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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冬至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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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推进,即使赵扩已经让史弥远去民间寻找太祖后裔,可一直没有册立新太子,所以每次上朝就有一堆大臣请立太子。

一个叫王允(此人虚构)的谏议大夫,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沂王的一堆不法事,所以每当群臣请立太子的时候,他就一个人站出来弹劾沂王。

其实到了南宋中后期的台谏(御史台和谏院),基本上已经沦为了权相打击异己的工具,偶尔有那么几个敢于直谏的,也都会被其他人排挤。

这个王允也不例外。

沂王此时已经被绝大多数人,认定为下一任太子的唯一人选,你王允这般弹劾他真是不想混了?

听说沂王还为此摔了碗碟。

哪还能得了?

于是只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王允就被御史台的御史弹劾,他是因为收受了贿赂,这才这般卖力的弹劾沂王!

还从王允的府邸搜出了大量金银珠宝,这下算是坐实了罪行。

于是史弥远亲自审案,判决将王允流放到琼州当一个知县。

对于这个判决结果,赵扩并没有什么异议,王允这个人先到琼州磨磨性子,以后也好给自己女儿效犬马之劳。

谁知道刚到琼州,王允都还没有上任,他就因为水土不服凉凉了。

与此同时,赵扩还授赵贵和为宁武军节度使、封为济国公,这下子任谁都看得出来了,赵贵和为皇太子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借着判决王允这件事,在一次沂王举办的宴会中,史弥远亲自将一份厚礼送给沂王。

沂王则借着酒劲,将史弥远送的礼物悉数砸到地上。

史弥远当着众人的面没能发作出来,因此沂王赵贵和更加得意洋洋,人前人后都称呼史弥远为【新恩】。

还特别解释,要把史弥远流放到新州(广州新兴县),就把他流放到恩州(广东阳江)。

史弥远感到了恐惧,召集了他的所有小弟讨论,最终得出了结论。

阻挡赵贵和被册封太子是不可能的,唯一能翻盘的就只有和杨皇后合作,等官家驾崩、新皇登基的时候换掉赵贵和。

到了十月中旬的时候,外出寻访太祖子孙的余天锡回来了,带回了赵与莒与赵与苪两兄弟。

赵扩将两兄弟录入宗室族谱,记在沂靖惠王赵抦的名下,就相当于现在的沂王赵贵和,多了两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赵灵笙感慨历史的惯性,即使推迟了两年寻访,余天锡还是把这两兄弟带回来了,而且这次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赵扩终于宣布,将会在冬至朝会上册立太子。

此言一出,朝堂立刻就安静了许多。

外面的事情闹得再大,也没有影响到赵灵笙的学习。

直到十一月十四日,老赵家祭祀太祖的时候,史弥远的爪牙之一宗正寺主薄梁成大,主动向赵灵笙投诚,与他一起投诚的还有将作少监赵汝述。

面对主动投诚的两人,赵灵笙表示你们想要入伙,那就必须拿出一份投名状来。

那份投名状,必须在半个月的冬至大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所有人的面拿出来,不然就不收你们入伙。

时间流逝,很快的就到了十一月二十九日,冬至(农历日期)。

宋代的大朝会起始于宋太祖建隆二年,到宋神宗元丰元年,才正式确定每年的元旦、五月朔和冬至举行一次大朝会。

到了南宋建炎南渡后,只是在高宗绍兴十五年(1145年)举行过一次正旦大朝会,自此以后南宋就没有举办过真正意义上的大朝会。

正旦和冬至的大朝会,也改成了群臣行朝贺礼,走个过场就行了。

今年冬至大朝会重启,再加上还会册封太子,所以满朝文武还有王爵贵胄都要参加,对这次大朝会十分的期待。

冬至这一天天还未亮,文武百官就已经来到丽正门外排班。

因为临安的的地势是南高北低,所以皇城的布局就按照居高临下的礼制,依凤凰山建立起了皇城宫殿,这也造就了临安皇城独特的【坐南朝北】格局。

皇城的大门丽正门位于最南端,官府衙门、官员府邸都在北面。

如果平时上朝的时候还要从丽正门进入,那么许多官员估计就需要半夜就起来了,为了方便所以上朝官员都从后门和宁门进入皇城,用杭州话来说就叫【倒骑龙】。

南宋临安城图

南宋皇城区域图

南宋皇城图

冬至、元旦这种朝会,虽然没有举行大朝会这种高规格朝会,为表正式,官员们也得早早的绕路来到丽正门前。

还有入内内侍省的内侍在检查官员们的站队情况,入内内侍省的二把手都只逐队检查,厉声喝问:“班齐未?”

检查的内侍则回答:“班齐!”

刚过了五更天,夜空中已经晨光熹微,能面前看清眼前的丽正门。

丽正门是皇城的正大门,因此装饰十分的华丽,门为朱红色,缀以金钉,屋顶为铜瓦,镌镂龙凤天马图案,在晨光中那么的光耀夺目。

五更天的梆鼓声交替响起,丽正门的宫门缓缓打开,文武百官神情整肃的鱼贯而入,在大庆殿分班站好,从殿内一直排到了殿外。

仪仗卤薄自然也不会少。

宋代殿庭之仪,设有黄麾大仗、黄麾半仗、黄麾角仗和黄麾细仗。

黄麾就是宫廷里举着仪仗的的仪卫,大仗5075人,半仗2415人,角仗1056人,细仗100到500人。

南宋因为财力困难,取消了大仗,元旦朝会使用半仗,冬至朝会使用角仗。

这一次冬至朝会,自然是用了黄麾角仗。

1056人的仪仗队,身穿鹅毛氅、鸡毛氅,披着深红色的丝帛,手持弓、刀、戟、盾,整齐的站在大庆殿内外,为这次冬至朝会增加了几分肃穆的气氛。

文武百官站定之后,十四位内侍在殿外击鞭三次,三声鸣鞭声提醒官员们皇帝即将到来,注意保持肃静。

入内内侍省都都知余林在丹墀上尖声高叫道:“陛下驾到!”

文武百官一齐跪了下来:“恭祝陛下圣躬万福!”

在宋代的时候,也只有祭天、祭祖、大朝会这些场合上,官员们才允许跪拜的。

平时有事没事的跪拜,则是被认为失仪的举动。

《宋史?礼志》中,将“朝堂行私礼,跪拜、待漏行立失序、谈笑喧哗……”等十五项行为列为失仪,“犯者夺俸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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