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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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来两碗馄饨。”
展舒云招呼着余烬在小摊上坐下，“大碗小碗？”
“大碗吧。”不等余烬回应，展舒云却自做主，直接扬声要了两碗大的，“等会儿吃完饭你要干的活计估计会耗些力气，吃饱了才不容易饿。”
他解释。
“你们暗卫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
展舒云指了指余烬脸上的面具，宽宽大大的一整张，遮住了整张脸，只在眼部扣了两洞用来视物。
“戴着面具怎么吃饭？”
展舒云发出质疑。
余烬手绕到脑后解开一个绳结，取下面具搁到桌山，“这样就好了。”
只见一层之后还有一层，宽大严实的面具下是一个半边面具，质地小巧轻薄，只遮住了鼻子及以上的地方。
展舒云默了默，“……挺别致的。”
又指了指手，“你的手套？”
余烬扬唇浅笑，“手套不碍事。”
展舒云点点头，恰好馄饨上桌，他从筷笼子里抽出两双筷子，分了一双放到余烬面前的碗上。
余烬拿起筷子，问到：“大人身边的好手应该更多吧，为什么偏偏要跟主子借我？”
“我想不到我能发挥什么作用。”
展舒云却是摆摆手，“先吃，需要你帮忙的事一会儿再说。”
两人吃饭速度都很快，展舒云结过帐，带着余烬到了一家成衣铺子中。
“客官需要点儿什么啊？”
这种小型的成衣铺子一般不雇佣伙计帮忙，大多是自家的私人作坊，所以此时铺子中就掌柜一人，他热情的迎上来，尤其是向看展舒云的目光噌的亮了起来，不知是因为展舒云的好颜色还是看出了展舒云的身价不凡。
“推荐一下她穿的衣服。”
展舒云指了指余烬。
掌柜的上下打量余烬，以目丈量，最后一拍手，夸张道：“哎呀这位姑娘的身形十分出色，就算戴了面具也能看出是美的没错，正巧我这里有一套衣裳，是我家内人才做出的一套，尺寸应当是合适的，姑娘穿上肯定漂亮！”
掌柜的一边说着一边去翻，终于从众多衣裳下翻出一套梅红色的衣裳来，他颠颠跑回来，对着余烬和展舒云两人将衣服抖开，是一件束腰交襟群，他笑得灿烂，问道：“怎么样，是不是不错，看着颜色鲜亮，姑娘年轻，穿上保准好看！”
余烬不知道展舒云这厮在搞什么，以目询问，展舒云嘴角却是不禁抽了抽，他抵唇轻咳了两声，道：“颜色却是鲜亮。”
“对吧对吧，我就说这衣裳好看。”
掌柜的扬了扬头，“这衣裳做工、用料、款式，无一不好，就是颜色挑人，但是我观这位姑娘真真是适合，能压住这颜色，定会衬得人比花娇，要不先试试？”
余烬想拒绝，但是搞不清展舒云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万一现在就已经开始调查案子了呢？
毕竟展舒云不会没事带她来买衣服。
所以余烬压下了心底的疑问，将一切的主动权都交给了展舒云。
“看着不错，只是颜色还不够显眼。”展舒云如此说，“有没有适合她穿的大红色衣裳？”
“有有有，自然是有的。”掌柜的连忙道，“咱这里衣裳就是多，随便挑！”
说着，掌柜翻出几套红色衣裙放过来，又去挑了几件鹅黄色、桔橙色的，一股脑堆到一起。
“公子姑娘尽管挑！”
余烬没动，展舒云看了她一眼，主动上前翻捡，最后挑出一套红色一套鹅黄色衣衫，问余烬：“这两套怎么样？”
但显然，展舒云问这句话就是走个过场，不等余烬回应，他直接做主，“就这两套吧，包起来。”
“好嘞，不过要不要先试试？”
掌柜的似乎是个讲究信誉的。
展舒云说不用，付了银钱接过衣裳带着余烬出门去。
“客官您走好，下次再来啊！”
直到走出去老远，余烬确定没人跟着以后这才开口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展舒云淡淡回道：“失踪案中失踪的是女子和孩童，其中女子占了大多数，而更巧的是，那些失踪的孩童也多以女童为主。”
余烬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不过仍旧迟疑，遂问道：“大人的意思是以我作饵诱他们上钩？”
“聪明。”
展舒云觉得她聪明，但是余烬却不觉得展舒云聪明，反而觉得他能想出这个主意全赖脑子有病。
“钓鱼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上钩的。”而且一般而言，掳人是需要确定身份和活动轨迹的，可不是大街上看上眼就动手的。
展舒云点点头表示知道，“所以要辛苦你几天了。”
所以说，这是一个长期的钓鱼活动。
钓鱼活动包括但不限于安排一个身份、住宅，每天穿着扎眼的衣服出门多溜两遭，以增加被关注到的概率，还要时刻留意可疑人员，及时上报给展舒云。
余烬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馊，“这种钓鱼行为无异于大海捞针。”
展舒云却浑不在意，“本就是捞针之举，不过是多一种方式尝试罢了。”
虽然展舒云从不在意她的僭越无礼之举，但实际上从身份上讲，展舒云任职官家大理寺少卿，官居正四品，而她只是一名暗卫，换个方式作比，乃是一主一仆，她没有讨教还价的余地。
而且段家既然答应了展舒云的请求，也就是默许他对她的一切调遣，她同样不能拒绝。
所以当天余烬跟着展舒云去了早就安排好的一户人家家里，换上红裳出门买菜。
不过令余烬稀奇的是，展舒云自始至终都没有要求余烬摘下面具。
既然他不提，余烬就当他默许，摘了手套的手一手提着菜篮子，另一只藏在袖中半截，只余四根手指头露在外面。
如余烬所料，此次钓鱼行动确实是个长期行为，一连三天过去，余烬每天都在出门买菜、讲价、给农户夫妇到田野里送饭，时不时还要再出去野外辣手摧花，却一直不见动静。
余烬有些发愁。
这总不见动静，她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毕竟段家小姐去郊外天寻寺驱晦祈福也不能一直住在那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