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眼泪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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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忍着不让眼泪下坠，这莫名的落差感恍惚间已将我刚刚树立起的对爱的信仰再一次推翻，我对爱情的所有期望，都显得格外幼稚和可笑。

半晌之后，陈晓阳看着我，很深沉的说道：

“张涛，我们只能做普通朋友，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幻想，否则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句话再一次灼痛了我的心，我猛的抓住了她肩膀，一字一句问道：

“阳阳，你再说一遍，我不相信？难道你对我没有一丝感觉？如果没有，你为何又要靠近我，既然靠近我，又为什么要用若即若离职这种残酷来惩罚我？你难道没感觉到我已经深深爱上了你？普通朋友？还要不要再残忍一点？”

在我几近失控的情绪下，语气也变得异常激动，我看到陈晓阳眼眶也已经泛红。

“再说一次，你不能爱上我，这个世界上，你爱上哪个女人都可以，唯独我不可以，你明白吗？”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她的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滑落。

我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朝着她的眼睛，吻了过去。她显然被我这个举动给弄的措手不及，任由我用嘴唇吻去她的眼泪……

混合着她脸上胭脂味的泪水，咸咸的又夹带着一点香味，像一场苦涩和甘甜同在的倾诉，倾诉着她的口是心非，倾诉着她的言不由衷，也倾诉着她无法告知我的内心波澜！

我将她落下的眼泪悉数吞进我嘴里，那咸咸的如珍珠般的眼泪，沿着我的唇齿流进了我灵魂深处，滋润了我已经干涸许久的角落，在我最柔软的位置流动，我强忍着将自己的眼泪噎在了眼眶里，这种撕裂般的疼痛，却让我更加坚信自己对她这份爱的存在。

我没有放过她的任何一滴眼泪，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是那么珍贵。

或许我不是她留下眼泪的唯一原因，但我愿意是她触景生情的一个瞬间，因为我是那么的喜欢她，那么的爱她，那么的在乎她！

如果有一天，需要我用生命去证明我有多么爱她，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只要她的眼泪是为我而流，我付出一切代价都心甘情愿，都值得。

我的唇游走在她眼睛周围，像一个忠诚的卫士撼守着一座代表信仰的城池，坚定不移而又饱含深情，而她紧闭着眼睛 ，默许了我的举动，她没有再将手从我手里抽回去。

手与手紧紧扣在一起，我的伤痛我的担心我的犹豫我的卑微，在这一刻都已不再重要，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心跳，她对我的信任和依赖。

哪怕，这份信任和信赖只是暂时的，或许只是在这个让我情绪跌宕起伏的夜里昙花一现。

许久许久之后，陈晓阳终于止住了哽咽，我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轻轻说道：

“你知道自己眼泪的滋味吗？”

她静静地看着我眼睛，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我双手捧住她的脸，与她眼里的波交汇在一处：

“我来告诉你，你的眼泪是咸的。刚才你所有流下的眼泪都已经被我吃进了嘴里，它已经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你知道吗！”

陈晓阳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慢慢靠在我肩膀上，一双手轻轻扯弄着我外套上的小口袋。而这个小动作是那么的暖心，就像一个乖巧小女孩，开始了对自己小伙伴的认可。

我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她，感受着这仿佛久违了的温馨，钢琴曲还在舒缓的流淌着，我和她就这样安静地依偎在一起，谁也没有再说话，我们将彼此的手握得更紧。

此时，我们彼此都知道，不管未来我们的故事会怎样，至少这一刻我们是真的相爱了，爱得纯粹，爱得虔诚。

对于她的欲言又止，我没有再追问 。

那个深夜给她打电话的男人到底是谁？还有那次她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家，要在我的出租房里加班工作？我拥抱着她已经弥足珍贵，至于其他的都已显得不那么重要。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就在她吸了一下鼻子，扭头拿起手机的时候，我自觉的从她身旁起来，掀开卡包的帘子走了出去，然后在洗手间镜子前点燃了一支烟。

我听不真切她和对方通话在说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此刻甚至有些隐隐的担心，不知道今夜过后，我们又会走向哪一步！

等我抽完这支烟，轻轻走到卡包外的时候，陈晓阳已经打完了电话，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我拉开帘子依旧挨着她坐下，笑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朋友圈里一个笑话，把我逗笑了。”她的确是在刷朋友圈，但却没有对我讲打电话给她的人是谁，我心里稍微有一点失望。

离开Ssh牛排店，夜已经很深。

陈晓阳的宾利飞驰在这宽敞的街道上，更加的醒目和耀眼，与街道两旁的高楼大厦交相辉映，彰显出人类在向所谓的文明大踏步进程中的综合实力。

这些由钢铁、水泥和橡胶组合在一起的现代化玩意儿，却已经几乎是人类活着的最大追求和理想，没有多少人不被这股横流所裹挟，在随波追流中，一个个拖着几近空虚的身躯，在身不由自的随行，在所谓追梦的路上，渐渐失去了自己却浑然不觉。

我想我大概是个怪人，才对物质的欲望是那么的低，我厌倦职场的权利争斗，也厌倦世俗的尔虞我诈，我厌倦与人交际时的阿谀奉承，也厌倦这纸醉金迷的当下，我想要的那方安静世界或许离我很远很远，但我一直向往着它。

而且此刻，我希望陈晓阳和我一样，也向往着那方安静世界，即便我们还不知道它在哪个方向。

在音乐声中，我和她的思绪都被这夜风所撩动，看着她头发被从车窗吹来的风飘起，那丝丝秀发拂在我脸上，一种“世界都是我的”念头莫名其妙的涌上了心间。

是的，如果在另一个纬度的空间里，我想，陈晓阳也会毫不犹豫地与我追梦、寻梦、坚守着梦，在那个梦里，我们只要音乐，只要爱情，只要快乐，只要简单，只要默默的凝望着彼此，把心底的感觉用热吻传递给对方。

……

很快，回到了我们所住的小区。

陈晓阳把车停在24栋与25栋楼之间，微微挑眉，有点诡异的笑问：

“是去我家，还是你家？”

我脑袋一下仿佛被炸裂的感觉，火焰似乎一下要蹿出胸口，难道这惊喜来得太突然，我来不及防备。

我忙不迭的结巴道：“去……你那也行，不过，去我房子更方便？”

陈晓阳突然脸色一沉，鼻子“哼！”了一声，说道：

“男人呵，果然都一样，下半身动物！”

“我……”

我知道，自己被下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