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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热茶烫庄能 文应激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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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能见文应弄言,好生气恼,本欲回斥,肚内却又搜不出言词用以相对。没奈何,只得闷哼一声,重重地坐在椅上,端起茶来狠灌了一口。旋即庄能“哇”地一声,将茶水反吐一地,舌头伸出口外,狠命用手向舌上扇风。

文应见状,笑如雏雀欢跃至极;文朔碍于礼节,强压上涌笑泉,不忍直视;仙妥由惊转怜,命碧莲取巾帕递与表兄;扈北先愕后惋,近前询慰,以掩表兄窘态。庄能接过巾帕,将嘴边茶水拭净,向碧莲恼道:“你这笨丫头,怎用如此沸水煮茶!你想烫死我么?”碧莲见庄能自灌热茶烫了口舌,却来恼怨于她,实是委屈满腔,但拘于尊卑之别,只有施礼赔罪。扈北将碧莲微斥数语,支将开去。转而看了看庄能,又瞧了瞧文应,心内暗道:“表兄生火,文应泼油。我在他们中央熬煎,好命苦也!”扈北扑火熄焰,口水喷尽,屋内方归平静。扈北终得喘息,舒眉展目,收心回思,靠在椅内,稍享片安。

既为片安,岂能久宁!庄能见仙妥与文应甚是亲近,与文朔亦有好感,心内实不安稳。庄能按耐不住,向文朔问道:“天保在花溪可还有事么?不知何时返程?”文应接言示笑道:“我与家兄是要在此长住的。扈伯父与家父乃是莫逆之交。我家即为扈家,扈家亦为我家。看来庄兄不常来此,竟连此事亦不知晓。”庄能闻言,甚是错愕,继而眼望扈北,口中念道:“这是从何说起?这是从何说起?”扈北自知文应调皮,表兄不是对手,不由得心内暗道:“两位祖宗唉!你们杀了我算了!何故这般折磨于我!”随即忙向庄能道:“表兄昨日言说,商队今日有人前来。不如我与表兄先到正厅慢谈相候。”庄能见文应嬉笑自在,果将扈家当作自家一般。心内实是郁结团扎,好生气恼,最终愤然而去。文应见气走了庄能,心内好生欢喜。

庄能一路絮絮叨叨言说文朔、文应无事生非,无理取闹,其状甚是忿懑。待至正厅,庄能向扈北问道:“义方,那文朔之父果与舅父是莫逆之交么?”扈北道:“只恐‘莫逆’二字,尚不足言。”庄能甚为惊讶,继而详问其故。但扈北只道不知其详,未曾多言。

庄能又道:“昨日我未至花溪,便已得知竞舟之事。来路之上,我乘马观舟,尚自得意我元族礼法育教周善。于岸上鄙观夷人夺女之争。及至吉男与祥女上岸之时,我尚不知内中实情。随后我见你与大表兄维护吉男祥女向前而行。方才留意祥女好似仙妥表妹。”庄能顿了一下,面现不悦道:“真不知表妹怎会变得如此胆大!竟参与如此乱事!”扈北见状,便将其内缘由向庄能讲述一番。岂料庄能闻言,更为恼怒。但听庄能言道:“这文朔最是可恨!若不是他在此卖弄驭舟伎俩,表妹怎会参与花溪竞舟!好端端的一位姑娘竟被他带累坏了!”

言毕,庄能起身便欲往内宅而去。扈北问道:“表兄何往?”庄能道:“我去向舅父言说,以后不要再让文朔接近表妹!”扈北笑道:“表兄勿急!稍后再说不迟。”继而,扈北将庄能拉回原位。

庄能待自家商队将赠送舅父家的物品运至,便将礼物逐一送与舅父扈戻、表兄扈东、表弟扈北。最后,庄能怀抱一只锦匣,命孟登等扈家仆人搬运数箱各式精致绸缎,前往花园庭院。

此时,文朔与文应正在仙妥绣阁之内,欣悦漫谈。可谓:情暖暖,意融融,弗觉流光。庄能手捧锦匣再入绣阁,见文朔与文应还在屋内。不由得恨由心生,狠狠瞪了文朔一眼。转而向仙妥溢笑道:“表妹,你看表兄为你送什么来了!”庄能边说边将锦匣打开,送至仙妥面前。仙妥看那锦匣之内盛着数件精美首饰,样式乃是垚国特有。自知此乃表兄由垚国特意带来相赠之物。仙妥见了,面露浅笑向庄能俯福相谢。庄能难抑心中欢喜,但见他眉笑弯,眼笑粘,口笑翻,无顾观瞻。

文朔见庄能对自己敌意无消反涨,无意与其纠缠。于是起身向仙妥告辞。仙妥疑道:“天保哥哥有事么?”不待文朔答言,文应向仙妥笑道:“无事!无事!”言毕,文应将文朔拉回原位。

庄能方才见文朔起身告辞,心内好生欢喜。岂料文应又将文朔拉回。庄能气得眼凸口凹,其状骇魈。文应仰头斜视庄能,嘴角露出一丝诡异之笑。庄能见状,登时怒血上涌。怎奈表妹近在身旁,不便发作。

绣阁之内,文应嘻嘻笑笑一口双语,将文朔与仙妥系在一起。庄能在旁眼巴巴,欲插言半句全无缝隙。碧莲于侧见此场景,实是忍俊不禁,将身扭向背处窃笑不已。

翌日,三月十七。扈氏兄妹与文朔、文应及庄能共六人,正在内厅闲谈。孟登前来禀告花溪村众儿郎来至扈家正门,相邀文朔前往花溪对岸的明盲谷内狩猎。文应闻言,拍手笑道:“太好了!今日又可尽兴玩耍一番了!”忽而文应掠觑庄能,心生弄人伎俩,继而向庄能笑道:“庄兄,咱们同去狩猎可好?”如今庄能一见文应头就疼,一听文应心就烦,岂愿与其答话。

文应见庄能不理,转而言道:“妥姐姐最爱小兔儿了,我们同去为妥姐姐捉几只小兔儿来玩可好?”不待庄能答言,文应故示鄙意道:“我看庄兄……不去也罢,免得捉兔不着反遇狼,吓杀人也!”庄能虽无意与文应答言。可言及为仙妥去捉小兔,庄能岂甘落于人后。更况文应言语相讥,庄能岂能无动于衷。

庄能无视文应,唯向仙妥溢笑道:“捉几只兔子,有何难为!表兄定会为表妹捉回兔子,供表妹赏玩。”文应见庄能中计,心内好生欢喜。扈东拦阻道:“表弟去不得!那明盲谷沟壑纵横,常有人于内迷失。况谷内野兽凶猛,实非玩耍之地。”扈北知文应时时与庄能为敌,此番若是一同前去狩猎,庄能定要穿荆履棘,后悔不及。于是急切阻拦道:“表兄箭术稍逊,莫入险境试技。”庄能见表弟在文朔与文应面前明言自己箭术弗佳,甚是难堪。

庄能向扈氏兄弟言道:“表兄、表弟不必担忧。近些年,我的箭术已非昔日可比。况且,众花溪子弟一同前往,有何惧哉!”言毕,庄能特意向文应撇了一下嘴,以示不屑。仙妥茫然道:“表兄此去可有危险么?”庄能大咧咧道:“表妹不知表兄能为。我在垚国亦常狩猎。那野猪、熊罴乃我箭下肉靶。何险之有?”扈东与扈北见劝阻庄能不回,虽有心随同前往狩猎,以为保护,却又不敢违背其父,禁于人前露艺之训。兄弟二人相视无奈。

文朔与庄能向扈戻告知,欲与花溪儿郎前往明盲谷狩猎。扈戻闻言不允。庄能与文朔虽心意不同,但皆执意出游。于是二人在扈戻面前齐哄同骗起来。扈戻初见庄能与文朔齐心协力,心内欢喜。扈戻有意让其二人近处深交,便遂其二人心愿。

庄能遂愿,不禁欢喜起来。扈东看着庄能,心内道:“表弟啊!你怎改不了逞能的脾气呢?”扈北看着庄能心内道:“表兄啊!你箭术不精,胆量不足,却偏爱与人争锋斗气。……唉!此番无我兄弟护行,表兄前途将会如何?”

扈北为二人取来弓箭,庄能先开了一张弓,觉得那弓有些强硬。于是换了另一张弓,可又觉得此弓强于彼弓,又将前弓换回。文朔将庄能所弃之弓开如满月,继而有些嫌弱之意。扈北见状,又取来两张弓。可文朔依旧嫌弱。扈北与扈东相视甚异,同向扈戻望去。

扈戻笑道:“义方,将我的乌蟒弓取来。”扈北遵言取来乌蟒弓递与文朔。文朔双手接过,细将那弓观看一番,不由得赞赏非常。文朔向扈戻道:“前几日,我家伯父讲述往事之时,曾言扈伯父用乌蟒弓于沙场之上毙敌无数。小侄安敢造次,动用宝弓前去狩猎。”扈戻笑道:“人尽其能,物尽其用,方为正理。此弓已养闲多年。今与贤侄猎兽除害,有何不可!”文朔闻言,欣然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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