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雪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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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归寻不知道在某处角落烤着火，架子上挂着她带来的肉。
“阿狄罗娅，你认识叶立”叶归寻深邃的蓝眸中倒映着微弱的火光，她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叶归寻很清楚地感知到，在叶立出现的那一刻她脑海中的精神波动。
“曾经。”阿狄罗娅在叶归寻的精神之海淡淡地回答，也不否认。
叶归寻静静地烤着肉，不明所以地来了一句：“我猜你曾经是元武大陆的人。”
而且身份还不一般。肯定是来自远古时代的天才紫微星。
这回阿狄罗娅没有再理她，叶归寻也没有在意，她也只是随口一问。
远古时代的邪神怎么会跟元武大陆扯上关系呢？这就很匪夷所思了。叶归寻不是没有算过这位神的因果。
这位神在因果算盘上的显示很特殊，一片空白，代表无因无果，无始无终。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会出现这个这个结果，恐怕只有初代主神能解释的了。
叶归寻不知道自己离真相近了一步，她将骨头随手一丢，把火灭了，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法，第一次尝试注入玄气，不过好在阵法成型了。
有时间多修炼吧。叶归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入阵法，白光一闪，她又回到了长生宗。
迎面而来的一阵寒风让叶归寻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叶归寻望向面前白茫茫的景色，默默地拎了一件裘衣出来，裹在身上。
对于一个怕冷的人来说，整天下雪什么的最讨厌了。所以说叶归寻想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她一路逆风前行，凭借着长老的身份令牌，她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去见了宗主。
赵宗主见到了叶归寻，刚刚泯的一口热茶直接就给喷了出来，他眼珠差点给瞪出来。
“你这就回来了？”赵宗主失声道，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
实在不是他没有见过世面什么的，而是每次邱云宗门任务期少说都有半年，遇到棘手的事，一年见个一次已经是常态，现在他有点不习惯。
叶归寻懒洋洋地点了点头，这次还真的没什么难度，“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赵宗主将脸上的惊讶收回，赶忙开口：“等等，陈玉送来了一样东西，你看看它对你有没有用。”
说罢，赵宗主便将一块鸡蛋大小的宝石递了出去。它通体呈现透明的蓝白色，仿佛有雪花雕刻在其中。
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闪闪发光的宝石，叶归寻也不例外，她双眼放光，立刻接过来，爱不释手地把玩。
“有用，太有用了。”叶归寻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像小孩子得到玩具般的兴奋。
天呐，这个世界居然会有元素结晶？还是极其罕见的冰属性，这个东西对于旁人来说可能很鸡肋，但对于叶归寻来说简直是神助。
叶归寻在以前的神界里面确实不是冰元素掌控者，不过由于持有混沌之力，她确实会操控冰元素，不过充其量也就能做一个冰淇淋的程度，不过纯净度比较高，叶归寻通常是用来做阵法的。
从原理上来讲，她传承的混沌之力可以操控所有的元素，主要看精神力和元素掌控的程度，神界初代月神就是将所有元素都修炼到了极致，不过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光阴。
叶归寻比较懒，她亲哥也懒，所以她哥去修炼了体术，兼修医学和时空物理学，她主修阵法、封印术，除了以前不记得的一堆课程，叶归寻还真没怎么修炼过元素，因为不感兴趣。她追求的从来都不是强大的实力，而是一堆稀里古怪又具有挑战性的东西
不过……这次是例外啊，叶归寻不可抑制地扬起嘴角，苍蝇搓手，有点小兴奋，她把冰元素结晶当成玄气的中转器和净化器，修炼速度可以快上整整三倍！所以说她离开长生宗有保障了。
“谢谢宗主，我先走一步。”叶归寻抱拳示意，一溜烟就没影了，打了鸡血的状态跟刚刚截然不同，看得赵宗主张目结舌。
叶归寻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回了自己的住所，她内心默念好像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便赶紧写了一封说明书吩咐路过的弟子给掌门，这才开始坐下修炼。
虽然有点草率，不过这个世界的特点就是异人来去匆匆，虽然长生宗一直看重邱云，不过他要走也不会有人拦他，这大概就是异人的特权了，为谁效力是他们的自由，而且邱云确实也没有什么亏欠长生宗的地方。
摒除一切杂念，叶归寻尝试将玄气引导入冰晶里，然后缓慢地将其过渡到自己的身体里，果不其然，她的小腹传来了一阵寒意。
不过叶归寻并未在意，反而格外的欣喜。
白色的玄气不仅在洗涤叶归寻的筋脉，还在潜移默化地改善受灾厄纠缠的身体，虽然不会增强多少，但至少不会再怕冷了。
叶归寻将冰元结晶置于掌心，很快地进入了修炼状态，全然不知晓外界的时间流逝。
直到她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叶归寻睁了眼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疏通了12条筋脉，1个月打通1条，挺快的。
第二反应是好饿。
第三反应是自己该洗澡了。
所以，整整两个小时，叶归寻才出现在赵宗主的面前。
“归寻，你让我好等。”赵宗主无奈地道。
“刚刚出关嘛。”叶归寻干笑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
难得有心修炼也是件好事，赵宗主也就没有过多地计较，而是直接切入主题：
“长生宗祭祀在一个月之后，好好准备一下，按照惯例本来应该由长老主导祭祀，但是你来了是个例外。好好做，该注意的事项都写在上面了。”赵宗主丢给给叶归寻一沓厚厚的卷轴。
她赶忙不迭地接过，才后知后觉地来了一声：“啊？”
所谓祭祀，是元武大陆上的人最重视的盛大节日。
大到皇室、宗门，小到平民百姓都会每隔百年的时间举行一场祭祀，以求神灵庇佑。
由于元武大陆上流行多神崇拜，祭祀的仪式各不相同，但也都大同小异，都是一些基本的流程。
神权、君权、政权，只有被赋予神权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祭司，祭拜天地神灵。
潜意识告诉叶归寻，这件事并不难，只要熟悉一遍流程，问题应该不大。
再说了，前面繁琐的流程不是她来做，所以叶归寻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然而，叶归寻刚打开卷轴的时候，她就想吐槽了。
霜降之神青女？怪不得长生宗这鬼地方的雪就没有消融过，四季皆冬。叶归寻凭借超强的记忆一天就看完了卷轴，剩下的二十九天都用来消化内容，空闲的时间该干啥干啥。
不过，叶归寻有一点很迷惑。虔诚？什么才算是虔诚？是心无杂念而且要有诚意的意思吗？不知道多少天过去了，她愣是没有想明白。
算了，到时候自己应该会悟出来的吧？
个鬼。
叶归寻花了半个小时才穿好祭司服。这件祭司服并不华丽，以白色为主，浅蓝色为辅，上面简单的花纹宛若画作上最惊艳的一笔，点缀出了这件祭司服的神圣出尘。不过她倒是能理解接受这种设计，祭拜的神灵是雪女，而且百年一次，总不可能应付过去。
叶归寻坐在镜子前，开始用胭脂水粉来化妆。其实像她这种传统的东方美人来说，不加修饰更能体现她的自然美，但是涂抹了水粉以后，又有一种水墨画晕开的惊艳，尤其是点睛之笔的红唇。
她静静地注视铜镜中的自己，湛蓝色的眸子平静而深邃，宛若汪洋，令人不禁深陷其中。
叶归寻俯下身，在自己的脚踝上扣上银环，确认无误后缓缓打开了房门，手捧水晶球，向千层云梯走去。
漫天的雪花席卷而来，叶归寻却不觉得特别冷，可以勉强接受。出于对霜雪之神的尊敬，她不能穿鞋。
她要在万众瞩目下，寂静而喧嚣的风雪中，一步步地走上三千阶的云梯。银环在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它不显得吵闹，反而让叶归寻逐渐排除了一切杂念，内心沉静下来。
这个过程很漫长，以至于叶归寻有了很多时间去想以前从来不会想的事情。
神创造了万物，也创造了人类。人类敬仰神灵，可当他们中的一些人得到神的赐福以后，人类开始变得强大，开始不再信奉神灵。
人类对神灵的敬畏和虔诚逐渐消失，曾经的信徒利用了神的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去满足各种欲望。
但是贪婪是没有尽头的，直到神天祠的最后一代圣女，释放出了远古神话中的邪神――灾厄，元武大陆就注定无可逆转地迎来灭亡的结局，这就是亵渎神灵的代价。
这是叶归寻最初用因果算盘推演出来的结果，但被强行介入以后，她不知道会有什么改变，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并不重要，因为离这个世界腐朽时期还有很久。
走到高处，风雪愈发猛烈，无边无际的大雪把叶归寻的身形衬得愈发单薄。直至云梯的尽头，长生宗的众人也只能隐约看见她的背影。
叶归寻直视前方，目光平静，她郑重地将水晶球置于祭台上，单膝下跪，她垂下眼帘，五指收握置于胸前。
“至高的霜雪之神啊，您虔诚的信徒在此请求，请以风雪之力，佑长生宗百年安宁。”
空灵而悠远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时空，在这一刻，水晶球浮空而起，散发出浅蓝色的光芒，似乎还带着一丝暖意。百年间呼啸不止的风雪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天边抛出一缕晨曦，洒在了她的身上。
长生宗万人不约而同在此时一同下跪，向至高无上的神灵表达自己的敬意。
三界之上。
一个白发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眼，她面容绝色，气质出尘，眸子宛若晶莹剔透的雪，却又倒映着天空淡淡的蓝。
“怎么会？”女子扬起脸，一向没有表情的面上出现了疑惑的神色。她敛去眼中的情绪，缓缓将手放到了面前的主控台上。
叶归寻站在祭台上，大脑突然“嗡”地一声，然后她眼前一黑，毫无征兆地向前一倒。
好吵。叶归寻眼皮子打架，迷糊中看到了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最终抵不住身体的倦意，闭上了眼睛。
当叶归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一睁眼就能看见六个年纪可以做自己爷爷的人围着自己，还愁眉不展的模样，她顿时困意全消。
“我没事了，真的。”叶归寻咽了一口口水，她觉得现在自己比他们还慌。
宗主和几位长老不放心，千叮万嘱，告诉叶归寻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拉着她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小时，直至叶归寻立下了毒誓才肯放过她。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就过了，叶归寻被勒令关在住所三个月养身体而且不能出门，还送来味道奇奇怪怪的补品。
至于有没有用，叶归寻不知道。反正她只知道，自己胖了两斤。叶归寻欲哭无泪。
不能出门，修炼之余叶归寻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当天祭祀的细节，她总觉得自己并不是意外昏迷。
叶归寻盘膝而坐，扫去内心的杂念，感知力全放，探查自己身体里的每一点变化。直到收起感知力的时候，她发现了有一个类似于芯片的东西浮空于精神之海的上方。
……自己的精神之海怎么总是被塞进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叶归寻满怀好奇用精神力打开，一大串的信息不由分说地挤进她的大脑。
她眼前又是一黑，幸好叶归寻反应够快扶住墙才勉强支撑自己没有倒下去。
一大堆杂乱无章的信息叶归寻暂时没有时间整理，她匆匆扫了两眼，在停留在某条信息的时候，意识顿时一片空白。世界管理权限5％？什么情况，她祭祀还跨空间接通了三界总控台是吗？
叶归寻不知道她不仅跨越了空间还跨越了时间，她摇了摇头，既来之则安之，这总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