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谦让与退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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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智楠看着子悦还在思索，便解释道：“那一日我父亲见到的其实是国家元首！”
子悦一脸错愕，说道：“可那天没听说元首也有去啊！”
邹智楠说道：“其实那次很多国家领导人都去了，分别见了不同的企业家。严喆卿在国家领导人之中，霍万宸在企业家代表中。严喆卿代表政府见了我父亲，在他离开后，元首又见了我父亲一面。早在这次晚宴前，我父亲就和元首报告了情况，大概是他已经查到了些蛛丝马迹，才会举办了宴会，在没人怀疑的情况下私下见了我父亲。让国家注资卓川是我父亲提出来的。那时候元首曾问我父亲可会后悔。国家注资，不仅对集团会有很多束缚，也对他这个卓川董事长的权利削弱了很多。”
子悦急切地问道：“爸爸怎么说？”
邹智楠说道：“他说，国家有难，岂能只顾私人小利！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子悦露出了赞羡的表情，感慨道：“有如此父母，怪不得你也如此正直不阿！”然后，子悦亲吻了邹智楠的脸颊。
子悦刚想起身，邹智楠却锁住子悦，将其困在自己的身边，小声说道：“现在也是你的父亲了！”
子悦顿觉惊喜，用力挣脱开了邹智楠的束缚，说道：“父亲接受我了吗？”
邹智楠故作辛苦的样子，说道：“你这么优秀可爱，他怎么会不接受！不过，他有个条件！”
子悦说道：“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父亲能让我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答应！”
邹智楠露出一脸坏笑，说道：“他说，让你帮我们邹家开枝散叶，生个十个八个……”话还没说完，邹智楠将手边的被子盖在了自己和子悦身上，然后被子里就传出了嬉笑打闹的声音。
那一夜，窗上浮着层纱雾，光线反射着，柔和魅惑，给屋子里的情侣添上了几分朦胧、几分迷离。
而，窗外飘着南明秋末最温柔的雨。秋风凛冽，却懂得护着仍挺拔伸展的枝叶。风飞去，扫尽残叶断枝，只留下仍扎根土壤之中的丛草。那草、那叶，不惧风霜，不惧寒冷，对着来年的春日仍抱着希望，对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雨滴，能感受到暖意和希望。
那一夜的雨很是及时，驱走了几日的干燥，驱走了落在大地上的浮灰。
那一夜，王浩柷正好从国外赶了回来。他手上如今除了握着从易思万那里得到的郑夏贺和麦克的罪状，还有从梅澈那里得到的万同和易思万的很多资料。王浩柷的飞机跨过了几个时区，那一天看上去比平时的一天短了许多。他看着日色渐变，看着暮色消沉，心中更觉沉重。在美国，他看到了曾经郑夏贺的放纵，不只是南明媒体放出来的那些，那放纵超越了底线、超越了人性。别人的性命、健康、尊严、财富、希望，在郑夏贺和易思万的一些人眼中是那么的廉价，是那么的不值一提。他们在国外碰触的已经不是黄、赌、毒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而是用丧尽天良的手段做着肮脏龌龊的生意。王浩柷想到了他的姐姐，他不知道姐姐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被灭口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不懂得节制，人们可以挥霍钱财、挥霍时间、挥霍别人对他的期许和关爱……但绝不可以挥霍最基本的人性、不能挥霍仅存的道德！
王浩柷看着如今已经漆黑的夜空，几乎是无尽的深渊，他不知道未来的路会多难走。他猜不出那又会是场什么样的战争！是易思万和卓川的战争，是两个城市的战争，还是两个国家的战争？还是两种人性的战争……王浩柷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胜算，他和邹智楠都懂得权力的范围，懂得节制，可易思万的人不懂，霍万宸不懂。一个被掣肘的人怎么可能斗过一群肆无忌惮的穷凶极恶之人。王浩柷对着夜空长叹了口气，心中再无儿女私情，再无亲情小义，在那一刻他许下心愿，想要穷尽一生为着国家、为着南明、为着易思万掩埋了的不问国籍的冤屈性命。
那一夜，看着窗外雨色的还有身居高位的杨洪山、姚严峰、严喆卿、张旸、关佑瑄，也有正筹谋着卓川股份的霍万宸，有在监狱里无眠的郑夏贺，还有四处逃窜的麦克。他们各怀心事，看着雨落，却没人注意雨落地上汇成的一股股水流。
也是在同一地方，又过了两日，郑夏贺的股份被银行拍卖，国家财政部出资收购。卓川正式成为了国有资本参股公司。郑夏贺在狱中听到了这个新闻，觉得大势已去，再无东山再起之力了。麦克和霍万宸都明白自己被邹家人摆了一道，如今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而各位南明高官们心思各异，唯有一人忧心忡忡，因为他没能按照与易思万的约定，将卓川的股份卖给霍万宸……
天高云淡，又是一个青蓝天，抬眼望去的舒与阔，让人心旷神怡，忘却烦忧。子悦又如往常一样每天上着班。郑夏贺的事情也没能在热搜上出现几天，因为政府加入卓川后，卓川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红色企业。本来就赞助了国际消防员运动会的卓川，又加大了赞助力度，在运动会的那几天，还派去了三分之一员工去当志愿者。为了起表率带头作用，邹智楠也加入了其中。“眼镜”工作室和卓乐也派了一两名志愿者。子悦如今将手上的活计都发派了出去，所以她自己和冷达森则去当了志愿者。卓乐则选了钟淽琦和她的助理牛啬去当了志愿者。
钟淽琦如今是卓乐签下的唯一知名艺人，而牛啬既是钟淽琦的助手，也是钟淽琦带的新人，若是剧组里有一些适合的小角色，钟淽琦也会推荐牛啬出演。如今南明正值如此大的盛世，赶着假期，钟淽琦便主动请缨和牛啬来当志愿者了。
钟淽琦也算有些私心，她很喜欢子悦的脾性，所以听说子悦也来当了志愿者，自然更是积极。
赛事开展的第一天，子悦、邹智楠、钟淽琦几人在志愿者队伍中相遇了。钟淽琦和邹智楠排队时，故意靠近子悦，所以几人被分到了同一个活动区做不同的任务。子悦和冷达森本是被派去分配物资，邹智楠不舍得自己的老婆干那些重活，便把子悦换去包装礼品袋。钟淽琦和牛啬因为形象极好，成为了给各国参赛选手分发礼品袋的志愿者。
他们都站在一个大帐篷下，看着眼前一个个走进来的参赛者和工作人员，他们看着富裕的国家代表嬉笑着摆弄着手中的礼物，又看着贫穷国家的运动员没有陪伴孤独地走过。他们可能在赛场外面会受到不同的待遇，可到了这里，他们受到的尊重都是一样的。
南明的志愿者对于每一个外国友人都很尊敬，一片祥和、喜庆、欢乐的场面。临近中午，几个人拿了午饭，找了个阴凉的角落坐了下来。
肖苛一人在一旁静静地吃着，牛啬走过来时，险些跌倒，他顺手扶了一下。
冷达森笑着挖苦肖苛道：“平日里看你挺冷漠的，没想到还挺会英雄救美的！”
子悦这才抬起头，看了看羞红脸的牛啬。
肖苛并没受什么影响，心无旁骛，只说道：“吃你的饭！对我有意见你就讥讽我一个人，牵扯别人进来，小心我削你！”
冷达森也来了劲儿，说道：“来啊，来啊！等做完活动，我们找个地方单挑！”
钟淽琦则走到牛啬身前说道：“妹妹，你没事吧？怎么脸这么红？是真害羞了？”
牛啬看上去疲惫极了，强挺着说道：“没事，可能是站太久，累了。”
子悦想要上前搀扶，却被邹智楠拉住了。邹智楠给了子悦一个眼神，示意子悦给肖苛和牛啬一个接触的机会。子悦心领神会，乖乖坐在了邹智楠身边。
肖苛见状，便和钟淽琦一起将牛啬扶到了椅子上。正当钟淽琦握住牛啬的手臂时，方才发现牛啬已经发了高烧。
“妹妹，你这哪里是累了？你这是病了，快回去休息吧！”钟淽琦说完，便和一名组织者打了招呼，让肖苛送牛啬离开。
肖苛说道：“让冷达森去吧！我得保护少爷和少夫人。”
钟淽琦说道：“你拍古装戏呢？现在还哪有人称呼‘少爷’的？这么多人呢，谁还能把你的大少爷怎么着了！”
肖苛还想反驳，邹智楠摇了摇头，示意肖苛别再和钟淽琦辩解，赶紧离开。
肖苛想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刚要和邹智楠说话，就被邹智楠打断了。
邹智楠说道：“快去送牛小姐，然后早点回来帮忙！国家的安保，比我们自己人还安稳，放心。”
肖苛一想也是，这里的安保检查和场外的巡逻警察，那可都是荷枪实弹，哪里有人敢在南明这一盛事上造次！肖苛点了点头，便扶着牛啬起身了。
牛啬根本没力气拒绝，在肖苛的搀扶下就离开了。途中牛啬几乎难以呼吸，肖苛便将其送到了和仁医院的内科。肖苛陪着牛啬到了活动截止前的半小时，才匆匆赶回了活动现场。肖苛并不放心牛啬一个人，还叫了一名叫廉蓉的女保镖陪在了牛啬身边。负责呼吸内科的主任医师张建平正好今日坐诊，负责医治牛啬。
另一边到了下午，几乎所有运动员都入了场内，钟淽琦、冷达森和邹智楠夫妇变成了门口的闲人。他们坐在了一边聊着天。
钟淽琦给牛啬发着短信，并没有得到回复，抱怨着：“子悦，你说奇怪不奇怪，妹妹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病就病了呢？”
子悦也觉得奇怪，说道：“可能是站在外面久了，深秋的气温不定，冻到了！”
钟淽琦点了点头。
邹智楠则看着子悦，说道：“我看你刚刚也累着了，一直要找椅子。”
子悦说着，可能是鞋不舒服，站久了总觉得浑身酸痛。
钟淽琦玩笑着说道：“你不是怀孕了吧！我之前演戏时，就总演这类的娇弱女生。”
子悦娇羞地看了邹智楠一眼，然后低着头说道：“盛医生也这么说，可验过了，不是！”
钟淽琦说道：“你害羞什么呀，我就是开一玩笑。不是怀孕，那就是春困秋乏。是不是觉得自己每天全身乏力，困倦嗜睡啊？”
子悦点了点头，说道：“你也这样吗？”
“我之前也是如此，后来经朋友介绍吃了些蛋白质粉，后来就精神了许多。”钟淽琦对自己说的话很有信心。
子悦想要再细问问，却不想邹智楠打断了她的话。邹智楠说道：“是不是你接了新代言啊？”
钟淽琦被点破玄机了，有些惊讶，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但是我代言的东西我都有试过。这个真的不错。要是子悦想用，我也是免费送的！真是越有钱，越鸡贼！像是我在做推销一样。”
冷达森累到已经倚着身边的柱子睡着了，一个打呼声结束了他们几人的对话。
又过了一会儿，子悦看着邹智楠额头便渗着汗水，一边帮他擦了擦，一边看了看手表，对着钟淽琦问道：“一会儿你自己怎么回去啊？让森达送你回去！我和智楠先回家了，等牛啬好些了，我们再去看看她。”
钟淽琦明白子悦的好意，她一个大明星，一个人出门确实不方便。
邹智楠说道：“我可能要先回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子悦说：“那我陪你去吧！”
邹智楠说道：“都是些琐碎的事，而且舅舅回来了，估计他是有事要和我们说，也不知道几点能结束。”
子悦说道：“那你别太辛苦，早点儿回来！哦，你要回去换件衣服吗？”
邹智楠说道：“没事，办公室里有浴室，我在那里换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