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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门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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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沐之远远站在竹顶,盯着玉佩看了许久许久,萧飒——不,是白慕容挣扎大骂:“风袂衣!把玉佩还我!你若敢损我宝物半分,我定天涯海角地追杀你!”

幸而离得远,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她早该想到,当白轩辕找到她的时候,朝中其他势力的耳目也必得风闻。

并不是每个人都希望“九皇子”回朝,目前看来,至少八皇子不希望。

白慕容与凤莫雷这联手一举,就是为了趁她还没有回朝公布身份的时候,除去她这个被白轩辕给予了厚望的储君劲敌。

只是白慕容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一心想要除去的这位九弟,就是那另半块玉佩的主人,那个在白轩辕一计权谋下,十三年前就“死”了的人。

他终究是长大了,在深宫中顽强地活了下来,也终究学会了明争暗斗,甚至培植出自己的强大势力,去除掉每一个潜在的敌人。

一瞬间,沐之的心中竟复杂莫名,隐隐有种失落的感觉。像是最美好的事物在岁月的风蚀下缺失了一块,从此便不复修还。

但这种情绪只在她的心里持续了一瞬间,她跳下竹顶,站在他身旁俯下身,目光直直地打量起来。

见拿不到玉佩,他便恨恨地将头别过去。

她也不说话,只伸手勾着他的下巴,又使劲掰回来。

全然不顾周围杀手们惊愣的眼光,她根本没有发觉自己的举动对于两个“男人”来说,是怎样逾矩而又和谐得令人遐想。

恩,不错,果真没有长毁。眉眼上还是能依稀画出当年的轮廓,只不过少了孩子气,多了些风流倜傥的味道,而孩提时的顽劣性子,如今也已成了颠倒众生的嚣张风流。

沐之的眼神像一道光,在他脸上流转了又流转。

他的眼神从惊讶变成羞恼,她却只是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而后像看货物一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风公子,你一直盯着我作甚?”白慕容气冲冲地说到。

沐之面无表情,一本正经道:“我在想,萧公子愿不愿意做我的门臣?”

北离不少贵族家中都豢养着些美男子,名为门臣,实为男宠,不过是冠以雅名罢了。

见他愣愣地瞪着眼,一脸羞恼,她差点就要憋不住笑,继续故作深沉,道:“等萧兄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回答也不迟。”

他怒气更盛,狠狠地将下巴从她手里挣开,鄙夷道:“想不到风公子还有这等龙阳癖好!”

见他生气,她莫名更起劲,摇头晃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和人不一样嘛,萧兄一表人才,我心向往之呀!萧兄,你可一定要好好考虑呦!”

她说完,不忘捏捏他的脸,气得他大骂:“你要杀便杀!何必侮辱!”

她赶紧装作咳嗽,掩饰笑容,强按捺住心里的偷笑,道:“杀了你还怎么侮辱,要侮辱也得趁你活着的时候呀!”

本来只是想捉弄他一下,可话一出口,她不由觉得自己怎么那么猥琐......

果然,他看她的眼神立刻充满了恶心鄙视。

外面众人只听见林中动静巨大,一会儿高声一会儿低音,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此时又一片寂静,不由议论纷纷,商量着要不要进林子查看。

没时间再继续戏弄他,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她只得正经地清清嗓子:“这样好了,只要萧兄答应替我做三件事,我现在就可以放了你。”

“休想!”

“你说什么,我好像听不太清楚?”她故意将耳朵凑过去,朝大嗷一挥手,大嗷立刻两颚微微使力,疼得他脸色煞白。

她像小时候那样拍拍他的发顶,笑眯眯道:“萧兄,识时务者为俊杰呦!”

他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什么事!”

“这个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只要萧兄先许诺下,等我何时想到了再说。”

她说着狡黠一笑,凑近他的脸,故意吓唬道:“这三件事肯定是你能做到的,但可能会违背伦理道德,违背天地良心,是丧尽天良的大恶大极之事,怎么样,敢不敢?”

他不屑冷笑,“你敢说,我便敢做!只是没想到人前人品高尚的武林盟主,背地里竟如此龌龊,佩服佩服!”

看着他气恼的模样,她感觉心里更炸了烟花似的雀跃,简直要用尽全力才能保持面色高冷淡定,脸上的肌肉不要抖动。

她扬了扬手中的玉佩,装模作样道:“我听说,只有北离皇族中人方可用蓝玉,萧兄,若是外面一众英雄知晓他们的武圣竟与朝廷有瓜葛,你猜他们会怎么着?”

料定他还打算着后面要除掉她,不会反过来戳穿她九皇子的身份,她便一副吃定的模样,更看得他怒火中烧。

最后,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祝风公子的盟主之位......顺、心!如!意!”

她将玉佩塞回他衣襟里,又颇为暧昧地拍拍他的胸口,恋恋不舍地看着他那张迷倒众生的脸,张口道:“大嗷,把他扔出去!”

话音落下,大嗷立刻窜出去数丈,猛一甩头,直接将他丢出了竹林。

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白慕容打了好几个滚才稳住。

他气恼地站起身,恶狠狠地拍打着身上的竹叶和泥土,一条胳膊光溜溜露在外面,显得十分狼狈不堪。

众人随即望向竹林,下一刻,只闻一声雄浑有力的虎啸奔腾出林,巨大身影飞跃半空,甚至一瞬间遮住了夕阳灿烂的光芒。

背光之下,只见金色灵兽载着一位入世天神飞越而来。那白衣周身镀满如日金边,张扬着一股强烈的器宇轩昂。

伴着大地微震,一头体型如山的金黄巨虎稳落大地。

巨虎身长三丈有余,脊背健壮起伏如山峦,周身短毛金黄如钢针,胸前一片绒绒雪白衬得它愈发神武。

还有虎口里那一对尖利的獠牙,犹如倒插的短匕,骇人森然。

虎背之上,沐之深眸含笑,一身白衣洁净不染尘埃。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沐之和大嗷就以这样华丽而传奇的姿态共同出场了。

不知是沐之有意,还是大嗷无心,在大嗷落地的时候,前爪竟一时没刹住,直接把刚刚站起身的白慕容又拍了个狗吃屎。

沐之双肩微微抖动,使了好大力气才憋住笑。

大嗷则抬起虎爪,迷茫地看了眼被拍扁在地上的某人,舔舔虎爪,继而打了个激灵,咧着嘴,一副味道很差的样子。

就在众人还没有从天神异兽的震惊中缓过来时,只听三个声音从远空传来,三道人影飘飘落地。

“死兔崽子!偷吃了我的烧鸡就逃跑!还跑这么远!追的老子都饿了!”

“不是兔崽子,是虎崽子。”

“呦呵!蓝胖子,是不是想打架?来来来,咱俩今天必须得死一个!”

“你俩都给老娘闭嘴!”扶媗不耐烦地骂到。

童火挨了骂,便跳去抓那偷吃烧鸡的“罪魁祸虎”,但仰头往虎背上一看,不由拉下脸,拽了拽严蓝和扶媗。

三个人一起挪道沐之身边,恭敬而极不情愿地弯腰作揖,齐声道:

“师侄见过师叔祖。”

此言一出,众英雄立即炸锅了,纷纷大叫起来:

“天呐!这白白净净的年轻公子竟然是鬼冥三仙的师叔祖!!”

“是武圣异忘逍的亲传弟子!难怪武功如此高强!竟能同时得武圣与盟主之位!”

鬼冥三仙的出现,算是彻底坐实了沐之“名祖宗”的地位。

见众人都在看,她只好派头十足地一挥袖子,颇有长辈架势地说道:“起来吧,你们怎么来了?”

童火第一个跳起来嚷嚷:“还不是那虎崽子!死活要来找......师叔祖你!我们就跟过来了呗!”

“是这样啊。”沐之继续在那里装祖宗,憋笑憋得很痛苦。

大嗷一副找到了靠山的模样,一个劲儿朝童火喷气报复,气得童火哇哇大叫。扶媗嫌吵,便揪了童火耳朵,严蓝又在一旁乐开了花,恼得童火张牙舞爪就要揍。

群雄在见到大名鼎鼎的鬼冥三仙之后,明显都有些热血沸腾了,场面立马热闹起来。

而完完全全被所有人忽略了的某人,只能狼狈地爬起身,狠狠地一甩唯一的一只袖子,怒气冲冲地离去。凤莫雷一脸惊慌地跟了上去。

见白慕容狼狈败北,人群中有人故意嘲笑大喊:“喂,萧公子,我们的酒呢?没有酒就算了,你的狗叫呢?”

“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然大笑,白慕容闻声回头,脸色早已铁青。他攥紧手中的玉佩,狠狠瞪着沐之,作口型道:“后会有期”。

眼见白慕容计划失败离去,凤莫雷自知失了财大气粗的靠山,只想赶紧讨好沐之这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兼武圣,便赶紧命人启了酒窖,尽唤美酒大宴群雄。

一时间,灯火辉煌,群雄呼喝叫好,举杯换盏,好不热闹。

司马云沚向来不喜嘈杂,便抱了琴,坐在一角独自弹奏。

正拨着弦,却见眼前伸过来一只海大的酒碗,顺着一股烈酒的凛冽气息向上而去,只见一袭白衣,还有一双在通天灯火里也熠熠生辉的明眸。

“多谢文试时你放我一马,出的是琴声试题,不是写字读书之类的,这杯酒算我一表心意。”

司马云沚不解地看着她,“我没有放你一马,你不必谢我。”

她轻笑一声,将手里的酒碗又递进两分,琼浆反射着耀眼的灯火色,在碗中荡漾不止。

“‘谢’可以免,这杯‘酒’可不能免。”

司马云沚抬头,眨巴着眼睛看了沐之好一会,最终妥协地捧过酒碗,慢慢饮下。

他一边喝,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这叫酒杯吗?这是碗,不对,是大碗啊......

趁着他喝酒的空档,她从怀里摸出那支青玉簪,俯身弯腰,衣袖一晃,将簪子簪回他发中。

“司马兄,谢了。”

未曾主意到司马云沚面上一愣,沐之只管大步流星而去,快速投入了热火朝天的拼酒战斗。

放下酒碗,他看向远处正和一众英雄举着坛子拼酒的沐之,那仰头喝酒,烈酒洒满一身的样子,实在肆意风流。

一句“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足抵千言万语。

……………………………………

……………………………………

武林大会结束后,众英雄纷纷散去。

沐之在凤鸣庄外多留了半天。

凤鸣庄外有座凤鸣山,因形似凤首而得名。

凤鸣山上有个光秃秃的大山洞,沐之和大嗷正蹲在山洞里,一脸纠结地看着地上的司马云沚。

因沐之一举夺得武林盟主与武圣,所以按江湖规矩,司马云沚这个文试考官,得随她一同开山建派,撰写武功秘籍,直至他武林盟主做的顺当了,司马云沚这秘书长兼监督人才算完成使命。

据凤莫雷说,司马云沚是他花了重金,捐了好几百两马车的书才请来的。

可自那日她夺得武林盟主与武圣后,七藏便送来了白轩辕的秘信,为她布下第二个艰难任务。她没法带着司马云沚一起做任务,只得寻了处山洞,将他和大嗷安置在一起。

好在司马云沚酒量极差,一碗酒睡了三天,至今不省人事,省得沐之扯谎找理由。

而大嗷见沐之又是要撇下它不管的架势,不高兴地耷拉着耳朵,嘤嘤地哼唧不停。

她摸摸大嗷毛绒绒的大脑袋,安慰道:

“乖,现在整个江湖都知道你是风袂衣的神兽,我没法带你去办事。你想先看好司马云沚,等我事成之后便回来寻你,好不好?”

临走之际,她指着司马云沚嘱咐大嗷:“这人不能吃哦,舔一口也不行,乖。”

安置好大嗷和司马云沚,她不忘潜回凤鸣庄,去约定的竹林里带走戟墨。

原本是让戟墨赶紧回家,可戟墨却一封书信寄回家,说什么也要跟着沐之,报答救命之恩。

沐之白天赶路,戟墨便远远在后面跟着;沐之晚上宿在客栈,戟墨便拿着半个冷馒头蹲在客栈门口;

沐之策马狂奔,她便在沐之坐在茶肆喝茶的时候,脸色苍白,剧烈地喘着粗气出现,一双大眼睛执着得有些倔强。

就这样跟了七天七夜,戟墨终于在第八天昏倒在正午烈日里。

没有办法,沐之只能在荒郊野外寻了间像样的客栈暂住,照顾昏迷的戟墨。

郊外人少又荒凉,没有医馆大夫,沐之只能去山上采些野果,又问客栈的伙计要了点食盐,准备先缓解下戟墨的脱水症状。

沐之一边煮盐水,一边坐在榻边削水果。见客房里没有刀子,她索性抽出斩金乌来削野苹果。

她将巨大的斩金乌立在地上,捏着苹果缓缓旋转,尽量将皮削得薄一些。

戟墨不知何时已悠悠醒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望着沐之,眼圈慢慢红了起来,开口道:

“公子,你人真好。”

沐之被戟墨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手一抖,苹果被刀锋削掉半个。

“醒了就好,再修养两天就赶紧回家吧,你爷爷很惦记你,洪错也很惦记你。”

沐之本想将苹果喂给虚弱的戟墨吃,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如今作男儿装扮,万不能无意间惹了少女芳心,只得将苹果切成小块,放在戟墨榻边。

戟墨摇摇头,神色十分坚持地说:“我已写信将来龙去脉告诉了爷爷,爷爷也说,知恩图报才不枉做人,小女别无所求,只求尽绵薄之力报答公子救命之恩!”

沐之无奈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跟着我一定很危险,只怕到时候我无暇顾及你,反让你丢了性命。”

戟墨微扬下巴,努力做出厉害的样子,“公子别小瞧人,要真有危险,我也许能帮上你呢!”

沐之笑而不语,计划待戟墨身体稍微好些了,她再悄悄离开就是。

待戟墨再次睡下,沐之走到客栈大堂,想让伙计煮些软烂易消化的粥。

伙计连忙应承,笑道:“公子,您也饿了吧,要不要吃些什么,本店有上好的牛肉和海鱼,您要不要尝尝?”

“海鱼?你这店开在杳无人烟的荒地,离海至少百里远,还能有海鱼吃?”沐之随口问到,未曾注意伙计的脸色微微一变。

沐之想了想,摆摆手,“我没什么胃口,你先煮粥送到那姑娘的房里吧。”

伙计赶紧拦住沐之要离去的路,迎着她诧异的目光,伙计笑得一脸谄媚,“公子,要不来两盅酒?上好的岭南蜜酿,要不要尝尝?”

“蜜酿?我不爱甜味。”她再次拒绝。

伙计着急道:“还有三碗不过岗的烈酒刀烧窖,您尝尝吧!”

一听“烈酒”二字,她立马就开始流口水了,但还是奇怪道:“你这伙计好奇怪,非得让我吃点喝点什么吗?”

她说完狐疑地打量四周,却见巴掌大的客栈里冷冷清清,只有四五个伙计和三两路人,倒也没什么怪异之处。

伙计立马解释道:“公子,您瞧我们这店开得远,来往客人少,可不得让客人们吃好喝好,我们也好多挣点钱嘛!”

她觉得此话不假,便道:“那来六盅刀烧窖吧。”

“好嘞!”伙计高兴地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端上酒,还上了满满一大盘卤牛肉,一碟子花生米,说是送她的下酒菜。

她拿着筷子迟迟不肯动,盯着那牛肉和花生米看了一阵,又闻了闻酒,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仔细打量客栈,四处陈旧简陋,勉强算整洁。再凝神一听,客栈外百丈之内并未异样。

想着可能是自己多虑了,她便自顾饮酒吃肉,却第一口下去就觉得味道有点怪。

她端碗喝酒,用眼角打量那几个伙计,只见几人全都在大堂里忙活擦桌子扫地,但样子却有些心不在焉,不停地拿眼睛偷瞄她。

“好酒好肉啊!”

她故意赞叹一声,喝得快,吃得也快,很快一盘子肉便见底了。一旁的伙计们也慢慢停下手里的动作,紧张地朝她看过来。

“怎么头有点疼,唉......”她站起身,装作头晕目眩的样子,一下子晕倒在桌上。

一旁的伙计立马脸色一变,纷纷身手利落地跃起,团团围住她。

其中一人试探向她的鼻息,松了口气,道:“死了!”

另外一人不太放心,又探向她脉搏,停留了好一阵,才彻底放心,道:“死透了,可以请公子过来了。”

沐之静静以内力龟息装死,等待幕后主使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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