？”
万栖瑶不是那种乱作、爱作的女孩子，虽然心里还有些不情愿，她还是努力地按照方瑜说的方向做了回大概地感知。
数十秒钟之后，万栖瑶语气有些虚弱地再次开口了。
她说道：
“最近的遗迹里已经空了，我记得在咱们最早偷袭那两个巨魔的时候，那里就没有巨魔驻扎了。”
“至于更远一点的那个，我能感受到一些生命体征，大概不超过十个的样子吧。”
“但是距离太远了，我不确定它们究竟是巨魔还是野兽。”
“哦对，前面的路上的树丛里，也没有再聚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这回我和你已经说了啊，别之后又怪我，明明你也没问我，我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听着万栖瑶的声音，方瑜心头涌起万千思绪，以后悔为主的万千思绪。
好在前方的情况不复之前那般危险，方瑜也得以放下心来好好哄一哄这小丫头了。
“栖遥？”
“栖遥啊……”
方瑜试探性的叫了两声，见对方也不回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刚刚脱口而出那样的话是我不对。”
“我真的，你能有这样的能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怎么可能会去怪你呢？”
“更何况……”
“像你说的，我没问你，你也没玩过游戏，这东西想靠你自发的体悟，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咱们不生气了，好吗？”
方瑜的声音已经很温柔了，可即便如此，万栖瑶还是不依不饶地回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悟性呗？”
“行，好，我没有。”
“你现在！”
“你现在就把我放下去，反正我脑子笨，帮不上你什么忙。”
相比于之前哄万栖瑶，把她当作胡闹的小孩子的时候，方瑜这次莫名地感受到一丝心疼。也不管万栖瑶说的是气话还是什么，他此刻只想让自己怀里的人不再难过就好了。
方瑜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万栖瑶的额头，说道：
“有悟性，全天下悟性最高的就是你了。”
“咱们不生气了好不好？”
万栖瑶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回怼方瑜的成百上千句话，可是当她感受到额头上传来的温度后，这些句子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良久之后，她才再次倔强地还嘴道：
“我就是生气！”
“你还不让我生气了？”
方瑜回道：
“让~”
“你慢慢生气。”
“越慢越好。”
“这样我就不用把你放下去了。”
万栖瑶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似乎正在慢慢变热，赶忙说道：
“那我不气了，你也问完该问的问题了。”
“我要下去。”
方瑜扭头看了看脚下的队友们，对万栖瑶说：
“要不你还是再生气一小会儿吧。”
“毕竟机会也挺难得的。”
……
在方瑜的指引与亨利的指挥下，众人穿过了赞塔加废墟，并最终在同样本应该充斥着大量劈颅巨魔，但现在已经变得空旷的巴利亚曼遗迹歇脚。
这不是众人第一次感叹艾泽拉斯世界的辽阔，当然，也不是第一次在经过长途奔袭后对这种辽阔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方瑜体内的法力值变得更低了，但是他不后悔。
万栖瑶有一点点后悔，但是在自己是飞过来的这件事上，她并不后悔。
一时间，巴利亚曼废墟内只剩下众人大喘气，调整呼吸的声音。
亨利-卡维尔有许多问题想问方瑜，但是他明白，现在肯定不是挑起这方面话题的最好时机。
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水袋，猛灌了一口，随后对众人高声道：
“这北荆棘谷，真不愧是冒险者屠宰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