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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拍卖会暗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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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她乐意去就去,朕可管不住她。”皇上摆了摆手,“这上京没有什么事情是朕不知道的,除了那麒麟木的下落。”

小暗卫鸿旸闻此言行礼下跪,“是鸿旸无能,实在探查不出宝物下落。”

梅承庭也在发愁那件东西,故没有感觉到鸿旸的作用也被抨击了。

崇文帝摇了摇头,“不赖你,你师承探鸽老人,又不是寻物老人。若是那麒麟木这么好找到,上天鉴的后人也不会主动进京了。”

崇文帝起了身,活动了一下背部筋骨,反倒安慰起两人:“无妨,朕都不急,你们也莫急了,这世间事物,是不可强求的,得与失,也未是分明的。朕还是想想,怎么让百姓吃好穿好来的实在咯!”

崇文帝在鸿旸的陪伴下回了寝宫,梅承庭送了两步,临走时问:“陛下何时看得这么开了?”

“失去的人多了,或许就不会在乎物了吧。死物终究是没有活人珍贵的。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梅承庭止步,行了一礼,“皇上好眠。”

不多时,前去“抓老鼠”的殷罗回到了府内,此刻郁枫和玉如意正在厅中喝茶缓解困意,见她回来,玉如意哈欠打到一半都不打了,连忙问她:“怎么样?”

殷罗皱着眉头,眼里有很多思量,她在桌旁坐下,“这人武功很好,我几次都差些跟丢,他带着我绕了大半个京城,我觉得那般下去不是办法,故意落了后,他兴许觉得甩了尾巴,就回了巢。”

郁枫和玉如意都朝她看来,异口同声问道:“谁派来的?”

殷罗抬了抬眸子,“听闲楼。”

玉如意渐渐皱眉,“不应该啊……听闲楼,只是个酒楼啊。他们派人来府上做啥呢?在没有势力纠纷情况下,难不成他们忌惮我的财富,怕我在上京开一个比他们更大的酒楼?”

殷罗扶了扶额,对玉如意的猜测颇有些无语,她愣了会儿,只说:“不论如何,这三日后的听闲楼拍卖,我们是非去不可了。”

在上京的第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辰时,安泰司的人送来了一张请柬。守门弟子孟崆接过请柬快步走到正厅,对着正在厅里用早膳的玉如意拱手行礼,“六公子,外面有人送来一张请柬,说是给您的。”

玉如意连忙咽下口中糕点,拿苏锦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拿过请柬,他看了眼请柬上烫金滚墨的“听闲楼”,不禁咂了咂嘴,凭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的经验,再看这请柬的样式,就能推断出这听闲楼的老板定然很有钱……

孟崆见请柬送到他手里,拱了拱手打算离开,玉如意点了点头,心里却在鄙夷,郁枫怎么能让二哥身边的人守门呢?要是二哥知道他身边的暗卫竟然用来守门,肯定很生气。这么想着,他将请柬塞到了袖中的暗袋里。

殷罗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正厅堂上的古董架前,还带来一个天青色的玉石假山摆件,她将那玉山摆放好,看向玉如意,突然道:“告诉你个事,平晋栈道出事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玉如意脱口而出,随后立刻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不对。他急忙起身,望着殷罗皱眉,“平晋栈道怎么会出事?”

殷罗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当然是因为你咯。”她走到桌前,自景山瓷茶罐里取出些三山玉叶洒入壶里打算沏茶,“我们进京的时候不是路过平晋栈道了吗?还记得你曾下车收取利息吗?”

玉如意皱眉,“我收个利息怎么就出事了?”

“那些没从我们身上找到宝物的人,自然就会怀疑你曾经将宝物半路丢在了平晋栈道,”殷罗一壶茶沏好,她仍然气定神闲,“他们便去平晋栈道找宝物了,还打伤了不少你商铺里的人……你那间禹泗典当铺也被砸了。”

玉如意深吸一口气,“死人了吗?”

殷罗摇摇头,“那倒没有,二哥及时派人去了。”她给玉如意也倒了一杯茶,“你不得去重修一下你的典当铺?”

玉如意听完,也没理她话茬,他果断拿出随身携带的红玉算盘,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殷罗一杯茶喝完,他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今年的利息又白收了。”

“你为什么非要去听闲楼?想拍到那株千年雪山参?”

“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好药,得到它,就等于得到了千两黄金……”

殷罗笑了一声,“这理由就不必说给我听了。”她凝视着玉如意,“为了麒麟木,你是真不怕死了?你可知道,你若是真拍到了那雪山参,我们就会被推到刀尖上。”

大梁近些年来新兴了一个规则,有名城池的客栈可以举办拍卖会,拍卖的物品可以是草药、金银玉宝、甚至可以是名刀名剑。有人出拍品,有人买拍品,客栈主要就是做个中间买卖,但每次拍卖会,都会牵扯着不同世家、城池、甚至国度的纷争。

殷罗前年曾经到江北参加过一次拍卖会,并且拿下了一株救命神药。可是她回江南的途中,就遭到了数次截杀,若非当时友人在旁,凭她自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这就是拍卖会背后的暗规则,拿到拍品的人,将会受到想要此拍品的各方势力的追杀!

“我知道。阿姐,我不会是最后的买主。”玉如意抬眼,神色中有着掌控一切的从容,说出的话却如同玩笑,“这上京城中,比我有钱的人多得是。”

殷罗听明白他意思,淡淡一笑,垂眸看向杯中沉浮的三山玉叶,回道:“你谦虚了。”

“殷罗?你终于承认我有钱了?”玉如意扬起嘴角,双眼都明亮起来,“你一直都觉得我很有钱是不是?姐姐?”

殷罗低眉,开口却转了话锋:“我觉得这场拍卖并非如同表面这么简单。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们前脚进京,后脚这听闲楼就传出了消息要拍卖雪山参,这是认定了我们会去?可凭什么?我们姐弟又无人患病需要此药,听闲楼幕后的人凭什么就认定我们会去?”

“还有昨夜间,那个潜入咱们院中的黑衣人。如你所说,听闲楼在上京就是个酒楼,何必对我们如此感兴趣?甚至专门派了人来探底细。我觉得,那人应当与安泰司使前后脚到的,并且看到安泰司使进了屋,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而是直接藏在树上了。”

玉如意目光聚焦在茶杯上,他思量片刻,点了点头,很是认同殷罗上面的分析,与此同时,他也道:“阿姐说的对,听闲楼此番做法,确实有待推敲。虽然我们是不需要千年雪山参,但我们需要,认识上京权贵的机会。或者说,听闲楼需要,认识我们的机会。毕竟现在江湖传言纷飞,那东西在我们手里。”

殷罗和玉如意同时抬眸,两人在空中对上视线,殷罗微微眯眼,“你是说,那人拍卖这株价值连城的雪山参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进听闲楼?”

玉如意点了点头,“若非如此,那就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他轻笑了声,“也许我要找的人,就在那两日后的听闲楼里。”他眼里笑意愈发浓,“也许,就是那幕后之人。”

殷罗没再接话,她端起茶杯,只觉得上京发生的事情虽看起来毫无关联,但背后定有丝缕相连之处。如今庙堂上那些高官她已烂熟于心,唯有些商贾家族不甚熟悉,其实这听闲楼去也好不去也罢,都着实影响不了她要做的事情。

可玉如意却是必去不可。

他们二人的进京的目的,总归是有不同之处。

她心里的算盘打到此处被她全部清零,想这么多干嘛?玉如意要去,她便跟他去就是了。

数年江湖共风雨,今时亦应同生死。

两人话语中反复提到的听闲楼此刻倒是有些不甚太平。

自从拍卖会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这听闲楼后院的敛宝阁已迎来了好几拨不守规矩妄想偷盗雪山参的人,池夜与聂人犀就站在顶楼的念泠阁窗前,俯视着聂家暗卫刚才又打出去几人。

“公子,今早上殷府也收到请柬了,不过不是我们的人给的,是安泰司送去的。”

“意料之中。”见院中没了看头,池夜懒懒地走回阁内软塌,“聂人犀,你说,这殷家的来头得多大,才能让安泰司的人去给他们送一张酒楼拍卖会的请柬呢?”

“莫不是真如公子所说,那件东西真在他们手里?”聂人犀马上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若是真在他们手里,按理说,安泰司不可能这样以礼待之,这些年,我见过太多次安泰司那位梅司使处理事情的手段了,他才不会与人周旋……我还真想见见这殷家姐弟,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能在上京掀起那么大风浪,还让安泰司甘心庇护。”

池夜嘴角勾笑,从茶桌上拿过一个锦绣罗帕,展开它,便有一根金针现于两人面前,聂人犀皱眉,取到手心观摩,却在那纤细针身上发现了密雕的花纹,他眯着眼仔细辨认,却看不出是什么花型。

“是荷花。”池夜道,他放松地靠在茶桌旁的织锦软塌上,浑身蓄满了贵气,像是走下天庭的真龙,他眼见聂人犀惊讶表情,垂了垂眼,同他讲述着:“我曾听十三延荣卫中的老四说,大梁从前有位二公主,是当今崇文帝之姐,师承上任监国,她极擅用针,可以一针破百人武功,并且,凡是自她手中出的针,针身必刻牡丹,她现在已隐匿江湖。”

聂人犀听完这话,发问:“那这金针是?”

“出自殷家那位姐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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