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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平淡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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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新闻报道,薛逸沉默不语,没有几分的心思猜测冯经年的伤势,而是继续工作,跟吉普森公司的人谈论合同条款,没有一丝被影响到,整个人平静无波,面不改色,冷漠疏离,又似冷心冷血,像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每天例行看一下新闻动态,了解时事。

此时此刻,他正在跟冯依茹通话,却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没有人跟他说过冯经年出车祸的事,他也不知道冯经年出车祸,因为新闻没有报道相关人员的名单,也没有拍到冯经年,而且冯依茹这两天都没有告诉他,所以,他不知情,合情合理。

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真的不在意。

薛逸凌晨时,已经犹豫以及迟疑,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无可挑剔的理由,现在有这个反应,一点也不出奇,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给出答案。

行为上的退缩,不作为,很多时候,一切由此改变。

能下定决定做无心之人,早已给出答案。

“我没事,阿逸,我好想你。”冯依茹抹着眼泪,她说想他,是真的,此刻是她真实的想法,她好想让他抱抱她。

不得已伪装的一面,里面藏着一颗脆弱的心,犹如严冬屋檐下垂挂的冰凌,晶莹剔透很美丽,用手轻轻一荡,便会啪的一声,摔个粉碎,脆而不坚,再好看的冰凌,也会粉碎也会融化,人也一样。

薛逸抿紧薄唇,手指蜷缩,慢慢的握紧拳头,眼睛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平静的说出他听到的事实,“你哭了,我不相信。”

要是被他的死对头贺知诺知道薛逸是这样的反应,绝对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鄙视薛逸装模作样假情假意,虚伪,冷血无情,十足十的伪君子一个,装着一副我不知情的模样,实际上一清二楚,故意问自己的女朋友为什么哭,我不相信,我都听到你哭了,哦,其实我心知肚明,心里畅快着,因为有一名包庇犯人的罪人遭天谴了,老天爷看不过眼惩罚罪人了,真是大快人心。

假仁假义的哄骗自己的女朋友,装作很关心自己的女朋友,哦,我大概知道你为何哭,我知道原因,可我不能由自己说出来,心软不心软看心情,就算心软,也就那么一丢丢,这丑陋的嘴脸,薛逸,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冷血,心够硬,够狠毒,手段高明啊,不知以后是不是也一样高明,我等着你的报应。

要是薛逸遭报应了,贺知诺绝对仰天大笑三声,以后天天那薛逸做得蠢事出来鞭尸,天天好心情,要是让他提前知道内情,他绝对去添一把火,拯救水深火热的迷途羔羊,然后,让他们反目成仇,针锋相对,唉,这说过了,是老死不相往来,一刀两断。

薛逸这心狠手辣的人一出手绝对让人狠狠的脱一层皮,贺知诺可是领教过好几次,待贺知诺了解了薛逸为何这样做的实情和所谓的真相后,绝对嘲笑聪明绝顶的薛逸原来也有猪脑子,蠢而不自知,蠢的狂妄自大,蠢的自以为是,蠢的够阴险够狠,蠢的够舍得,蠢......贺知诺忍不住朝薛逸竖起大拇指,薛逸的功绩,他可以嘲笑一辈子。

啧啧啧,冯家那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呢,摇摇欲坠的大厦,那经过风吹雨打多年都不倒的大厦,就这么被薛逸给搞塌了,那颗心是热的,只不过对冯家而言,是硬的,冰的,冷的,没有感情,一切化为乌有,比电视剧里演的精彩剧情不逞多让,他们这个圈子,常常有匪夷所思令人瞠目结舌的事发生,深根追究,可精彩了。

薛逸害冯家,也不知道薛逸能不能做到心安理得的吃饭睡觉,未来岳家不要了,女朋友也不要了,这一网打尽断绝后路的做法,他佩服。冯家如今那形势,跟前有狼后有虎差不多,就要被折腾得倾家荡产了,他看不过眼,决定插上一脚,再怎么说,冯经年跟他父亲认识,有交情,还有一个原因,冯经年是相当有实力的人,冯家的“征程”机械品牌和诚信名声是行业内的认证,适合交好而不适合交恶,既然有此机会,他们贺氏集团想友好的分一杯羹,他可不会害冯家,更不会落井下石,最多互惠互利。

顺便,打乱薛逸的计划,反扑,剥不下皮,就让他吃瘪,气死他。

薛逸倒霉,过得不如意,身为死对头,贺知诺非常乐意看到,火上浇油他是小能手。

他早就想狠狠的打败薛逸了,苦于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天赐良机,不如说有始有终,巧合是顺其自然,一切都说得通。

嗤,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蓄谋已久。

薛逸晦暗不明的看向外面阳光明媚的晴天,太阳很大很刺眼,同样,炎热的天气让人喘不过气来,烈火般燃烧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炎热难耐,人心焦灼,心情烦躁,室内的温度适宜,冷空气源源不断,仿佛能使人心中的浮躁冷却。

玻璃照映出他侧脸,勾勒出一个完美的轮廓,靠坐在沙发上,修长笔直的腿交叠在一起,矜贵优雅,面色平淡,甚至面不改色,温柔体贴心疼的说道:“别哭,乖,有我,是工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拿不定注意?还是受到委屈了?你忘了你男朋友是个有本事的人了,还是说,你太想我了,不习惯自己一个人在家,不小心磕到膝盖了,抱歉,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家里。”

气息喘急逐渐缓和了一些,工作没有,他们两个人的家也没有,它们没问题,不重要,阿逸有本事,她很清楚,她一直都清楚。

冯依茹抬头望着阶梯,开口告诉薛逸她父亲出事的情况,“不是那些,阿逸,是我爸爸出车祸了,刚动完手术。”

对面停顿几秒,然后急忙问道:“伯父没事吧?什么时候的事?情况如何?你们在那个医院?我联系几个医术好的医生去给伯父检查、治疗,让伯父安然无忧,依茹,对不起,我现在不在你身边,抱歉,别哭,你哭得我的心都碎了。”

听闻着急关心的话语,冯依茹心中的情绪越发涌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阿逸,我害怕,你什么时候回来?”

薛逸安慰道:“我在,别怕,我这两天走不开,大概后天回去,我安排好医生过去,你别担心,要相信伯父。”虽然有心疼,但不多,因为他的理智中存在别的东西。

冯依茹对于薛逸不能放下工作及时回来的行为没有过多想法,没有胡搅蛮缠,没有哭哭啼啼一定要他回来,如果有这样的想法,她前两天就已经打电话去缠薛逸了,陪伴家人,是亲人该做的事,她深知其道理,而且她也知道有些事需区分明了,“嗯,好,你先忙工作,我家里的事我自己可以,不用担心,我爸爸前天出的车祸,情况有些严重,刚做完手术没多久,现在在市人民医院里的病房里观察,等爸爸醒来就好。”冯依茹依旧没有将具体情况告诉薛逸,或许她的潜意识里,已然明白一些事情。

她不过是想在她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时候,能有人安慰她,有个结实的肩膀给她依靠。

“谢谢阿逸。”冯依茹最后真心实意的说声谢谢,医术好的医生她父亲太需要了,父亲生命垂危,一分一秒都是抓心的煎熬,他等不了,她们母女也难以安心等待。

躺在重症病房的父亲,无声无息,她们仿佛到了无计可施茫然不知所措的地步,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挫败感无力感,只能与父亲隔窗隔墙隔门望之,父亲闭着眼睛毫无反应,她们揣揣不安,祈祷他坚强的渡过难关。

“我们的关系不用说谢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伯父是你爸爸,也是我尊敬的伯父,我们是未婚夫妻,日后是一家人,不分彼此。”薛逸毫不犹豫仿佛没有芥蒂没有停顿的一口气说完这些让他违心的话语,其实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这样想的,反正他脸上的表情就没变过,最多眼神变了变,坐姿不动如山,在客厅内,只有一人,也是不容忽视的身影。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一男。

“阿逸,还是要谢谢你。”谢你用自己的人脉关系为我排忧解难,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根本没有渠道关系请到那些人,你送来的温暖如春风化雨,是一场有可能的及时雨,谢谢。我们是未婚夫妻,谢谢你心里有我,我很开心,也很感激。

远在千里之外的薛逸根本不知道冷静下来的冯依茹的所感所想,更不知她的内心有所变化,他以为他认为的,他认为他所想的,其实不然,其有截然相反之意。

他认识的冯依茹,已不再是从前他认识的冯依茹,他忽略了,他忘记了,会变的人,不止一人。

薛逸从小到大都是淡漠寡言、稳重沉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那一身气概,是做大事之人,做大事之人,内里总有三两事存在瑕疵,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人,只有尽力做到完美的人。

有些事情,它存在,必有痕迹,留下的是不可磨灭的习以为然的刺痛,行为变化,稍有一丝细节,深爱的人已然察觉,她只不过不愿醒,当做没发现而已,虽然不知那是不是真实的全部的原因,但她知道,他们已回不到过去,昨日种种,皆已过去,烟消云散皆在一念之间,值不值得留念,深爱的人懂,自己懂,爱着的人,不知他所想,猜不透,但她希望,希望......她,竟已能言不由衷,难以言说之词忽然没那么难了,嗯,自从知道一些事想明白一些道理,伤心难过好像变得顺通了,痛过后再痛,已习惯哪种痛感,慢慢的,顺其自然也不难了。

他人之想法千奇百怪,如蛛丝之网,不管它的网有多大有多乱有多杂,其中依然能看出蜘蛛井井有条勤劳耕织捕抓猎物的结实而有粘性的网,洁白的蛛丝藏着毒,麻痹猎物,毒杀猎物,在那个地方,存在过猎物,怎能否认。

认同一颗爱人的心,却不能否认这爱人的心,甜蜜与毒药,是一如既往,还是稍纵即逝,皆在他人之念。

世上有多少人信不由中,质无益也。

有心事之人,多少人因它而变。

爱情,从古至今,都不简单。

“依茹,我会尽快回去。”

“好,我等你。”

“工作要紧,但要注意休息,别累到了。”

“嗯,你也是。”

......

冯依茹从告诉薛逸她父亲出事后,慢慢的,她不知该跟薛逸说什么,只能像以前那样关心关心他,只言几语,都是那几句话,那几个意思,她好像没什么话能跟聊了,聊来聊去,是不是以后,他们无话可说了。

虽然阿逸有在说着爱着她的话,但她能听出,语气变了,变得平淡了,她的心感觉不到那股强烈的爱意,还是说,她爱他的那颗心变淡了,所以,她才感受不到,冯依茹自嘲的笑了笑,不知是笑自己越来越无所谓,还是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笑......

肤如凝脂的出尘脱俗的容颜,细长柳眉,清澈透亮的眼睛仿若秋波涟漪银光闪闪,柔情似水,白皙翘起的鼻子有型好看,朱唇微张,五官柔和而耐看,黝黑丝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落胸前,一身非常凸显她气质的连衣裙让她越发漂亮,盈盈一握的细腰间收拢腰间,曼妙身姿窈窕婀娜一览无余,是温柔娴淑杨柳柔情的江南水乡女子,她在无人的楼梯里,无人能欣赏。

美目涟漪,泛起阵阵悲伤之情,慢慢的,好像,仿佛她不在这方天地。

好安静,过了几分钟,顾盼生辉的眼眸微转,看向一阶连着一阶的阶梯,想要踏上在此之上的楼层,就要一步一步的踩踏阶梯,脚踏实地,不投机取巧,必得到达彼岸,也是新的一层楼,或者寻找合适的渠道,比如电梯,针对性的工具,能事半功倍,这方法跟工作一样,有一定原理,有一定的做法,冯依茹淡淡的收回视线,起身站直,转身拉开门,回到妈妈身边,她们继续等待。

期间,医生有来过几次观察病人的情况,纪录一些数据,更换一些药水,确认无大碍,便离开了。

冯依茹和她母亲在病房外边休息边留意情况,季月卿不愿去其他病房的空床位休息,冯依茹劝也劝过了,只能无奈答应,两人相互依偎,共同守护病房内的冯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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