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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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此刻正坐在马车里头，赵管事走上前，“夫人，都齐了，可以出发了。”
车子很快就出发了，丫鬟小厮们跟着车子一起走，没多久就到了主街。
街上行人很多，许多人看到他们指指点点，夏香看到了所谓的难民，因为他们都是衣着破旧缩在一边，或一二结伴，或三五成群，眼睛则都是直勾勾的盯着她们车上的粮食。
原本她还想着好好看一看街上的热闹还有铺子之类的，见大家伙都神情紧张又戒备，她便也收了心思，跟大伙一起戒备起来。
好在路上虽然难民不少，但是胆大的都只是跟在车后尾随，并没有出现上前争抢的情况，他们一行走了差不多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城南的一个点。
之前府里已经命人在这里砌了灶台，他们到了以后，小厮们便帮着把东西从车上卸下来，丫鬟们则开始架锅淘米熬粥。
小厮们做完自己的活便被管事安排到边上维持四周的治安，避免有人突然冲过来行破坏事。
大夫人带着嬷嬷亲自操起了一口锅，炉火点着了以后她控制了一会儿火候又去清点准备的碗，碗都是在府里早就洗好了，是为那些没有准备无物盛粥的难民们准备的，到时候用完都是要还回来的。
大约是这头的米香早就吸引了远处的人，没多一会儿，外围已经围了许多的难民，若不是小厮们围挡了一圈，怕是人早就围到锅边来了。
夏香跟夏花第一次跟着人出来施粥，对流程不是很熟，对于这么多的难民她们也是深感意外，没想到府城这么繁华的地方还有这么多的难民，不知道老家那边又如何了。
“等会儿这粥熟了先别急着给人，想法子弄凉了再给人盛过去，不然烫了人可就是大事了。”
“知道了，夫人。”
“没碗的让他们领了碗在右边的空地吃，不然人将碗拿走了我们也发现不了。”
“知道了，夫人。”
张嬷嬷看着夏香跟夏花，“你们两个年纪最小，舀粥这事儿就不用你们上手了，在边上帮忙盯着，把发出去的碗收回来。”
二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粥很快就熟了，前面也已经排起了长队，她们没有立马就给人发粥，而是听夫人的用勺子不停的搅动着锅里的粥，让其快速冷却。
外头的人见排了半天的队还没有动静，有人便大声吵嚷了起来，管事的便让人上前安抚，很快，前方就开始正式施粥了，夏香觉得夫人确实有诚意，这粥也熬得粘稠，比她之前在老家可是好上很多。
有的妇人带着孩子，只有一个碗，丫鬟们便会与她多打一些，有的老太太行动不便，夏香他们会将人扶到右边的空地，让她坐着慢慢的吃。第一锅粥打完她们便开始煮第二锅。
这粥不少，难民却是更多。
“夏香，我怎么觉得这处人越来越多了，不是说城里有好几个的施粥点，别处也跟咱们这处一样人多吗？”
夏香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外头是个什么情况，但是这人这么多，不知道他们带来的米娘够不够，先前在路上走得时候她可是听管事的说了，今日可是足足带了500斤的大米过来的，500斤大米，都够他们家吃一年多了。原本她想着肯定是够了，但看着排队的人，她不敢肯定了。
发出去的碗其实并不多，大部分人自己都带了碗，她们将碗洗了以后帮忙搁柴火，夏香心里有个疑问，这么多的人，他们也记不得，若是有人吃了第一碗又跑过来吃第二碗那该怎么办。
她没有问，夏花却问了，嬷嬷笑了笑，“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有些人还不止吃两碗呢，怕被人认出来，经常几个施粥点轮着吃，这种是管不住的，就当是给他们管饱了。”
“这种还算好的呢，虽然吃得多，但起码人家真是难民，过分的是那种人，明明就不是难民，看到有便宜可占便跑过来占便宜，关键是这种人还不少，刚刚就有好几个，穿得好好的，外表也光鲜，我都不想给他们打，不打他们还闹，说我们区别对待。”双花很是气愤，“一点怜悯心都没有，这种时候还与难民争食。”
“有些人就是爱占便宜，咱们也管不了，你们给人打粥的时候不要与人起冲突，注意自身安全。”大夫人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出言提醒，“咱们这次施粥并不是为了做做样子，我还是希望能多帮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等会儿我会让赵管事派人去后头盯着，那种恶意蹭粥他们会把人赶出队伍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执行起来却是十分有难度，人都长有一张嘴，你说他不是难民他非说他是，多说两句人家便开始撒泼，道德绑架，说什么通判府施粥就是做做样子，舍不得粮食就非说难民不是难民，说什么挂羊头卖狗肉，施粥是假，为了博好名声才是真。
气得在场的人都恨不得与人对骂了，大夫人倒是很淡定。
“之前施粥的时候这种事也有发生，起初也是很气的，但是这个事情没办法与人说理，反正公道自在人心，我们问心无愧就是了。”
夏香很佩服夫人，觉得她果然是一个站在高位心胸宽广的人。
施粥一直到下午才结束，三口锅是一刻都没有闲着，完了便又开始煮，几个打粥的丫鬟手都酸的不行。但是结果却是不尽人意，因为到最后的时候，还有许多真正的难民没有吃到粥。
回去的时候夫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丫鬟小厮们都沉默的走在车边。
几个丫鬟回到府里便让今日没有出去的人帮着揉胳膊，“我这胳膊今日一直拿着勺子，这会儿都抬不起来了，可怜见的明日还要继续，赶紧给我揉揉，不然明日没法干活，夫人该以为我偷懒了。”
“我也是，要不明日换左手得了。”
“双花姐姐，今日我们没有拿勺，明日我们轮换吧，你们收碗，我们拿勺，今日我们在一旁看着也会了。”
“对，我跟夏香与你们轮换。”
“那也行，就轮半日也行，我这胳膊实在是酸。”
“你们今日出去施粥好玩吗，人多不多？”
“可别提了，好玩什么啊好玩，人都快被活活气死了。”
“可不是，我今日都想骂人，若不是夫人在，我真是想对着那些个不要脸的破口大骂。”
“怎么呢？”没去的丫鬟不明所以。
“今日咱们施出去的粥，我觉着有一半都没有给对人，都被那些浑水摸鱼占便宜的给弄去吃了，反而最后需要的人没有吃到，真真是气人，夫人回来都不高兴了。”
“双花姐姐，嬷嬷有没有说这活要干几天？”
“没问呢，几日功夫肯定是要的，算了，我不与你们说了，我得去院子洗个澡，今日在外头出了一身的汗。等我洗完了，双月，你再给我好好的捏一捏。”
“我也要去洗，等着我去烧水。”最后大家都涌向了院子，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各院子干活的丫鬟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