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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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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仗着现在的身体素质一个蹬墙跳就从外边翻进了聚集区,而后少年顶着放哨的人震惊的视线转头给瑞托什放了梯子。

青年阳光菇爬上来的时候那张脸都是惨白的,整只菇脸上除了“好想死”和“你赶着投胎吗”之外没有其他表情。

他那个脸色,别说放哨的,就连因为看见克劳德从而起身赶过来的张忆都吓了一跳。

“这位没事吧?”张忆有点迟疑地问道。

“…应该没事吧。”克劳德移开了视线,有点心虚又不是很心虚。

“谢谢关心,我有事。”青年阳光菇把气喘匀了才扔出句半死不活的话来。

没再多说些什么,克劳德只是简单介绍了瑞托什之后便看向张忆:

“温荀呢?他症状出现多久了?”

“…是真的吗?”

张忆没问克劳德怎么知道的情况,他只是用那双眼睛定定地看向克劳德,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有解药吗?”

冷色系少年没说话,他从身后的包中取出一个密封的运输盒,输入密码后打开。

整整齐齐十支药剂安静地躺在海绵隔出的防碰撞区域里,在月下反射出炫目的蓝色光芒。

张忆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他的心脏跳动的如此快速,大量血液在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之下涌入大脑,为大脑带去氧气,为他带来加速思考的能力。

他没有去思考这是假药的可能性,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所以前警官让开了道路,在一旁面色空白的姜烨的注视下,领着收好密封箱的克劳德往隔离区那边赶。

许医生看了一眼姜烨,非常重地、几乎是故意让姜烨听到一般地叹了口气。

青年阳光菇从一站一坐的两人身前像是幽魂那样晃了过去,他浑身上下看起来怨气比鬼重,那双白多黑少的银灰眼从二人身上滑过。

一阵风吹过,带来一句轻飘飘的快要散在风里的话:

“自以为是,难成大事。”

——

克劳德先找到的是温荀,而不是症状更重的林煜。

解药不分是谁都能发挥作用,但人有喜恶和远近亲疏。

冷色系少年和聚集地领袖隔着门等了片刻,青年阳光菇才像是鬼一样飘了过来。

瑞托什没好气地白了克劳德一眼,伸手从少年那边接过药物和注射器推门而入。

瑞托什给病床上的温荀调整了姿势,淡蓝色的药液通过针筒推入血管,注射很快完成。

瑞托什选的注射位置和之前不同,之前给克劳德注射的时候他选的是手臂,而此时给温荀注射解药,医者选的则是一个很特殊的位置:

——颈动脉。

颈动脉的主要作用是为大脑供血,保障大脑的血液供应。从这里注入的药液能够更快抵达大脑,进而阻止病毒进驻大脑或者更快杀死脑部的病毒。

得益于叶博士那边的研究资料,瑞托什知道了不少事情。

Z病毒有个很有意思的前身,它是那帮科研疯子从狂犬病毒改良出来的迭代品。

狂犬病毒进入人体之后并不是像一般病毒那样,依照先攻下组织再进攻器官的套路进行的常规攻城略地。

它选择的策略是直取首级,也就是直接针对大脑进行斩首。

狂犬病毒的通路并不是血管这种容易被发觉的大路,它通常以小批量全副武装部队的形式,在神经簇之间以平均每小时3毫米的速度偷偷向着大脑前进。

在这个过程中,狂犬病毒会使出全身解数来躲避免疫系统的识别和追捕,沿途也不会对任何组织或者器官发动攻击——这进一步避免了它被发现的可能性。

而一旦抵达了中枢神经系统——包括大脑和脊髓——它就会露出獠牙发动攻击,疯狂地在神经丰富的大脑中繁殖扩张,直接闪击大脑,而通常这只需要一天时间。

接着狂犬病毒就会开始一边破坏,一边抢夺身体的指挥权。它会通过被击溃的大脑,反向借助相互连接的神经元去袭击其他非神经组织。

抵达中枢神经系统之前,也就是从感染到发病的这段时间,患者都会处在潜伏期——即没有任何症状,也不具备传染性。

潜伏期短则五天,长则一年,但超过一年的极其少见。

作为从狂犬病毒中诞生的新生代,Z病毒同样也具备这些“优良传统”,只不过它更具备传染性,且发病远比自己的前辈更快。

当发热症状出现时,Z病毒就已经以前辈狂犬病毒望尘莫及的速度杀进了脊髓,准备打一场对大脑的闪电战了。

瑞托什的评价是:“干什么不好要研究这东西。”

Z病毒都这么迅速了,与之配套的解药当然不能慢,只能更加迅速。

注射解药后不过十分钟,虽然烧还没完全退下去,但温荀已经能恢复意识了。

少年脸还是白的,看见床边守着的三个人的时候却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不会有事的。”他说。

——

本着先救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十支解药中匀出两支给了温荀和林煜,剩下的八支却不能这么随便了。

这八支解药放到现在茫茫的尸海中就是杯水车薪,只有用对了地方才能发挥出第一批解药真正的效果。

但是具体用到哪里又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了。

商讨过后,张忆打着手电带着紧急培训过怎么静脉注射的克劳德避开街道上游荡的丧尸,站到了警局门口。

说是警局,其实正式称谓是公安局。一个城市内的公安局通常按区域分布,公安局下属的派出所则是每个街道、乡镇各一所。

因此张忆带克劳德到的是城南分区的总公安局,下属的派出所则被他先行略过了。

城南公安局的大门被打开过,期间也没有多少感染者存留的痕迹。

张忆走进去的时候姿态居然有些放松,他非常轻车熟路地往一个方向拐了过去。克劳德在他的带领下路过空地,抵达一座楼前。

大门正上方“刑事犯罪侦查大队”几个方块字正正地端坐在那里,哪怕是在这种环境之下都充溢着一种肃穆。

弹幕俨然有被惊到:

「我靠,张忆是刑警?我一直以为他是治安警或者交警」

「妈呀我是说他怎么能这么有责任心又能给人安全感」

「有点意外又没那么意外」

「看到这几个字总觉得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张忆原先就是这边的警察?」

「看他这种熟悉的样子,八成就是了吧」

见弹幕有人好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于是克劳德开口问了:“你之前在这边工作?”

“是啊,我之前在这边坐办公室。”

这栋楼的大门是锁着的,张忆一边带着点开玩笑性质回答一边取了钥匙拧开大门门锁,接着推门而入。

进入建筑物之后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张忆表情不变开口解释道:“如果真的有哪八个人清醒过来可以给我提供帮助,那我还是愿意相信曾经的队友。”

说着话,警官步伐不变径直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没有任何停顿,他伸手拉开门。

门内有个身着警服的感染者靠墙躺在里面,此刻听到开门声,他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过来。

是的,他只是看了过来,并从喉咙中发出了低吼。

至于为什么不扑过来?这恐怕就要问他身上的手铐脚镣同不同意了。

感染者的双手被缚在身后,口中绑着布条,双脚上也带着束缚。除了睁大眼睛发出低吼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这人和外界的感染者也有区别——瘦,非常瘦,瘦到原本应该合身的警服都变得有点宽大。

他低吼的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看得出来是因为缺乏进食导致的虚弱。

克劳德好像明白张忆为什么要拿出聚集地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午餐肉罐头了。

张忆的脚步顿了一下,警官从地上捡起掉落的铭牌,用衣角擦去上边的血污和灰尘,重新放到了桌面上。

克劳德得以看见金色铭牌上黑色的字体:

市南区分公安局刑侦一队队长——陈晨。

“陈队是我亲手绑的,绑的时候他还难得地和我开玩笑。”

在克劳德拆开解药拿注射针的时候,张忆的声音有点飘忽。

随着淡蓝色药液注入,张忆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里每个被咬的人都做出了几乎差不多的选择,当时陈队和我说…”

“他说手铐下次得多申请点,最起码要和大队的人数持平,不然都不够用。”

没有过多停留,注射完后二人就退出了这个办公室,争分夺秒地拉开下一扇门。

不管门内是谁,唯一不变的是他们都身穿警服,都瘦削又虚弱的被束缚在办公室内。

不消片刻,八支药液全部注射完毕。张忆和克劳德重新返回最开始的那个办公室,二人离开之际门没关,也因此门内正借着墙面从地上缓缓站起的青年得以看见赶来的张忆。

尽管那人看上去真的很狼狈,但那熟悉的、和往日如出一辙的眼神还是让张忆下意识脚步一顿,嘴比脑子更快:

“陈队!”

于是那个虚弱的青年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称呼。

张忆加了速,几乎是用跑的摸到了办公桌上的手铐钥匙,飞快地帮陈晨解开了手铐。

陈晨取下嘴里的布条,试着活动了一下骨节,传出几声格外清脆的骨骼活动音,刑警队长笑了笑:“嘿,长时间摆着一个姿势,骨头生锈了。”

不多时,其他七个得益于解药从那无意识的深渊中爬出来的警官也一起聚集到陈晨的办公室,每人都被张忆塞了水和罐头。

陈晨有些感慨,带着点玩笑意味来了一句:“这下好了,咱们队凑齐了十分之一的人。”

张忆是循着陈队的办公室就近找的人,凑了个六男二女。

唯二的女性之一的法医宋悦白了陈晨一眼:“陈队,你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

陈晨笑了笑,没再多说。

等众人恢复得都差不多了,张忆才出面解释了具体情况,包括了目前局势和解药事宜,但他没说解药是克劳德从哪里取来的,他只说了解药目前完全可以稳定生产。

“吃人肉?”

队内的犯罪侧写师狠狠皱眉:

“脱离了道德和法治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如果是为了生存退无可退那还好说,但只是两周时间物资应该不至于紧缺到要靠人肉为生的地步——恐怕有一部分是为了满足猎奇心理和人上人的优越感。”

陈晨格外严肃地接过话头:“如果是说城东那边的话,那地方此前确实有相关产业在地下活动,现在只不过是给了他们明目张胆出头的机会罢了。”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稳定的解药供应的话,”法医宋悦分析道,“我的建议是先供应军警系统和医疗系统。”

“是个好想法,”陈队赞同宋悦的分析,同时他看向张忆解释到,“倒不是说普通民众不重要,只是这个社会要重建需要的人才首当其冲绝对是维持秩序的体系,在之后是医疗和科研体系。”

陈晨对着张忆竖了个大拇指,肯定道:

“等到社会恢复一定的秩序了,才能想办法救下所有人。一个人的力量是很薄弱的,你已经做得跟好了,张忆。”

克劳德安静地旁听着众人从谁应该先被解救谈到社会秩序如何重建,基于他未曾详细了解过这个国家或者这个世界的机构运行,少年选择保持沉默,不在这种知识面盲区上插嘴。

但听着听着,克劳德微勾唇角,无声地笑了一下。

这是群愿意努力,而且很可爱的人,张忆的选择唤醒他们的做法是对的。

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能比这群人更适合作为照亮这个黑暗无序世界的第一抹曙光,他应该是没机会看到属于这个世界的新生朝阳冉冉升起了,毕竟世界的重建和社会的重构都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他们很大概率要像是大海捞针一样从万千种可能性中选出一条最适合的前路,要走过一条满是荆棘的曲折之路,撞的头破血流,跌倒了就再爬起来,犯错了就再去尝试。

期间他们可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社会矛盾,比如杀死感染者的幸存者怎么处理,同类相食的幸存者怎么处理,在失去意识期间伤害过他人的怎么处理等等等等…

甚至于这条路只靠这一辈人跌跌撞撞地摸索可能都无法走完,需要很多辈人的接力赛来走。前辈会把努力的成果交由后辈,后辈接过交接棒继续埋头往前、向着胜利冲锋。

但克劳德知道他们会成功的。

这群瘦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在地、身上几乎没多少肉看起来和难民没什么两样的人,眼里有光。

他们对这个社会充满信心,也认为那些后续被从军警系统里唤醒的人会有这种信心。

楼塌了再建就是。

路很多慢慢试过去就是。

大海捞针去捞就是,只要不是水中捞月,那就会成功。

来自平台的系统字体从克劳德面上的金丝镜中显现:

【检测到世界节点诞生,此世界未来推演已通过平台认证】

【任务状态已更新】

【任务一:生存】(划去)

【任务二:已完成】

【任务三:已完成(划去)判定为超额完成】

【恭喜您,您改变了一个世界后末日的命运,人类文明不会因此断绝。尽管您不是最初的曙光,但是有人会记住您,没有人会否认您在其中的贡献】

【评价奖励将在回归后开始计算】

【您已获得随时离开权限,如果需要离开本世界,请默念“脱出世界”。跨界直播平台在此祝您生活愉快!】

少年的视线从此处九个人身上掠过,克劳德没有打算现在离开,那太突然也缺乏合理性。

这次任务严格来说他只起到了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本地人的给力程度超出了观众的想象。

弹幕在狂欢:

「我操我操我操,世界线推演这就过了??!」

「从末日拉回来的世界喜加一!」

「这把我宣布世界本地人牛逼!」

「叶博士牛逼!张忆牛逼!警官们牛逼!」

「云哥也很牛逼!!\/破音」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牛逼走天下」

「截图干嘛,愣着啊!!」

「大伙记得等段时间去户外或者旅游那边逛逛,说不定会有主播随机到这个世界之后的情况!!」

「上次末日分区的世界未来推演通过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吧…我靠上次是三年前??」

「是三年前,那位分区顶流救下来的一个世界,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是这样,我怀疑那位顶流不是没能力救,只是根本不想救」

世界线推演是平台针对末日分区的特殊举措,得益于平台超高的科技与算力,“预知未来”这个能力被科技具象化为一种可能性演算,用于观测末日分区的主播们对世界造成的影响力。

影响力当然是既有正面也有负面的。

如果主播导致世界走向更糟糕的未来会被平台警告,次数如果太多了平台就会直接取缔主播的资格,然后把这人遣返回原世界。

考虑到平台截人都是从世界不再需要这个人的时候开始截取的,被遣返回去的主播大多都会被世界本身边缘化。

对于那些之前本质上也算是个世界核心人物的主播们来说,就好像是主角被打去跑背景龙套一样憋屈又难受。

而影响力往好的方向走,并且能通过推演确认世界确实因主播改变了命运,这类行为是会受到平台嘉奖的。

毕竟这可是相当于拯救了世界。

克劳德方才就是完成了这一许久无人完成的壮举,也不怪观众们都激动成这样。

——

张忆在当晚就领着其他几位警官回到了聚集地,像是一群营养不良的警官当然也有人不服气。

于是看着文静的陈晨一边笑着一边反手就把跳出来的那个壮汉擒拿,直接摁到了地上,这下聚集地里没人说话了。

“当年有多少人让陈队那张文职皮相骗到了我不说,再养两天估计骗人效果更好。”

另一人揽着张忆的肩膀笑嘻嘻地说以前,张忆则跟着他一起站在后方看陈晨表演。

聚集地的领头羊位置交接发生在无声之中,张忆知道自己不合适,所以没再等姜烨找什么借口,干脆利落地把原本是刑警大队队长的陈晨推了上去。

“怎么?你有意见?”陈晨当时用着那种瘦弱身板单手拎着一根棒球棍,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的姜烨:……

他没意见,真没意见。姜烨退让。

不得不说,原刑警队队长这个身份对普通群众来说足够唬人,而能当上队长的陈晨也确实不是什么草包,所以城南聚集地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被陈队治得服服帖帖。

“他们心理服不服不重要,暂时性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你又不是红票子,当然做不到人见人爱——哦,现在红票子也是废纸一张,擦屁股都嫌太糙了。”

陈晨拍了拍张忆的肩。

“表面服气能勉强听指挥就够了,我又不需要他们干什么重要的事情——除了那个小子。”

陈晨说的是温荀。

刑警队长看见温荀的那种思维敏锐度之后,就好像看见什么宝贝一样两眼放光,直说这是个好苗子,得着重养养脑子别给张忆带歪了变得和他一样耿直。

张·带歪小孩·耿直·忆:……

行吧,队长的骂你得受着。

实际上陈晨原本对克劳德也是这个态度,但少年寒冰又不可能在这边久留,待到秩序重建完再走。

得知他态度坚决地要走,某队长挽留无效后一边假惺惺抹泪一边知难而退,不再提什么要留他到身边好好培养之类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陈晨和克劳德一起等到了皮恩弗三人送来的整整一百一十支药剂。

接过那个密封箱的时候青年表情格外郑重,等确认完数目没有异样之后陈晨对着三人敬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他本来是没有打算得到回礼的,却不料对面那个身材高大挺拔的领头人几乎是下意识回了一个军礼。

虽然动作有细微差别,但那种骨子里的庄重肃穆是不会变的。

看见敬礼下意识回礼的皮恩弗:……

手比脑子快了。

尚且不论张忆和温荀看见戴博“死而复生”有多么震惊,之后克劳德和家里人又重新回了叶博士那边一趟,这次带上了张忆。

张忆得以了解关于解药的细节,而警官也将社会重构的计划告诉了坚守在岗位上的叶博士。

叶博士遂允诺解药不再随机分发,而是直接供应到陈晨那边的计划。

大批大批的军警人士借助解药从那黑暗的深渊从爬出,重新成为守护这个社会的一份子。

那微弱的一束光正在逐步扩大,所照亮的范围也在一天比一天广阔。

这个世界即将迎来属于他们的、新的未来。

(卷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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