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阵营和舌尖上的白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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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馨梦脚步发软，飘飘忽忽的走在街上。
此处的街道上铺了大小不一的石板，石板上除了某些地方有裂痕，其余大都很平整，两侧是带着木质围栏的花圃，花圃边立着整齐划一的二层小楼式建筑。
建筑大都半新，浅色外墙，红色瓦片。
瓦片之下是明亮的彩色玻璃橱窗，橱窗中摆着各种的精美商品，橱窗外挂了样式不同设计别致的牌子。
许多衣着体面的绅士小姐们进进出出，吵吵嚷嚷，热闹非常。
可以看得出这里是商业街，而这么整齐干净的商业街，也只会出现在城池中。
没错，这里就是白鸽城内部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
突然，喧闹的街道上似乎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骚乱，还在神游天外的云馨梦，也被这独属于孩子的尖锐惊恐道歉声，惊得回过神来。
她转头向声源处，原来是一个卖花的小女孩，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身穿白色燕尾正装的年轻先生。
小女孩十三四岁的样子，深棕色的头发，浅棕色的眼睛，长得并不出色，脸上带着小雀斑，面容最多算是青春洋溢。
身上是粗麻布缝制的破旧衣裙，裙摆上补丁摞补丁，一见便知是穿过了许多年，甚至可能是从家里女性长辈那里继承的。
不过衣裙衣裙虽破旧，但女孩却把它浆洗的十分干净。
是个一看就不惹人厌的女孩。
此时，女孩正弯腰道着歉，脚边是个打翻在地，同样破旧的花篮。
那位被撞到的先生身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脏污，他制止了女孩的道歉，正蹲下身帮女孩捡起地上的花，可以看得出这是个出身良好，家教同样很好的绅士。
花很快便被收入了破旧的花篮中，年轻的先生起身，女孩也起身拿起花篮，十分感激的对绅士道着谢，然后两人就告了别。
然后，两个从不该有交集的身影，就像一对平行线，相背着远离，消失在了人群中。
云馨梦看了看那个女孩，又看了看那边离开的年轻人，叹了口气，心说如果不是那年轻人身上的钱袋失踪了，这还真是个治愈心灵的场景呢？
一个小插曲就这样结束了，云馨梦也没心情出手行侠仗义，毕竟她现在还有些精神恍惚。
至于她为什么恍惚，那就要从刚刚进城时说起了。
阵营侦测魔法阵亮起的那一刻，云馨梦吓得脑壳都差点飞起来。
心脏都要吓停了啊有木有！
她都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暴露，连被追杀跑路去妖精之森，还有龙族大陆的路线都准备好了。
结果，亮起来的却是浅黄色的光，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又飘过一句响在耳边的大陆通用语播报。
“绝对中立，请往前走。”
“？？？”
云馨梦当时就蒙了，心里是一串的问号。
这魔法阵坏了吧？？？
她一脸尼克杨问号的跟着声音提示往前，然后被发了一个浅黄色的身份名牌，那是与魔法阵上光芒一致的颜色。
也幸好云馨梦戴着兜帽，发牌子的工作人员这才没有看到她脸上奇怪的表情。
然后就进了城。
现在清醒过来，仔细想想也没想出来具体原因，不过倒是瞎猜了个结论。
魔鬼是守序邪恶，云馨梦自持也至少算是个混沌善良，所以根据中和反应，得到结果——绝对中立。
也算是瞎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想完有的没的，云馨梦抬头，透过兜帽的边缘望望正在天空中心的太阳，茫然的眼中倏然闪过一抹光芒。
“啊，中午了，该吃饭了……”
已经很久没吃东西的云馨梦，莫名闪过这个想法，于是决定遵从本心找个地方恰饭。
前面说过，云馨梦化身魔鬼，只能吸收人的魂魄，不过，普通食物还是可以吃的，就是无法从中摄取养分了而已。
而科学研究表明好味道是可以带给人愉悦的，所以现实世界的某些时候吃饭不是因为饥饿，只单纯因为想吃罢了。
于是，身为21世纪赛博朋克键盘美食家的云馨梦，决定开始她的寻味之旅！
舌尖上的诸神大陆——白鸽城。
白鸽城是个中型城市，人非常多，当然其中最多的是平民和中产阶级。
而真正的贫民，是不可能来买那些花里胡哨的食物的。
所以，街上逛着的人，衣服材质到精神面貌都与现实世界的人很像，至少是平民。
云馨梦也没具体打听，只跟着人群走，果不其然另一条街有更多的店铺和小摊，也更加喧闹。
店铺就不多赘述，主要是看小摊，
小摊一般都是制作的比较精致，甚至装饰略显夸张的木质小推车。
上边堆满了原材料和厨具，摊主就在后边根据客人的要求，制作食物。
在云馨梦看来，这配置就很现实世界了。
人们的欢笑声，食物接触热油的刺啦声，钱币相撞击的清脆响声，伴随着诱人香味的弥漫，某些不同于云馨梦认知中的食物接连进入了她的视线。
有人手拿着裹了肉桂，外表焦黄疑似蛋挞的小蛋糕，配着不知名的饮料，边走边吃的香甜。
经过云馨梦身侧时，一股浓郁的酒味飘散开来，她这才发现，那些食客杯子里装的竟然是烈酒！
这神魔奇怪的组合啊！
云馨梦表示自己很惊讶。
还有挖空了心的紫色花朵形状软面包，摊主用刮刀将杏仁酱和带超多不知名香料的奶油，填充在空白的中心处，然后放在绿色的不知名叶片上，一手接钱，一手递给客人。
当然这里也有那些比较平常的美食，比如:烤肉。
大块的红肉与各色蔬菜组合，刷上不知名的酱料，撒上一些与茴香孜然类似的香料，烤制的焦香扑鼻，油汪汪的非常诱人。
这个小摊周围人很多，香味闻起来也真的很勾人，于是云馨梦也挤进人群买了一大串。
肉串一尺半有余，每块肉个头都不小，红的绿的蔬菜和肉块，用染了油渍的白色长木签串起，颜色赏心悦目，香味诱的她口水疯狂分泌。
咬一口，有些焦的肉皮酥脆爽口，肉汁在口中爆开，咸鲜适口，瘦肉不柴，肥肉不腻，蔬菜不知怎么炮制的依旧脆爽，并且因为和肉紧挨着，更是吸收了些油和汤水，鲜香满嘴。
就连云馨梦这种不吃肥肉星人都没有浪费一点，吃了个干净。
砸吧着嘴继续向前，这里没有垃圾桶，所以木签被云馨梦顺手丢进了袖子中，准备过会儿再处理。
再往前是个卷饼摊。
这是种非常像老北京鸡肉卷的一种卷饼，不过形状是喇叭型，个头更大，馅料也更多，甚至还可以专门点个林肯加长型的巨无霸卷饼。
云馨梦经过这摊子时，就见到一个拿着半米长的肉卷从人群中挤出来的魁梧男人，在路上就“嘎吱嘎吱”的啃了起来。
还有一种类似热狗的面包香肠，不过这面包看起来酥脆很多，摊主用小刀切面包时的声音“刺啦刺啦”的，非常好听，边缘有点掉渣，中间加了金黄色的奶油土豆泥，再加上一条这里特产的蓝色香肠，最后刷上红艳艳的酱料。
不过因为香肠颜色实在是过于诡异，云馨梦没敢尝试，她觉得自己吃了可能会中毒。
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这条街中段时，竟然还发现了一个冰激凌摊。
这在秋日还是比较少见的，所以也更吸引了云馨梦的注意力。
这摊子周围比烤肉摊还火爆，不过客人们的年龄普遍都不太大，只有那么两三个成年人。
站在人群边缘的云馨梦，可以算是鹤立鸡群非常显眼。
小朋友们倒是不怕身边那个看起来不好惹的大人，他们眼里只剩了甜美爽口的冰淇淋。
云馨梦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到摊子前。
冰淇淋摊主是个健谈的男人，三十多岁，面目普通，皮肤微黑，褐发绿眼，穿着整洁的绿色条纹围裙。
脸上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很能打动人，这大概也是他这里生意好的原因之一吧。
摊主见一身黑衣兜帽的云馨梦，也不在乎她刺客一样的打扮，指了指旁边花里胡哨的彩虹色菜单，便热情的推荐起自己这里的特色冰淇淋。
“看您的打扮，应该是外地人吧？”
云馨梦没说话，只高冷的点了点头。
摊主褐色的眼睛似乎一亮，指尖一压，直接划到了菜单下方，热情洋溢的推销起来。
“酒味冰淇淋，咖啡酒、朗姆酒、金酒……黑巧克力威士忌盐焦糖、香草豆波本威士忌、草莓巧克力香槟、蛋糕伏特加马提尼……艾酒山楂……”
他的嘴巴仿佛机关枪，偏厚的上下唇都摩擦出了残影。
“不过，我个人推荐艾酒山楂，这可是白鸽城的特产。”
“嗯？”
艾酒山楂冰淇淋？
这种奇怪的组合，听起来就很黑暗料理啊喂！
云馨梦心里吐槽着，面上有些迟疑，但看到摊主期待的眼神后，还是颤颤巍巍的掏钱买了一个。
啊，既然热情推荐了……反正上当也只会上当一次嘛。
她是这样想的。
冰淇淋很快就做好，云馨梦掏出铜币，一手付款，一手接过这巴掌大小的纸杯。
杯子中堆着奶油和不知名材料打成的尖塔，整体呈现淡黄色，上边竟然还放了一小片翠绿的茴香叶。
浓郁甜香的奶油和淡淡的酒味混合在一起，给予闻到这味道的人一种不好形容的奇怪感受。
“祝您吃的开心啊，客人！”
在摊主的热情送别中，云馨梦捧着这小小的冰淇淋离开了摊位。
她一边走，一边低头打量着手中的冰淇淋。
淡黄与翠绿搭配的很美，奶油的纹路也很鲜明，香味，嘶……也还算好闻。
拿起碗里放的小木片把茴香叶拨到一边，轻轻一挑那质地非常柔软又冰凉的奶油体放入口中。
一瞬间，复杂难言的味道于味蕾间爆炸开来。
不同于咖啡的微苦，奶油的顺滑香甜，山楂的爽口微酸，还有酒精那淡淡的刺激感。
咽下后，一种无法形容的奇怪甜味，就从舌尖直接蔓延到了喉咙。
有点像吃了八角的感觉……
还有股淡淡的中药味……
尝一口，再尝一口。
云馨梦的脸逐渐皱成地铁老人。
啊，怎么形容呢。
喜欢茴香的人，绝对会喜欢，而对于吃不惯茴香的人……
就像喝了已经在西藏扎根的“特产”啤儿茶爽，喝第一口感觉很怪，咽下去吧唧吧唧嘴就忘了味道，还有点想念，然后第二口……
还是很怪。
不过的确挺有特色的。
云馨梦又拿着木片往嘴里送了一口，默默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