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别急,先听我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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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前的北域帝族姜家大成神体，从紫山脱困的消息震动天下。而后紫山被确定为十万年前荒古最后一位证道者，无始大帝的坐化之地，更是引发轩然大波！
随着紫山暴露在世人的面前之后，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沉睡数十万年的太古生物纷纷苏醒，人族面临空前巨大的压力。这些太古生物无论从各个方面都碾压人类修士，尤其是其中的异种还有王族，就算是人族神血觉醒出的各种体质也难以抗衡。
为了争夺进入紫山的优先权，继承无始大帝的道统，姜家、姬家、各大圣地、不朽皇朝组建了庞大的人族联军。然而，在与太古生物数次试探性交锋之中，却全部以人族惨败收场！
李强在北斗没有任何根基与牵挂，就算北斗打的稀巴烂也与他没什么关系。原本他也并不愿参与其中，在旁边凑个热闹，顶多算是充个人场。
结果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头凶悍无比的太古生物在前方叫阵，扬言要将李强撕成肉条。
“我族祖上曾有部分族人，统治过地球上古时期数千年之久！族中至今记载着地球人类是所吃过最美味的血肉！听说从地球来了一个霸天强体，肯定与上古人类肉质相差无几……”
嘭！
“哇啊……”
这名头生双角，背有蝠翼，与地球传说中恶魔近似的生物正在兴致勃勃的演讲，结果还没把话说完，就被李强瞬间近身，一拳打爆了半边身体！这头太古生物疼的哇哇大叫几声，不敢再聒噪，快速退回己方阵营之中后，方才吵嚷道。
“卑鄙，竟敢偷袭……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我就是地球来的李强，不是要吃我的肉吗？来啊。”
李强说罢舔了舔拳头上残留的血水，神色微动，再次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冒着渗人的光亮。
“实不相瞒，阁下的血肉也很美味，与上等羊肉极为相似！再来打上一场如何？”
李强的果断出手，终于引来太古生物之中的强者注意！两名牛头魔排众而出，四周的太古生物顿时纷纷避让！此种族每个都身高十米以上，像一座移动的小山丘，手持游艇大小的巨斧，每走一步都是地动山摇，两个黑洞洞的鼻孔冒出炙热浓烈的气体，威势惊人！
大力牛魔族，就算在太古生物各大王族中，也属于最强大的种族之一！
“你！就是李强！？”
种族之战便是如此，一旦出手就是打完小的，来了大的，无穷无尽。眼见对方要以多打少，身后的姬空也上前站在了李强的身旁，表现出共同进退的态度。毕竟李强是受姬家所邀前来北域，此刻人族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绝不可让其孤军奋战。
“不错，我就是来自地球的李强。”
李强不敢大意，与姬空同时暗中积蓄力量，做好一旦出手就先全力击杀一人的准备，无法直接杀死也要使其失去暂时行动能力。因为就算他与姬空二对二，恐怕也并不占据优势。
两名大力牛魔闻声对视一眼，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人族与太古生物双方都大跌眼镜！
只见他们侧开身体，让出一条通道，瓮声瓮气的道。
“我家老祖请阁下前去一叙！”
咕噜。
李强吞了口口水，顶着无数人族，甚至身边姬空如芒在背的怀疑目光，这下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赶忙大声划清界线。
“且慢！我初来北斗乍到，可从来不记得跟太古一族有什么交情。你家老祖，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其中一名大力牛魔回身看向李强，耐心道。
“我家老祖与灵界的齐天大圣，乃肝胆相照的结拜兄弟。如此这般，你可记得起来吗？”
李强听罢手抬了抬，差点就想捂脸。万万没想到孙猴子居然在这里坑了他一道，没事跟太古王族拜什么把子！
齐天大圣在金乌证道之时关键性的站了出来，之后的灵界也对李强网开一面，无不都是看在孙大圣的面子上。孙悟空不仅可以说是对李强有救命之恩，更有护道之情谊。如果此时为了所谓的人族大义，当众与大圣撇清关系，等于严重牺牲他自身的利益，日后必将遭受反噬，后患无穷。
微微侧身，李强对姬空投去一个无奈的表情，意思很显然。有孙大圣这层关系，他实在没法推脱。姬空眉头微皱，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既是大圣故人，晚辈见上一见倒也无妨，二位带路吧。”
说罢，李强拉上素月便一同上前。他这一去还不知道会发什么，万一出现损害到人族阵营的事情，肯定就会有人迁怒于李强，到时候素月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所以必须让其跟随在身边。
素月自然明白李强的用意，对方心思缜密，时时牵挂着自己令她感到欣慰，看向李强目光信任。
穿过太古生物的阵营的时候，李强再次遇到方才那名形似恶魔的生物，但对方却眼神躲闪，不敢与之对视。李强如今身在曹营，却是大力牛魔一族的客人，其他太古生物不敢为难，但李强自己也不能随意发起冲突，只得暗暗记下，日后再碰上此族，必定见一个杀一个。
李强没想到这一走，便直接离开了紫山，进入了太古生物的地盘。好在最后并没有深入，就抵达了大力牛魔一族的族地翠云山，后于摩云洞中见到了大力牛魔一族的老祖。
摩云洞内的空间非常大，能装下十座足球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不散的烟瘴。仰起头，可以看到一尊庞然大物坐在等身的巨椅上，云雾缭绕连样子都看不清，只能依稀望见两根十几米长的牛角竖在上空。
这是一位圣人级别的太古祖王，强大至极！其实力就算是同时面对五位人族圣者也能势均力敌，不落下风！
“那猢狲，现在咋样了？”
没有多余的废话，头顶传来沉闷的声音，直接询问起孙悟空的现状。李强感觉到了一丝莫大的压力，不敢耍什么心思，拱了拱手，直言道。
“大圣自脱离灵山之后，睡觉睡到自然醒，喝酒喝到吐为止。膝下猴子猴孙满地，尽享天伦之乐。闲暇之余，点上猴兵猴将对攻，再抗几位仙女回花果山中玩耍，好不快哉。”
“哈哈哈……”
如滚滚雷霆轰鸣的笑声在李强天灵盖上方炸响，差点把他的身体震飞出去，暗暗用上力才总算站稳了脚跟！半天之后，笑声才终于减弱，直至消散。
“很好！这才是泼猴该干的混账事！之前偏偏去学那些秃驴念什么经，拜什么佛，实在是沐猴而冠，贻笑大方！”
李强干笑了两声，而后思忖片刻后，忍不住道。
“恕晚辈唐突，不知前辈是何时与大圣结拜的？为何晚辈从未听大圣提及过，他老人家远在北斗还有一位义兄？请前辈见谅，晚辈也只是想问上一二，倘若是前辈让晚辈捎话回去给大圣，大圣恰逢当天喝昏了头，一时半会未曾记起，晚辈也才好提醒上半句。”
“嗯……你这小鬼倒也细心。”
牛魔祖王也不恼，或许是因为多年来终于收到了结拜兄弟的信息，令他心情不错。在沉默片刻之后，沉闷如雷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便回去告诉那猢狲，就说本王认他为义弟的时候，他这泼猴还是一块风欺雨打的石头呢。哈哈哈……”
李强满头黑线，只得继续赔笑。心中则是暗道，要是原封不动的把这番话捎回去，大圣还不把他的嘴给撕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
李强如蒙大赦，转身便要走。可走出去两步又似乎想起来什么，于是回过头去，拱了拱手。
“干嘛？让你这小鬼回去跟那泼猴捎个话，难道还要收本王的好处不成？”
“前辈误会。”
李强连忙解释，心头一动，甩手便从百宝袋中丢出十只一米高的大缸，一字排开，而后向上道。
“前辈，这些酒便是大圣在花果山中珍藏千年的陈酿猴儿酒。晚辈今日能有幸与前辈相见，定然是前辈与大圣情比金坚，义薄云天，感应了天道上苍，正所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诗为证：‘’兄弟自有真情在，跨越星辰大海，干了一缸再一缸！””
说罢，李强神色真挚的再施一礼，最后道。
“原本这些酒是大圣送给晚辈的，可既然前辈与大圣是结拜兄弟，那这酒就权当是大圣自个喝了。前辈今日的话，只要晚辈还有一口气能活着回到灵界，就必定一字不差的带到。今日多有叨扰，还请前辈能够看在大圣的份上多多包涵，晚辈告辞。”
“……”
李强似乎把自己想说的都已经全部说完了，因此不再迟疑，转身便朝洞外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稚嫩的惊呼，李强转过身去，却见眼前飞来一团黑影，轻飘飘的速度不快，下意识的接过。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名头上长着一对玉白色小角的女子，皮肤呈小麦色，如人类女性一般无二。此刻正娇滴滴的蜷缩在李强的怀里，一对大眼睛从下而上，正小心翼翼，又充满好奇的打量着他。
“这是……”
“你们人族修士，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自私自利，为了所谓的成仙，无所不用其极！”
大力牛魔一族的祖王声音再次响起，言辞犀利，让李强心中一阵紧张。但这一次对方却没有了之前的威严与沉闷带来的压抑感，就如在自己面前轻声交谈的老者，感叹中透着一股沧桑。
随后牛魔祖王语锋一转，徐徐言道。
“像你这般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人族，本王已经很多年没遇到了。她叫铁云罗，为奴为媳都行，现在是你的了。如果实在下不去手，就留着让她给你养老送终也可以。嘿嘿嘿……”
“前辈大可不必如此！晚辈所做一切不求任何回报！但求一个问心无愧！”
一时间李强额头渗汗，素月就在洞外等着，这要是出去抱着一位太古王族的小妞出去，可要如何解释！？
“好一个问心无愧！本王果然没有看走眼！”
李强真是彻底无语了，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大坑，再自个跳了进去！
他现在唯一后悔自己没事送什么酒啊！
“或许你也以为她是我的子嗣吧，实则不然。别看她这个样子，其实很可能是本王的祖辈。”
祖王声音缥缈，讲述着一段时光荏苒的遥远故事。
“摩云洞中自太古时期便留存有一块神源，六千年前，该神源破损，发现其中有一女娃，身上仅有一块以太古文字刻有铁云罗三个字的铁牌。但却不知为何，她似乎丢失了身前的一切记忆，天真痴傻，与我族秉性大相径庭。本王猜测，也许是因为神源精气流失所导致，后被本王以源石重新封印至今。多年来，她便一直待在本王身边，总是被误会是本王的女儿。你若不收，本王便将其丢出洞外，让其他太古种族任意处置，把玩够了便吃掉也行，反正留着她也只会浪费粮食。”
李强心中一叹，这便是太古生物的野蛮逻辑吗？人族就算再虚情假意，也不会随意将自己的祖先丢出去让野兽分食。
“她是谁？”
片刻之后，洞外是素月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目睹李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牵着一位明显不是人族的少女走了出来，神情立刻高度警惕。
“哎，这可真是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
李强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素月眉头一皱，目光如炬，双手叉腰，冲李强昂了昂下巴。
“没事，说来话长你就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
“事情是这样的……”
在李强的述说下，铁云罗并不是太古王族的祖辈，而是一部太古生物迫害人族女子的血泪史。铁云罗的母亲曾经是一位女修士，后被太古生物掠至族地，受尽屈辱与折磨，本想一死了之，却绝望的发现自己已经有孕在身。
“……正所谓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那位伟大的女性，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得不忍辱负重，艰难求存！但月儿你或许也应该知道，太古生物最讲究一个什么？”
“……讲究什么？”
终于等到素月接茬，李强立刻一拍大腿，一脸的痛心疾首。
“是万恶的血统啊！他们历来便认为越是纯血的太古生物便越是强大，越是地位尊崇，而血统繁杂的个体则被认为是劣等甚至是贱种！”
素月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半信半疑道。
“貌似的确听过这种说法……”
“对啊！可她呢？她是人类与太古生物的杂交产物，自然就被那些愚昧的太古生物视之为耻辱与污秽！”
“……然后呢？”
李强又是一声悲天悯人的长叹，顿时让素月的心揪了起来，因为从李强的话语中她已经隐隐约约预感到了结局。就当素月被吊足了胃口，投来于心不忍，却又有些期待的目光中，李强方才继续胡编道。
“十月怀胎，好不容易艰难的将孩子产下。然而那些太古生物居然将这对苦命的母女关在了笼子里！连一滴水，一滴米都不给她们，要将她们活活饿死！乳水很快便枯竭，那位伟大的女性于是毫不犹豫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用鲜血喂养自己的骨肉！但很快连身体中的血液也喂干了，她便开始撕下自己的肉！嗯哼……”
高潮时刻，李强以一声强忍哭声的悲怆完美谢幕，而后情绪略显激动道。
“抱歉……我说不下去了！因为实在是太惨了！”
此刻的素月也早已经满眼泪花，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一脸的难以置信与悲痛。下一秒，视线看向李强手中的铁云罗，同情心与母爱同时决堤的她一把夺过去，紧紧的将其拥入怀中！
趁此机会，李强快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下去，暗暗长出了一口气，感慨道。
“后来也是大力牛魔一族的老祖得知了此等丧尽天良之事，但赶到后也已为时已晚。她的母亲已经离世，只得命人将其厚葬，事后处死了所有凡是双手沾满了这对母女鲜血的太古生物！但，作为一个拥有人族血统的太古生物，在这里始终是个异类，无法融入族群。你看她，没人教也没人管，太古生物的语言不会说，人类的话也不会说，出去溜达一下都会被其他太古生物欺负。整日便只能待在牛魔老祖的身边，长期以往，智力都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退化。”
他指了指神色一脸茫然的铁云罗，而后继续道。
“所以，牛魔老祖便把这个可怜的孩子交给了我，希望让她能够回归人类世界，也算是完成了那位伟大母亲的一个心愿。”
素月听到这里猛然回头，厉喝道。
“不行！如果就这么把她丢进人类世界之中，同样也会遭受到无休止的歧视与不公对待！尤其是对待不同身体特征的异族，人族也很排外！甚至可能还会有心肠歹毒之人，对如此年少的她痛下杀手！”
李强插着腰，一边认真听，一边点着头，等素月说够了才接话道。
“嗯，不错，对，月儿说的对！的确是如此，这便是人性的缺失之处！既然如此，月儿你看该怎么处置？”
素月不肯松开怀里的铁云罗，侧过身来看着李强，目光中带着期许，试探性的道。
“要不……我们来抚养她吧？反正也就多双筷子的事情，大不了由我负责她的一切衣食起居！”
“行！都听咱月儿的！”
得到承诺的素月终于起身，一只手却依旧紧紧牵着铁云罗，生怕一松手，这个身世异常凄凉的可怜孩子就会重新回到那个没有任何依靠，被人肆意欺凌的悲惨时光之中。随后，素月温柔的看向李强，眼中有微光闪烁，轻声道。
“强，我替那位母亲谢谢你救了这个孩子。你的心灵，真的好美。越发的令我着迷，陶醉而不可自拔。”
“强”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夸过，老脸都有点挂不住有些红了起来。他“憨厚”一笑，过后快速四处张望了一番，道。
“这里是太古生物的族地，据说处于某个禁区的外围，我们还是趁早离去吧。”
“嗯！”
素月用力点点头，神情温顺，满脸都是依赖与信任。待他们离开后不久，摩云洞中隐隐传来一声低语。
“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