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求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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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斩成两半，就能自己和自己打了！”
王纯一先是一惊，然后仔细瞅了瞅老头健全的身体，又不放心的上手摸了摸，遂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前辈，莫不是把我当成了三岁小孩儿？”
“老夫还不至于骗个小孩儿，莫说老夫，你现在也被斩成了两半，你以后无聊也可以自己和自己打架了！”
“咦，照你这么我俩岂不是都成了鬼？”
独孤老头见王纯一不信，也有意相逗，王纯一先是准备和老头杠上一杠，然后突然想到自己刚醒来时印象中的确被劈成了两半，不由悲从中来。
“师傅师娘，徒儿不孝，竟然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成了孤魂野鬼，再也无法尽孝了，呜呜呜～”
独孤老头一看他哭了起来，立时手足无措起来，赶紧摸着他的头安慰。
“莫哭莫哭，老夫何曾说你成了鬼魂了？”
“呜呜～那我俩都成了两半，现在又还是完好的，不是成了鬼魂又是什么？”
“小娃娃先别哭，这斩成两半并不是身体斩成了两半。”
“那是什么？”王纯一眼眸含着热泪盯着老头，希望得到好消息。
“是神魂，也可以说是思想，意识，灵魂……怎么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脑袋中从此有两个意识了。”
“不太明白！”王纯一挠了挠头，清澈愚蠢的眼神开始展现。
“不知如何给你解释你才懂，你且等着。”老头两只手的食指在地上写起字来。
左手写：归妹趋无妄，右手写：无妄趋大同
笔锋尖锐迅速，几乎同时完成，如同两人一起写，时间上默契无比。
“好神奇！”王纯一见状口中呢喃，心里惊奇，如果以前受罚抄写经书，有这能力，厉害的勒。
想来如若独孤老头知道他心中所想，会笑掉大牙吧。
“就是如此，人只有一个意识，而这个意识分成两半之后就有两个意识了，相当于两个人思考问题，两个人完成动作，脑海里就可以出招破招的打起来了。”
王纯一想着老头说他也可以，便也在地上写起来。
左手：全真教，右手：重阳宫。
也是同时写完，他立即相信了老头所言，因为以前被罚抄经书他也试过这样但是做不到，现在却轻而易举。
“那如果斩成四个，是不是可以加上双脚，脑海里可以有四个人打架？”
独孤老头想了想，摇了摇头：“想来是不行的，受我一剑之人除了你不是傻了，就是醒不来了。如果你再受我一剑，估计也会如此。”
王纯一想了想自己与其他人的区别，就是师傅说自己有宿慧，而且晚上会观想，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老头。
“想不到你还是道家之人，如此说来，修道成仙之说也并非全是虚言。”
“嘿嘿，我师傅的师傅是吕洞宾，我师祖自然是仙人，修道成仙肯定可以的，我可以把观想法传给你！”
“那并不是我的道。”老头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那前辈的道是什么？”
“剑！”
老头口吐剑字，周身环绕一股割裂万物的气息，王纯一汗毛立时竖立起来，正在玩耍的雕也侧目定身，脚下的蛇也如同冬眠，在王纯一眼中，此时万物尽皆俯首，如同待宰羔羊一般。
“道有三千，条条皆可证道。”
说完这句，周身契机完全散去，万物也放松了自身状态，大雕咕咕咕的带着风走了过来，在老头身边用大脑袋拱来拱去，疑是撒娇。
王纯一还在震撼之中，他自小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只以为师傅是绝顶的高手，却没有对比，但此时，他深信，师傅在这老头面前恐怕也不是一招之敌。
“前辈功力这般高明，为何不曾听闻江湖上有前辈传说事迹，可否给小子说说？”
王纯一真的大感好奇，听过师傅评价江湖高手，也听过师娘的闯荡事迹，但真的不曾听闻这个一道气机便能让万物俯首的高手奇人。
“唉！”老头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到洞壁旁，手抚摸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老夫算是鲜卑后裔，出生燕云一带，那里时常战乱，杀戮不断，这边打草谷，那边抢金银，老夫家中父母便是如此被一辽人所杀！”
“后来得一个中原人指点，苦练剑术，报得大仇，人间无味，本想下去寻找家人，又被一江湖人士打断羞辱，我与之比试十日，用尽办法，皆不得胜，才知道他是不忍心我浪费天赋，故意指点于我。”
“能胜过前辈，想来是个不世高人！”王纯一插嘴，武林话本不都是高人指点吗。
谁知老头却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原以为也是如此，但他不过一江湖门派的普通弟子罢了。”
“哦？竟然会这样？那前辈……”王纯一以为能胜过老头的肯定是个大高手。
“那位好友所言我因剑法皆是基础，不得进阶，才不能胜他，让我拜访名师，以后定能江湖扬名。”
“因他所言，我便没了寻死之心，对高深的剑法向往起来，到处寻访名师，皆不得其门而入，各门各派敝扫自珍，哪里会传授带艺投师之人。”
“我只能从拜师变为挑战，从中偷师，不想也是一个办法，慢慢的我发现他们所说的高深剑法也不过如此，全是基本剑法组合而成，从此我不再偷师，而是破敌……”
“从河塑到中原，所有门派一一挑战，破尽他们所谓的高深武学。”
说到此处老头嘴角露出笑容，这少年时期的回忆令他骄傲和满足。
“那前辈的名号为何不显？”王纯一大感疑惑，一人一剑，挑尽了几乎所有门派，按理说应该名扬江湖了。
“初时挑战只为偷师，哪能留下什么名号，之后挑战有了些名头，那些人又要关门切磋，皆非我一合之敌，想来不会大肆宣扬，最后争雄之时群雄倒是称我为剑魔，但大半都被我杀了，到最后，世间再无对手，欲求一败而不得啊！只得归隐山林，悲呼！”
老头仰天大叹，前事说得简单，却让王纯一震撼不已，肃然起敬，王纯一走到老头旁边，看着其悲苦的模样不由劝道：“前辈可把当初归隐之时的事迹感慨刻下，供后人瞻仰！”
老头闻言甚感兴趣，遂既手指在洞壁上刻画起来：【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平生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落款：剑魔，独孤。写到这里立刻顿住了，他幼年失亲，之后一心练剑，报仇，挑战，都不曾报过名讳，真的忘记了！
王纯一见其手指在洞壁上写字，如同利剑雕刻，师傅王重阳说他是做不到的，更显出老头功力之高深，见老头顿首停笔，手又不离开，脑袋突然福至心来。
“求败……前辈平生欲求一败而不得，落款不如就取独孤求败可好？”
“甚好！”老头笑着在独孤二字下又添了求败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