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梦幻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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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伸出指尖，便有俏皮的水珠在其嬉戏。

“人类，安逸太久了，都忘记，自然的力量。”

女子掌心握紧。

高楼倾倒，大地崩裂，无数不在的海水无情地吞噬了那些罪恶的蝼蚁，抚平大海的怒意。

水清璃往后看去，瞳孔一缩。

几十米长的水龙围绕在他身后，水清漓手掌心水球汇聚，“不管你是谁，人类世界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这么大面积的海啸，对于脚底下的国家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还极有可能波及到人类女孩所在的城市，这是他不允许的存在。

黑袍女子冷笑一声，“怎么，你想对我动手？水清漓，你真的听不到它们在哭吗？”

疑惑的字句，从她嘴里道出。

“你的子民，在哭。”

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是刀子一样，一点点扎在他心上，划开那层蒙蔽他双眼的布。

血海尸山，一点点呈现在他面前，风中呜咽声不断，哀悼不已。

水，不再剔透，带着他们的鲜血，染红。

水清漓目光颤动，看着那些无辜的生灵一点点在绝望中死去，眉眼间不禁染上一抹悲戚。

“怎么…会这样？”

人类的女孩，你在骗我吗？

少年身后的水龙，渐渐散去。

“一千三百四十一条生命，水清漓，你说该拿多少个人来换呢？”

女孩将手心的水珠递到他眼前，小水珠不情不愿的回到他身上，化作一滴宝石，毫无违和的镶嵌于马甲一侧的珍珠链。

“全部？”

“还是，那些贪婪的人类。”

女子一字一句敲在他心上，逼他做选择。

要么全死，要么罪魁祸首。

水清漓抬起头，“人类世界的事，可以交给人类的法律来解决。”

法律？

女子不由得嘲讽一声，

“人类的法律为人类服务，而不是自然界。让人类用他们的法律审判他们，关在狭小的地方几十年，就能抵消他们的罪孽吗？”

“死去的生命就能活过来吗？”

女子打了一个响指，海浪再次席卷而来，彻底淹没那些罪恶肮脏的心脏。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们产生敬畏。甚至，害怕、恐惧。

女子手中血红色的水晶球出现，随着海浪汹涌，它也一点点褪回碧绿。

直到纯净。

浪，停了。

被大海摧残过的城市化作废墟，建筑残骸飘零在水面，又被无情的掀回来。

大海，也嫌弃。

“嗯？还有几个溜走的？”

黑袍女子的话有些意味深长，“不如，就让你好好玩玩吧。”

苍月右手在水晶球上轻点，一道深蓝色的虚影从水晶球里显现，透明的身体如梦幻泡影，一碰即碎。

这便是死去的生灵吗？

巨大的鱼形生物亲昵的环绕在黑袍女子身边，像是海豚，又像是鲨鱼。

额头处，还有一根白色的犄角。

“环息环绕，生生不绝。叶罗丽魔法，魂灵萃现。”

浅青色的力量注入到它身体里，舒服的它直发出婴儿般的叫声。

在苍月的帮助下，小家伙一点点从幻影跨越到现实，深蓝光滑的躯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巨大的尾巴像是美人鱼尾一样，绚丽多姿。

苍月看着欢腾的小家伙轻笑，“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小家伙蹭了蹭苍月被斗篷遮住的脸，蓝色波纹浮现，消失在她面前。

女子侧过脸，

“一味的沉浸在别人编织的故事里，水清漓，你或许可以好好听听水的声音，杀戮与破坏，从未停止。”

最后一个字落下，黑袍女子的身形，消散在空中。

听听，水的声音？

水清漓闭上眼，不自觉的任由自己掉落海洋，被密不透风的海水包围。

那些沉积已久的疼痛，才密密麻麻的反噬到他身上，如同亲身经历一般在他身上上演，疼的他慢慢蜷缩起身子。

疼，真的好疼。

水清漓眉心皱紧。

他尚且觉得疼，那水的子民们，又该是何等的痛？

与疼痛相随的，还有数不清的残忍记忆。

废水排放、过度捕捞、生物垃圾污染等等，夹杂着生灵的惨烈哀嚎一遍一遍在他脑海里上演。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爆炸了。

“啊！”

水清漓抱着头，实在忍不住喊出声，跃出海洋。

直到脱离水，他才感觉片刻的喘息。

破坏和杀戮，从未停止。

少年轻喘着气，湛蓝的眼眸慢慢冷下来。

人类的女孩，你或许是善良的，但人类的劣根性注定了，他们贪得无厌。

不值得被同情，更不值得被原谅。

想到这里，水清漓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