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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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染血，东山描金，小城镇在夕阳下格外的美，劳碌一天的人们放慢脚步，三三两两走在街头，手里提有工作用的包和刚刚买来的菜，诉说着日常的忧愁快乐往家走。
街边有人摆了一些摊位，贩卖小孩爱玩的小玩意儿，有的小孩被吸引，哭闹着要父母买一个，父母本来就很累了，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又遇到自己孩子吵闹，但好说歹说也拗不过孩子，不得不买一个给孩子，结束吵闹。
放学的学生每人一手拿着小零食一手不断往嘴里放吃的，吃完了还不忘嗦一下手指，规规矩矩地走在路边，嬉笑怒骂。
流浪狗走上街头，凑上人们不慎掉落的食物嗅了嗅，没事后或叼着离开，或是当场就吃下去，有人的话，它们会在旁边张望，等着人离开。
黄昏时刻，繁忙的一天结束，家里的人盼着外面工作的人回来，外面工作的人希望家里的人不要等急了，过往的车放慢速度，与黄昏下的人们融为一景。
咔嚓！黄昏下街道旁，有人用相机记录下这专属于这座小城镇的美好一瞬，或许过了不知道多久，这座城发展起来了，那时忙碌难休止的人见到这张照片，回想起如今这温馨的美好。
秦一家，厨房里，香气四溢，勾起人满满的饥饿感。
现在只剩下最后的几道菜了，由秦敷秦母和伯母三人操刀，说是现在好不容易聚到一起，要亲自下厨做拿手菜，而秦游秦一他们已经在院子里摆放桌椅碗筷，等厨房里还剩的几道菜好了，他们就在月夜下畅享。
“小一，你们过来端菜，要吃饭了。”厨房里，接过刚出锅的爆炒小龙虾的伯母徐丽喊道，现在秦母白茗正在收尾，把锅洗干净。
“来了。”摆好桌椅碗筷和饮料正在聊天和堂哥的秦一回应，一把拉上正在和大伯热聊的寒天，大伯都错愕了，怎么今天每次和自己聊天的年轻人都被拉走了？
寒天知道这是秦一故意的，只能顺着自己这位将来的小舅子，现在的城主大哥。
刚刚好，现在夜幕降临，星月挂在漆黑夜空中。一盘盘一碗碗诱人的菜被端上餐桌，看着这些可口的菜肴，秦一想起了刚准备炒菜时母亲为先炒的菜等不了后面的菜会凉的困扰，那会儿他没在旁边，被好久不见的大伯叫过去聊天了，他刚要给父亲和大伯说关键的时候，丰衍进来说了厨房的情况，他不得不去解决，自此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去到厨房，母亲就对他说了菜凉的情况，问他要不要去买一个方便的炉灶回来，她不知道在医院里大杀四方的寒天是否可以用他的能力保持菜不凉，而寒天虽在这里，他也不好这么做，他怕触发不好的事，所以不得已下才让丰衍去请秦一。
秦一对母亲说不用，他和寒天丰衍他们几个任何人都可以保持菜不会凉，让菜一直维持出锅的那个温度直到搬上餐桌，并且他现场演示了一遍，这时母亲才放心，也就把他给扣留下来，没放回去。
“来来来，都吃好喝好，把这里当成家一样，不用拘束。”秦母白茗到处走动，对着近卫队的队员们说道，怕他们因为第一次在这里吃饭而拘谨，没能认真品尝饭菜的美味。
的确，第一次在城主的家里吃饭，他们会有些拘谨，这可不像刃甲城内一样都彼此认识久了，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而这里是城主的家，有不止大哥一家的人，还有大哥的大伯一家，所以他们比上次在早餐店更拘谨，但他们还是一一回应秦母，也慢慢放开了。
“来，都是大男孩了，就应该喝喝酒。”秦父端起身前的那碗白酒，向在场的近卫队队员们说道。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近卫队队员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各个保持一个动作静止了一瞬，之前拿碗倒酒的时候，他们可没想到会有这个情况啊。
秦一的堂哥秦游眼疾手快，知道这些长时间都在修行战斗中渡过的人对于现世的饭桌规矩还是了解的少了，他放下手里的碗筷，拿起自己的那碗酒，站起来对着秦父举起说道：“二叔，我敬你。”
秦一也慢了一拍，常年修行战斗，他都忘了父亲喜好喝酒，一喝得差不多就会来事的习惯了，他赶忙跟在堂哥的身后给父亲敬酒，同时也喊上自己的这些半斤八两的弟兄。
酒是秦一自家的酒，是酒文化浓厚的秦父自己酿造珍藏的，很少拿出来喝，有时候想喝得不行了才会拿出来小饮解解馋，其他时候都是有重要的人和事才会拿出来喝，就比如秦一大伯来找他喝酒，或者二人的子女成婚等。
酒香醇厚，萦绕鼻息间长久不散，有淡淡的谷物香和泥土的芳香。
“爸，这是你十年前那次酿造事故的酒？”秦一问他的老父亲道，他尝出了谷物里的烟火味，而那次事故他可记得很清楚。
那次他考了好成绩，即将升初中，他爸为了奖励他，决定带他酿一次酒，酿酒可是调皮的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老是缠着父亲想看酿酒，但上一次父亲酿造的酒才刚开封，还不想再酿，那次终于逮到机会。
为了酿酒有香，每次秦父都会跑到老远的地方捡来柴火，带上谷物到城外自己建造的基地里用老式方法蒸煮，那次由于带上秦一这混小子，并且让他看住炉灶，结果，秦一把事给搞砸了，最后时刻把锅捅破了，底层的谷物给弄坏了不少，急得秦父把他给揍了一顿。
“是啊，这是你的杰作。”秦父一想到那次事故，还有气没消干净。
秦一立马转移视线，向他大伯敬酒，不想再提这件事，今天这里有的人实在是不适合听这样的故事。
夜月下，小院中，灯光里，一群人吃得很热闹，近卫队队员们也没有了先前的拘谨，和秦一的父亲大伯混熟了，酒碗碰撞的叮当响，他们没有刻意去化掉酒劲，而是在体验喝醉的感觉。
夜色幽暗，蛾闹灯光，餐桌上油渍滴溅，各色菜肴也见了底，桌上桌下饮料罐东倒西歪，骨块辣椒姜蒜也散乱一地，还在吃饭的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秦父和秦一大伯在醉醺醺地拼酒，满嘴的酒话。
起初有些拘谨不谙世事的刃甲城众人们已经懂事了，佯装不胜酒力，和秦父他们的比拼中败下阵来，接二连三地跑去卫生间呕吐，现在蹲在各个角落思考人生呢。
其实他们醉了也没醉，当头脑昏沉，即将陷入混沌的时候，他们最后一丝清醒已经自主使用功力去化解过多的酒精，保持清醒，这是他们在常年战斗中培养出的自觉，不能让自己陷入无知无觉的状态中。
秦一堂哥秦游也醉了，都没来得及去卫生间就在现场吐了一地，甚至就要栽倒进吐出的呕吐物里，还好秦一没有醉，一把拉住他，秦一伯母见状去拿了几个凳子，拼在一起，一脸嫌弃地在秦一的帮助下搀扶过去躺下。
在场就秦一一个和姐姐伯母她们几个没醉，伯母他们没喝酒，秦一则是该喝喝该化酒劲化酒劲，没有丝毫伪装，现在正在和伯母姐姐她们聊天。
最后实在是不行了，秦父和秦一大伯两个人实在是喝高了，半睡半醒，在呓语着，砰的一声脑袋磕到桌子，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秦一见状怕磕破脑袋，箭步过来，扶起两人，一边检查磕碰的地方，一边催动灵气在他们的身体里游走，检查内部情况。
秦母和秦一伯母也过来了，嘴里一直在骂，骂醉倒的秦父和秦一大伯不让人省心，喝酒没点数。
醉倒的两人身上沾了不少泥土污渍，秦母和秦一伯母一致决定，把两人拉到旁边躺着就行，就不进屋了，等把碗筷收拾好了再说，尽管秦一一再说会着凉，但依旧没用，秦母和秦一伯母心意已决。
“好了，都别装了，现在这里的事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收拾就行，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事。”秦一传音给思考人生的刃甲城众人。
一听到秦一的传音，众近卫队队员和寒天瞬间复活，在秦一伯母和小秦绯震惊的目光中站起身，精神焕发似乎刚才喝酒醉倒的不是他们一样，尽管她们听过秦游提起过不久前在这里发生的战斗。
“大哥，那我们先走了，你忙着，明天什么时候出发打电话和我们说。再见了阿姨，秦姐和小绯妹妹。”寒天和近卫队队员们同秦敷她们告别，向大门外走去，不一会儿就听到汽车启动的声音，慢慢地，汽车声变小消失。
汽车远去，秦敷的心却泛起了波澜。
剩菜有不少，大多都剩下一点占碗底，秦一想把这些都给倒了，但被母亲给拦了下来，她说这些混着炒还能接着吃，倒掉就浪费了。
到此，秦一知道母亲或许是想起了刚从爷爷那边出来时的艰难日子，那时他和姐姐还没有出生，父母怎么过的他不知道，但日常的习惯他还是看出一点来，现在他也就顺着母亲来，听话地端走。
倒倒腾腾，剩菜勉勉强强都能放好，冰箱里、橱柜里都放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空隙。
接下来，秦一在姐姐她们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修行成果，运功把碗筷洗干净，把地上吃剩下的垃圾也给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惹得姐姐她们震撼吃惊，他们这段日子以来是见到过不少修行者的手段，可就是唯独没见过让寒天他们服从的秦一出手过。
现在他出手了，不仅快速地把几个人做的活给干完了，紧接着他继续帮自己父亲和大伯醒酒。
秦一一手扶起一人，手掌按住后辈，渡过一丝丝灵气进入自己父亲和大伯的体内，驱赶溶解酒精，在姐姐她们见证下，父亲和大伯慢慢真开紧闭的双眼。
“这是怎么了，我明明醉倒了啊。”秦父撑着脑袋说道，而秦一大伯则是双手捂头，显然还有点昏沉。
“你还知道你喝醉了啊，要不是咱们儿子出手，我看你明天也得睡上一天，班都上不了。”秦母没好气地说道，秦一伯母更强，上去就是一巴掌拍掉秦一大伯捂脑袋的双手，让他猛地一点头，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秦一伯母。
秦一没有继续呆在这，他去更另一位醉酒人士堂哥秦游醒酒，同样的方式，差不多的醒来状态。
缓了一会儿终于是清醒了，一清醒三人就被喊去冲个澡，把身上的浓重的酒味和污渍洗洗，淡化酒味。
等三个人陆续洗好换上秦父的衣服，已是将近半夜时刻。
秦一她们坐在大厅里，吃着瓜果甜点，聊着秦一这些年出去打拼的事，秦父他们几个陆续进来，加入到话题中去，直到最后的秦游进来，人才算齐，话题也将进入要点。
“小一，你和寒天丰衍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叫你大哥？”秦母白茗问道，这些天她可没少听见秦一被这样叫。
“妈，我呢算他们的老大，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喜欢仙魔武侠，当初我说出去打拼，其实不然，我一直去旅游，走遍武国大地上的各处风景名胜传说之地，最终去到我武国的圣山勤吾山。那时灵气刚开始复苏，我运气也好，在哪里，我得到了勤吾山传承。勤吾山最后的守山者告诉我一些将来可能的大势，并指引我去了上次恐怖大战形成的战场世界，他说那里适合我快速成长，在那里，我遵循我勤吾山的宗旨，建立了刃甲城，网罗我武国的各路修行人才于麾下，与天地人斗，在暗中守护武国，爸、妈、大伯、伯母，还有堂哥堂妹和姐，你们可别把我和你们说的说出去啊，勤吾山事关重大，现在灵气复苏很多人可盯着他呢。”秦一叮嘱，可一瞬间他也悟了，现在神隐家族开始入世，并在各地寻找妙地，那会不会是一个幌子，而真正的目的会不会是勤吾山。
想到这，他惊悚了，之前他还想让战场世界的阎屠打通和囚天府的地域联系后班师到勤吾山建立驻地，那可不就明摆着给神隐家族指路？他越想越后怕，勤吾山可是自己的师门重地，历史上某次重大事件武国境内独存的势力，是不容有失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小一这次那些对我们出手的人又是什么人，他们也是战场世界的人？”秦父接着问道。
“爸，他们不是，他们是武国境内的一些家族，历史上有名的修行大家族，现在灵气复苏了，将会永久维持，所以他们准备进入现世中来，这次出手就是他们为壮大自己的势力而来。”秦一回答，有些心不在焉。
“小一，那他们下次还会不会来针对我们，我们又该怎么办。”秦母问道，心中不免担心。
“妈，这个你们不用担心，这不是有姐姐在吗？”秦一意味深长地笑道。
“秦一，你什么意思。”秦敷有些恼火，直呼秦一的名字。
“姐，别不承认了，你和寒天的小猫腻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想谈就光明正大地谈，如果需要，我可以帮忙。”秦一很认真地说道。
“秦一，你想死啊！”秦敷吼道，脸红彤彤的，坐在那气呼呼的，谁也不理。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些天秦一和寒天之间的各种行为了，秦一去干啥都要拉着寒天。
“小一，上次在你家的外面，我也和他们对上过，那以后我们家该怎么办。”始终插不上嘴的大伯一家现在秦游终于开口问了。
“堂哥，你们不用担心，上次你没有动手，反而是他们动手打的你，应该不会找上你们，不过为了安全你们那里就不要再住了，你们在这附近找一个好房子，买下来搬过来住，这样也好照应彼此，如果钱不够的话，我拿钱补进去，而我也会教你修行，让你强大起来，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帮忙照顾我们两家。”秦一说道，让秦游安心。
秦一知道自己父亲和大伯的关系好，而自己对于家族的观念也很强，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他们秦家的人出事的。
“好的，谢谢小一了。”秦游说道，心中的巨石也落了地，终于放心了。
秦一大伯和伯母也一扫脸上的愁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嘀……嘀……嘀……”秦父的手机响了，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嗯，小葵！”秦父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他那个苦命的妹妹。
当初秦廉在秦家闹，他们三兄妹在父亲长期的偏爱下愤然离开了秦家，他们兄弟俩在愧疚的父亲指示下来到这里，而妹妹秦葵则是和谈了不到一年的男朋友齐海结婚，离开了秦家。
谁也没想到齐海是豪族子弟，他只是装作一个平凡的人在体验生活，期间看上秦葵，努力之下终是追到了手里，疼爱有加。但谁曾想，他们豪族讲的是门当户对，而秦葵则是一个没落的名门望族嫡系，在齐海迎娶秦葵进门几年后，他心就变了，不再关心秦葵，以前家里人看不惯出身不高的秦葵不顺眼故意刁难她时，他还会站出来，可现在，他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对她不管不问，让她收尽刁难。
每当受到刁难难过时，秦葵只能打电话和大哥二哥诉苦，秦一大伯他们也想去帮忙让亲妹妹挣脱苦海，可他们力量太弱了，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亲妹妹在苦海中挣扎。
“小葵，又受到委屈了？”秦父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话，周围也静了下来，气氛有些沉重。
“哥，我看到那个视频了，你帮帮我，我不想在这继续待下去了。”对面，站在别墅露天阳台上的秦葵抽泣着，生怕吵醒了里面睡觉的人，又遭受羞辱。
“小葵……”秦父还想继续说什么，但手机已经被秦一夺了过去，现在秦一可不会管什么礼貌。
“姑姑，是我，秦一，你放心，如果你不想在那里待下去了，明天或者后天，你定个时间，我没事会到场帮你，如果脱不开身，也会让人过来给你撑腰，别哭了姑姑，好好休息，背后有我。”秦一说道，不让自己的姑姑过度伤心。
“嗯，我知道了，小一，明天你过来都城吧，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秦葵抽泣地更大声了。
“好，姑姑，明天我来接你回家，早点休息啊姑姑，不要累着自己。”秦一安慰道。
“嗯，晚安，小一，还有几位哥哥嫂子。”秦葵抽泣着挂断电话。
“呼，爸，大伯，今天就这样吧，明天还要接姑姑回来呢。大伯，你们也不要回去了，今晚在这睡吧。”秦一把手机还给自己父亲，开口说道。
“好，就按小一说的办。”秦父附和道，现在回去也不合适，而且这里足够他们这些人睡下。
“嗯，好，那就开始整理吧。”秦一大伯说道，也认可了秦一的想法。
没一会儿，家里的最后一道灯光随一声啪嗒响起跟着消失，夜，重回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