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母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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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老太太看着是青桐准备进去，才让开身子。
进到屋里，青桐瞳孔一缩，这是柴房！
应该不仅仅是柴房，她还闻到了鸡屎的味道。
再看地上的那个女人，她半裸着身子，就那么躺在铺了稻草的地上，稻草上面连一点带布料的东西都没有。
她只觉得眼里一酸，差点就要出口让抱床被子来，还好仅剩的理智阻止了她。
女人双腿已经冻得青乌，嘴唇已经失了血色。
青桐能看见，她的身体在不停发抖，也说不清是冻得还是疼得。
接生婆还蹲在她双腿之间，双手使力掰开她的腿，嘴里不停喊着她用劲、用劲……
青桐眨了眨眼，走了上去。
她先蹲在女人身边，握了她的手腕，按照曾经学过的，数着她的脉搏。
接生婆想要出声，被她伸手打断，心里默默数着，直到估摸着满了一分钟后，她松口气，还好，情况不是很坏。
“胎位正吗？”
接生婆显然不相信她一个年轻姑娘，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青桐，直到青桐又问了一句，她才回到：
“胎位正，胎儿也不大，但她就是生不下来。”
她嘴唇蠕动了一下，见青桐没看她了，才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青桐借助药箱的遮挡，从空间里拿了几颗巧克力和奶糖出来，这才对着接生婆说道：
“让他们给端碗热水，烫一点的最好。”
接生婆哪里不知道这个，事实上，她已经问这女人的婆婆要过了，但人家一直没端来。
这时候看青桐拿出糖来，不由地眼里出现羡慕的神色，她见过的，那好像是叫什么力的糖，老贵了。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再次走了出去。
青桐也将手里的巧克力剥了糖纸，塞到已经力竭，完全使不上力的女人嘴里。
女人几乎是狼吞虎咽，一块糖根本没咀嚼两下就下了肚，连着三四颗，她才颤抖着对青桐说了声“谢谢”。
青桐摇头，
“等等喝点热水，一鼓作气，赶紧把孩子生下来。”
女人眼里湿润，轻轻地点了点头。
青桐把剩下的奶糖全给她喂了，接生婆也端了碗热水进来，她扶着女人，青桐搭了把手，帮着把水给女人喂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糖有了力气，还是因为女人看到了青桐眼里的鼓励，很快的，她压抑着没有叫喊，一团带着血水的胎膜包裹着胎儿落了地。
接生婆眼疾手快，迅速地撕了胎膜露出婴儿的嘴脸，又用她满是血污的手指掏了婴儿的嘴巴，见婴儿没有哭泣，她一手提了婴儿的双腿，一手“啪啪”两声打在婴儿屁股上。
“哇……哇……”
产妇还没哭呢，青桐倒是流下了眼泪，她用袖子一抹，看向紧张的女人：
“孩子很好，是个男孩儿！”
女人跟着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青桐赶紧安慰她，才刚生了孩子，胎盘还没下来呢，可不能情绪激动。
女人是生过孩子的，比起青桐来，她也是很有经验的，赶紧止住眼泪，在接生婆包好孩子递给青桐后，一边不舍地看着青桐，一边努力配合接生婆，好顺利娩下胎盘。
……
青桐无措地抱着孩子，如同捧了炸弹，接生婆笑着开口，
“抱出去吧。”
今天也是多亏了这心善的丫头，要不然，她还真没办法让产妇平安生下孩子。
原因无他，产妇是两天没有吃饭了，发作之后，她都来了，也让产妇家里做点吃的过来，但产妇的婆婆，就跟没听到一样。
她能怎么办，只能让产妇硬挺着往下生。
可是生了整整一天，就是生不下来，她才想着让请大夫。
她的话不听，大夫的话总要听吧？
想到这儿，接生婆摇了摇头，略带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产妇，大夫是来了，但她婆婆嫌弃大夫是个男的，死活不让进，唉，
“生了就好，你刚刚也听见了，是个男娃，以后就好了。”
女人流着泪，嘴角却挂着笑，她点了点头，轻声跟接生婆道了声谢。
这边的青桐，抱着软趴趴的襁褓，在这家人好几双眼睛的注视下走出柴房。
“是男娃还是女娃？”
问话的是这家的老太太，但还有另一双眼睛，也恨不得把青桐手里的襁褓盯出一个洞。
魏云枭几人也站在院子里，见到青桐出来，不由地都走上前来。
青桐在他们或是担忧、或是期盼的眼神中笑着开口：
“母子平安。”
她看向吊着三角眼的老太太：
“是个男娃。”
只是看着有些瘦小，但好好喂养，一定能平安健康长大。
那个来接他们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娘，我有儿子了！”
老太太翻了一个白眼，
“有了就有了呗，她个不争气的东西，总算给你留了后了！”
话虽难听，但她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她上前两步，接过青桐手里地孩子，还对着青桐露齿一笑：
“姑娘，还是你命、还是多亏你。”
她刚想说青桐命好，给他们家接生了个孙子，又赶紧住了嘴，只是她那一口黄牙，差点没将青桐熏得吐出来。
青桐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提着药箱，走到吴庆平旁边站住脚。
她只是个徒弟，要是师傅不放心，她也进不去产房。
老太太梗了梗，想是没想到青桐会不搭她话茬，她拍了跪在地上的男人一巴掌，
“快去，给你媳妇儿冲碗糖水。”
男人一抹眼泪，“哎”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厨房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老太太，嘴巴嗫嗫诺诺半天，直到老太太“哼”了一声，他才失望垂下头。
雷燕红又撇了撇嘴，看见老太太抱着孩子进了青桐刚刚出来的屋子，才摇摇头，又嘀咕了一声：
“鸡蛋都不舍得给一颗。”
青桐也叹了一口气，想想人家对她和吴庆平，已经算是大方了，至少还有一人两颗鸡蛋不是吗？
想到这儿，她又不由失笑，这两颗鸡蛋，在别人眼里真的是很难得的好东西，但在她这里，还真不算什么，她居然因为两颗鸡蛋，就只想到人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