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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英雄大会之青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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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年来,北离朝廷很少过问江湖之事。

所谓江湖,侠肝义胆,爱恨情仇。在朝廷看来,是一视同仁的北离百姓。

但随着十几年来北楚交战,百姓困苦,江湖中人越来越多,朝廷便开始关注这支一旦兴起可堪大军的力量。

若武林盟主之位暗暗握在朝廷手中,借此既可安定江湖众多帮派,又可趁机构造强大情报网,实在一举两得。

这便是白轩辕要沐之夺得武林盟主之位的目的。

只可惜近年来朝廷苛捐杂税,民不聊生,江湖中人大多与朝廷不睦,沐之只得隐藏身份,化名“风袂衣”进入了凤鸣庄。

本以为英雄大会都像现代电视上演的一样,一群人各自为派,拿着武器,围着一个大擂台叫嚣不断。但进了凤鸣庄之后,沐之才知,原来真正的江湖如此气宇不俗。

单看这凤鸣庄,含山傍湖,三重两进,装饰沉稳大气。

庄内从门童到引路的侍女,皆清一色俊俏伶俐,气雅不凡。只一个普通的侍女,便是罗衫叠裙,云髻银钗,妆容精致犹如富家小姐。

走了许久,入眼却还是层层屋宇楼阁,不见庄地边际依旧。沐之不由暗叹,这凤鸣庄简直比丞相府还大。

再说这武林大会的规矩,也比沐之预想的要严格繁杂得多。

像她和洪错这样初来乍到的新人,得先到一处名叫“罗神居”的地方报名登记,由医士检验身高、体重、传染病等一系列简单的体检,合格后才可前往另一处名叫“金睛房”的地方,由老成持重的庄内长老过眼放行,“面试”通过后才可获得参加武林大会的正式资格。

要说这古代也是个看脸的时代,从体检到面试,沐之和洪错仅凭着两张脸,就关关迅速通过,惹来了不少庄内小侍女们的激动围观。

依照先前约定的办法,洪错前往初赛校场参加对战比武,将近百名排位之时,沐之再来替他。

沐之则趁校场上千人乱哄哄的时候,悄悄离开校场,去往别处摸排。

她一边找寻阮轼的身影,一边摸清地形门路,同时不忘找寻一个手腕上戴着铃铛的侍女。

可转了大半晌,她却一无所获,还差点叫庄里巡查的打手们抓个正着。

她赶紧四顾,寻定一处敞着窗子的阁楼,使出轻功一跃而上,跳进了窗。

她刚一站定,就见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惊讶地望着她,一位书生模样的公子正坐在窗前看书。

来不及多想,她一把捂住那公子的嘴,急道:“别喊!不然扭断你的脖子!”

那公子没有挣扎,只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耳听得外面的打手们走远,她才放开那公子。

见那公子一身青衣,长得细皮嫩肉,文质彬彬颇有脱俗气质的样子,她便问道:“你也是来参加英雄大会的?”

青衣公子想了想,点头称是。

她拿起青衣公子手里的书翻看两眼,见满纸生僻字,不由咧嘴,“都这会儿了,你还有功夫看书,不预备着比武吗?”

青衣公子道:“要看书的,英雄大会最后一场是文试,要考诗文。”

她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对对对!昨日听侍女们说了,此次特请了闻名天下的文曲星来出考题!据说那文曲星三岁能文,四岁能诗,博古通今,乃是天下第一的名家大文豪!那题得难成什么样啊!”

她前世就不爱看书,今世更是连字都不认识几个,除了小时候沐霁言教她写过自己的名字,她后来就一直跟野人似的在鬼冥山上过,现在完全是个文盲。

她赶紧问:“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青衣公子道:“在下司马云沚,请问公子......”

没等司马云沚说完,她就直接打断他,敷衍地一拱手,算是行礼,道:

“我叫风袂衣幸会幸会!你快跟我说说,这文试是怎么一回事,具体考什么?实不相瞒,我不识字,要因此错失武林盟主,实在遗憾啊!”

司马云沚不解道:“风公子若不通文墨,大可去武圣校场,层层过关争武圣,只需武功高强即可,何必一定要争武林盟主呢?况且众英雄中精通诗文之人不少,倘若有才能俱佳的英雄颇适武林盟主之位,风公子又该怎么办呢?”

“那就让他去当武圣,武林盟主给我。”

“他若不肯呢?”司马云沚又问。

她想了想,笃定道:“不必担心,我指定打得他肯去。”

司马云沚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感叹道:“世人熙熙攘攘,皆有所求,有何所求呀......”

她听不懂司马云沚的拽文,只能做出友好的样子,套近乎道:“瞧你一定学富五车,很懂诗文,求司马公子教教我,一会儿如何应对考试?”

司马云沚用小鹿一样的眼睛望着她,认真道:“公子恕罪,在下还没想出来呢。”

“唉......”她长叹一口气,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估摸着洪错那边打得差不多了,她赶紧离开阁楼。

蹲在阁楼窗子上,轻功离去之际,她不忘回头对司马云沚道:“不许告诉任何人我不识字,坏我夺盟主的好事!否则我扭断你的脖子,别忘了!”

……………………………………

……………………………………

沐之到达校场的时候,偌大的校场上只剩寥寥百余人,眼看着就要结束第一轮对战。

她跑到洪错身边一看,登时吓了一跳。

只见洪错身边躺了一地人,全都抱着胳膊或者腿,躺在地上连连哀嚎。

她数了数,八个关节错位的,十五个肩膀脱臼的,还有一堆大小腿骨折的。

可洪错却打得毫不费力,甚至出手的时候像捏绣花针一样小心翼翼。

看来这天生神力真不是开玩笑的。她赶紧跑去与洪错过了两招,将洪错打败,获得了进入二轮的资格。

临走之时,洪错不忘再三嘱咐,请她一定要帮忙找到戟墨,他会在戟墨爷爷的家中等待。

不多时,校场被清理完毕,侍女们引着众人到达庄内湖边,说是要为众人分配客房。

原以为凤鸣庄待客的居所充其量就是酒楼客房的标准,可当她站在湖边,才知江湖如此风流不俗。

一望无际的碧色湖面上,几十座褐色小岛成八卦星落布局,宛若棋盘落玉子。

所有岛均呈规则的圆形,大小一致,百丈见方,岛上只满当当容一座精致雕花的两层沉木楼,楼门前没有半寸空地,推开门,一脚就能踏进湖中。

而要前往岛中小楼,也没有任何船只,只靠水上轻功去回。

显然这就是不动声色的第二轮比试。

眼瞧着一座座小岛和木楼离岸数百丈,刚离了校场的众人不由咋舌,一部分人摇头叹气地离开了,还有一部分则跃跃欲试,却轻功飞到一半就落进水里,只能淘汰。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湖边已只剩五六十人。

沐之望着小岛木楼,目测了一下,也就从前鬼谷里深涧的一半那么远吧,她的九转回音步应该没问题。

看出她一脸自信,一位侍女上前朝沐之盈盈施礼,道:“公子,已为您备下天字金羽阁,请——”

侍女话音落下,湖央的一幢小楼便升起了旗幡,上面挥毫着“金羽”二字。

“有劳了。”沐之朝侍女点头微笑,侍女的脸上立刻飞起两抹红晕。

在侍女崇拜的目光中,沐之轻撩衣摆,运气提足,白衣于空中飘飘而动,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水面,眨眼间便稳稳落在金羽阁楼顶,随即一个倒挂金钩,干净利落地翻进了屋子。

岸边传来侍女和众英雄的连连叫好,很快,众英雄也学着沐之的样子,纷纷入小岛木楼,各自歇息。

沐之打量木楼,楼中陈设古朴大气,干净整洁,空气里氤氲着湖边特有的水雾味道。

推开窗子,入眼便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清晰可见数尾红白相间的锦鲤在水中畅游。黄昏的暖黄色均匀地铺在水面上,整个湖面与无数座小岛都宛若镀金。

她临窗小憩,才发现岛与岛之间距离也设得巧妙,看得见人影走动,却看不清容貌,既不太远,显得孤独荒凉,也不很近,避免了与陌生“邻居”的尴尬相处。

到了入夜时候,见天色已黑,灯火四起,她决定抓住机会再去四处找找,也许阮轼在隔壁的武圣校场也说不定。

估摸着古代建筑都是中轴对称的,阮轼如果胜了武圣初试,一定在与她相对的庄子另一头的湖上住着。

她使出轻功在屋宇间跳跃,摸着方向悄悄而去。

走着走着,她突然听到一阵极好的古琴声,回荡在宁静的夜空里,显得出尘又空灵。

她平日里不懂文墨,也不喜欢乐曲,但听着这琴声,只觉五脏六腑都通透了似的,似乎心里那些凡尘杂念都一瞬间离她而去了。

她不由循着声音而去,坐在树上倾听。

第一曲,弹得仿佛是天上宫阙,高远又缥缈,听得人心向往之。

第二曲,弹得是世如洪流,滔滔奔去不回头,听得人心感慨之。

第三曲就有点不一样了,如果说前两曲是神仙才能弹出的袅袅仙音,那这第三曲就是凡人弹的哀怨之曲了。

曲子依旧非凡动听,却隐隐带着莫名怅然,听得人落寞。

“唉......”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却不料夜里声音显得大,屋内琴声戛然而止。

司马云沚推窗望去,正见一袭白衣潇洒,曲腿坐在树上,一双宛若天河的黑蓝色眼眸正瞧着他。

“风公子,原来是你在叹气。”

她似是还没有从琴声里走出来,望着司马云沚,轻声问:“司马公子,你有心事吗?”

司马云沚一愣,目光微动,“风公子耳力非凡。”

她觉得自己可受不起这等夸赞,笑道:“得了吧,我这辈子第一次听懂别人弹琴,估计也就只能听懂你的琴声。”

司马云沚笑道:“看来公子与在下同愁。”

她想起阮轼,忍不住又叹一口气,“同愁是同愁,只不过发泄的渠道不一样。瞧你,愁了便弹琴,往那一坐好似天宫里的神仙似的,我就不行了,我愁了只能喝酒,醉了便不会想那么多。”

“喝酒?”司马云沚微微歪头,似乎很好奇的样子,“在下没喝过酒,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她忍不住笑起来,“瞧你身形纤瘦,又不会喝酒,还来英雄大会?要不这样,你帮我过了那个什么文试,我帮你夺武圣,如何?”

司马云沚连连摆手,“风公子客气了,在下从没想过争武圣。”

她惊讶,“你是要夺武林盟主?那你可失算了,你肯定打不过我。就算你文试比我厉害,武功也很高,有资格坐武林盟主之位,我也有办法让你得不到武林盟主。”

司马云沚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你会扭断在下的脖子。”

“哈哈哈哈——”她忍不住大笑,觉得这司马云沚实在正经得可爱。

想到自己还有正事要办,她不再多留,挥挥手轻功而去。

终于到了武圣客居的湖边,只见几十座小楼错落成片,完全看不出哪座楼里有阮轼。她只得使了轻功,一间一间挨着找。

这水上轻功不比地上,两圈下来,她累得满头大汗,却压根没看见阮轼的影子。

以阮轼那童火亲授的功夫,他不可能在首轮被刷下去,也许他根本就没来参加英雄大会。

一想到这,她有些气馁,心里开始郁闷,只怕此次一别,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阮轼了。

越想越难过,又想起方才司马云沚忧愁的琴声,她干脆寻着侍从们的身影,摸到后厨酒窖,偷了酒出来喝。

四五瓶酒下肚,她脑子开始发晕,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

想着自己孤身一人,前途未卜,连个说话喝酒的朋友都没有,她又开始忧伤。

彼时,司马云沚在沐之离开后,便如往常一样继续看书,正凝神之际,就听“哐当”一声大响,窗子被猛地踹开,一道白衣跳了进来。

沐之一身酒气,看着已经半醉,手里提着十几个酒壶。

她将一壶酒塞进司马云沚怀里,自己一屁股坐在他身旁,非常爷们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大声道:“来,朋友!喝!”

司马云沚两手捧着酒壶,一脸受惊和茫然,“风公子,在下不会喝酒。”

“喝酒这种事,喝着喝着就会了。对了,你为什么住在这庄子的楼里,不和我们一起住湖上?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多没意思。”

司马云沚道:“是庄主让在下住这里的。”

估计这司马云沚是个有背景的名门之后,所以待遇和一般来参加英雄大会的人不同。她没有再多问,只皱着眉头,不高兴道:“别‘在下在下’地了,你又不是女人,在什么下!快喝!”

司马云沚明显没听懂她的黄腔,只好捧着酒壶抿了一口,立刻辣得直吐舌头。

“哈哈哈哈——”她见状哈哈大笑,仰头干掉一整壶酒,看得司马云沚连连惊叹,不由在一旁双手合十,轻轻鼓起了掌。

“风公子果真豪杰!”司马云沚赞叹地说。

她却不容司马云沚多废话,直接一壶酒堵住了他的嘴,抬起酒壶道:

“少废话,快喝!我没朋友,看你的样子也是忧愁自己一个人,那咱俩就是朋友,是朋友便要喝酒!来!喝!”

“咳咳咳......”司马云沚被酒呛得满脸通红,咳嗽了好一阵,望着她的眼睛却星星亮亮的。

“风公子实乃性灵通达之人。”司马云沚说了这么一句。

她听不懂,“姓凌?我不姓凌!说那多干什么,喝酒喝酒!”

“风公子,我实在喝不了。”

“喝!不然我扭断你的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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