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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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之命？”
曹正淳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冷彻，轻笑一声，说道：“咱家在宫中当差数十载，怎么不曾见过你？”
“你可知假传圣旨是什么下场吗？！”
他的语气极为狂妄，并且还一脸轻蔑，丝毫没把韩貂寺当一回事。
在韩貂寺进入大殿那一刻起，他的视线便没再从韩貂寺身上移开过。
“一个小小指玄宗师罢了，也敢在咱家面前耀武扬威？”
曹正淳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嘴角勾着一抹自信的笑意，淡然说道：“此处乃是皇宫大内，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撒野的地方！！”
在曹正淳看来，韩貂寺不过是一个狗胆包天、恣意妄行的江湖浪子罢了。
指玄宗师，虽说也是宗师，但到底并非天象大宗师。
这三字之差可是有着云泥之别，即使几个指玄宗师联手，也绝非天象大宗师的对手。
这根本不是依靠数量能弥补的差距。
而这，也正是曹正淳如此镇定自若的原因。
他之所以能在这冷血无情的皇宫之中一步步爬到东厂督主的位置，靠的可不是蔼然可亲，而是心狠手辣。
尽管他并不知韩貂寺的底细，但假传圣旨一事，却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
他可以不去操控皇帝，但也决不允许别人操控皇帝。
即使这个韩貂寺真与朱厚照有所关系，那么直接杀了就是。
他就一个人罢了，难道还能翻了天吗？
自打他当上东厂督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知道早晚会有这一日。
“哈哈哈！”
听见曹正淳此番话，韩貂寺不禁大笑一声，眼底浮出一丝鄙夷，讥笑说道：“既然皇上派本座来此，你当真以为，本座背后会这么简单吗？”
“身为一个太监，难道你真不知自己的权势是谁给你的？皇上又岂是你能摆布的？”
韩貂寺冷睨着曹正淳，言辞无比犀利，在他眼里，曹正淳真是蠢到没边了，还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你、你此话何意？！”
听韩貂寺这么说，曹正淳顿时心头一颤，神色阴沉地看着韩貂寺，冷声问道：“你此话究竟何意？”
他的眼中满是警觉与不解，好似已经意识到，韩貂寺来此目的不简单。
韩貂寺突如其来的发难，怎么看也不像是一时兴起的。
他分明已把皇宫内外完全掌控在手，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东厂的法眼，可韩貂寺的出现，他却浑然不觉。
这一切，实在太过古怪了。
即使，韩貂寺真是奉了皇帝之命前来，那么他的底气又是什么？难不成真的指望一个指玄宗师杀他吗？
一时间，曹正淳的脸色难看不已，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到曹正淳如此冥顽不灵，韩貂寺也不想再多言，淡然说道：“此处有本座，你们速去办事。皇上有令，今夜要彻底铲除东厂余孽！”
此言一出，方才那些站在曹正淳一边的太监们朝着韩貂寺恭敬地行了一礼之后，便毫不犹豫离开了。
仅是在转眼之间，方才还以不可一世的姿态、一呼百诺的东厂督主曹正淳，当即变成了一个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
“这……这……怎么会如此？！”
曹正淳脸色大变，身形不稳地连连后退，就连声音也有些颤抖，夹带着浓烈的惊恐。
这前后的极大落差，让他难以相信，更是无法接受。
望着那些离开的太监，曹正淳内心升起了一股杀意。
那些皆是他一手栽培、并注入不少心血的心腹，每一个人皆是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
可是眼下，这一个个心腹居然背叛了他，成为了狗皇帝手中的卧底。那么如今整个东厂到底还有多少卧底存在？
一直以来，在他眼里，朱厚照只不过是一个不足为惧的毛头小子罢了。
但是现在，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没有看透过这个无道的昏君。
现下如此大的手笔，明显就是早有预谋的。
所以也就是说，这五年以来朱厚照从未信过自己，而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朱厚照皆尽收眼底。
嘶！！！
饶是在皇宫之中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他，此刻也不禁为朱厚照的哑忍倒抽一口凉气。
这一时刻，他的内心更是升起了悔意，若早知朱厚照这么隐忍，他又怎会如此肆无忌惮？
可是，世间没有后悔药，对于这种局面，他只能为自己杀出一条活路。
“不论如何，你想杀了咱家，简直是痴心妄想！”曹正淳深深吸口气，阴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说完之后，他也是毫不迟疑，抢先出手了，属于天象大宗师的气息骤然迸发。
霎时间，一股磅礴恐怕的内力从他体内爆发而出，旋即，他不遗余力，狠狠地拍出了一掌，袭向韩貂寺。
这正是他修炼了几十年的天罡童子功，强横无比。
这一掌夹杂着十分可怕的力道朝着韩貂寺笼罩而去，犹如山岳倒塌一般。
韩貂寺只觉着眼前瞬间一黑，而后一股汹涌的力量在他身前震荡开来，弥漫出一股骇然的气息，让人胆寒。
“如此，就是天象大宗师的实力吗？”韩貂寺心底一惊，但也是毫不犹豫，剑气凛冽刺向曹正淳。
然而在此时，一股寒意卷席而来，充斥整个大殿……
砰！
激荡的真气和剑气猛然碰撞，剧烈的撞击传出了一声响遏行云的巨响，犹如五雷轰顶，仿佛空气都被撕裂。
狂烈的风波瞬间荡漾开来，肆虐着周遭的一切，什么桌椅板凳，或是其他东西，皆在这可怖的风暴之下化为满天齑粉，犹如下了一场粉尘大雪。
以及四周的人，也是被这股强悍风暴震得倒退数步。
这个，就是天象大宗师！
“还是不行吗？！”而一马当先的韩貂寺，就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倒飞而出，看着颇为狼狈。
韩貂寺双目之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一瞬不瞬地盯着曹正淳，内心更是充满怒火与不甘。
曹正淳目光冷冽地凝视着站起身的韩貂寺，他面上的表情，并未因为韩貂寺被击飞而露出一丝丝喜悦，反倒看上去无比阴沉且凝重。
只见，身着一袭白衣女子缓缓走来，她的裙袂飞扬，眸中满是清寒，一手持剑。
她不紧不慢地走来，周遭的空气仿佛也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凝固。
同一时间，一股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息瞬间迎面而来，死死地笼罩着曹正淳，让他不禁全身一颤，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