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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卢德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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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感谢您的致电,事情我都清楚了,接下来会做出相应安排。”

放下电话,赛尔斯揉了揉额头,霍尔斯特这个人他不喜欢,但是他报告的事情,却不得不引起重视。

手指不停的敲击桌面,赛尔斯感觉压力有点儿大,这个事情的处理很难办,至少仅仅凭借霍尔斯特的一己之词,无法做出任何决定。

“还是缺少情报啊。”

赛尔斯叹了一口气,这个党派的动作需要引起重视,他们目的不明,是左倾还是右倾先不谈,就说他们的行为,安置老兵?这个举动就很可疑。

军人永远都是军人,作为陆军的政治处,他们首要的任务就是防止渗透,任何政党对军队的渗透。

而安置老兵是非常敏感的一件事,这些人都曾在军队服役,他们的现在,就可能是现役军人的未来,明里暗里都会对军队产生影响。

这等于是公开诱惑官兵,让他们成为这个政党的爪牙和棋子,对于军队来说,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何况那个安西,还是基尔港的水兵,这让赛尔斯非常不安。

但老兵安置,同样让军队头疼,他们没有能力安置那些退伍老兵,他们的现状很凄惨,战争让许多东西发生了改变,他们中至少有半数,流落在德意志街头,无家可归。

指望现在的政府?别开玩笑了,现在柏林已经焦头烂额,左派骂他们“反动”,右派也对他们进行声讨。

如果真的有人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对于军队来说也是好事,毕竟这种局面会让军人失去信心,部队士气低落,也让上面那些将军寝食难安。

所以对于赛尔斯,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出手遏制或者放任其发展,都是一件有利有弊的事情。

军队不在乎一个政党是左还是右,军队只在乎那个政党对军队是有利还是有弊。

思索了好半天,赛尔斯拿起一个小本子,将刚才的电话内容和自己的意见做了简要记录,随后拿起电话接通了一个号码。

“卢德诺夫少尉,我需要你过来一趟。”

简单说了一句,赛尔斯就将电话放下,他单手托着下巴,面色严肃,手指在不停敲击办公桌。

没多久,传来了敲门声,在得到赛尔斯的允许后,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军官,走了进来。

这是一名看上去很普通的年轻人,略显棕色的秀发,脸色有些苍白,五官不是很精致,但也挑不出问题,后背略显佝偻,似乎受过伤。

“卢德诺夫少尉,我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去处理一下。

简单来说,就是需要你去关注一个政党,名字叫做“工人与农民联合党”,打入其内部,随时把他们的一举一动报告给我。”

赛尔斯手写了一个命令,然后交到这个名叫卢德诺夫的年轻人手上,这让年轻人有些错愕。

作为陆军政治部的一名下级军官,卢德诺夫并没有过间谍的经历,他只是一名普通军人,从一名二等兵做起,在一线辗转过许多战场,在被一枚流弹击中后,被送进野战医院,几乎同时,传来战争结束的消息。

等到伤愈归队,他并没有被裁撤或者回到原部队,而是来到慕尼黑,进入了赛尔斯少校的队伍。

拿着命令书,卢德诺夫显得有些紧张,他知道这是命令,必须遵从,但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这是你来政治部的第一个任务,不用害怕,你的任务仅仅是监视,以一个退伍兵的身份。”

听到这句话,卢德诺夫如遭雷击,他赶忙打开手里的那张纸,发现那并不是一张“命令书”,而是《退伍通知书》。

“少校,这个……”

卢德诺夫颤抖着说道,他不明白自己是做错了什么,这位少校要将自己扫地出门。

“不要紧张,你要知道,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的军队会裁撤掉大部分人,其实你早就在名单上,是我一直压着。

然而现在是一个好机会,你不再是服役的军人,但是你依旧可以为军队服务,政治部是有权限的雇佣编外人员的,你很幸运,正好属于合适的人选。

你的工资,我们会按照少尉继续支付,但是这身军装就不能再穿了,你的任务是绝密,只对我负责,你可以用书信的方式直接报告给我,而我的命令,也会以书信的方式下发给你。”

赛尔斯站起身,拍了拍这位依旧在颤抖的少尉肩膀,微笑着做出鼓励。

“可是少校先生,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卢德诺夫依旧感到不安,他入伍六年,人生最美好的岁月都在部队度过,而之前他只是一名普通工人的儿子,没有文化,也没有资本。

让他离开军队,对他而言,就仿佛天塌了下来,他没有技术,没有资金,更没有人脉,未来一片模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放心吧,你只需要打入那个政党内部,进行监视。

据我所知,那个政党刚刚成立,无论宗旨还是组织架构,都不是很清晰。

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加入进去,时刻保持警惕,尽可能的进入核心层,然后把他们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我。”

在赛尔斯看来,这不是一个困难的任务,毕竟政党,而且还是一个刚刚成立和起步的政党,他们没有一个严谨的架构,更不可能设立反间谍的“防火墙”,他们只会拼命吸纳和讨好任何愿意加入的人,所谓“有心算无心”,在这个时候加入,只要不是表现的太差,至少也能在短期内混到中层。

虽然赛尔斯表现的很轻松,可卢德诺夫依旧紧张,他握着手里的“退伍通知书”,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

让他去做间谍,这本身就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情,他没做过这类工作,他只是一个士兵,一个吹着哨子,带着部下冲锋的军人。

但是他知道,一切都不可能逆转,《退伍通知书》已经签署,虽然还没有去办理手续,但这已经说明了赛尔斯的态度。

带着沉重的心情,卢德诺夫只能颤抖着举起手,对着赛尔斯敬了一个军礼,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敬礼了,他的眼睛开始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赛尔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举起手,同样敬了一个军礼,对于这个少尉,他其实心里并不怎么欣赏,毕竟这里是政治处,不是战壕。

至今赛尔斯还记得卢德诺夫是怎么来的,当初巴伐利亚成立共和国,随后被自由兵团攻陷,当新的自治政府成立后,陆军上层决定在这里设立政治处,监控该区域的政治倾向和杜绝任何党派对军队的渗透。

赛尔斯被任命为南德意志地区的负责人,监控包括巴伐利亚在内的南德意志地区,毕竟他是慕尼黑人,对情况比较了解,心思缜密懂得权衡利弊,做事还有条理,懂得进退,自然是上佳人选。

而赛尔斯本人也非常愿意,毕竟他的家庭在慕尼黑,这让他可以与家人团聚。

然而当他到任,却发现手下只有小猫两三只,这点儿人手连处理慕尼黑当地事务都不够,更别谈庞大的南德意志地区了。

于是他打了报告,要求增加人手,陆军当时正在忙着裁撤,安抚基层官兵,于是随便给他打包一些人过来,根本没怎么经过筛选。

所以赛尔斯只能自己做筛选,很遗憾,卢德诺夫属于被淘汰的那批人,上面已经下令,让他做精简,所以卢德诺夫出局,早就板上钉钉。

正好霍尔斯特打来电话,于是赛尔斯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废物利用”,让卢德诺夫打入那个政党内部,成为“线民”。

至于他的薪水,这个可以从机构费用里面出,上面已经批准了“情报费”,当然,这笔费用会隐藏在其他开销里。

最关键的,在赛尔斯看来,这个任务没有任何难度,甚至是条狗,也能轻松完成。

卢德诺夫即便再没用,也是两个鼻孔喘气的“人”,工作内容几乎就是充当“传声筒”,他只需要把对方的动向做一个反馈,分析和处置,根本用不着他费心。

所以在赛尔斯眼里,这样做已经是最好的安排,可惜卢德诺夫不这么认为,他非常沮丧,以至于是含着泪花离开这位少校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早已泣不成声。

其他的同事看过来,没有人说话,大家在一起共事,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也知道,卢德诺夫不适合这份工作,他被淘汰,是早已注定的事情。

作为军人,卢德诺夫是合格的,他勇往直前,懂得牺牲,懂得奉献。

但是在政治处,他这样的人是不合适的,他太单纯了,单纯的像个“傻子”,政治处很多事情是无法拿到明面上的,这里的工作,不是顶着敌人的枪炮冲锋,而是和敌人“打成一片”。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卢德诺夫离开了,同事们尽可能的给予他体面,没有说什么,而是纷纷敬礼回应。

这个举动,让卢德诺夫更加不舍,但是没有办法,他的军装必须脱下,从此以后,他不再是个军人,只是一个“老兵”。

来到街上,卢德诺夫最后看向身后的办公楼,这栋三层小楼是他在军队的最后一站,他想把这里烙印在脑海里。

“好在,我还可以继续为军队效力。”

最后看了一眼小楼,卢德诺夫转过身,他决定为自己打气,他虽然脱下了军装,但他依旧是个军人,可以继续为军队做出贡献。

但是很快,他就联想到另一个问题,他的任务是打入那个叫做“工人与农民联合党”的内部,但现在的关键是,这个政党在哪里?

一时间,他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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