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夫郎不是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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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苏宁，原来是醉音楼的顶级琴师，后来被人看上赎走了。”程爹爹说道。

“被谁赎走了？”李清琼问。

程爹爹支支吾吾道:“这……这不能说……我们醉音楼有规矩。”

袁熙见目光一顿，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怒极反问:“规矩？什么规矩？是视钱如命的规矩还是见钱眼开的规矩？只要给钱有什么事是你不干的，不敢干的？——既然如此我们衙门也有自己的规矩！了了！青云！送他进刑房。”

“袁捕头！袁捕头！饶命！我真不能说，惹了那个人我倒是不怕，但是要是惹了他背后的势力我今后在清河恐怕是混不下去了，您们也要遭罪啊！”

程爹爹揪住袁熙见袖口一角，那张保养得当的脸惊恐的扭曲起来。

“我是做了对不起苏宁的事，但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人，一个琴师，一个小倌，一个几乎世上最贱烂的下等人，只要两位大人不查没人知道他死了，百姓甚至不会知道躺在这的是谁。这个案子随便找个缘由尽快结案，堤坝也可以继续开工啊。李大人、袁大人您们本都是前程顶好的人，何必要为一个贱民犯险？”

程爹爹揪住袁熙见，尖锐的声音让人想起牢狱里腐朽铁门合上时刺耳的吱呀声，那双杏眼瞪得极大，里面倒映着惊恐、惧怕、甚至是虚妄的期待，可就是没有一丝悔恨。

如此轻贱人命，如此藐视王法，袁熙见气的青筋暴起，用力甩开程爹爹放在她身上的手，一只手颤抖的指着他的鼻子，咬牙切齿:

“再厉害的臭虫蜈蚣，本小姐都不怕！至于你，无——药——可——救——”

“了了！青云！把刑房的门打开！”

袁熙见此刻已经在暴怒的边缘，程爹爹见状一连往后倒退几步，后脑勺撞上冰冷的石墙发出一声闷响，瘫坐在地。

“袁捕头冷静。”

李清琼把手搭上袁熙见的肩膀出声安抚，和颜悦色道:“程爹爹不想说李某也理解。既然这样，那我来猜，您不说只用点头或者摇头。——明白了吗？”

李清琼语速极慢，口吻温和的像在低吟一首婉约诗，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莫名让人觉的这个温和的女子似乎下一秒就能轻易捏碎他的头骨。

“明白了吗？”李清琼笑的愈发令人惧怕。

未等程爹爹出声，李清琼上前抬起他的下巴，清明的眸子对上程爹爹的眼睛，悠悠说道:

“杨——天——恩——”

“是杨天恩杨县丞对吗？”

程爹爹瞳孔剧震，额头冒出细汗，无力的喘息着，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程爹爹疲惫的扯起嘴角，静静闭上眼睛，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既然如此，那就祝李大人好运。”

“了了、青云，送程爹爹回府。”李清琼命道。

“是，大人。”了了、青云回道。

这下，只剩李清琼、袁熙见、崔翠三人了。

“为何？大人明明知道是杨大人了为何还要让袁捕头将程爹爹带来。”见人走了，崔翠迫不及待的问，她很想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

“从今以后我们就又多了一个任务喽。”李清琼背着手走向门外。

“什么？”崔翠疑惑，大人怎么答非所问。

“保护程爹爹的安全。”

“为什么？”崔翠问。

“程爹爹绝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说。有些人恐怕想杀人灭口了。”

“啊？”小崔疑惑。

“小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身怀六甲的夫郎失踪为何妻主不寻吗？”

“记得。袁捕快那时说是因为她不敢。”

“确实如此。何种情况下夫郎失踪府中无人过问，妻主也不寻。一是那夫郎平时在家不受宠，妻主并不在乎他的死活。”

“但是那死尸明明穿戴的都是顶好的东西，清河没几家用得上，说明他很受宠啊。”崔翠想起李清琼之前说的话。

“确实如此，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什么？”崔翠和袁熙见一同问道。

“那就是——夫郎不是夫郎。”李清琼回。

“夫郎不是夫郎？那是什么？”崔翠觉得她头都要大了，李大人怎么老卖关子。

袁熙见若有所思说道:“情人，外室。”

“可是夏朝明明是一妻一夫多侍制，她为何不把他娶回家呢？”

“夫郎剽悍，自己又是入赘上门，她自然不敢。”袁熙见回答。

“杨县丞！”崔翠明白了！这些全对得上。

李清琼:“全对得上可能是巧合，口供才是实证。原来程爹爹和杨天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不可能愿意把重要信息给我们。可现在不一样，程爹爹刚好被抓进衙门，杨天恩养外室的事就被我们知道。”

“杨天恩肯定会以为是程爹爹泄的密。”崔翠抢答。

“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