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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第二回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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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吹岚走到南森青鸾所在病房的时候,里面的好友很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开溜,留下尴尬的两人,许久过去除了问个好,什么也聊不起来。

最后,还是南森青鸾没话找话,透露了自己被学校开除的消息。

伊吹岚本就因为流产的事情而心生愧疚,听到这个消息更是觉得良心不安。

“对不起。”

“跟伊吹同学有什么关系?那天晚上主动的人,是我吧?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

“如果不是我当初轻生,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伊吹岚低着头,“我欠老师一条命,没有老师的话,我当时就已经死了。”

“现在想想就像一场梦一样。”

南森青鸾发出一声感慨,而后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抬头看向伊吹岚。

“我很开心,你还想着来看我,但依照法律,我们是不能见面的。”

“去他丫的垃圾法律。”

伊吹岚低声咒骂,南森青鸾听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岚说脏话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伊吹岚连忙转移话题:“您后面怎么安排,我想帮忙。”

“我不知道,我很想说,我打算去东京应聘律师助理或金融咨询方面的工作,毕竟该考的证我都考了,被开除后,刚好可以去过我想过的人生……”

南森青鸾的陈诉戛然而止,但伊吹岚知道她还没说完。

他没有插话,而是安静等她做好继续说下去的准备。

“但这样不现实,家人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他们肯定会阻挠我,然后让我按照他们的想法,去相亲,然后结婚。”

伊吹岚听得出,话说到这,对方想要的是自己的建议,但他多少有些犹豫:“这个……我不好乱说,毕竟是老师的家事……”

话音未落,南森青鸾突然靠了过来,抓住伊吹岚的手恳求:“不,不用顾忌,我只想知道岚希望我怎么做?”

伊吹岚想了想,投去担忧的目光:“如果不想的话,能拒绝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南森青鸾松开手低语。

“我不敢辜负他们的期待,从小到大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他们会怎么想?会很生气的吧?”

一边说着,南森青鸾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重,像是在做什么挣扎。

“那个相亲对象,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让我放弃岚转而去跟其他男人结婚……不,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伊吹岚认真听着,很快分析出问题的根源,为确认自己没有猜错,他试问道:“如果南森老师从来没有遇见过我,你会听父母的安排相亲吗?”

“我,应该……不,我也不会,就算当老师,我也算是,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有一点点独立的感觉,我还有能力包养岚,可要是失去工作当全职太太……不,我还有想做的事。”

伊吹岚微笑道:“包养的事情就算了,我觉得,南森老师既然想拒绝的话,就去拒绝吧。”

“谢谢,但是我……”

“我想让您拒绝,就当是为了回应我的期待,回应伊吹岚的期待,您不是说过,为了我,您会全力以赴吗?我想让您拒绝,我想让老师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去过自己的生活。”

伊吹岚抬头认真注视着南森老师,这是他第一次,且是唯一一次利用对方的感情,提出自己的要求。

南森青鸾稍微有些惊讶,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一会儿才收起脸上的表情。

明明连你都做不到,明明你自己都做不到去追求想要的生活,你还来鼓励我。

南森青鸾如此想着,摸了下自己微烫的脸颊,而后说道:“我有个问题。”

“嗯。”伊吹岚点头。

南森青鸾得到回应后,没有直接提问,而是先用手捧住了对方的脸,让岚能一直看着自己。

“如果你从来没有接触过佐仓茜,如果我再年轻几岁,如果这样的话,你愿意选我吗?”

伊吹岚瞳孔微缩,然后正如她所期望的那样,他毫无迟疑地回答道:“恐怕老师救我的当晚,我就已经表白了吧。”

如此,南森青鸾松开了手。

我当初为什么不把小说都没收掉啊!

忍着抱憾终身的心痛,她再次露出微笑,微微歪着脖子,努力平缓语气道:“好,我答应你,我就拒绝试试吧。”

伊吹岚点了点头,但依旧感到心里没底。

这件事不能光说几句话就结束了,自己还得从别的方面帮帮南森老师才行。

“对了,南森老师,能告诉我,你相亲对象的名字吗?”

……

没多久,冷泉静在一家咖啡厅门口下了公交。

不回家,是因为她知道户冢翼就跟在后面,与其到时候浪费口舌,不如趁着现在店里人少,赶紧把文件看完了还给他。

冷泉静快步走进店门,本想找个角落的位置,以免被认识的人发现。

她却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不想遇见的熟人,竟然就坐在这里。

佐仓茜!

此时,佐仓茜还没有发现冷泉静的到来,她专心致志地敲着小说,直到冷泉静在对面落座,她才终于抬起头,完成了这场阶段性的会面。

顷刻间,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冷泉静自不必说,她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扑食过去,让佐仓茜下意识警惕性拉满。

几秒的僵持后,竟是后者率先投降,以避免冲突。

“竟然是青梅竹马小姐,别来无恙,刚好,我这就要走。”

佐仓茜正要起身,冷泉静突然举起档案袋拍在了桌面上。

“别急着走啊,你咖啡一口没喝呢。”

佐仓茜下意识看了眼手边的咖啡杯,点单后就一直放在这,里面的咖啡已经凉了。

她再次将视线落在冷泉静身上,既然对方想留住自己,那就过两招试试。

同时,她的目光也瞄了一眼面前的档案袋,不过没有多在意。

冷泉静十指交叉落在桌上,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语气逐渐温和起来:“这杯都凉了,要不再点一杯?我请客,敬一敬地主之谊?”

佐仓茜不知含意,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不欢迎我呢,怎么态度变得这么好?”

冷泉静不作回答,而是反问:“哎……佐仓大文豪怎么回来了?”

“想我男朋友了呗。”佐仓茜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回应。

这当然是借口,同时也是试探。

特地强调自己跟岚的关系,试探冷泉静当下的精神状态。

佐仓茜手上有部户冢翼交给她的手机,东京那会儿,户冢翼用这部手机为她提供了有关岚和这个小镇的情报。

从那以后,隔几天就有新情报发来,佐仓茜也一直记得充电,以防漏掉什么。

就在今早,她收到了冷泉家仓库发生火灾的消息,料到是自己当初埋的雷终于有了结果,便匆匆赶来确认情况。

正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身着执事装的女服务员已经带着纸笔来到桌边。

面对佐仓茜显而易见的挑衅,冷泉静咬了咬牙忍了下来,她简单点了两杯咖啡后,抬手示意对方还有什么要加的。

佐仓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表示暂时不用后,让服务员先离开,而后语气中略带惊讶地说道:“青梅竹马小姐是真不生气呀。”

冷泉静靠在椅子上,微微合眼,一副极为放松的模样,微微一笑:“我有什么可气的,我已经退场了,你赢了。”

佐仓茜故作意外:“发生什么事了?”

冷泉静长出了一口气,带着笑容看向佐仓茜那边,而后,她朝前拉近了与对方的距离,直至身体压在了桌沿进无可进。

这一刻,冷泉静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你这个始作俑者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佐仓茜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此话怎讲?”

冷泉静哼了一声,而后语气平缓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在临走前挑起我和南森青鸾的矛盾,让我们两败俱伤你好坐收渔利?”

佐仓茜停顿了两秒,答道:“怎么会呢,我哪有这么坏。”

冷泉静注视着她,许久,才重新靠回了座位,目光转而望向窗外,小声警告:“呵,无所谓了,你这么多心机,早晚会付出代价的。”

佐仓茜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她装作没听见,并重新问了遍刚才的问题:“发生什么事了?”

大概情况,结合户冢翼发来的消息,她多少能猜到,只是有些细节,她觉得还是得详细了解一下的好。

冷泉静也不保留,事无巨细,都跟佐仓茜介绍了一遍。

倒不是真信了对方什么都不知道的鬼话,而是事到如今,冷泉静只希望能多一个人帮到伊吹岚。

佐仓茜也是越听越是觉得不可思议,事件的结果不仅超出了她的预期,过程更是完全失控,甚至差点把伊吹君的命也捎带上。

如此混乱,说明还有人在背后做局。

看来,自己未来的母亲大人比想象的要棘手。

“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我先走一步。”她喝了口咖啡,便起身收拾起笔记本电脑。

冷泉静也喝了口润润嗓子,说道:“岚他好得很,你急什么。”

佐仓茜顿了一下,摇摇头说:“不,误会了,是这样,我跟班主任女士有过一面之交,只是想赶去探个病罢了。”

以防万一,佐仓茜得去确认一下冷泉静有没有说谎。

走到门口,她刚好跟赶来的户冢翼打了个照面,前者点头跟他打了个招呼,后者也下意识点头回敬。

而这一幕全被冷泉静看在眼里。

佐仓茜这种人居然会主动跟户冢翼打招呼?

这两个人有熟到这种程度吗?

户冢翼瞒着大家做了不少小动作吧,难不成他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不过他想在这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对此,她毫无头绪。

门外,佐仓茜离开冷泉静的视野后,才终于舒了口气,将口袋里的辣椒水重新放回了包里。

其实,当见到冷泉静的那一刻,佐仓茜就已经想撤了,可惜没跑了。

她是真担心对方会一时冲动跟自己拼命,正因为如此,她才久违地没有坐在自己最喜欢的靠窗位置,就是怕被对方发现,结果还是被找到了。

辣椒水是特地从东京带来的,也是特地为冷泉静准备的,以防万一。

还好,还好冷泉静比自己预想的要沉稳,辣椒水到最后也没用上,看情况,自己以后也用不上了。

不过,既然都准备了,就这么扔掉,也有点可惜。

说不定以后有机会用呢,留着吧。

……

佐仓茜不仅仅是简单的探病,她在医院待了有段时间。

离开医院后,也没有和伊吹岚叙旧,更没有与任何人道别,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离开了小镇,仿佛猎人重新布置陷阱后再次潜伏,等待下一次收网。

南森青鸾倒是没那么急着走,她出院后依旧留在镇子,大病初愈,休养生息。

至于户冢翼,她本就是回来上学的,没必要走。

一切告一段路,这几日再没有大的动静。

伊吹岚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一门心思照顾母亲,同时帮助妹妹做好复课的准备。

冷泉静这几天也没有露面,她还在努力消化档案里的内容,绑架录音的风波也没消散,她不想无事生非。

至于秋山梦,她高烧未退,无力整活。

虽说没有大的动静,小骚乱倒是接连不断,比如冷泉业离婚当夜在商业街上吊。

司空见惯。

在这个镇子,死人已经成了常态,大家都麻木了。

终于,在度过了几日平和的日常后,暑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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