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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残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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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门派世家前来的弟子看白纸门的家主已经身死,也就无所畏惧,纷纷抢夺起来那些金子,进而与白纸门的人交上了手。不出片刻白纸门的人已经死伤大半,血流成河。

不过那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人不仅杀红了眼,看到那些金银也双眼直冒绿光。人的贪念被激发得欲罢不能,更加丧心病狂,因了分赃不均也剑指同门,窝里斗。

夜崇光为了震慑众人只得杀一儆百,好不容易才镇住了场。否则这场闹剧就大了。他恶狠狠道,“所有人去后院,仔细搜索白归一那厮的踪迹。他受了伤,恐怕也逃不远了。”

白重九听到的最后一句就是此话。等到他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十一年后。他从未料到自己还活着。

可到底他怎么会与死神擦身而过且瞒天过海呢?他不得而知。

白重九看着东方的天空喃喃自语,“归一,我已经回来了。你呢?”

夜扶桑最近一直郁郁寡欢。

他坐在水边一块石头上脱下鞋子揉着脚,不满抱怨,“我们为什么不御剑回苍梧山,反而这样两只脚走回去?这苍梧山还没到,小爷我就先成残废了。”

渊羡满脸歉疚,“夜公子,师祖他不喜欢御剑。所以每次下山都是长途跋涉。”

“你这师祖脾气真怪。”夜扶桑见楚易知和苏星河都不在,才胆子大了一些。而平时他看见苏星河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就心里犯怵。此时他终于能随心所欲起来,“那你们这些弟子真可怜,还要陪着他来回奔波。”

“师祖他每年只下山这一次。没有很辛苦的。”

“哎对了,你师祖呢?怎么今天他与平易真人都不在?”

“师祖去喂白鹿了。至于师伯,他早上收到一封家书,就急忙走了。”

“家书?”

“嗯。师伯俗家姓楚,名易知。这楚氏就是现在咱们所在的衡阳地界的守夜人。”

“那现在的楚氏宗主楚沉阁是他的什么人?”

“楚宗主是师伯的仲弟。除此以外,楚宗主还有一位公子,叫做楚天阔。每年苍梧山开华光会,楚宗主都会带着楚公子前来。”

夜扶桑本不喜欢各家各派的清谈会或是法会,亦不喜欢各种交际场合。让他看张脸就记住人名、身份、佩剑、称号与家传绝学,那真是件要命的事情。

他平时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今天若不是实在无聊,一路上都对着那个冰块脸薛之珩,他才不会这样八卦。

正谈话间,荒落跑过来,气喘吁吁开口,“师伯让我们去雁不归。”

“那师祖呢?”

“他与师伯先过去了。”

“师祖也去了?”

“嗯。”荒落不明所以看着渊羡,“怎么了?”

“该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这么一说,荒落也回过神,“你这一说,还真有可能。”

夜扶桑也来了兴致,“真的吗?这可就好玩了。”

三人带着八九个弟子赶到雁不归。

楚天阔站在府邸门口恭候众人。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袭天青色衣袍,姿容出众,玉树临风。不俗的外在加上不凡的出身,楚天阔的眼角眉梢总是流露出一种自命不凡的傲气。

他的一言一行虽然也极尽周到殷勤,在他人看来觉得做他行事谨慎,势必要夸赞一番。可落入夜扶桑眼里,总觉得他装腔作势,刻意得过了头,让他生厌,是以对他的逢场作戏无比敷衍。

这态度就是楚天阔自己都看出来了,于是他那张俊俏脸上的笑就变得勉强了。

众人客套一番,只有苏星河与夜扶桑像是局外人与这里格格不入。前者是性格冷淡,生性不喜交际。后者不过是眼高于顶,不屑为之。

一行人朝雁不归里面走去,一路上种满了石榴树,眼下时令正好,硕果累累,枝丫低垂。

夜扶桑一路行去,不住用手将那树枝拂开。不曾想刚走两步,那树枝又荡了回来,上面的石榴将他的后脑勺撞得生疼。他咒骂一声,蛮力将那石榴摘了下来塞在了衣袖里。

正堂。

楚沉阁满脸阴郁,独自在喝闷酒。若是有人留心,会发现他用的是左手。而他的右手整个都隐藏在了袖子中。

让人奇怪的不仅是这一点,还有的是他身为主人却没有亲自出门相迎,这倒不是他这个宗主托大,不懂礼数。实在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而这个苦衷,显然让他难以启齿,否则他不会独自喝闷酒,且眉头不展,像是一夜苍老了几十岁。

他边喝闷酒边翘首以待,是以众人的脚步声甫一出现,就立刻放下酒杯,几步并作一步上前,刚想行礼突然想起什么,只好放弃了,只满脸局促点了点头,叫了声鹤唳仙尊。

苏星河依旧冷漠,什么话都没说。

楚易知对楚沉阁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其稍安勿躁,进而将苏星河引到正堂上位落了座,亲自奉了茶。

至此也该进入正题了。楚沉阁却数次欲言又止,这反而让楚易知为他着急了。后者看他畏畏缩缩的模样只好代为开口,“掌门师叔,舍弟最近遇上了一件诡异之事。您见多识广,屈尊为我们指点一二。”

夜扶桑听到“见多识广”这个词立刻忍不住笑了。他看苏星河蒙着眼睛的白绢,实在不能将这个形容词与他联系起来。

楚易知瞪了他一眼,眼神提醒他不可如此明目张胆不敬。后者翻了翻眼睛,把眼神看到别处去了,故意视而不见。

楚易知挂念兄弟,也没工夫与他置气,缓缓将楚沉阁的右臂衣袍卷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楚沉阁那只手臂就显露出来。

众人皆看得目瞪口呆,倒抽一口冷气。

原来他那只手臂已经不能称之为手臂。乌黑且干枯,像是一段被大火荼毒过的木炭。

“这——这是怎么回事?”渊羡掩面。

荒落咂嘴,“火候太过,烤焦了。”

楚易知干咳几声,是为不动声色的警告,然后向苏星河解释,“从半个月前就开始了。最初只是手臂发麻发热,像置身烈焰之上焚烧一般。三四天后开始逐渐发黑干枯。不到半个月这已经蔓延了大半个手臂了。舍弟四处寻访名医,竟然没有一个人说的上来是何缘故的。”

楚沉阁道,“除了我以外,家中还有几个弟子也如同这般。只是有的比我还要严重——”

楚易知将楚沉阁左手拉着放在桌上,然后叫过荒落取出一方白方巾放在他的手腕处。

苏星河伸出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那双手白皙细长,骨节分明,像是神精心打造而来的佳作,看得人叹为观止。

只片刻,苏星河似乎变了神色。众人看不清他的眉目,只能看出他的半张脸。而这半张脸能够看出来的东西又非常有限。只有楚易知看到了苏星河的指尖有了轻微的颤抖。

“掌门师叔,如何?”

苏星河道,“非病。”

“那如何医治?”楚天阔急忙问道,

“非病,自然无药可医。”

“怎么办?”楚天阔看了一圈众人,他已经六神无主,于是有些口不择言,“这可怎么办?我看这东西像是活的一样,每天都往前面蔓延几寸。若是任由它发展下去——”

“阔儿!”楚沉阁心酸不已,“听天由命吧。”

“父亲……”楚天阔无奈,上前几步看着楚易知,眼神却直往苏星河身上瞟,“伯父,您倒是说句话。”

楚易知更加小心翼翼了,他试探着问道,“掌门师叔是否见过这等邪术?”

“非邪。”苏星河冷冷道。

“那这到底是什么?”

夜扶桑也听得心痒难耐,数次想要开口问。

“‘残念’。”

“‘残念’——”楚天阔失声惊呼,“白氏妖术!都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有人用白鹿鸣的邪魔歪道来害人。”

他这话刚一出口,苏星河就腾地起身,他心口起伏厉害,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独自走了出去。

“这——”楚天阔莫名其妙问,“仙尊这是怎么了?”

楚易知心知他与白归一交好,为了维护他不惜承受四百五十道戒尺之刑。他连青羊仙尊一句奸诈凶佞之徒都反抗得彻底,此时大家无心的只言片语怕是早就让他怒火攻心了吧?他颇觉无奈道,“无妨,掌门师叔一向如此。”

“这就好。我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冒犯到了他。”

楚沉阁道,“可是,最近我并未接触什么与白氏有所牵连之人,为何会突然中了‘残念’?”

“父亲。你还记不记得羲和神君给您写的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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