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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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南筝看着沈明泽呆呆的眼神，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随即又感觉到不好意思般捂住了嘴巴。
睁着大大的眼睛，可爱的问出口，“你没事吧，那些人为什么欺负你?”南筝气愤的捏了捏拳头。
沈明泽苦涩的神情显而易见，“世界上不是每件事都有原因的，有些人不需要一个借口就可以为所欲为。”
幼稚的沈明泽脸上透露着一股年龄不符的成熟，看起来凄厉又弱小。
那时，南筝的信念里，从小到大灌输的都是正义与善念，沈有志的恃强凌弱，在南筝眼里都是不理解的存在。
不可否认，是个人都会动自己的恻隐之心，沈明泽的耳边出现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以后跟在我身边吧，这样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就这一句简单的话，改变了沈明泽暗如晦涩的一生。
从那以后，沈明泽的生活平步青云，在南家修炼，上课，休息。再也没有人敢轻看他，他第一次有了尊严两个字。
那时总有人暧昧的称他为“南筝小姐的童养媳”，可自己并不在乎，心底的角落里，还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骄傲。
当南筝的夫君，听起来也挺不错。
沈明泽自己也很争气，并没有好吃懒做，骄淫放纵，认认真真的学习进步，学到了一点真本事。
沈府看见沈明泽的价值后，对他的好与日俱增，资本家看重的从来不是亲情。沈明泽母子俩在沈府住上了好的院子，还有专人伺候。
这都是沾了南筝的光。
那几年美好安逸，又短暂如息，转瞬即逝，沈明泽怎么也抓不住。
南筝越来越优秀，甚至在别人还是炼气阶段的时候，她就一举突破了筑基巅峰。
站在耀眼的人身边是要付出代价的，沈明泽那几年都活在南筝的阴影下，
她优秀，耀眼，无可比拟。自己低贱，落魄，一事无成。
直到认识南溪，她是和南筝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比南筝更脆弱，更惹人怜爱。
男子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沈明泽还是没忍住诱惑，和南溪玩起了地下情。自己微不足道的优越感在南溪身上得到了奇妙的满足。
自己好像做错了，但那时没有后悔。
直到南筝从天才的榜单上坠落，她变得越来越普通，当所有人的实力慢慢超过她，当她的天赋被判定为无时，沈明泽才放下心。
对，自己没有做错。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每个人都会选择对自己最有益的那条路不是吗？
那时候的沈明泽不明白，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生来注定凤傲九天的人，又怎会默默无闻。
梦境里的画面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消失不见，沈明泽突然惊醒。
抬眼看，天快亮了，府上人来人往，已经开始忙碌了。艰难扶了扶额头，慢悠悠站了起来。
在床边坐着，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府上的人进来，服侍他洗漱，穿衣服。
“少爷，吉时要到了，我们走吧。”
沈明泽才回过神。
“好。”
落子无悔，南溪也是很好的女子，自己不该辜负她。
沈府到南府的路上全是红毯，灵力支撑着无数彩带从天而降，随处都是喜糖，都在为这场婚礼欢呼雀跃。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南溪以嫡女之礼出嫁，给足了风光。接亲的人组成了一条红色长龙，普天同庆，任谁都想沾一点喜气。
沈明泽头戴红冠骑在白灵马上，面若桃李，看起来俊郎有情，压抑住内心不知名的恐慌感，眼含笑意，去迎接自己的夫人。
南溪很早就在侍女的服侍下开始装扮，红纱飘逸的梳妆台前，一方铜镜衬托出女儿的娇嫩脸蛋，凤冠霞帔，红唇皓齿。额间一点朱砂，十指娇嫩。
沈明泽在宫宴中的挽留，南溪一清二楚，南筝的转变，让自己更加有危机感，必须牢牢抓住沈明泽的心。
不枉自己这几年的努力。
不会让自己功亏一篑。
“新郎官到，请夫人出门。”来接亲的人在门口高喊。
南溪盖上了红盖头，这是自己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倾注了所有的母爱。
南溪一想到以后自己就不能时时陪伴在母亲身边，双眸就瞬间湿润，哽咽起来。
一步一厘米，一泪一离别。
走到门口，沈明泽已经在阶梯下等待了，南溪伸出了白皙如玉的手指，等待心上人的迎接。
沈明泽看见递出来的手，纤细白皙，温润如玉，可是沈明泽还是莫名犹豫了一瞬间。
南溪伸出的手在风中孤立，盖头下的双眼里闪过一丝怨毒，红色的衣袍潋滟如火，白与红的交织，明明很美好的画面，徒增一丝伤感。
一些人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沈明泽，“沈公子，夫人久等了。”
沈明泽才慌乱抓住眼前的手，牵住南溪，慢慢去向门口的红轿上。
南溪坐上花轿，一路向沈府前进。
鼓掌声，欢呼声，唢呐声，经久不息，门庭若市，普天同庆。
沈府，南家人很早就到了。
南筝一大早就被南擎天叫起来，一刻懒觉都不能睡。
此时睡眼朦胧，随时都可能睡着，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听见了“新人到”的高喊。
一对金童玉女，自门庭而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完成婚前仪式后，南溪就被送进了洞房，沈明泽被留下来陪着宾客。
南家坐在第一桌，南筝看见眼前精致吃食，终于好受点，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沈明泽从南擎天开始举杯敬酒，然后是柳烟儿，转到最后，是南筝。
南筝倒是很坦荡，举起酒杯，点头示意，“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沈明泽眼神却突然伤感起来，“南筝妹妹，你最近还好吗？”
记忆中，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看见南筝了，最近每次去将军府商量婚事从来没看见她的身影。
南筝莫名其妙的瞅着他，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在自己婚礼上关心别的女人，“我很好，尤其是现在，谢谢。”
听见南筝随意的语气，沈明泽的心变得寸寸灰败，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