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右眼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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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津？阿津……”
秦佑隅唤着面无血色的陶古津，抬手在她面前挥了又挥，可陶古津就像瞬间石化了一样，纹丝不动。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抓住了秦佑隅的手腕，瞪大了眼睛，指着手术单上的公司名字问道：“这个！这个公司，你听说过吗？”
秦佑隅被陶古津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缓过神后，皱着眉看了看手术单上的小字，随即摇了摇头：“医院跟许多生物科技公司都有联系，没听过。况且，你这手术也不是在潜驿医院做的，你……糊涂了？”
陶古津心想：是啊，当时是在澜海医院做的手术。可没想到的是，这小小的手术竟让自己在两天内进了五次手术室，右眼球差点没保住。甚至在其中一次手术中，她还经历了短暂的失明，睁着眼睛却漆黑一片。
那一刻，她躺在手术台上手脚冰冷，感觉血管中的血液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在高瓦数的手术灯下，由于手术操作不当，她竟第一次感受到了盲人视角的黑暗——
那是个似黑洞般的空间，在不断吞噬着人的意识，那里不仅仅是无法看见的恐惧，更给人一种被排除在这世界之外的死寂，静得可怕，不见五指，不见光影。
在好不容易恢复光明后，她头痛欲裂，眼球似炸裂般，那感受让她呕吐不止。
当年，医生给出的结论是粘弹剂导致的排异和过敏反应。但随着后期右眼瞳孔不断扩大，缩瞳剂都无法起效时，医生也慌了神。
看着陶古津的右眼瞳孔马上要突破黑眼球的边框，澜海医院安排了跨省专家会诊，最终紧急手术，在那只右眼上，用传统的激光方法固定了8个点，这才遏制了瞳孔的继续扩大，保住了右眼球。
然而，正是因为这个失败的手术，她的右眼虹膜受损，右眼瞳孔永久失去了收缩功能。医院却推脱说，这是陶古津自身的原因，可其中详细对不懂医学的病人和家属来说，谁又能说得清呢？
现在，只要是有阳光的天气，她的眼睛就刺痛地无法睁开，只能用墨镜抵挡光线的侵袭。
不知道的，总以为她在耍酷，她也懒得一一辩解，只有自己才明白其中无奈。
即便是到了晚上，由于右眼瞳孔无法收缩，两眼所见位置也产生了更大的差异，她甚至不敢开车，路上的车尾灯在她眼里，也会一圈一圈地发散出去……
那个年代，一家人都没有多想，只觉得陶古津的身体真的与这晶体材料发生了排异反应。
然而现在，从这张锁进保险柜的手术单来看，这其中是不是藏着什么阴谋呢，植入她眼睛里的，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陶古津毛孔剧烈收缩，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事情向着越来越诡异的方向发展了，这一切听起来很邪性，很不合常理，但现实种种似乎又在不断佐证。
她从回忆跳转到现实，依旧执着于此前的那条思路，向秦佑隅询问：“我的手术单为什么会在你老师这里？元明到底是谁？他曾经在澜海医院待过？”
秦佑隅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查出一个所以然，当时我才来三个月，对很多事情的始末也是一知半解。”
他神色一变，继续说：“这事确实很谜，早些年我拿到这些东西，也通过追查，辗转见到了你，自然就把你当做了梦里的那个女孩。”
秦佑隅表情凝重：“我本以为你是从实验室里跑出去的，可后来，经过反复调查我才发现，你从来就没有到过潜驿，更别提什么潜驿医院的实验室了。似乎那只是个梦，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梦到陌生的你。更搞不清楚这东西和你，还有实验室的项目，到底有什么联系。”
秦佑隅看着陶古津震惊的表情，暗自为这个女孩感到心疼。
他犹豫片刻，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在他看来，虽然陶古津的手术单和八字排盘图被锁进保险柜的原因未知，但从元明的行事作风来看，她八成是与实验室里的项目有关。
可谁愿意当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呢？
也许在元明眼中，陶古津就是某个实验中的一只小白鼠。如果真是那样，还不如不说的好。
话已至此，时间在两人之间再一次停摆，线索又断了，这一次他们各怀心事，似乎都在思考着接下来要说点什么。
陶古津试着将这件事往“巧合”的方向引导，却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
她在脑中重新将这事情捋了一遍，似乎从见到神秘男人起，一切都不寻常了。
神秘男人的话指引着她找到了bo科研实验室，又在冥冥之中引发了她对妹妹的好奇心。
如果神秘男人写在她手上的数字就是bo科研实验室的电话号码，那这实验室里有什么秘密能救她和神秘男人于水火？
到底是有什么能救一个身在异世界的人，还能阻止她不再掉入那些空间监狱？
又为什么非要找妹妹去呢？
陶古津的脑子很乱，她不明白，现在自己就站在潜驿医院的大楼里，那神秘男人为什么要舍近求远，非得找妹妹去实验室呢？
不管怎么看，陶古津直接去找似乎更方便一些，可为什么不让她去呢？是她找不到，还是没办法去找？
如今，这实验室已被封多年，按照秦佑隅的说法，里面早已被洗劫一空，似乎从实验室找秘密这条路根本就行不通。
陶古津手里拿着那几页纸，脑中翻来覆去都是那神秘男人的话。
如今，救人救己的方法还没找到，她似乎又被卷入更深的阴谋中去了，仅仅是手中的这几页纸就将她的身份扒了个“底儿掉”，指不定那曾经的实验室里还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