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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道童趣传谶 彦初云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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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泱华夏年千载,

浩浩中国岁百代。

帝王仁德史书记,

英雄壮举众口传。

吾华夏古国,文明圣域,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数千年来,五方之地,合而分之,分而合之。朝代更迭,仁帝明君如日月,金辉炫映,爱民兴国,引得外邦仰瞻俯觑;更有那英雄豪杰似星辰,异彩闪耀,惩恶扬善,博得百姓夸传赞颂。

梦时幻世1,吾华夏五方之地又各成一域。居中者名曰:垚;居东者名曰:森;居西者名曰:鑫;居南者名曰:焱;居北者名曰:淼。

这五方属垚国之地最广,其辖共分十道一百六十七州。国都位于土州,实为锦绣繁华之地。土州东北方有一小观,名曰:虚言观。观主道号:云梦者。此人惯看人间冷暖,世态炎凉。故而深居简出,每日里修身养性,览书阅卷,自得其乐。

甲子年正月初一,云梦道人对其徒代传语言道:“吾华夏四分五裂,已逾百载。今森国有一王子,将收揽霸业。五方之地定会因此狼烟遍起。我着有《合华预录》一册,今交与你。你可凭此《合华预录》云游四方,见机点拨天下英雄豪杰,促吾华夏早归一统。”传语道人诺诺连声,接了《合华预录》来看。但见其内人分忠奸,位有尊卑;行分善恶,事有大小。种种类类,始始末末,看得传语道人爱不释手。

翌日,传语道人拜别师父,带了两个道童往森国而去。一路上,晓行夜宿,来到森国边境。传语道人望着前方平静祥和的国度,想到今后数十年间,华夏英雄豪杰纷争乱世,皆以此为端,不禁慨叹。

森国共分六道六十三州。六道之中唯开延道与垚国接壤,故而人物风情与中土较为相近。其所辖境内有一榞州,此州刺史乃是森国九王子木纵。此人才智出众,仁爱有加,实乃上称君心,下得民意,在森国颇具盛名。

一日,木纵坐了官轿,缓缓由露机观前经过。忽听得有二童一唱一和道:“太平天下愿久长!久长?久长!金殿茅屋望永祥!永祥?永祥!汝愿久长!吾望永祥!久长!久长!永祥!永祥!”木纵听那稚纯甜悦的童声歌谣好生有趣,不由得向轿外望去。只见不远处,两个小道童每人手中拿了一支嫩竹,又是唱和,又是嬉闹,前追后逐,已是乐不可支。木纵见了甚是欢喜。于是吩咐随从去唤二童前来。

不多时,随从将二童带至轿前。只见二童皆是头梳双髻,前发齐眉,后发披肩,红扑扑的小脸满是笑意。他们对轿内之人很是好奇。于是踮着脚,探着头,向轿内张望。木纵见他们这般懵懵懂懂的模样,觉得实在有趣。他步出轿来,和蔼地向二童问道:“你们方才唱的是什么歌谣?”唱童答道:“祈福歌!”和童紧接道:“哎!就是!”木纵见二童说话也是这般一唱一和,越发觉得二童好生可爱,便又问道:“这歌谣是何人教与你们的?”唱童答道:“是家师所教。”和童又接道:“哎!没错!”木纵看着面前的两个小道童,不免对他们的师父产生了好奇之心。他心内想道:“不知是何等样人,能够教导出如此乖巧可爱的两个小道童?”

就在此时,那唱童学着大人模样,掸了掸衣袖,整了整衣襟,一本正经地言语道:“今与殿下相逢,实属机缘所致。我有几句谶语欲赠殿下,望殿下勿作戏尔!”木纵见唱童这般言行,即觉好笑,又觉诧异。那唱童言罢,又现出顽皮本色,嘻笑着向木纵言道:“这是家师要和您说的话。”和童见唱童已然说完,便就围绕着唱童,一边拍手,一边蹦跳着笑道:“你学的真像!你学的真像!”木纵不经意间,已被两个娃娃童真乖巧的言行,勾起了一片童心。他见和童没再接唱童的话尾,便就逗那和童道:“你怎么不说‘哎!就是!哎!没错!’了?”和童挠了挠头,撅着小嘴儿,窘着小脸儿道:“我给忘了!”木纵见和童如此这般,实是忍俊不禁。

“这是您日后可解的谶语。”唱童手托一轴小卷向木纵言道。“这是您日后不可解的谶语。”和童也手托一轴小卷向木纵言道。木纵见二童均手托一轴小卷,献于自己面前,实当此举为儿戏。自己乃一州父母,岂能去收那两个娃娃手内的小卷。但当他看到二童那纯真的明眸正急切地望着自己时,不由得念及二童种种乖巧之举,实是不忍拂袖而去。

没奈何,木纵收下唱童手内的小卷,转而笑着对和童道:“这日后不可解的谶语,我要它何用?”和童见问,于是努着小嘴儿,歪着头,转了转那双聪慧的大眼睛,连声说道:“有用!有用!”然后踮起小脚,把那小卷放到了木纵的手中。和童见木纵收下小卷,便用衣袖沾了沾额头,大大地呼了口气。如同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使命一般。木纵见状,好生开怀。

“您为何不看呢?”唱童问道。“哎!就是!”和童接道。木纵见已然收了小卷,权当与两小儿一同游戏罢了。于是他展开唱童献来的小卷。但见那小卷上书有谶语数条。首谶曰:

君诏宣王子朝殿,

社稷安受储收贤。

兄弟嫌无非夺辇,

己勿歉风云当变。

木纵见那谶语实是莫名其妙,心内不觉好笑:“我缘何为了两个小儿,却当真看起这胡涂乱写的谬文来。此举愚极!”但当他欲弃小卷之时,那卷上的“雪尺刀”三字忽入眼帘,木纵心内为之一掠。再看那下面谶语,但见二谶曰:

新仇人举手无情,

雕翎箭熊煞傲显。

旧怨者拦路讨债,

雪尺刀碧鳄威现。

木纵看罢,觉此谶语甚是蹊跷。遂又看那三谶、四谶……

此时路旁林内传来小猫的叫声。二童相视一笑,同时用小手比划着:“别作声!一起去捉小猫来玩!”然后,二童便就蹑手蹑脚地循声入林而去了。

随行参事支可见木纵全神贯注地看那小卷,并未在意二童已走,便近前躬身道:“大人……”不待支可言全,木纵便将手一摆,示意且勿开言。支可见状,只好唤来一个小厮,让他悄悄跟着二童,莫让二童走远。

木纵将那卷上谶语详看已毕,只觉得疑惑重重,如入云雾山中。待要向二童询问两卷由何而来,却不见了二童踪影。木纵见支可站在身旁,便就问道:“二童何处去了?”支可指着路旁的树林,答道:“二童已入林内玩耍去了。”木纵脸色微沉,吩咐道:“速将二童寻来!”

就在此时,方才跟着二童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支可迎上前去问道:“米立,我让你跟着二童,莫让他们走远。你为何一个人跑了回来?而今二童何在?”米立垂首,战兢兢地回道:“回参事的话,我一直跟着那两个小道童来着……”米立顿了一下,偷偷看了支可一眼,接言道:“可那俩小破孩儿,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一会儿一起,一会儿分开;一会儿钻入草丛,一会儿躲在树后。到后来……我……我一个也没看住……全丢了!”支可闻言好生气恼,不过事已至此,又奈其何?只好如实向木纵禀告。木纵闻禀,愈觉二童实非寻常。于是命支可前往露机观寻查。

支可来至露机观前,见一少年道士正坐在草地上看书。支可笑道:“奥极!你看什么书呢?”奥极笑道:“世外来书。”支可笑道:“你这位小神仙自然不看世内出书了。”奥极起身向支可稽首道:“施主好!”支可拱手道:“小神仙好!小神仙可知我何处来?”奥极微笑道:“来处来!”支可笑道:“小神仙可知我为何来?”奥极面带悦色道:“为来而来!”支可笑道:“自然!自然!”奥极稽首笑道:“施主知道矣!”

支可与面前机灵的小道士玩笑一番,忽想起此来之因,继而向奥极道:“光顾着与你玩笑了,我有正事问你一问。宝观内可有道童么?”奥极指着自己笑道:“仅此也!”支可道:“此为正事,勿再玩笑。”奥极道:“出家人不敢诳语。”支可将遇两道童之事极简相告后,奥极道:“他们是路过的同道,并不是鄙观道众。”

支可看了看奥极,继而想了想,道:“你这小神仙说话总是玄玄幻幻的!我还是问别人的好。”言毕,支可径入露机观内,向道众寻问道童之事去了。怎奈露机观内除奥极最为年小外,再无年小道童。道众亦不知那两个道童来往何方?

待支可返回,向木纵禀道:“禀大人,露机观内道众皆称观内并无道童。那二童的来历,他们亦是不得而知。”木纵自知露机观内道众绝不能对自己谎言相欺。悻悻然,只好作罢。

木纵回归府内仍旧闷闷不乐。当值书吏茶延见状,呈上一本文书来。木纵问道:“哪里来的文书?”茶延回道:“布雾县的文书。”木纵又问道:“何事?”茶延回道:“熊煞山捕虎事毕。”木纵将文书详看一番,继而喜道:“恶虎已除!了我心中一桩大事!布雾县百姓无虎患矣!”

言毕,木纵看了看文书,又看了看茶延,问道:“这文书可是单选出来的么?”茶延道:“可巧是今日送到的。让小吏做了这报喜之人了!”木纵道:“确是喜讯!只是这布雾县将捕虎过程,写得神乎其神。送书人何在?我要细问实情。”茶延道:“那送书人所知亦是众人口耳杂传。幸好今日府内来了一位亲见捕虎过程之人。大人若问此人,便知详实。”木纵道:“速带那人来见。”茶延应声而退。

木纵命书童备好笔墨,便于书案前批阅起各地呈递的公文。第二道公文尚未批完,书房内进来一位赤服青年。何谓赤服?但见此人,头戴赤色曜义巾,身穿赤色云纹袍。面映赤色凛毅,身浮赤色端庄。真可谓:冠赤义气升,服赤贵云环。面赤定忠坚,身赤立品正。好气派也!那青年向木纵躬身施礼,木纵却目不离文,随口道了一声:“暂退一旁。”书童见状,欲向木纵进言。那青年却示意书童,切莫打扰木纵办理公务,自己先至客厅等候。

一个多时辰过后,木纵将所有公文批阅完毕。他向书童问道:“可有人来禀报公事么?”书童回道:“无人禀报公事。只是棪州的彦公子正在客厅等候大人。”木纵问道:“彦初来了?”书童应是。木纵得知彦初到来,不禁面露喜色。他来至客厅,只见那赤服青年双眉微蹙,面对着一幅异国山水出神。

赤服青年见木纵步入客厅,躬身施礼道:“殿下觐安!”木纵道:“元良,在此何必拘礼!”继而,木纵命人摆上茶点,二人相近而座,细品漫谈开来。彦初道:“殿下巡察榞河大堤方回府内,理应休养几日。何必这般亲力亲为操劳公务!还望以贵体为重!”木纵道:“官勤则民安!况公务无大小,皆系民生。我怎敢稍生惰心!”转而,木纵向彦初笑问道:“元良,你何时至此?怎不与我言语,便就在此赏起画来?”闻听此言,彦初与书童相视一笑。木纵见状,疑道:“莫非你早已至此了?”不待彦初开言,木纵似有所悟,继而笑道:“今日幸而是元良你遇到此事。若是别人,还以为我在显示官威呢!呵呵……”

二人谈笑风声,不觉已至申时。用过晚餐,彦初陪同木纵进入书房。木纵屏退侍仆,对彦初言道:“元良,此次唤你入府,乃为‘桃花擂’比武之事。我父王欲借此擂,选拔民间武艺出众者入各衙门为职。你可借此良机入都或入州任职。其中我自有道理!”彦初道:“殿下,小民这粗拳笨脚,怎敢人前卖弄。再则小民散漫成性,恐难久守威堂。”木纵诚言道:“元良,在我面前何必过谦!而今,你已年逾弱冠,理应谋取功名。岂可一世与商贾为伍!”

木纵稍顿片刻,又道:“我本欲招你为幕宾,先熟悉公务,待时谋职。然一则,日后难免有人以你我私交为柄,没你才能;二则,若如此,我亦觉轻慢了你。故而不曾与你提及此事。如今此等良机失之难求,我岂能袖手旁观。此事由我做主,你近期不要再外出经商去了。就在本府,好生准备比武之事。”

木纵以往亦常劝导彦初弃商入仕。彦初只把言语搪塞。此番彦初见木纵十分在意,又知他一片赤诚,便起身深施一礼,道:“彦初怎能不知殿下厚意!日后若能常伴殿下左右,小民之愿足矣!”木纵见彦初已然答应参加比武,心内好生高兴,继而笑道:“元良,你为人正直,且文武兼备,他日必为森国栋梁!”

第二日,早来无事。木纵与彦初在庭院散步闲谈,茶延来至近前向木纵禀明来取昨日公文。木纵略微点了点头,茶延会意,继而向承公阁而去。忽然木纵想起一事,便将茶延唤回,问道:“你昨日与我说的那个亲见捕虎之人,怎么不见他来?”茶延闻言甚是不解,只把眼来看那彦初。彦初忙道:“大人,是小民昨日一时高兴,只顾着谈天说地。却忘了与大人讲述那捕虎之事了!”木纵笑道:“元良便是那亲见捕虎之人!”彦初应是,继而将那捕虎之事款款道来。

原来前几日,彦初由垚国经商返程,商队行至布雾县熊煞山山腰,忽闻一声虎啸,继而一只斑斓猛虎由山上林内跃出,落在路中。那虎却不理会商队,径直窜入山下林内去了。只这一啸一跃,商队之中马匹驴骡尽皆乍惊,四散奔逃。就在混乱之际,只见一人一骑由山上林中冲至路边。但见那人如何?真可谓:

羽冠金面傲冲天,

霓裳虹马纵人间。

画弓彩箭施神技,

百兽千恶化污泥。

那人无意停留,将马一纵,径直冲入山下林内去了。彦初见此情景,甚是惊异。怎奈货物要紧,彦初只得呼唤众商户及仆从笼络驮队。好不容易,众人将驮队笼络一处,即要起程,岂料那山下林内又是一声虎啸。方才笼络一处的驮队尚处惊魂未定中。这声虎啸直吓得那群马匹驴骡连窜带跳,连嘶带叫,摇头摆尾,屁滚尿流,闹得一条僻静山路,俨然成了妖精窝了。

待众人再次笼络驮队,却是费了许多周折。众商户及仆从皆叫苦不迭。待整理完毕,彦初欲带领商队继续前行,却见山下有许多猎户抬着一只死虎向山上而来。彦初为避免驮队再次受到惊吓,便让驮队先行。自己待在原处,欲看个明白。

待众猎户行上路来,彦初上前拱手道:“众位好本领!竟将此虎捕杀了!实是为民除害,堪称大功一件!”众猎户中有认得彦初的,忙拱手道:“彦庄主,我们哪儿有这大能耐!庄主刚才没看着金面天神么?这大虫是天神射死的!我们可不敢抢这功劳!”彦初疑道:“那人是天神?”猎户道:“那还有错?咱们凡人能吓得大虫满山跑?还有那箭法,绝了!一箭射中虎眼,一箭射中虎心,神了!”就在此时,山上又下来许多猎户,当他们看到路旁众人,便大呼小叫起来:“开眼了!真是开了眼了!”

待山上来的猎户行至死虎近前,便向山下来的众猎户问道:“众位兄弟,这大虫是谁杀死的?”山下来的猎户七嘴八舌道:“这是金面天神射死的!你们没看见金面天神?”山上来的猎户一撇嘴道:“我们比你们先看见天神!那天神骑着七彩天马,腾云驾雾,降在山顶。大虫看见天神降世,哪儿还敢在山上称王称霸,祸害百姓!刮起一阵旋风,就往山下乱窜。天神看着大虫那个怂样,微微一笑,一举手就把大虫的一只眼睛射瞎了……”

山下来的猎户不待那猎户讲完,便向山上来的众猎户嚷道:“我们看见的更叫一个绝!天神骑着那匹七彩天马,腾云驾雾,降在山下。连那大虫看都没看,随便把手那么一抬,就射出一支神箭。那神箭躲开林子里多少大树小苗,正好射中大虫心窝。大虫只叫唤了一声,就蹬了腿了!哈哈哈……”山下来的猎户中,又有一人道:“还有神的呢!天神射死了大虫以后,只在那大虫身旁一过,那两支射在大虫身上的神箭,就自己飞回了箭壶里面。还有那大虫头顶上的‘兽王冠’,不知怎地就被天神收了去!这兽中之王,现在成了死猫了!哈哈哈……真真是,我的个天神降世了!”彦初向那死虎额头望去,果真那“王字毛皮”已被剥去。众猎户热闹了一番,便向彦初拱手道别。一路上,吵吵嚷嚷扛着死虎,向县衙交差去了。

木纵待彦初讲罢,言道:“如此说来,这番捕虎果真是件神奇之事了!”彦初道:“据小民看来,此乃是一位神射之人施技毙虎。那猎户们见了此等神技,由爱生敬,由敬生畏。故而将那人神化罢了。但问世间尊奉诸多神灵,有哪位与世人亲显其法,以彰其道!不过世人由某人某事,生出那‘爱、敬、畏’三念。便造就了诸多神灵!”木纵闻言,颇以为是。继而向彦初道:“那射虎人实是义勇之士。我将命令布雾县官员访寻,予以奖赏。”

四季若有神主,冬春二神必最友好。何有此言?试想,每每冬春交接换职,二神人间重逢,定是难舍难离,故累的世人琢磨不出,何日是冬,哪天为春。直至天期达限,方有分晓。真可谓:

春风悄至人未觉,

逗火评雪话天寒。

推窗迎晨新满目,

点绿涂红一夜中。

1〖注〗梦时幻世:本故事因无实可参、无据可考,故造如梦之时、似幻之世,以置万千人事于其中。不至攀时附世,扰乱正史。书之无忧,观之无扰。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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