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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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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的明悦溶还是被段青山已经压制阴气后的身体冰了一下,又瑟缩着习惯的往身旁去摸被子,摸到了段青山早就准备在一旁的锦被;段青山随着她的动作帮着她拉过被角给她盖好,没想到明悦溶又磨蹭了几下又转身段青山怀里钻,像抱着什么大型毛绒玩具般的蹭了蹭,才真的开始安分的进入熟睡。

段青山被她的动作惊吓到僵着身子不敢动,耳尖漫起一抹红,渐渐地开始充血发烫,他抿着嘴犹豫了好久,才很克制的轻轻碰了碰明悦溶的额头。

“晚安。”

明悦溶难得在这几天担惊受怕后睡了个好觉,梦里也没有那个摸她腿的痴汉追着她表白,对她来说是个完美的夜晚,在这种舒服的氛围里她直接睡到了中午,睁眼后盯着盖在她身上的锦被和眼前挂着浅青色床幔的雕花檀木床一愣,这尼玛是穿越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然后很熟练的对着自己的大腿一掐……

“嗷痛痛痛!”

揉着自己被掐疼的腿半坐起身靠在床边,才意识到这地方是真的现实,不是段青山制造出来的梦境。

她站起来在弥漫着檀香的房间里巡视,床右边不远处靠着几个嵌着玳瑁等各色宝石的木柜子,旁边放的是一方小桌,上面搁着个盛了水的铜盆,桌旁的架子上挂着几张方巾,应该是用来洗漱的。

再走几步出去左边放了只小圆桌,上面摆着几盘糕点,后边的博古架上摆着几件古董珍玩,墙角处还放了个半人高的瓷瓶。

明悦溶脚步不停的直接绕过有些遮挡视线的雕着万福等等吉祥话的屏风往外间去,迎面入眼的是整面的书架,前头的书案上还叠着几本书,书旁还有雕成连着水洼的绵延山形的一方碧绿砚台,笔筒里放着几只长短错落的笔,靠窗的墙面上还挂着几幅作者不详的策马图。

这是个很雅致的书房。

她绕到书案前翻了翻案上的书,多数是繁体字看不太懂…砚台里还余着磨好的墨,一旁的笔山上搁着的那支笔尖上还沾着墨痕,像是不久前还有人在用,不止是笔?

床边的铜盘、桌上的糕点、都十足的表明这里有人的气息,在这个古色古香的屋子里生活里着。

仔细的看过房间角落里没有发现摄像头,才打消了是不是剧组的恶搞的怀疑,摇头微叹了口气,她起身时没有看见自己的手机,心想自己的手机最近失踪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点?在感叹完后走到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了房门。

很眼熟啊……明悦溶挑了挑眉,抬脚走出去,映入眼帘是之前梦到段青山的那个院子;那方他泡茶的凉亭,那片开败了的月季、养着几尾金鱼的水缸,只差被茂密树叶遮住的天空。

她看着那块四方的天快速的眨了眨眼,走到那片月季前,伸出手掐下一抹没有完全凋落的红。

“我不太喜欢月季。”明悦溶说,眼神落在手心的月季上。

这应该是段青山的院子,刚刚她睡的床是段青山的,她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了在段青山存在过的痕迹。

那是个明悦溶认知里十分久远且历史文献里都不多描写的年代,她不懂段青山此举的意思,而看起来段青山也并不想出现解释。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段青山,放过他们吧,我们拍完就离开,不会损坏你的东西,不会到这打扰你,我保证。”

不出意外的无人应答,可她丝毫不在意。

径直走到凉亭里坐下,桌上还搁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这几天你做的事已经可以算利息了,你一只鬼真把人搞死了难道你们要对着干瞪眼比谁凶?”

既然有鬼,那么十八层地狱应该也有,害人的鬼也是要受惩罚的。

明悦溶语气清淡的仿佛在说类似‘今晚吃什么’的讨论,她甚至还喝了一口已经晾好的茶,不同于梦里的味道,是还带着些许甜味的茉莉花香:“我也不太喜欢喝茶来着。”

在这无人回应的沉默里她放下杯子,发了一会呆才像想起什么似的面色很不自然的开口:“拍完我也可以多留在这几天,以后也可以找时间回来看你。”说完明悦溶才感觉自己的语气是在哄个留守儿童。

但是不哄着还能怎么办?难道要陈戴军就这么白白浪费钱,要她白白难受那么久?

又这样坐了十分钟左右,这段时间里既没有应声,也无人出现,院子里只有她的呼吸声和偶尔几声鸟叫虫鸣。

明悦溶深知现在是得不到那个胆小鬼的回应了,她放下杯子站起身望着天空分辨了一下方向就顺着连廊往院外走。

几乎是她刚刚踏出院子范围段青山就现了形,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受日光影响,在日头下晒久了甚至能微微感受到一丝暖意。

段青山有些眷恋的抚摸着她刚刚用过的那只茶杯,那就相信她吧。

段青山回想,他活着的时候他父母十分溺爱他,几乎是百依百顺的程度,他不愿意盲婚,他父亲就办了几十场诗会雅集,让他明里暗里的瞧过当地的才女淑女。

可是他从没有过母亲说的那种见之难忘想共度终生的女子,就这样在一声声带着暖意的“慢慢相看”里拖到了二十还是如此,他父亲甚至私下里给他买了几个俊俏的小书童。

段青山露出一抹怀念的笑,他想到了自己那个在外威严狠厉的父亲私底下对他说:“你好龙阳也无碍,只是再过几年还得抬几个女子进门,段家那么大的家业得有继承人。”

可是自己最终还是辜负了父母,二十三那年他想去海外的藩国游历,结果跟着当朝的使船一同出海时遇到了海难……

再醒来就是飘在半空中跟着招他魂魄的唱经声回了段府,看见已经哭成泪人的母亲和像老了十几岁的父亲。

余后的事情好像就记不太清了,他隐约能记起父亲好像抬了几房姨太太进门,母亲因为自己的死去终日郁郁,不久后病逝了。

后头的时日里他就陷入了长眠,直到那次那位贪心的马老板摸了他书房的那块砚台才醒来,段青山厌恶他那双染着烟酒气和血腥气的手,本来想直接剁掉的,后来是因为什么才改成吓唬的?那些不太重要的记忆在他脑子里留下的痕迹很模糊……

他再次苏醒之后试探着走出了段府,见到了与他睡着之前截然不同的世界,虽然那时的段家村不是很现代化,可是所穿衣物和景象都与他活着的时候不同了。

他去到村里的学堂…他们所说的小学里听课,了解到一个相较他的生活的地方不同的和美世界,后来他跟着夜晚里出去寻欢的人去到了嘉坊,去到了亭松,他看着眼前的高楼林立,看着车水马龙喧嚣热闹的街道,震惊得像是个误入话本仙境里的愣头青。

他像只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在大街小巷里游荡,最后竟阴差阳错的让他遇到了几个段家村考出去的青年,他跟着他们去上课,在他们的日常玩笑里补充了自己对这个世界认知里空白的地方,段青山想,他应该是唯一一个见过未来美好的古代鬼吧,他跟着那几个青年在亭松市里各个大学里穿梭游荡,直到他们毕业工作回家探亲,他揣着满脑子知识回到了段府,像是体力不支般的陷入沉睡,直至明悦溶出现。

像是命中注定的相遇,段青山想到这笑了,不是以往的那种调笑,眉眼唇角都晕出些温柔的韵味。

虽然初见不是好开头,但是不能代表印象不会再改变;又想到自己在某次昏睡时梦里有位道人同他说的还阳法……再考虑考虑吧。

段青山只心念一动,还在亭松市医院的邓高杰就从那段被厉鬼纠缠的梦里惊醒,猛地一下坐起身像是久溺水中的人一般大声吸取着久违的空气,他耳边还绕着一句好好给明悦溶干活,别再干那些让她操心的事;邓高杰才意识到自己终于逃离那种精神紧崩折磨后放声痛哭,惊扰了走廊里值班的护士。

那头的段家村也因为明悦溶回到会客厅找到手机后群发的一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发生了小范围的喧闹,要不是她再此之前就给陈戴军透过气,怕是这会惠达和段洪坤已经抓着明悦溶问个不停了。

惠达上一秒还和段宏坤在段家祠堂里同他一起观察手腕上的淤青,结果下一秒那道淤青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像是褪色般缓缓消散了,之后失联了一夜的明悦溶群发的那句话,不用脑子想都能联想到一块去。

他们俩不约而同的往陈戴军的房子跑,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悦溶是陈戴军的人他必然知道事情原委。

然而到了哪只有萧宙一人礼数周全的的接待他们,对他们说是邓高杰醒了陈戴军已经赶过去了,至于明悦溶……萧宙笑了笑:“我小师妹见鬼之后嗜睡,昨天睡了一夜,今天那句话是我师父发的。”一句话就把他们打发回去了,惠达自知这次的事情他没有帮到忙,甚至还拖后腿了,所以就讪讪的告辞离开。

倒是段宏坤还舔着脸想往屋里去,一边探头一边对萧宙说:“明丫头没什么事吧,我就觉得这丫头合眼缘,跟我们村里的段…”

“村长您在这啊?”郝南从房里走出来,巧妙的插入段宏坤和已经有些薄怒的萧宙中间将他们隔开。

“我们导演说了,悦溶要好好休息,有事等他回来再说。”看着萧宙那副下一秒就要撸起袖子打他的样子让段宏坤有些畏惧,毕竟现在他没有带着那群村民一起来,腰杆子硬不起来。只好打着哈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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