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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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越来越近，向南飞可以清晰听到青狼的身躯穿过灌木丛的声音。
有时狩猎队绕过一棵大树，在大树后方不远处，就有一只或者几只狼群在等着他们，盯着他们。
双方的眼神在空中汇聚，都不示弱，互相紧紧地盯着。而后，要么是狩猎队继续前行，留给青狼一个坚决的眼神。要么就是青狼转身走向在灌木丛，身影缓慢地消失。
丛林里的氛围格外紧张、压抑。
狼群也并不轻松，能听到它们匆忙跑来跑去的脚步声，还有粗重的喘息。
又转过一片灌木丛，向南飞猛地与一头青狼来了个照面，双方仅仅只有数米远。向南飞清楚地可以看到青狼绿油油的眼睛里，是看到猎物时的冷漠眼神。向南飞也不示弱，眼神挑衅地看着它，甚至想直接给它来一个定身法。直到队长过来拍了拍他，向南飞这才留下一个眼神转身离开。而这头青狼则惊恐地逃窜了，刚刚身躯动也不动，连扭头和眨眼都不能，实在把它吓惨了。
今天的猎物格外地难寻，经常在头顶呼啸的猴子，和在树枝间吟唱的鸟雀，都不见了踪迹。
不过，向南飞发现一头云纹雷豹趴在一棵巨树上休息。阳光透过森林，洒在它布满云纹花斑的皮毛上，哪怕近在咫尺，仅凭眼睛也很难发现它。这是一种完全符合自然美学和力学的完美猎食型野兽，它或许搏杀不过虎狮类、熊类，但是搏命时击杀十几头青狼还是没有问题的。
云纹雷豹也早已发现丛林下的动静，只不过白天它并不太活跃，人类和青狼成群结队时对它也有一定的威胁。它只是警惕地挪了挪身，并没有打算捕食，只待这群人和狼过去后，它再继续午休。
狩猎队并不打算与这种凶猛野兽起冲突，狼群则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树上的云纹雷豹。
但是向南飞坏啊，趁着狩猎队已经走过，而狼群刚好经过树下的时候，他直接掐诀一个“定身法”。正在警惕挪身的云纹雷豹，一个踉跄地跌下树来，刚好砸落在狼群中。
几头青狼本来是聚精会神地尾随着狩猎队，身边却突然砸落下这么一个凶残的玩意，吓得惨叫一声，迅速逃离。
云纹雷豹莫名地受到袭击，而它自己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瞬间羞怒不已。恼羞成怒的它，迈起矫健的身躯冲向周围未跑远的青狼，身躯皮毛上的反光像波浪一样涌动。三两下，便咬穿了两头青狼的颈椎。环视周围，见群狼都已经躲远，这才拖着一头青狼尸体重新爬上了巨树。
狩猎队听到群狼的惨叫，有些不明所以，向南飞也没多做解释，只是坏坏地一笑。
由于四周一直有狼群跟随，直到中午时，狩猎队仍然一无所获。即使有合适的猎物，也早就被群狼跑来跑去的动静惊走了。
迫不得已，狩猎队准备去大型水源地和河谷地带，那里的大型野兽资源更丰富。如果到那里还是没有合适的狩猎机会，今天就只能空手而归了。
向南飞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可恶的狼群！等道爷我道法大成...
快接近河谷时，狩猎队终于发现一头落单的铁皮蛮牛，足有三四米高，上万斤重，浑身都泛着金属色泽，头上两个弯弯的犄角更是露着锋芒。虽是食草类动物，但是普通的猎食型野兽也拿它没办法。这头还是未完全成年的铁皮蛮牛，真正成年的铁皮蛮牛足有数万斤，能与铁背熊相抗衡，普通虎豹一个不小心，也会被它的犄角刺个对穿。
如果是在平时，十来人的狩猎队，轻易也不会对它下手。实在是一时半会杀不死，闹的动静又太大，很容易有其他变故。
但是现在狩猎队人数众多，周围的狼群也间接性地把附近都清场了。狩猎队便准备对铁皮蛮牛下手，同时也试试狼群的反应。
狩猎，最忌讳的就是硬来蛮干，狩猎不成功其实并没有关系，并没有太多的损失，顶多就是浪费一些时间，损失几根箭矢和长矛。如果强行开团狩猎的话，即使猎杀成功，但有人员折损，这也是一次失败的狩猎行动。
两位队长和两位副队长，分别绕到铁皮蛮牛的左前和右前方。铁皮蛮牛的警觉性并不太强，因为大多数时候，它是可以在附近区域横着走的，特别是跟着牛群的时候。
四人两组成功到达预定位置，同时挽弓射箭。
四人都是宗师高手，箭术也是一流，离铁皮蛮牛也不算远，四支箭矢几乎同时分别射中铁皮蛮牛的双眼，钉在它的头骨上。
即便是宗师高手，射出的箭也无法洞穿铁皮蛮牛的头骨，这跟铁皮蛮牛的防御强度有关，另一方面就是弓箭自身的强度问题，没有好的材料，没有制作弓箭的大师。狩猎队的兵器，一般都偏简陋。
铁皮蛮兽双眼被射瞎，愤怒又无助地四处冲撞。四人在躲避的同时，又分别掷出长矛刺中铁皮蛮牛的颈部、腹部。
铁皮蛮牛血流不止。它越是愤怒，越是横冲直撞，死亡离它就越近。
向南飞跟着狩猎队，紧紧追上受伤的铁皮蛮牛。
铁皮蛮牛在发狂一阵后，也终于放弃了挣扎。明白求生无望后，它孤零零地站在风口，任风吹着它，任血流满地，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好不凄凉。向南飞的内心也是感慨万千，每一个美好生灵的逝去，总是这么的令人惋惜。
哪怕是在这时，铁皮蛮牛奄奄一息，狩猎队也不敢近身上前。直等到它轰然倒地，队长反复确认它死亡后，众人这才围上去，准备抬起猎物回村。
这时，五六十只青狼在三头体型更巨大的青狼统领的带领下，也围了上来。队长迅速指挥队员组成防御队形，与群狼对峙着。向南飞在队形的中央，双手掐诀，也随时准备动手。
狩猎队的众人不语，群狼也一声不响，但氛围却格外紧张，局面一触即发！
双方谁都没有先动手，狼群固然有数量优势，但是狩猎队却有五位宗师高手，真发生冲突，绝对是两败俱伤的惨烈结果。
对峙许久，互相试探几次，队长见狼群完全没有退让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方务必要做出决定了。
群狼可以等到更多的支援，也可以等到夜晚，但是狩猎队不行。狩猎队没有支援，也务必在天黑之前回到村里。
第一选择，还是事不可为，就避让，选择保有实力保存有生力量。虽然，这可能是养狼为患。
队长示意众人放弃铁皮蛮牛，集中往一个方向撤离。
众人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一言不发地保持防御阵型选择了撤离，狩猎队离开铁皮蛮牛一段距离后，狼群也知道了什么意思。在狼统领的嚎叫声中，群狼绕开狩猎队，向着铁皮蛮牛集中，狩猎队也得以突出包围圈。
狩猎队离开有一段距离后，狼群开始“嗷呜...”长啸，像是在庆祝。与之不同的是，狩猎队里大家情绪都很低迷。向南飞也恨得牙根痒痒，要是有筑基实力，说什么他也不会让区区一群青狼就这么放肆地欺辱。
“保持警戒，继续寻找猎物，有什么其他想说的话，等回村再说。现在，只狩猎。”队长保持着他的理性和冷酷。
狩猎队继续往河谷进发，只能去河谷搏一搏希望了。
还好，河谷是包容的，这里依旧有着众多的野兽。
向南飞很喜欢这片河谷，也喜欢这里的众多生灵。只是自然和宇宙规则已然决定了，生命就是要扩张，就是要侵略，因为宇宙自身在膨胀，发展，扩张。这无关于正义和邪恶，更无关于道德，这只是生命的基本需求。当然，肆意地滥杀，只为了满足内心阴暗的私欲，这样的人和生物确实是道德有问题。
狩猎队到达后，经过简单的筛选，选择靠近河谷边缘的一群荆棘红鹿为狩猎目标。
队长迅速制定方案，决定直接发起攻击，暂时不管其他野兽种群的反应，冒险就冒险一次吧，这次狩猎队人数多，而且时间也不等人。
“狩猎时多注意观察四周，同时也多留意空中。狩猎成功后，立即抬起猎物撤离。如果遭遇其他野兽干扰，直接放弃狩猎，立即撤离。”队长再次强调着撤离原则，实则是担心队员在狼群那受了气，会在这次狩猎行动中上头蛮干。
向南飞对留意空中这句话深以为然，龟爷说先祖是被九头龟鸟啄了去，而自己也与金瞳雷鹰结仇，更是差点被其啄了去。他便时时观察空中，随着准备躲避袭击。
荆棘红鹿体型不是特别大，几千斤的体重，防御也不算强。头顶的鹿角比较有特色，像是两簇茂盛荆棘，毛色则有些偏暗红。它们警觉性非常高，速度很快，宗师高手也不见得能追上。如果不能一击毙命，追杀将会是一件比较耗费时间的事情。
还是分成两组，一组是向南飞跟队长，实施之前的狩猎方式，向南飞先手定住荆棘红鹿，队长再射箭，力求一击毙命。二组则绕到侧方埋伏，待一组动手时，集中对逃窜鹿群中的一头或两头荆棘红鹿发起进攻，以求迅速击杀。
方案制定，立即实施！两组人迅速借助草丛和岩石的掩护，悄悄靠近鹿群。
随着实力的提升，向南飞的神识强度也得到进一步的强化，可以在更远的距离施定身法。蛮荒大部分野兽的长处在肉身强度，如果仅凭肉身实力，他是拿荆棘红鹿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的肉身实力就是一个弱鸡，仅凭肉身力量，弓都无法完全挽起。向南飞的长处在于道法和神念，而蛮荒野兽的弱点也在于此。
“定”，狩猎行动在向南飞掐诀时正式开始了。
队长的弓早已拉满，固定靶的荆棘红鹿，他有充足的把握一击毙命。破空的箭矢瞬间穿透头骨，钻入荆棘红鹿的脑袋。
荆棘红鹿轰然倒地！
其他荆棘红鹿惊慌失措地逃窜，逃窜的方向，刚好跟狩猎队预判的方向一致。埋伏的狩猎队陡然暴起，强硬地与鹿群冲撞在一起。
数柄长矛从多个角度扎入了一头荆棘红鹿的躯体，它奔跑了没多远，便跌跌撞撞地倒在草地上，血迹滋润了草丛的根部。
两位宗师高手，手持长矛从一头荆棘红鹿的侧面一跃而起，长矛和人一起钉在荆棘红鹿身上，直接将它扑倒在地，补刀，鲜血四溢。
另外一名实力仅次于队长的宗师高手，他迎在一头荆棘红鹿的正前方。荆棘红鹿发现时已经来不及转移方向，直直撞在他手持的长矛上。长矛正中荆棘红鹿的心脏，几乎刺了个对穿，强大的冲击力，将长矛都折断。宗师高手直接扔掉手里的断柄，凶猛地冲着鹿头蛮横地砸上两拳，荆棘红鹿彻底没有了生机。
“撤，撤...”队长扛着一头红鹿，护着向南飞，招呼队员们撤离。
稳妥起见，向南飞警惕地掐诀，施法在身后起了一团浓雾，直冲着河谷蔓延过去。
众人抬起猎物，跟上队长迅速冲进了丛林，这时河谷上的兽群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丛林里，狩猎队暂时休整，把箭矢和长矛收集好，向南飞也给猎物和众人清洗一下，尽量地减少血腥味。
这次狩猎有些冒险了，幸好没有引起兽群的暴动，也没有其他猎食者捣乱，尾随的狼群暂时应该还在啃噬铁皮蛮牛。
队长把猎物交给了队员，由队员轮番抬着，他和几位宗师高手，一方面要保持警戒，同时也务必要保留体力。
这次收获不错，四头荆棘红鹿，狩猎的过程也异常顺利，剩下就看回程路上会不会有意外发生了。
越担心什么，就越容易发生什么。向南飞有预感，狼群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狩猎队。
回程！
刚开始还挺顺利，这几天蛮荒丛林除了狼群外，要比之前安静许多。只是回程路上没多久，果然又发现附近有狼群尾随，不知道是之前的那狼群，还是新的一群狼。
队长示意不用理会群狼，收缩队形，不停歇，继续前行。
两头青狼竟然大胆到在狩猎队前方晃悠，队长毫不客气的一脚一只全部踢飞，被踢飞的青狼哀嚎着滚落在荆棘丛中，不知生死。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狼群越来越多。群狼在两头狼统领的带领下，公然地游荡在队伍前方，队伍前行他们便也倒退着前进。
一开始队长还继续用脚踢飞靠近的青狼，向南飞也用定身法帮队长解决一些想要靠近的青狼，于是时不时地就有青狼猛得呆滞，或者踉跄倒地。再后来越来越多的青狼龇牙低吼着靠近，任由队长驱赶，数量却持续增多。
天色越来越暗，队长知道不能再耽搁。
他走回队伍里，从几位队员肩膀上抓起一头荆棘红鹿，甩了一圈后轰然砸入狼群，荆棘状的鹿角接连穿透数头青狼，受伤的青狼哀嚎不止。
“走”队长率领众人继续往前走，众人默默地跟随着前行。遇到还敢靠近的青狼，队长依旧上前踹飞。
狼群分成了两拨，大部分飞去啃噬荆棘红鹿的尸体，少部分还在尾随，但是并不敢靠得太近。
走了又有半程，天色已经开始暗淡，附近尾随的狼群，眼睛开始冒出绿色的荧光。一双双绿油油的荧光，越来越多，最后密密麻麻像是成群结队的萤火虫。
队长毫不犹豫地再次抓起一头荆棘红鹿扔了出去，不管被砸中青狼的凄厉嚎叫，继续率领众人前行。
天就要黑了，众多的猎杀者往往都是在深夜里捕食，它们快要醒来了。
马上快回到村子范围的时候，狩猎队周围又开始浮现一双双绿色的眼睛。队长不再忍耐，拔出他的大砍刀直接劈飞一头青狼，并命令众人，凡是靠近的青狼，通通击杀。一时，周围青狼的哀嚎此起彼伏。
狼群也被激起了凶性，悍不畏死地对狩猎队行车形成包围。众人全部拿出武器，再次与狼群对峙。
好在经过两次的抛鹿，围上来的狼群虽然不少，但还没形成绝对的优势。
天已经黑了大半，几乎快要看不清回程的路。队长知道不能耽搁，正待要再次放弃一头鹿时，只听得村子的方向远远有人大喊“延辉，是延辉吗？”
队长大声应了一声，知道支援来了，便毫不犹豫地大喊一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