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然后才想起自己正一丝不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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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一听魏元元可能拿不出工钱，脸色一时间都有些踌躇和犹豫，有些年轻些的小伙子们干脆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这臭小子，忽悠他们玩呢？
魏元元表示非常气愤，她虽然穷，但她绝对不会用老板的名誉来开玩笑。
她正准备掏出钱袋子，豪掷三两白银来打陈千户的脸呢，孙彻却率先从袖中拿出了一片金光熠熠的金叶子到她的手中。
“本公子忘了告诉陈千户，魏小郎君和谢安一同在本公子身边负责管理钱财调度，一个负责记录归账，一个负责花钱，谢小郎君便是负责花钱的。小郎君说给，自然不会拖欠，拿去付账吧。”
后半句是看着魏元元说的，眼神清亮又温柔，让魏元元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
打工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给钱这么爽快的老板！
她甚至没做预算报备啊！
这就是被土豪老板聘用的快乐吗？！
“不够？”
“够了！当然够了！”魏元元连声音都高了三个度，飞快跑到那老人家面前道：“您找得开吗？”
老人家连忙摇头，诚惶诚恐道：“小郎君，小郎君，这太大了，小人们怎么找得开啊？等您日后有零碎的钱银了，再给我们就成。”
魏元元抬高下巴地环视一圈，将目光投向方才“怒不可遏”的几人，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味道，笑眯眯道：“老人家，你们不怕我像陈千户所说的那般，骗你们干白工？”
老人家忙道：“小郎君您可是公子的得力干将呢，怎么会骗我们这点小钱呢，莫要折煞我们了。”
“哦？真的？”
“当然。”
“那就好，那赶紧开始吧，劳烦各位老乡们带着我们的战士们一起，捕捉的鱼越多越好，但是抱子的母鱼和太小的未成年幼鱼都不要哈。”
如此美丽的湖泊，魏元元可不想它变成一片死湖，断子绝孙网更是不能用。
“众将士得令！下水！”
随着王铁牛一声高呼，捕鱼行动正式开始。
一部分将士们随船下水，另一部分也没闲着，寻来了柴火点燃火堆，并架起了大锅，活像要开始煮饭的样子。
陈千户等人都傻眼了，所以公子他们不远百里急行军来着，难道真的是为了吃鱼吗？
就……
就没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等捕来的鱼一条又一条被丢入锅中，陈千户等人才确定，公子真的是为了鱼来的。
鱼的内脏、鱼鳃、鱼骨等都可以用来制作鱼粉，只需要将表皮清洗干净即可。
魏元元一直忙前忙后的，每一步都极其用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家小猪猪茁壮成长的样子。
她一旦认真起来，连孙彻都被抛诸脑后了。
“嗯，接下来要压榨沥干……尽可能将水分都控干……”
“鱼鳞也不用去，一起入。”
“对，很不错。”
……
看着魏元元被晒得通红的小脸蛋，孙彻眉头轻蹙，正准备让人去给她准备一顶帷帽，不料已经有人送过去了。
“小郎君，你用吧。”
魏元元回头，发现递上帽子的是一个黑得发亮的小哥，因为日日风吹日晒，他似乎只有牙齿和眼白是白的，却有种狂野又原始的健美，身材高大，宽肩窄臀，双腿修长，因为衣服小了不合身，所以显得胸肌特别大！
以魏元元的眼光来看，是阳光帅哥一枚。
“不用，你自己戴吧，你脸都要晒脱皮了，回去该疼了。”
见魏元元不要自己的帽子，青年也不恼，重新把帽子扣在自己脑袋上，似乎有意和魏元元套近乎。
“小郎君，你们煮这些鱼做什么？用来给兵士们吃吗？”
魏元元狐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只是想着若公子需要，我们或许可以长期给公子供应鱼。”
“乌蛟湖的鱼不好吃。”魏元元哼哼道，“你别想把我们当冤大头。”
“我看公子直接把鱼煮了，这是要加工成鱼干吗？”男子憨憨地爪爪后脑勺，“我们不仅能帮忙抓鱼，还可以帮公子把鱼加工。”
这么好？
若村民们可以直接加工，魏元元当然乐意，能省她不少麻烦呢。
“你说了能算？”
“算，我是老爷子的孙子，老爷子和乡亲们都听我的。”
魏元元细细打量对方片刻，笑道：“好，那我们来聊一聊这收购的问题。”
魏元元将手头的工作交给别人，自己带着黑皮年轻人到了树下坐着，她从袖中拿出两个竹筒，递了一个给黑皮青年。
“喝茶？”
“谢谢。”
黑皮青年最初也没将这茶放在心上，可一口下去，竟然有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青年眼神都亮了：“这个好喝！”
“那肯定的。”魏元元得意道，“其实我要的不是鱼干，而是鱼粉……”
魏元元将制作鱼粉的方法告诉了黑皮青年。
“如果乡亲们闲暇无事，可以捕鱼做成鱼粉卖给我，一斤鱼粉我给乡亲们一文钱，你认为如何？”
魏元元看了一下今日的产量，因为有将士们一起帮忙，加上这乌蛟湖渔获非常丰富，一艘船不断来回，一天大概能捕三百斤鱼左右。
一般而言，四斤的鲜鱼可以加工出一斤的鱼粉，那么这几日便能得到六千七百斤鱼粉。
租船、租人成本价三两银子，也就是三千文。
平均下来，一斤鱼粉成本价不到半文银子，但这是有这么多士兵在的缘故，若没有士兵们，普通老百姓一天能捕一百斤鱼都算是丰收了。
一文一斤向乡亲们收购，虽然贵了些，但能让乡亲们有个创收的点也不错。
“你们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黑皮青年眼神都亮了，“但我不懂，你们要这个粉做什么？”
“拿去喂牲口啊。”
魏元元也不藏私，细细数了鱼粉的好处，听得黑皮青年一愣一愣的，半晌他道：“你就这样……把秘密告诉我？”
魏元元大笑道：“这算什么秘密？而今日子艰难，若大家的日子能好过一些，何乐而不为呢？我们公子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愿意拿出金叶子来给你们。”
说了一半，魏元元突然又道：“喂鱼粉的比例是有规定的，不能喂太多，还有，牛要特别注意，能不喂就不喂。”
因为以前魏元元所在的时代有疯牛病的危险，所以不允许给牛喂动物源性饲料。
但这个时代目前还没出现疯牛病，应该关系不大。
除此之外，魏元元还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甚至连青储、石粉、草料调配等事情也说了。
男子静静凝视魏元元半晌，突然将脑袋上的帽子拿下来，扣在魏元元的脑袋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没想到，你们人还怪好的。”
魏元元脑袋小，这帽子几乎把她半张脸都挡住了，男子见状笑得更开心了。
“小孩儿你多大了，这么小，有十二岁吗？”
魏元元咬牙，你小子，逗猫呢？
魏元元扒拉两下，但对方手劲出奇的大，竟然扒拉不开？
魏元元：“？？？”
哦吼？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魏元元力气这么大，惊讶后大笑道：“本以为是个小猫崽，没想到是头小虎崽呢，不错啊小孩儿，好好练练，将来一定可以成为大将军。”
就在魏元元挣扎得面红耳赤时，突然感觉眼前一亮，那遮住她脑袋的帽子被人揭了下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另一顶编织精美的帷帽给她戴好，道：“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魏元元抬起头，发现是自家人美心善的老板，眼神灼亮地起身，像个想要邀功的孩子般道：“公子，这位大兄弟说以后可以给我们提供鱼粉，一文钱一斤虽然有点贵，但可以免去我们不少麻烦，公子以为如何？”
“一文？”
“嗯，这样靠水而生的乡亲们也能有个收入点。”
一文的确有点贵，乌蛟湖里的鱼可不用钱，但魏元元都答应了，孙彻自然不会驳她的面子。
“好。”
“谢公子。”
“把帷帽戴好，日头烈。”
“是。”
确定魏元元乖乖的之后，孙彻这才抬眸看向单膝跪在自己脚边的黑皮青年，道：“你是哪个村的？叫什么？”
“大杨村，黑子。”
“大杨村，离这里远吗？”
“只有十几里。”
“嗯，等等签文书，好好干，一个月来交一次鱼粉，必须细心制作，若有偷工减料，本公子定不轻饶。”
“是。”
等孙彻将魏元元拎走后，渔民和乡亲们才聚过来，得知孙彻和魏元元愿意用一文钱一斤来买鱼粉，乡亲们几乎是感激涕零。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这日子，会一日日好起来的。”
“是啊，一定会好起来的。”
“黑子，谢谢你。”
黑子爽朗地笑，等送走了乡亲们才看为首的老人家，“爷爷，我有事想和爷爷说说，关于家里的。”
老人家眼神微微闪烁，一边笑一边将孙子带到了无人的角落，紧张道：“出了什么事吗？可是那卫国的公子要做什么？”
“不是，爷爷，那小郎君说鱼粉可以让牲口长得更好。”
“这……真的假的？”
“我们试试就知道了，万一呢？”黑子语气都隐隐有些激动，“他还说，除了干草这种方法，还有另外一种储蓄冬日草料的方法，叫青储……牧宿、马齿菜等草料都可以做青储！”
老人家浑身都颤抖起来：“这我们也能学吗？”
黑子双眸微敛，宛若雄鹰在黑夜中睁开了双眸，锐利且锋芒毕露。
“先试试，不行的话，再让那小郎君来教我们。”
“他会愿意吗？”
“会的。”黑子想起那傻乎乎的小孩儿，突然笑得很开心，“那小子虽然呆呆的，但心眼很不错。”
老人家见黑子这般神情，不由得也跟着笑了。
“那等那孩子来，我给他准备好吃的。”
“那小子力气不少，估计喜欢吃肉。”
“哎，爷爷知道。”
如果青储、鱼粉这些真的有效果，别说吃肉，山珍海味，他这把都会给他寻来。
……
魏元元每日都非常忙，等所有的鱼都煮熟后还要彻底晒干，否则磨成粉不便于储存，幸好乌蛟湖附近有一片乃巨大且裸露的岩石，在猛烈的秋日阳光照射下，加上昼夜温差巨大，空气极其干燥，短短两日，熟鱼就彻底干了。
渔民们已经完成任务回去了，公子又带着士兵们练兵去了，就只有魏元元一个人忙前忙后，做她的小渔女。
这日太阳正烈，魏元元站在“鱼干”堆里，深吸一口气……脑只能怪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滂臭啊。
好像随军到现在快七、八日了，她都没洗过澡。
不行，受不了了。
再这么下去，她还晒什么小鱼干，她自己就是最大的咸鱼。
反正公子他们还没回来，她偷偷去洗个澡？
刚好附近林子里有个泉眼，不仅泉水清澈，还是温泉！
她馋它很久了！
心动不如行动，魏元元连忙跑回自己的帐篷，把衣服和皂角一搂，做贼一样骑着自己的小毛驴蹿出了帐篷区。
“茂茂！跑快点！”
“啊啊啊！”
一人一驴，就像是撒欢的小野猪一样，一路拱到了森林里，脉脉温泉水在秋阳之下，波光粼粼，宛若一块散落人间的浅乳色宝石。
魏元元试了试水温，不热不冷刚刚好。
她连忙把泡澡的东西从茂茂身上卸下来，然后拍拍它的脑袋道：“茂茂乖，自己一边玩去。”
“啊啊啊。”
茂茂应了一声，欢快地跑走了。
魏元元脱得赤条条，痛痛快快搓了个澡，老泥一层层下去，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都轻了三斤。
水温非常宜人，她便靠在岸边闭目享享受这难的宁静。
秋风徐徐，鸟鸣愈幽，树海松涛的跌宕，仿若一场迷梦交错的梦……
就在魏元元快睡着的时候，“达拉达拉”的蹄声传来。
她懒懒闭着眼睛，哼哼唧唧道：“茂茂你这么快就回来啦？不多玩一会？我还没泡好呢。”
“……”
“茂茂？”
半天没听到自家傻驴子回应，魏元元便慢慢睁开了眼。
水雾氤氲之中，魏元元似乎看到了自家公子英俊无俦的面容，他正轻垂着羽睫，双颊微微泛着浅红，优美的唇瓣也轻抿着。
两分狼狈，两分仓惶……绝色倾城，比传说中的男艳鬼还漂亮。
魏元元先是内心“哇哦”了一声，然后才想起自己正一丝不挂呢……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