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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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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桑浑浑噩噩跟着他走到最里面,开门的一瞬,她没由来的心酸。

这是她第一次踏入梁纪深的房间,感受这个男人真实而复杂的一切。

他喜欢生人勿近的冷色调,成熟,干净。

除了床,书桌和衣柜,没有一个累赘的摆设。

不知道宋禾来没来过,这里又有她多少痕迹。

梁纪深脱掉湿透的背心,扔在地毯上,弯腰找药箱,“坐下。”

他脊梁弓起,昏黄的灯光照在淌满汗珠的肌肉,挺括健硕,呼之欲出的性感张力。

何桑愣神,站着没动。

男人一把扯过她,禁锢在怀中,用蘸了碘酒和药膏的棉签擦拭,药水渗入皮肤,何桑不禁倒吸气。

“疼?”

她咬紧牙关,“不疼。”

梁纪深的力道轻了些许。

“明天会放我离开吗?”

他没回应。

何桑心绪乱,“梁董是不是要处置我?”

“不是。”梁纪深专注上完药,“明天带你离开。”

他气息太近,近到吹拂过她的疤,近到丝丝缠绕,“额头的疤好了。”

何桑嗯了声,男人稍稍俯低,火炉一般灼烫,在她耳边一声声喘着,喘得她酥酥麻麻,半副身子也热气腾腾。

她憋了一会儿,“我手指伤到骨头了吗?”

梁纪深的嘴唇似有若无蹭过她脸颊,烫得她一僵。

“没伤到。”

何桑仓促起身,“那我先回屋了。”

胳膊倏而被男人拽住,“别沾水,指甲可能会剥落。”

她尝试着动了动,指关节果然火辣辣的。

“给你添麻烦了。”

疏离又客气,梁纪深眉头紧锁,“在找房子?”

何桑默认。

他摸出床头柜的烟盒,抖出一支,叼在嘴角,“不愿意搬回去?”

“不搬了。”

梁纪深揭过烟雾,盯着她,“理由。”

不想用钱画个句号,令这段感情变了味。

何桑没吐实情,只说,“想住在距离剧院近一点。”

他抬手掸烟灰,“选好了吗?”

“快了。”

梁纪深看着她,“周宸选的?”

这几天周宸的确在联络房源,几套合适的都是他朋友的,有白领公寓,有学区房,整体环境物美价廉,不过何桑没要。

要的是房子,欠的是情债。

她日后还不起。

“我自己选的。”

梁纪深目光一直没从她脸上移开。

突然搁在一边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任由屏幕闪烁着,没接。

何桑识趣,“你忙吧。”

门要关不关的空隙,他接通。

“深哥,你在哪。”宋禾的口气像逮住了什么把柄。

“老宅。”

她刨根问底,“自己吗?”

梁纪深走到露台,天空飘着雪花,落地化成水,阴湿刺骨。

“家里有事。”

宋禾原本是求证,男人的答非所问验证了她的猜疑。

“上次和你回老宅,你让我在车里等,她呢,今晚在老宅留宿吗?”

“留车里是为你好。”梁纪深耐心解释,“我母亲会刁难你。”

宋禾不罢休,“梁夫人不刁难她吗?”

“你和她不一样。”

何桑攥紧门扶手,夹肿的伤口像是感觉不到痛。

那边平静了一些,“你们会睡在一张床吗。”

梁纪深承诺,“不会。”

“是你不会还是何小姐不肯了?”

他心头涌起一股烦躁,没理会她。

宋禾也意识到逼得太过了,“深哥,这五年我在沙特过得什么样的日子,我没对你提起过。要不是放不下你,我也许回不来了。”

梁纪深注视着楼下的雪,神色晦暗莫测,“是父亲要见她,我跟她已经没关系了。”

何桑指骨泛白,无力从门上滑落。

夜深人静,关门声再轻,梁纪深也捕捉到动静,他追出去,空空荡荡。

宋禾很懂见好就收,“那你明天来陪我。”

梁纪深挂断,直奔那扇门,他握住门把,反锁了。

“睡了?”

何桑背贴墙,“我有点困。”

男人手垂在身侧,站立不语。

半晌,她问,“宋小姐误会了?”

梁纪深嗓音微哑,“没什么。”

何桑摁住门锁,犹豫了,“那你为什么追出来。”

外面又陷入沉寂。

“你洗澡吗。”

何桑一怔。

“如果觉得不舒服,我让保姆帮你洗。”

她抿唇,“不洗了。”

一门之隔,再度安静下来。

何桑打开一条缝,没有他的身影。

她心窝拧了拧,说不出的滋味,回到床上调暗了灯,准备入睡,靠窗的位置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何桑重新下床,踮起脚,朝前倾身,看到一截瓷白的手臂抵在窗框,汗毛不重不浅,虽然没有佩戴腕表或者戒指,但极为风雅清贵。

骨子里的气韵。

是个男人。

何桑不清楚隔壁住了谁,总归是男女有别,她正要拉窗帘遮住,那只手也恰好推窗。

玻璃折射出男人的轮廓,高大而清瘦,穿着深蓝色的绸缎衣裤,斯文俊秀。

她一停。

梁迟徽也发现映在玻璃上的她,对上视线,他点了下头,“是你。”

何桑笑,“梁先生还没休息吗。”

“喝完酒睡。”他举起高脚杯,“要来一杯吗?”

她婉拒,“我烟酒不沾。”片刻,又想到什么,“你那天去妇科是探望你母亲吗。”

男人顿了顿,“是。”又半玩笑的语气,“你以为是什么。”

何桑以为是他的情人,毕竟梁二公子花名在外,自然会联想。

梁迟徽仿佛有读心术,看穿她的心思,“以为是女人吗?”

何桑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窗帘,“是女人也正常,不是也正常。”

他摇晃着杯里的红酒,“听说过我吗。”

“听过,梁董最器重的是二公子。”

男人轻笑,“老三说的?”

何桑摇头,“他从不对我讲这些。”

梁迟徽再未多言,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消失在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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