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星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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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散去，云仙缓缓睁开眼睛，清澈的眼睛中有些迷茫，他看了看四周，不知睡了多久，天竟然已露鱼肚白。
云仙看了眼身旁还在酣睡的妹妹琳超，然后抬起手不着痕迹的，用衣袖擦掉脸颊上的泪痕，这个梦，好真实。
云仙心中充满疑惑，眉头紧锁，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或许，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此刻他有一种极度的冲动，恨不得立刻找一个仙人，向他验证一下梦中的事情，可是，哪里才能找到仙人呢？
云仙苦笑，收起了这个荒诞的念头。云仙看向一旁的妹妹，眼神温柔，忽然身旁的琳超扭动了一下身子，揉揉眼，坐了起来，第一句话便是，“哥，我有些饿了。”
云仙尬然一笑，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曙光，想了想，说道：“咱们去海边看看吧，那边早市应该已经开了，咱们去买个饽饽吃。”说着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枚铜板，在琳超眼前晃了晃。
琳超笑着点点头，拉着云仙的手，跟在云仙身后朝码头走去。
天虽然还未黎明，但是海边却已经有不少人在忙忙碌碌，在码头的东边，划出来一条小街，专供小贩在此做些营生，其他地方，却是不允许摆摊的。
云仙拎着琳超的小手，熟练的穿梭在人群里，不一会就走到了一处卖饽饽的摊位前。
卖饽饽的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奶奶，满头银发，牙齿也不剩几颗，但是为人却特别好，尤其是对两兄妹，很是关照。
云仙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一枚铜板，道：“王奶奶，拿一个饽饽…小的就行。”
饽饽有大有小，大的两枚铜板，小的一枚铜板。
老人看着眼前的兄妹，笑了笑，和蔼道：“云小子，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一个小饽饽够吃么？”
说着收起那枚铜板，取出一张草纸，包了两个饽饽进去，递给云仙。云仙有些着急，连连摆手，道：
“王奶奶…一个…一个就行…我没那么多钱…”说到最后脸竟然红了起来。
老人将饽饽塞到云仙怀里，轻声道：“拿着吧孩子，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没事，拿去吃吧！”
云仙收起饽饽，不好意思的看着老人，道了声谢，身旁的琳超也一并附和。老人笑着点点头，没再说话。
云仙拉着琳超走到一处水井旁，找了处台阶，紧挨着坐下，拿出饽饽分食，饽饽虽是杂粮面的，但是刚刚出锅，分外香甜。
两人吃完饽饽又喝了些井水，总算填饱了肚子。两人吃饱后又打上来一桶水，各自洗漱了一番，虽然衣服还是褴褛，可整个人看上去清爽了许多。
云仙想了想对琳超道：“我一会去找老李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活干，你就待在这等我，不用怕，我能看到你的。”
琳超赶忙摇摇头，“不行，云仙哥哥，我要和你一块去！我才不要孤零零的在这等你呢。”
云仙没有办法，宠溺的摸摸小姑娘的头发道：“那好吧，一会你可跟紧我。”
朝阳卷珠帘，海上水连空。
岸边一处草亭里，一个老人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不时的抬头看看西边的天空。
此时虽然天已近黎明，但是仔细观看，仍能看到天际那淡淡的月亮，不过此时的月亮已经成了接近透明的白色，只在天空中留下浅浅的痕迹。
远远看去，老人手中的烟斗好像黎明前的一盏灯笼。云仙看到这一闪一闪的“灯笼”，长舒了口气，拉着琳超的小手快步走去。
“李爷爷。”云仙拉着琳超走向前，向老人打了个招呼。
老人原本抬着头看着天空默默发呆，脸上有凝重之色，听到声音，扭过头，看向眼前的两个孩子，眼中闪过一道温柔。
“云小子，你来了，跟你说多少次，不用叫我李爷爷，那般客气做什么，你就像他们一样，叫我老李，或者老李头，就好了。”老李头说着用手中的烟斗指了指码头上忙碌的人群。
云仙笑笑，不等云仙开口说话，老李头敲敲烟斗，将火熄灭，道：
“你来的正好，一会你张大叔的渔船就要回来了，我看今日海上风大浪高，收获一定不错，等他回来你兄妹二人就去帮他分拣鱼获吧，想来挣十多个铜板是没有问题的。”
云仙高兴的应了一声，一旁的琳超则有些不解问道“风浪高还能捕到鱼吗？”
老李头看着宛如瓷娃娃般的琳超，眼中满是宠爱解释道：“在海上啊，风浪越大，收获越多。”
老李头解释完，就站起身来眺望远处，果然，在水天连接之处有一个黑点，越来越大，朝着岸边缓缓驶来，老李头又抬头看了眼天空，叹了口气。
云仙不解，问道：“怎么了李爷爷？唉声叹气的？”老李头将手背在身后，转过身道：“云小子，你看到天上的月亮了吗？”
云仙闻言抬起头，看了眼天空中淡淡的月亮，回答道：“看到了。”老李头又道：“那你仔细看看月亮的边上。”
云仙应声看去，但看此时月光淡淡，边上除了一片白云什么也没有，随即又想到可能是这片白云遮住了什么，当即又凝神等了一会。片刻后，白云散开，果然，在月亮的右上方，露出了一点明亮的星光。
云仙脱口而出：“好亮的星，贴着月亮这么近。”
老李头点点头，又叹口气，道：“金星伴月，兵戈不止。云小子，你要早做打算了，总是这般来码头讨生活，是不行的，不长久的。”
云仙默默点头，“放心吧，李爷爷，明日就是仙阙仙门的收徒大典，我妹妹天资聪慧，一定会被选中的，到时候我就跟我妹妹一起离开，一起去仙门了。”
老李头看着一脸自信的男孩，笑着点点头道：“仙阙吗，呵呵也好。”
大船靠岸，果然如老李头所说无差，满满的一船鱼获，各种各样，好不齐全。
云仙两兄妹在老李头的帮衬下，找了个分拣海鲜的工作，两人一天忙碌下来，竟是挣了二十五个铜板，比昨天多了一半。
码头上的人对老李头格外尊重，顺带着也格外关照两兄妹。两人开心的向张大叔和老李头道谢，然后高兴的离去。
琳超拉着云仙的手，吵闹着要吃蛋炒饭，云仙笑笑应了下来，先带着琳超来到码头早市，此时早市摊铺大多数早已经关闭，街上也并没有多少人。
兄妹两人来到卖饽饽的王奶奶门前，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云仙想了想，掏出一枚铜板在门缝中塞了进去，听到铜板落地声音，云仙拍拍手道：
“走吧，琳超妹子，哥带你去吃蛋炒饭。”琳超眼睛放光，重重点了点头。
天居城，东街
走在街上，云仙疑惑，怎么昨天卖葱油饼的摊位没有开门？当然，即便开门，云仙也不会买的，他只是好奇。
“蛋炒饭，蛋炒饭。”琳超在一旁拉着云仙的手，蹦蹦哒哒，嘴里不停的念叨。云仙扶额，一阵无奈道：“叫什么张琳超，我看以后还是叫你蛋炒饭算了。”
俩人终于到了卖蛋炒饭的门店旁，云仙数出十个铜板递给老板，一会香喷喷的蛋炒饭就端到了兄妹面前，琳超开心的大叫一声，迫不及待的大吃起来，吃到一半才发现云仙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琳超不解道：“哥，你怎么就要一盘，你怎么不吃。”
云仙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道：
“哥啊，最不喜欢吃蛋炒饭了，吃了蛋炒饭就不停的打嗝，还放屁。”琳超撅着小嘴瞪了云仙一眼，说道：“人家吃饭你说什么放屁，坏死了。”说着低下头又狼吞虎咽扒饭。
云仙看着吃着金黄蛋炒饭的小女孩，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连忙扭过头去，却忽然看到门外一个面相狡黠的中年汉子推着小车路过，嘴里吆喝着：
“浆水泉，浆水灵泉，迸蕊珠圆，十文一碗，大人喝了，身强体健，儿童喝了，能入籍仙。”
云仙顿时眼前一亮，连忙道了声，“妹妹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飞奔出来，火急火燎的跑向卖水的中年汉子。
“大叔，大叔，等一下，给我一碗！”卖灵泉的中年汉子停下脚步，转过身笑呵呵的应了声，“好嘞，只要一碗吗，我看小哥你年龄不大，身子骨却结实的很，多买两碗吧，强身健体的很。”
云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掏出十个铜板，“不用了大叔，我就要一碗就好。”中年汉子接过铜钱，也不再强求，说道，“可随身带着竹筒了？没有竹筒我这到也有，不过要多加两个铜板。”云仙应了一声，拿出怀里的竹筒。
中年汉子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打开小车上的木桶盖，舀了一勺泉水，给他灌满，云仙道了声谢，又一溜小跑回到蛋炒饭店里，找到琳超，将竹筒递给琳超，“妹妹给，光吃蛋炒饭噎到了吧，快喝水。”
此时琳超盘中的蛋炒饭还剩小半，嘴巴嘟嘟，看到云仙递过来的竹筒也不犹豫，吨吨吨，喝了不少，喝完又打了个嗝，全然没有淑女形象，眉头紧锁道：“哥，你这水不大对劲…”
好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惊愕道：“哥，你不会又买灵泉了吧？！”说完看着一旁傻笑挠头的云仙，好吧，这是默认了。
琳超没好气的在云仙胳膊上拧了一下，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把面前的蛋炒饭推到云仙身前。
云仙也不再客气，拿起一旁琳超的筷子扒了起来，一边扒饭一边还含糊不清解释道：
“这不明天就是仙阙的收徒大典了，这灵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不定你喝了以后就能多一份拜入仙门的机率呢，嗝。”
琳超莞尔一笑，“你还真打嗝啊！”
云仙连忙捶捶胸口，“次的太快，嗝，噎到了，嗝。”琳超连忙笑着把竹筒递上去，“快喝水。”
云仙也顾不上是不是灵泉了，赶忙接过，咕咚两口，终于缓了过来。
以前义父在的时候，云仙也喝过不少灵泉，这次再喝，也没什么感觉，与平常水一般无异。琳超惊愕：
“哥，你不觉得肚子涨吗，就像有一股气在肚子里转来转去。”云仙咂咂嘴，道：“没有啊，什么感觉也没有，是你吃太多撑到了吧？”琳超没好气的白了云仙一眼，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