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朋友,已经准备爱我很久很久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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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璇夜整个人散发着这七十年来从未表现过的温柔。
寒冰迎来了他的骄阳。
再次面对她，不同以往，这次，他笑容都生涩，木讷，从而感到慌张。
宁晗竟然觉得，他的怀抱也不是非常让她抗拒了。
男人听了她的话，没有生气，出奇的很有耐心，稍稍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放低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小朋友一般。
“我知道，也都能理解，你现在这样没有被我的突然出现和放纵吓哭，已经是对我极好的温柔了。”
“我家晗晗最疼我了，无论什么时候，都疼我。”
“你对我做过那种事，我……怎么被你……可是你说我们是夫妻，我都不知道啊。”
这些年，是普通人一生的时光，也是大蛇蛇最煎熬的七十年。
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从自闭偏执，到自我攻略得说服自己……
大蛇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
一如既往。
他没有将那些都宣之于口，而是在看到她的眼泪时，哽咽着道歉：
“是我的错，我承认。我卑鄙下流，疯狂偏执，对不起……”
他本不必说对不起，也本不必卑微，他们是夫妻啊！
他的妻子，本就是最懂他的。
但他仍然在独自熬过了七十年的日夜煎熬后，重逢时，先对她低头。
“那件事，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了，晗晗别讨厌我好不好？”
天知道这么多年，他有多么想念她。
“不管你说得有多煽情，你拿不出证据，我都不会轻易相信你的一面之辞。”
“我已经失去了第一次……被你莫名其妙的夺走了……”
“偏偏，我不能对付你……即使是赶走你，你也可以来去自如……”宁晗欲言又止，哽咽着抽泣。
“小祖宗，你再哭，我就当你的眼睛，让你变成一个不会哭的人。”
冷璇夜揪心不已，心疼的为她擦眼泪，但宁晗推开他的手，倒下，蒙头睡，不看他。
“我知道我赶不走你，也确定了你不会要了我命，要不然你随时都能做到。你这个坏人……”
无奈，无助，哽咽的声音从被子里发出来，冷璇夜又何尝不心疼。
他最担心她会这么哭，所以之前才做了个卑鄙的人。
他眉心紧蹙，默了几秒，一把扯开被子，宁晗根本就扯不过他。
“祖宗都叫了，别哭了，我心疼……是我让你伤心的，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再哭，眼睛会痛。”
“我打你骂你，你会杀了我……我还不想死……”
冷璇夜太阳穴突突的跳，陪了她几世，他之前都没有那么放纵过，没把她惹哭过。
“你又不是傻子，好像我打你骂你，你不会跑似的。”
“我不跑啊，晗晗随意打，我让你打。”
冷璇夜真诚的说。
在她面前，他就是个憨憨，因为他爱她呀。
“我不打你，你自己去找几个玻璃瓶子过来摔碎，跪在玻璃碎片上面。”
“好，你说什么，我都听。”
“只不过，我裤子质量那么好，一般的玻璃伤不到我，我就主动点，换个能伤到我的。”
他满心释然的接受惩罚，还故意逗她笑，他的女孩，现在才十七岁呀。
像以往很多次一样，逗她笑，陪她闹。
【“遇见你之后，我见过你很多次十七岁的模样，你十七岁那年，我也陪你十七岁，庆幸，这次，还是我遇见了你。”】
【“只是这一次，你依然十七岁，我已经过了七十年。”】冷璇夜心想着。
他笑了，宁晗现在之所以讨厌他，他都能理解，他做得过分了。
只要还愿意惩罚他，就是在给他机会。
他随手一挥，房间里，地面上，一阵金色妖光闪过，变化出一片尖锐的钉板。
密密麻麻的钉子。
“这是电视剧里出现过的刑具。”宁晗震惊，下一秒，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尖锐的钉子扎进了他的腿。
宁晗心惊肉跳，她这么随口一说，根本没指望着他会照做。
毕竟，是一个卑鄙得对她做出那种事，还藏着的人。
对于这种人来说，有什么道理可讲？
他是这么来去自如，强大，若是真的恶毒，完全可以不管她。
“你……为什么听我的？”
她看着他的腿流血了，血液在钉板蔓延。
她倒抽一口凉气，钉子在他腿上扎了多少个窟窿，他得多疼啊！
连人类之间有很多不专情的人，都会随便玩玩就弃之不顾了。
他为什么会哄着她，陪着她，任由她惩罚？
“你……为什么……你都可以在意我随口一说的惩罚，证明了你不怕我怪你，也不怕惩罚，但又是什么让你一直藏着，甚至对我做了那种事，也不出现？”
她分析着，一边问着，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是卑微啊！
“小朋友，已经准备爱我很久很久了，对不对？”
冷璇夜心里如沐阳光，宁晗在意他！
刻在骨子里的在乎。
不然问他那么多干什么？完全可以不问呀。
见到他在受惩罚，没有变本加厉的奚落怒骂。
而是换位思考，想象他的处境和感受——即使她不记得，他也没有宣之于口。
世上，除了他的晗晗，没人能这样对他了。
“你回答我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流血，她感到很心疼，很心疼。但自己是个受害者，坚定立场？
“因为我很怪，怪到，怕你不喜欢我了。”
他笑着继续说：“很多年以前，现在的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很久……”
“阳光照不到我的身上，我也不和任何人说话，渐渐的，我变得越来越奇怪，会害怕阳光，也害怕黑暗。”
“以前，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受欺负过，很多人欺负我，我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从未想过，一直躲在阴暗环境里藏着长大的人，也会怕黑了。”
他没有说，他受过的欺凌，长达万年。
“后来，我在一瞬间就变得不怕黑暗，也不怕阳光了。”
“为什么？”宁晗分析着，他说的情况，是抑郁症。
“有一天，那个瞬间，我想通了，你会在某个白天，或是某个黑夜，出现在世上，和我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照在你身上的阳光，也同样会照在我身上。那样，即使我还没找到你，也会觉得幸运。”
“想到我度过的每一个黑夜里，或许夜空下，你已经出现了，我就好开心。”
“我离开那间房间了，因为那个房间里，没有曾说过想和我一起藏起来的人。”
“也因为……我想拥有每一个白天和黑夜，想到在未知的某一刻，或许很远很远的地方，会有你。”
“我很怀疑这是你的苦肉计。”
宁晗已经把这番话都听进去了，但还是有些怀疑。总不能他说什么她就信了。
“是苦肉计呀，小朋友，苦肉计只对心疼我的人，才有效，所以，我奸计得逞了吗？”
冷璇夜被逗笑了，他又变回了曾经那个容易被她逗笑的傻蛇。
即使她说的话，有时也不好笑。
“你很不会逗我笑，你笨笨的，像之前你说裤子质量太好了，伤不到你，老实又笨笨的话语，我能感觉你想逗我笑，哪怕是说些话来让我感到无语，只要我不哭就好。但我真的不想笑，也并没有感到无语，而是觉得你笨笨的。”
“你怎么那么容易就被我逗笑了？我说的话，有笑点？”
她脸上透着少女的天真疑惑，还有对他的防备和疏离。
“小朋友，大哥哥没有被你逗笑，哥哥只是在看着笑而已。看着你，哥哥就只想傻乐，你还小，不懂。”
“你知道我还小，你还对我做那种事……”
好吧，话题又绕回来了，冷璇夜无条件的耐心迁就着她：
“那哥哥流血，只要你不流泪了，好不好？看，哥哥流血了，比你流的眼泪多。”
“你还没告诉我，苦肉计对你有效吗？”
因为心疼，所以用调侃的语气，问着如今十七岁的她。
问的是令他在意到紧张得默默攥紧拳头的问题。
“你都说了，苦肉计只对心疼你的人，才有用。以后别想对我用什么苦肉计，我不会上当，你却是真的痛过，流过血。”
“我知道了……”他知道了，苦肉计对她有用，她已经在心疼他。
“别想着我是在欲盖弥彰的心疼你，换作你是我，你会心疼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身边的人吗？”
“不会啊，甚至可能现在就把对方打死了，晗晗却已经那么温柔的说你在心疼我了。你说你在欲盖弥彰的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