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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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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棯安心思一动,普通香客接触不到神像,只有庙中之人才能接触到,机关确实很有可能藏在上面。

他索性飞身靠近石像,动了动月老右手里的册子,转不动;然后宋棯安的目光转到月老身上,上下其手。

摸索了半天,宋棯安终于放弃,这神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铜像,没有任何机关。

那机关会在哪里呢?

宋棯安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环顾四周,忽然,月老像前面的两盏十五铜灯吸引了他。

这铜灯烛火明灭不定,照得庙里面昏昏暗暗,宋棯安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它有什么不对。

吸引宋棯安眼光的,是他注意到这十五铜灯上面满是细微的灰尘,看上去很久没有打理了。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这十五铜灯构造繁杂,灯盏小,且灯柱和灯盏自成一体,极难清洗。

即使是虔诚的信徒,这其中花费的时间和耗损的精力,都让他们难以忍受;更何况是这些伪装成信徒的江湖人?

但就在这十五铜灯中,其中一盏铜灯与其他铜灯有些巨大差别,上面没有丝毫灰尘,亮洁如新,显然是有人经常抚摸和转动它,这才使得灰尘没有机会停落到灯盏上面。

思及此,宋棯安的眼神瞬间亮了,他轻轻跳下桌转动那灯盏。

只听“吱”一声,地面上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缝,宋棯安推开一瞧,果不其然是一道幽长的地道。

从这里望去,只能看到十几个台阶,随后便是一片漆黑。

宋棯安已经顾不上考虑许多了,他在这里已经耽误太多时间,若是再不进去,恐怕事情生变,那孩子更危险。

等下了台阶,宋棯安点开一个火折子,才发现面前是一个又长又黑的通道,一眼看不到尽头。

不知过道有没有看守?

宋棯安顿时提起心来,这个通道两侧都是墙壁,若是在这里起了冲突,就只能正面和他们对打了。单对付一个王关就已经很难了,那个叫白芷的女子,想必武功也不会太低。想到这,宋棯安拿出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匕首,右手紧紧地攥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待做好心理准备,宋棯安才提息敛气,集中精神经过这条不知是否暗藏危险的道路。

所幸并无他人。

大概走了十几米,映入宋棯安眼幕的是一道巍峨高耸的石墙。这石墙不像是防外人的,进出的开关就光明正大在石墙右侧。

顺利地让宋棯安怀疑其中有诈。

宋棯安犹豫一瞬,最后还是伸手狠狠按在开关之上,石门应声而开。

豁然开朗,这是宋棯安第一眼的感觉。

这石墙的后面与前面大相径庭,宽阔的过道里面点着数不清的灯盏,照得通道亮如白昼。宋棯安吹灭手中的火折子,顺着过道往前面慢慢移动。

同前面走过的通道一样,这里两侧仍然没有躲藏的地方。

没走多久,宋棯安面前就出现了分叉口,三种方向,通向不同的位置。

这次宋棯安没有片刻犹豫,径直向前方走去。

所幸他又一次猜对了。

沿着过道走了片刻,宋棯安就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

小心翼翼地躲在阴影中,宋棯安慢慢随着声音靠近,果然看到暗中有不少影卫守在房间外面。

看来这伙人的头目也在这里了。

宋棯安心中更为疑惑,若是只有王关一人,他还可以安慰自己这可能是个巧合。

说不定那个二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会点拳脚功夫的拐子,正好恰巧认识王关,这件事和江湖中人没有关系。

但现在,这些训练有素的影卫让这丝侥幸彻底消失殆尽。

没有靠的太近,毕竟这些人不知底细,若是他们之间有比王关身手更高的人就打草惊蛇了。

但由于距离有点远,宋棯安只能听到他们断断续续的声音,声音也不真切,依稀可以分辨出说话的人是个男人,话语中夹杂着“主子”“不够”之类的话。

宋棯安思索他们口中的“主子”应该就是这件事情的幕后真凶了,只是不知道真实身份。他探出头悄悄扫了一眼里面,其中一男一女正是王关和白芷。

说话的那个男人相貌普通,五官平平无奇,毫无特色,是那种站在人堆里都认不出的,不知是易容还是真容?

宋棯安没有见过他,也没有想出来江湖哪个人与他相符,但显然,他坐在上座,所以他的地位应该在王关和白芷之上……

没有过多停留,宋棯安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确定孩子的安全,他刚才扫了一眼,孩子不在王关和白芷这里,房间里也没有发现那个方方正正的箱子。那孩子应该在其他地方了。他想到了刚才的岔路,转身往回走。

到了岔口,宋棯安蹲下身仔细观察了地面,确认右侧灰尘比较多,看来平时他们一般会走左边,宋棯安没有多犹豫,径直向左侧走去。

地下要比月老庙广阔多了,四通八达,宋棯安环顾四周,心中顿觉不好。

这地下居然是地牢式的构造,笨拙的木牢房紧紧连在一起,显得狭窄而压抑。地牢里面空荡荡的,一丝人气和声音都没有。

宋棯安走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孩子的踪迹,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但紧接着,宋棯安转念一想,或许为了防止那些孩子逃跑或者防止有人救孩子,那些人会把孩子关在最里面的牢房。

果然,待靠近地牢深侧,宋棯安就看到零零散散几人,百无聊赖地吃酒聊天。

这几人应该是负责看管孩子的,不过可能是孩子年龄太小,他们非常散漫,宋棯安没废什么气力就溜了进去。

在最里面的地牢中,宋棯安果然看到了十几个五六岁的孩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白芷带到那个孩子也在里面。

最里面的地牢很潮湿,不时有些虫子老鼠趴到孩子身上,但那些孩子都毫无所觉。

宋棯安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放下心来。这些孩子只是被药睡了,还发出清浅的呼吸声。

但旋即只觉得怒火中烧,这些人究竟给这些孩子喂了多少药才能让他们睡得这么人事不醒,白芷带的那个孩子,除了昨天他看到是醒着的,之后应该就被喂了药。但是那个孩子现在还在呼呼大睡,显然是药效还没有过去,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迷药分量了,这只是一个孩子,其他孩子呢?

宋棯安只觉得毛骨悚然,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现在可以很确定,这些人绝不是拐子。拐子最起码会顾忌到孩子的性命,毕竟如果孩子死了的话就不划算了。

但是这些人,下手残忍,药的分量也重,毫不顾忌这些孩子的性命。

还有那个叫白芷的,毫无顾忌把孩子装到木箱,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孩子会窒息而死……

宋棯安思绪烦乱,按照他们的这种做法,不知道这些孩子还能活多久?

一时间,他有一瞬间的冲动,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些孩子救出去。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先不说看守的这五个人,光是把这十几个昏迷不醒的孩子带出去,他一个人根本办不到。

看来得找人帮忙了?

宋棯安思索片刻,自己和魏朝阳、周嘉三人出门游历,爹一定安排了人在身边,但是绝不会太多。这次游历平叔他们也是下了狠心,他也仔细观察过了,保护他们的人非常少。而且这些人的职责只是保护他们的性命,怕是不会轻易现身。

就算说动他们,仅靠这些人肯定是带不走这些孩子的,到时候打起来,恐怕也会伤及这些孩子的性命。

而且,就算可以拼命救这些孩子出去,幕后之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这么做只会给这些孩子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后续又该怎么安置他们?

难道要送他们回嘉阳?

宋棯安只感觉一瞬间思绪纷乱。

这些孩子肯定不会一直被关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转移出去,宋棯安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些孩子救出去,他决定去官府衙门一趟,让官府介入帮忙。

这些孩子同样也是朝廷的子民,他们应该不会置之不理……

下定决心后宋棯安迅速离开了月老庙,悄悄潜入了知府衙门。

他不能光明正大的报案,这样会惊动那些幕后凶手。

再说,越多人知道越容易打草惊蛇。

况且自古江湖朝堂两不干,特别是有武林盟的教训在前。嘉阳当初已经和朝廷闹僵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要是他以江湖人或者嘉阳派的身份去报案,只怕这些孩子就算被救,也会留下嘉阳派细作的标记,但时候朝廷怎么处置他们不好说了,

所以他不能暴露身份,为了那些孩子,也为了不给嘉阳带来麻烦,让嘉阳腹背受敌。

知府衙内万籁俱寂,偶有守门的小厮打着哈欠,昏昏欲睡。信州的现任知府姓陈名永,称不得是一个好官,但是目前江湖势力日益壮大,他又处于两大门派的交界地,江湖朝廷关系僵化,自然是事管得越少越好。

在信州知府这个位置上,他虽然称不上尽心尽力,但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更深露重,陈永劳累了一天,早早就休息了。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有一丝冰冷抵在了他的脖子处,伸手一摸,他霎时清醒起来了。

这是一把兵器!

陈永不敢转头,他只能用余光扫到一个黑衣人拿着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豆大的汗珠滴落,陈永绞尽脑汁地想着近日可有得罪人的地方,但是,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了,只好颤颤巍巍地问:“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有话好好说……”

这黑衣人正是宋棯安,知府守卫松懈,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潜了进来,找到了知府安寝的地方。他是故意弄醒知府的,还想着他要是敢叫,就捂着他的嘴。

结果,这知府倒是个聪明人,明明被劫持却也不叫,除了语气有些惊慌,随即便立马反应过来,镇定自若地问他想要干什么。他哪知道这时候陈永的心态已经崩了,但是好歹也是做到知府的人,陈永在最开始慌乱过后马上意识到:这个人不是来杀他的。

如果是杀手,凭着他的武功,自己早就在睡梦中没了命,但是他现在只是挟持,看来是有事情找自己,想到这,陈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刚才没有叫出声完全是刚开始被吓懵了,现在反应过来忙发问:“英雄在陈某可有事?”

宋棯安也不废话,他压低声音:“听着,现在在城中月老庙的地牢有十几个被拐的孩子被关在那,转动神像前的左边十五灯盏中的第三盏就可以打开地牢。但是那些孩子被人下了药,昏迷不醒,你现在立刻多带些人过去救他们。”

陈永惊闻此话,也是大吃一惊,自古拐卖孩童都是重罪,在自己管理的辖区内,居然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自己还毫无多觉。要是这件事传来朝廷,自己轻则乌纱帽不保,重则下狱治罪……

宋棯安看出了陈永眼中的犹豫不决,这就是他不想和官府打交道的原因,这些官府的人,平常享受着百姓的供奉,搜刮着民脂民膏,一旦百姓出个什么事,他们第一时间就是先考虑自己的利益。

为了自己的那点小利枉顾百姓的性命,就现在这么紧急的时刻,他居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怎么救那些孩子,而是担忧自己。

宋棯安没有时间废话,用匕首轻轻在陈永脖子上划了一刀,威胁道:“我不管你怎么想,现在立刻派人去救那些孩子,那些孩子要是出个什么事,我要了你的命……”

陈永眼见着自己的血滴了下来,也不敢再有所敷衍,连忙讨饶:“英雄饶命,饶命……,我马上派人去救孩子……”

说着忙大声呼唤小厮暗中悄悄集结府内侍卫。宋棯安心里暗叹,这知府倒是聪明,不用他提醒居然知道不能打草惊蛇。

不一会府里各处都开始动了起来,宋棯安见他们这种阵势,恐怕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是弄不齐人的,他又实在担心那些孩子,索性自己一个人先到月老庙盯着。

不过,走之前,为了以防陈永在他走后拖延或者是泄露消息,他给陈永喂了毒药,这种毒半个时辰后发作,如果陈永不能及时处理这件事,他就只能等死了。

等宋棯安再回到月老庙也没有费多长时间,月老庙一切如初,他悄悄躲在月老庙中的槐树,观察着月老庙的情况。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月老庙外面似乎没有守卫。刚才宋棯安离开的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给他们解了迷药,看到他们毫无怀疑以后宋棯安才放心离开。但是现在,宋棯安没有看到他们,难道他们已经离开了或者察觉到了?

不管是这两者之间的哪一个,都不是宋棯安想看到的,再者,宋棯安自小学医,对于血的气味要比其他人更加敏感一点,他刚才靠近月老庙的时候似乎闻到了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血气,气味很弱,几乎闻不到。

宋棯安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飞身从树上下来,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地牢,他要去确认那些孩子的安全!

地牢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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