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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亡国非比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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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姥姥因说:“这凤姑娘今年大还不过二十岁罢了,就这等有本事,当这样的家,可是难得的。”

周瑞家的听了道:“我的姥姥,告诉不得你呢,这位凤姑娘年纪虽小,行事却比世人都大呢。

如今出挑的美人一样的模样儿,少说些有一万个心眼子。再要赌口齿,十个会说话的男人也说他不过。回来你见了就信了,就只一件,待下人未免太严些个。”

“此处是黄宗羲等人,寻访前各处边军查明之后,与我等说明一致认为的,我大明军中,对下太过苛刻了。他还要再次寻访各处,寻找我朝亡天下之根由,慧明他们也早有此看法。”虞山在此解释道。

停顿一下,他犹豫过后,还是说道:“去岁顾炎武回昆山,秘密处决了卖主求荣的家奴陆恩,而叶方恒又与陆之婿勾结,私下将炎武绑架关押,并迫胁顾炎武,令其自裁。

所幸炎武挚友路泽博与松江兵备使者有旧,代为说项,炎武一案才得以移交松江府审理,最后,以“杀有罪奴”的罪名结案。

当是危急之际,归庄计无所出,只好向我求援。吾言说:‘如果宁人是我门生,方可替他说话。”归庄便代炎武拜我为师。

可惜炎武知道后,急忙叫人来索回归庄代书的门生帖,便自写告白一纸,声明自己从未列于钱氏门墙,托人在通衢大道上四处张贴。

唉!可惜,他所提之亡国与亡天下之论,以及对我朝亡国得失研究颇深,若有他相助,定对我等修石头记另找将来之路有所帮助。”

大云道:“炎武性急,待将来他知道你之用意,也许改变主意也未可知。”

柳如是等人知道顾炎武看不上钱谦益这个臭名在外的贰臣,说:“还是读石头记吧。”

说着,她便读道:

只听小丫头回来说:“老太太屋里已摆完了饭了,二奶奶在太太屋里呢。”

周瑞家的听了,连忙起身,催着刘姥姥说:“快走,快走。

这一下来他吃饭是个空子,咱们先赶着去,若迟一步,回事的人也多了,难说话。再歇了中觉,越发没了时候了。”

“此处是写崇祯一朝军务繁杂且多,连年征战,辽东战事未平,流寇却起,流寇稍平,辽东又其,虞山后文定是写了的。”大云听到此处,不住点评一番。

虞山听了,道:“是也,自烈皇登基,真是一年也不曾停歇啊!”

柳如是端起茶杯,遮住轻茗了一口,又继续读:

说着一齐下了炕,打扫打扫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随着周瑞家的,逶迤往贾琏的住处来。

先到了倒厅,周瑞家的将刘姥姥安插在那里略等一等。自己先过了影壁,进了院门,知凤姐未下来,先找着凤姐的一个心腹通房大丫头,名唤平儿的。

虞山解道:“兵部,盖因兵事上报,先到兵部,兵部不过是为武权所忙的一部衙门耳!”

众人听了,都点头称是。

周瑞家的先将刘姥姥起初来历说明,又说:“今日大远的特来请安。当日太太是常会的,今日不可不见,所以我带了他进来了。等奶奶下来,我细细回明,奶奶想也不责备我莽撞的。”

平儿听了,便作了主意:“叫他们进来,先在这里坐着就是了。”

大云道:“平儿虽为丫头,却并非做不得主。”

周瑞家的听了,方出去引他两个进入院来。上了正房台矶,小丫头打起猩红毡帘,才入堂屋,只闻一阵香扑了脸来,竟不辨是何气味,身子如在云端里一般。满屋中之物都耀眼争光的,使人头悬目眩。

于是来至东边这间屋内,乃是贾琏的女儿大姐儿睡觉之所。

读完此句,几人都看向慧明,慧明道:“巧姐有五,大姐即是吾大哥,东宫太子是也,住东边正是不错。”

说完,他又起身朝虞山作揖道:“我师细心了,细微之处还不忘我等。”

虞山道:“无可奈何耳,满清文祸太过,确不敢写那杀伐政治,只能于细微处起惊雷,唯盼有高人巨眼识珠了!”

柳如是想到太子的遭遇,心情略微沉重,平复一下心情,才继续读道:

平儿站在炕沿边,打量了刘姥姥两眼,只得问个好,让坐。

刘姥姥见平儿遍身绫罗,插金带银,花容玉貌的,便当是凤姐儿了。

才要称姑奶奶,忽见周瑞家的称他是平姑娘,又见平儿赶着周瑞家的称周大娘,方知不过是个有些体面的丫头了。

读完此处,如是又停下,虞山解道:“刘姥姥以为兵部管着军事,就是最大的管事了,殊不知,兵部还是要上报的。此等军国大事,还需凤姐出马才行啊。”

于是让刘姥姥和板儿上了炕,平儿和周瑞家的对面坐在炕沿上,小丫头子斟了茶来吃茶。

刘姥姥只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大有似乎打柜筛面的一般,不免东瞧西望的。

忽见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

刘姥姥心中想着:“这是什么爱物儿?有甚用呢?”

只听得“当”的一声,又若金钟铜磬一般,不防倒唬的一展眼,接着又是一连八九下。

方欲问时,只见小丫头子们齐乱跑,说:“奶奶下来了。”

周瑞家的与平儿忙起身,命刘姥姥:“只管等着,是时候我们来请你。”说着,都迎出去了。

刘姥姥屏声侧耳默候。只听远远有人笑声,约有一二十妇人,衣垢窣,渐入堂屋,往那边屋内去了。又见两三个妇人,都捧着大漆捧盒,进这边来等候。

听得那边说了声“摆饭”,渐渐的人才散出,只有伺候端菜的几个人。半日鸦雀不闻之后,忽见二人抬了一张炕桌来,放在这边炕上,桌上碗盘森列,仍是满满的鱼肉在内,不过略动了几样。

板儿一见了,便吵着要肉吃,刘姥姥一巴掌打了他去。忽见周瑞家的笑嘻嘻走过来,招手儿叫他。

刘姥姥会意,于是带了板儿下炕,至堂屋中,周瑞家的又和他唧咕了一会,方过这边屋里来。

只见门外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花软帘,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红毡条,靠东边板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旁边有雕漆痰盒。

那凤姐儿家常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

平儿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盖钟。凤姐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慢慢的问道:“怎么还不请进来?”

一面说,一面抬身要茶时,只见周瑞家的已带了两个人在地下站着呢。这才忙欲起身,犹未起身,满面春风的问好,又嗔周瑞家的不早说。

刘姥姥在地下已是拜了数拜,“问姑奶奶安。”

凤姐忙说:“周姐姐,快搀住不拜罢。请坐。我年轻,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辈数,不敢称呼。”

周瑞家的忙回道:“这就是我才回的那姥姥了。”

凤姐点头。刘姥姥已在炕沿上坐了,板儿便躲在背后,百般的哄他出来作揖,他死也不肯。

凤姐儿笑道:“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知道的呢,说你们弃厌我们,不肯常来,不知道的那起小人,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

刘姥姥忙念佛道:“我们家道艰难,走不起,来了这里,没的给姑奶奶打嘴,就是管家爷们看着也不象。”

凤姐儿笑道:“这话没的叫人恶心,不过借赖着祖父虚名,作个穷官儿,谁家有什么,不过是个旧日的空架子。

俗语说,‘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何况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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