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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剑神(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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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都禹神庙。

当那些仰慕者循着苍鹰飞来的方向,前往锦都西门迎接剑神之时,夜骁本尊却早已出现在禹神庙里……

——“师傅!”

禹神庙正殿台阶前,剑神夜骁闻声回首,他黑衣蓬头,寂如死水的双眼从凌菥身上飘过之后,不偏不移地落在了旁边的云泽身上。

凌菥的唤声犹在耳畔,诠释着殿前之人的身份——剑神·夜骁。

云泽愣愣地站在禹神庙洞开的大门外,目光呆滞地望着殿前身披黑氅之人——那样冷冽的眼神,以及那样散漫的装容,似乎与心中想象之人相去甚远。

“师傅!”凌菥、云晓,二弟子悉皆上前,躬身行礼。

剑神看了看两位弟子,只是示意性地向他们点了点头,便又将目光落在了云泽身上。

依然是一双平静的目光,平静得令人发寒。只是被剑神夜骁看着,云泽就感觉自己仿佛被震慑住了,身体变得僵直,头脑发懵。

“剑神大人,近来可好!”古悠真人缓缓而来,笑声清亮。

这时,夜骁的目光才从云泽身上移开。冷漠如他,见了古悠真人亦是展颜一笑,拱手一揖,“真人云游四方,别来无恙?”

“老朽闲散之人,剑神不必拘礼。”古悠真人还礼一揖,右手摊开,含笑客套,“请到后庭用茶!”

夜骁颔首称谢:“多谢真人美意。”

如此,剑神夜骁便在古悠真人的盛邀之下,与其一路寒暄地步入了后庭。

凌菥、云晓见了,拉着云泽也跟着去了后庭。

※※※※※※

禹神庙后庭,古悠真人与剑神夜骁对坐亭中饮茶叙话。凌菥、云晓、云泽三个后辈则静候在后庭廊间,相互闲谈。

“怎么样?”见云泽一直注视着远处亭中的剑神,凌菥悄悄凑近,窃问:“都看了这么久了,可是你预想中的英雄模样?”

云泽没有立即回话,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剑神的身上,似有所思——剑神夜骁,他的装容并不像他的名声那般光辉炫丽,反之他非但形象落拓,粗糙的左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加之其蓬头垢面,黑衣大氅,远远望去,更像是匪徒盗寇。

夜骁形态散漫,上身穿着软甲,外披漆黑大氅。他善于使用左手,看上去像是个左撇子。其右手从掌到肩,皆套在一个长而黑的手套里,手套的末端与贴身的软甲相连,用绳扣相互连接。那长而黑的手套上,用银砂勾勒着雄逸而玄奥的暗纹,颇为神秘。

云泽久久地注视着剑神右臂上的黑色手套,那神奇而玄妙的感觉,令他挪不开眼。

“他的右手好奇怪,为什么戴着如此长的手套?”云泽将脸凑近凌菥,附耳低语:“那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

“那是师傅的秘密。”凌菥压低声音,谨言:“我第一次见到师傅的时候,他的右手就已经那样了。师傅并不是左撇子,他的右手很灵活,只是他甚少使用。据说,师傅的右手受了很严重的伤,是被他自己弄伤的,其中原因与他早年的经历有关,但师傅不允许别人提,所以我也并不清楚。”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但也没敢问。”凌菥言语中透着无奈,坦言:“师傅发怒的时候比鬼神还可怕,我可不敢故意激怒他。”

云泽越听越好奇,心里禁不住唏嘘,但正如凌菥所言,剑神发怒的模样纵然只是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这般厉害的人物,竟还带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与秘密。剑神夜骁,实在太酷啦!

“真想知道他右手的秘密!”痴迷地望着远处的剑神,云泽无奈地喃喃,脑中闪烁着各种各样的猜测与臆想……

亭中,夜骁结束了与古悠真人的谈话,起身朝着廊间等候的三人走了过来。

云泽一直注视着剑神夜骁,见其起身,心中莫名的有了怯意,目光中带着闪躲,慌忙看向别处。然而,虽然只是刹那,云泽在扭头看向别处的时候,眼角还是瞟见了夜骁转向这边的目光——还是那双平静的眼,宛如死寂之水,带着震慑人心的寒。

片刻之前,剑神夜骁与古悠真人叙话之时,他还是那般的谦恭礼貌,而转瞬又像换了个人似的。

夜骁没有多余的言行,他踱步而来,径直掠过两位弟子身旁,行至云泽跟前,直言询问:“你就是云泽?”

“啊!”没有想到剑神会直接找自己搭话,云泽仓促中有些手足失措,仓忙回答:“是!”

“巫灵族的预言果然厉害!”夜骁漠然感慨,目光在云泽身上游走,“云晓从巫灵族长老那里得到预言,言你今夏会至,如今看来,果真应验。”

受到剑神目光的注视,云泽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其感慨的话语在耳畔响起,云泽亦听不出是自言自语,还是说于他听。云泽呆滞地杵在原地,傻傻地赔着笑。

“我认识你的母亲!”剑神夜骁话锋急转,漠然地说出了此话。

云泽闻之一怔,脸上呆滞的笑容也瞬间僵住——母亲?剑神夜骁他认识我的母亲!与那些只是听闻过母亲名号的人不同,剑神夜骁说他认识母亲!

离开蒙度荒原之后,云泽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说认识他的母亲。

怔怔地望着剑神,云泽心中泛起了波浪,脑中思绪翻腾,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曾经有幸,我与夜澈皇妃有过一面之缘。”夜骁并没有理会云泽的反应,自顾自地说着,言语中带着回忆,沉寂的双眸中渐渐有了波澜,“那是一次特别神奇的经历,夜澈皇妃仿佛知道我会与她相遇,她竟是特意赶到罗赛河畔,来与我相见。”

谈及夜澈,夜骁也只是简言两语,并没有细谈。云泽听得专注,能从剑神口中听到关于生母的过往,令他唏嘘感慨之余,免不了有些思念——在蒙度荒原生活了那么多年,母亲对她的过往只字未提。那时候自己也很单纯,完全以为母亲跟周围所有人一样,只是徘徊在东洲与西洲之间的流民,并没有想过她竟有那样传奇的过去。若不是母亲临终前将真相告知自己,自己恐怕还在蒙度荒原上过着平凡的生活。母亲刻意隐瞒了她的过往,从不提起,在那份坚韧之中透露着她的悲哀与伟大。

“然后呢?”抑住情绪,云泽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剑神,“她见您是有什么事么?”

“没错。”夜骁肯定了云泽的猜测,冷漠:“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为什么?”云泽听得茫然。

“知道我为什么来锦都见你吗?”夜骁反问,自答:“为了确认某样东西。现在看来,似乎还不是时候。”

云泽、云晓、凌菥,三个皆听得糊涂,却无人插话。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将我与夜澈皇妃相识的经历全部告诉你。”夜骁言语中带着些许感慨,他扭头看向了东边湛蓝的天空,喃喃:“但愿那一天能够早点到来!”

剑神如此言语,云泽虽是好奇,却也不好继续追问。必定,如凌菥所言,这个被称之为剑神之首的男人并不好相处。

过了片刻,夜骁将目光转向了云晓,言道:“云晓,明日我要赶往朔阳,你是否与我同行?”

“师傅,您这次的行程为何如此之急?”未待云晓回应,凌菥抢先发话,好意挽留,“正好近来大家都有空闲,您何不多住两日再走?”

剑神夜骁并不是锦都的常住民。他是三尺国三剑神之首,也是七星城夜家少主,他来往锦都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两个徒弟常在锦都。夜骁或是数月,也或是一两年才来锦都一次,每次停留时间不等,或是数日,或是一两月,多是为了教授二人剑技。

——这次却是最短,只住一日便要离开。

云晓是苍云皇室,常往来于锦都与朔阳之间。凌菥本是孤儿,被剑神夜骁收养,教授剑技;因她是外族之人,不宜留在七星城,故而夜骁将她留在锦都,与云晓一同习剑。故此,于凌菥而言,夜骁是亦师亦父的存在,见其要走,自是有些不舍。

“我本是奉公事而来,途经此地,才顺道来看看,不便久留?”夜骁转首看向自己的女弟子,冷漠的目光中竟也有了一丝温暖,“况且,我若住得久了,那些麻烦的家伙又该找来了。”

凌菥似乎清楚其师所指之人是谁,她面露不悦,柳眉蹙下,怨道:“那些家伙着实烦人,师傅也不是常在锦都久住,他们却总来寻事。”

“此次行程匆忙,不宜与他们纠缠。”夜骁微微皱眉,“为了避开那些家伙,我特意令人将‘花儿’从西门放入,再让你们从西门放归,以此声东击西之法将他们全部引至西门,而我则早已绕道南门,悄然进城……”

听到这里,众人方才明白为何“花儿”才走不久,剑神夜骁就已经出现在禹神庙了。

他们说来说去,云泽却始终不知道他们言中所指是何人,竟能让堂堂的剑神之首对其避讳。

“以塔札木跟蒯裕的性子,想必他们此时已经开始四处寻找师傅的踪迹了。”云晓道出言中所指之人的名字,感慨之中也透着无奈,“他们二人如此执着,也确实令人头痛。”

云泽闻言,这才明白,原来他们说的是塔札木与蒯裕——以他们二人的行事风格,确实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人的一生有些信念也是好的,总比行尸走肉般活着要好!”剑神夜骁并不是多在意,反倒借此教诲两位徒弟,“他们二人虽是烦人,但也不可小觑。特别是塔札木,他的人生造诣远在我之上。”

两位剑神弟子齐齐颔首,表示会意。

“正巧,我这里还有些事,今夜回不了朔阳。既然师傅明日也要去朔阳,正好同行。”云晓回复了其师最初的问题之后,向着旁边的同门灿然一笑,提议:“凌菥,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朔阳,这样就能跟师傅多相处一段时间了。”言完,又扭头看向云泽,唤到:“云泽,还有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凌菥与云泽闻言,皆是一惊。

凌菥抢先发话,问:“去朔阳?凭我的身份能进帝都?”

“为什么不能?”云晓含笑,“你是剑神弟子,与师傅一道进入苍云帝都有何不可?”

凌菥看了看好意相邀的云晓,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师傅,面露难色,“老实说,我并不想去什么帝都。那种地方并不适合我,我也没什么兴趣,只是师傅……”

凌菥的话没有说完,但云晓却已会意,含笑相劝:“你不用想太多,朔阳城又不是地宫鬼府,没那么可怕。你若嫌麻烦,就全程跟师傅在一起就行了,不会有人骚扰你们的。”说着说着,云晓凑近了凌菥,压低声音,“况且,我也是受云笙所托来邀请你的。你也知道,她早就想见你了,但一直没机会。恰巧‘苍云盛典’将至,所以她才让我请你去朔阳城玩,想要借此一睹你的风采。”

云晓一脸谄笑。凌菥知其好意,故而花言巧语,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嗔道:“你少编这些鬼话挖苦我,我才不信你。”末了,又问了一声,“当真是云笙邀我去的?”

“千真万确!”云晓两指向天,一副起誓的模样,“待你见了云笙,尽可问她,此言若虚我当场负荆请罪。”

“哼!谁稀罕你负荆请罪?”凌菥冷哼一声,展颜而笑,“既是云笙的意思,那我就同你们一起去吧。正好这么多年了,我也想要见见这个招人喜欢的小公主。”

云晓与凌菥同门十余年,云笙早已知晓他在外面有个师姐。这位小公主古灵精怪,早在数年以前就吵嚷着让云晓将凌菥带回朔阳去跟她玩,但此事又岂是那么容易。云晓已被剥去皇室身份,纵然领着凌菥回去也未必进得了帝都。此事,云晓也与凌菥提起过,凌菥知他有个可爱的皇妹,也分外喜欢,但也碍于其中原因一直未能相见。此次,恰巧剑神夜骁因公事前往朔阳,若凌菥以剑神弟子身份与其师一同前去,帝都的守卫自然无法拒之。

凌菥应允之后,云晓与她皆是一笑,旁边剑神夜骁见了,冷漠的脸上也浮出了一丝笑意。唯有云泽,一直在旁郁郁寡欢。

“怎么了?云泽。”觉察到云泽的情绪,云晓走近身旁,询问。

云泽面容惆怅,喃喃:“兄长,你是说真的吗?明天要带我回朔阳?”

云晓一把将云泽揽住,附耳低语,“今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云泽闻之愕然,反问:“谁?”

云晓狡黠而笑,“此事不宜宣扬,你见了便知。”

云泽眉头微蹙,满面狐疑,而旁边的兄长,却是一脸欢喜的笑。

旁边,剑神夜骁见此,看了看凌菥,默然转身,走远。凌菥接受到其师的目光,会意,亦随其师走远。如此,后庭廊间只余下云家兄弟二人。

见旁人皆已走开,云晓略有犹豫,方才凑近云泽耳畔,悄悄地说:“此事我本该早道于你听,但因为师傅突然到来,一直不便开口……”

云晓在耳畔低语。云泽聚精会神,听得专注,他的瞳孔渐渐放大,满面惊愕。

※※※※※※

锦都西门外,罗洛如痞子般席地而坐,恣意地享受着蒯裕准备的好酒美食。在罗洛身旁数米的地方,蒯裕向西眺望,一脸望穿秋水的等待。

“师傅呀!你怎么还没来呀?”

同样是在锦都西门外,离蒯裕数十米开外的地方,塔札木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凝望着西方的大道。

罗洛一边享用着蒯裕准备的美味,一边数落着蒯裕:“我说老家伙,你准备这么多好酒好肉的,最后夜骁也没有出现。依我看呀,这酒我也喝了,肉我也吃了,要不你给我磕两个头,我收你作徒弟算了。”

“闭上你的臭嘴!”蒯裕恼怒地回首,咒骂:“不要脸的老酒鬼,你咋不被撑死呢?我好心好意弄些酒肉瓜果来孝敬师傅,结果全让你给糟践了。还想让我蒯某拜你为师,你配吗?”

蒯裕本是一番好意,备上酒肉瓜果,只希望剑神夜骁长途跋涉之后能解解渴,解解饿,指不定夜骁被其诚意打动,就收他为徒了,却不想中途杀出罗洛这么个老流氓。蒯裕速度不及罗洛,等他跑到西门的时候,罗洛早已将他准备的酒肉瓜果糟蹋完了。那两个门客挑着百余斤重的担子跑到西门早已筋疲力尽,遇上罗洛捣乱,三拳两脚就被其打败了。

更没趣的是,塔札木那个家伙竟然比任何人都抢先一步到了西门,他一直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两个时辰。蒯裕曾经多少次求师,都因为遇上塔札木在旁挑事,导致他连夜骁的面都没有见上。

前有塔札木,后有罗洛,见到这两个瘟神添乱,蒯裕顿时心凉了半截。

“我说,塔札木,你这样纠缠有意思吗?若师傅见你在此,半道就会折回,他是不会与你决斗的。”思来想去,蒯裕决定先劝服塔札木,必定罗洛还不至于令剑神故意避之。

然而,远处的塔札木却只是回了一句:“俺等俺的,你等你的,莫来烦我!”显然,塔札木等了许久未见人来,也是有些烦了。

蒯裕倒是执着,压根不理会塔札木的话,再劝:“你看看,这天寒地冻的,你在这里杵着干嘛?还不如早些回屋里暖和暖和。就算师傅答应与你比试,你赢了输了又能怎样?你都是个归隐之人了,难道还在乎那些虚名?”

“俺不冻,不需要你管。”塔札木言语冷漠,不愿理会。

“那要不这样,你先回去吃个饭,喝口水,我在这里先等着,若师傅来了,我先拜师,待我拜师完了,你再与他决斗。”劝说无用,蒯裕盘算着用假话把塔札木骗走,“如此你我都达到了目的,两全其美,岂不更好?”

“俺不渴,也不饿。”塔札木头也不回,背对蒯裕,“要吃要喝,你自去。我只在此处等着夜骁,你休要再言。”

连番劝诱,塔札木却丝毫不为所动。蒯裕白眉倒蹙,气得吹胡子瞪眼,然而塔札木又是何许人物,蒯裕也奈何不了他。

僵持片刻,蒯裕忽然想到什么,再次开口,“塔札木,你若回去,蒯某愿赠你一百坛上好的美酒。日后,但凡蒯某名下的商铺,你要什么取什么,蒯某绝不食言。”

蒯裕如此疯狂且不计后果的承诺,旁边的两位门客听得两眼放光。罗洛在旁吃喝,听到此话也险些噎住,他一边嘲讽蒯裕下了血本,一边笑劝塔札木莫错过良机,赶快应了。

然而,塔札木的回答却是破天荒的淡定,“俺不稀罕你那些东西。”

蒯裕开出如此大的代价,都未能令塔札木动容。顽固如此,蒯裕一时已无计可施。

罗洛在旁乐得哈哈大笑,他向蒯裕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蒯裕也累了,便顺着罗洛的意思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老酒鬼,你笑什么笑,有啥好笑的?”蒯裕坐下,见罗洛一直笑个不停,他拾起一个梨,便朝着罗洛砸了过去。

罗洛挥手接住扔过来的梨,笑呵呵地说:“我呀,笑你们两个傻!”

蒯裕没好气地瞪了罗洛一眼,“我说,老酒鬼,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还想咋样?”

罗洛挪了挪身子,凑近蒯裕身前,故作鬼样,乐呵呵地一笑,轻声言道:“老家伙,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看在这些好酒好肉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事呗。”

蒯裕狐疑,“何事?”

“你们只见那鹰从西边来,由西边去,便在这干等了两个时辰。”罗洛乐呵呵地笑,悄言:“可我是在两个时辰以前在城南见到了夜骁,才故意跑来找你寻开心的……”

蒯裕闻言,立马捂住了罗洛的嘴。他扭头看了看远处的塔札木,见其端坐如钟,并未察觉之后,又才悄悄地问向罗洛,郑重而言:“此话当真?”

罗洛懒散地往地上一躺,“我对夜骁可没兴趣,他见谁都板着张脸,一点都不好玩。反倒是你这个老家伙,平日里一本正经,但一遇上夜骁,就疯了似的。我就喜欢看你遇上他,出丑发疯的模样,那多有意思。”罗洛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乐着。

“你!”蒯裕本想发飙,但冷静地想想,还是找师傅要紧,于是,他索性一把将罗洛从地上拉了起来。

“带我去找师傅。”蒯裕凑近罗洛,低语。

罗洛瞅了瞅正襟危坐的塔札木,问:“那他呢?”

“管他作甚?”蒯裕没好气地瞪了塔札木一眼,怨言:“他喜欢等,就让他继续等吧!”

蒯裕担心塔札木觉察,便故作年迈疲惫,一边急唤两位门客带他回去休息,一边拉着罗洛向锦都城南而去。

然而,走了没几步,罗洛忽然起了坏念头,他扭过头来,对着塔札木喊道:“听说夜骁已经从南门进了城!”

蒯裕闻言大惊,忙回首去看。然而塔札木并没有理会他们,依然端坐如钟,以背相对,颇为不耐喝道:“尔等休要再来唬我,俺相信自己的直觉!”

见此,蒯裕大喜,他心有余悸,唯恐罗洛再生事,便将其拉着匆匆地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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