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独孤求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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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整个大明江湖都为之沸腾不已，一个又一个让人愕然的消息接踵而至，已经让人震惊得渐渐有些麻木。
“哎，这怎么回事？”
“各国献女，紫禁之巅，六壬神骰？为什么所有事情，都同时发生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看也不像是寻常事儿，绝对有人在背后捣鬼。”
“这还用说嘛，皇帝推行新政，明眼人都懂这是在针对那些世家，皇帝此举可是要断了世家的根脉，他们又岂会束手就擒？”
“是啊，哎还有，你们听说了没？李家那位高手似乎已经回京了？”
“李家高手？难道是小李飞刀李寻欢？”
“可不是嘛，京城李家被皇帝满门抄斩诛九族，也就李寻欢云游在关外，逃过一劫。”
“他此次重出江湖，怕是回来报仇的……”
与此同时，一处静寂的客栈内。
一名持剑少年，凝视着面前这个慵懒洒脱且名扬天下的浪子游侠，平静问道：“你真要回去报仇？”
李寻欢，一个在江湖之中颇有名气的浪子，此刻正痛饮着一坛烈酒，毫不迟疑回道：“家族血仇，不共戴天，我不得不报！”
“可你云游四方，不正是因为看不惯他们丑恶的嘴脸？逃避家族吗？”阿飞放下了手中剑，十分不解说道。
这位在世人口中是那般落拓不羁，潇洒无比的浪子，现在面容上却是毫无一丝洒脱姿态，反而是那般的固执，近乎是执拗。
李寻欢手上动作一顿，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面前的少年，似乎欲要解释什么，“那又怎样？我到底姓李，此乃无法改变的事实，就如诗音她……”
说到此处，李寻欢的声音忽然止住，本就憔悴的脸色，此刻更是略显苍白，好似随时会倒下。
而这时候，阿飞才发觉不知何时，李寻欢的白发与脸上的皱纹变得更多了。
他仅有一双眼睛还是清冽的。每当他闭上双眼之时，就会显得很憔悴、沧桑，甚至很虚弱。
“想必你也知晓，这位新皇的确很不同，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情。”
阿飞饮了一口酒，轻叹口气，继续说道：“当初你不正是因为官场的浑浊，才会弃官归隐的吗？要是你杀了他，恐怕大明，是真的要彻底乱了。”
听言，李寻欢微微颔首，并未反驳，只是不停地喝闷酒，一杯又一杯，欲要在那个醇厚的液体中寻找一丝慰藉。
可是，尽管如此，他的目光却还是这么坚定不移，毫无一丝的茫然与迟疑。
此刻，他多么希望千杯不醉的李寻欢，沾酒就倒，这样他就能在虚幻中找到一丝的快乐。
“尽管这样，但此仇不得不报。”李寻欢缓缓抬起头，望向了空中明月，说道：“如果刺杀失败，便是我技不如人，天佑大明。如果刺杀成功，也只能怪他五年昏庸，让百姓水深火热。”
他的声音夹杂深深的无奈与疲惫，那是对过去难以改变的无奈与惋惜。
看着昏昏沉沉，都快喝醉的李寻欢，阿飞无奈一笑，没再继续劝说。
他知道，现在的李寻欢，比谁都清醒。
“罢了，我随你一起去吧，既是为了天下百姓，也是为了我手中这方剑道。”
话落，他举起手中剑，看着剑身泛寒的冷莽，轻声道：“想来此次紫禁之巅，绝对很有趣，也该为我手中剑找一个对手了。”
说罢，他又看向了李寻欢，却见对方已经闭上双眼，像喝醉了一样。
他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也并未打扰装醉的李寻欢。
李寻欢，寻欢，寻欢，一生寻寻觅觅，苦苦找寻欢乐，但现在却只能在酒醉中找到一丝慰藉。
他的名字寓意着寻找欢乐，可现实却是充满悲哀与讽刺。
……
大明，独孤世家。
“老祖，那新皇登基，五年不上朝就罢了，现在一上朝就斩尽杀绝，针对我们世家。”
一个五十几岁，身穿锦衣的富贵男子，此刻却是战战兢兢地来到一人面前，面色紧张。
而在他的一旁，还摆放着黄金万两、绫罗绸缎，以及还有众多神色恭敬跪倒在地的独孤家子孙。
然而，就是这些锦衣华服富贵的子孙，却是对一个身形消瘦、须发皆白、衣衫褴褛的老者跪倒在地。
此人正是独孤家的家主，而他眼前人正是独孤家曾经的老祖——独孤求败。
为什么说是曾经的老祖？只因这位老祖打小十分顽劣，喜欢舞刀弄枪，无法无天。
最终捅了个大篓子之后，被踢出了族谱。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不得不求助于这位离经叛道的老祖。
他这么做，并非因为其他，正是因为朱厚照新推行的新政。
眼下，新政虽然已经推行，但他们独孤家距离京城天高皇帝远，待到真正落实还需要一些时间。
所以现在，他们还有机会。
因此，他也不想继续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他万万不能让祖宗的百年基业毁在他手里。
“老祖，以前是我们错了，不该把您逐出族谱。但您到底复姓独孤啊，身上流淌的是独孤家的血脉。”
独孤家主一脸悲痛，十分凄惨地大喊道：“难不成您真希望这些后辈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即便家族再怎么做错，但也还是给了老祖您一个衣食无忧的童年不是吗？”
“还望老祖看在这些年轻后辈的面子上，助我家族一臂之力！”
“哎！”
独孤求败看着那些后辈，到底是拗不过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十分无奈地叹一口气，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还请老祖助家族一臂之力！”
独孤家主见状，身躯一抖，急忙激动地说道：“京城里的四大世家皆被当场处决，场面可谓是惨不忍睹。”
“此次紫禁之巅，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大剑客也是齐聚江湖，此乃一大盛举。”
“即使老祖不为了家族，也万不可错过这个磨砺剑道的机会！”
“嗯！”
独孤求败淡然地轻轻颔首，看向手上的玄铁重剑，道：“这样的惊天之战，确实不能错过。”
说罢，他又看向独孤家主，神情变换不定，最终叹息道：“为富不仁，报应不爽。家族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就算没有皇帝，早晚也会有衰败的一天。”
他一直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度世家的阴险歹毒，只因早在年轻时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刻起，他就深有体会。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才让他有了深刻体会。
但可笑的是，也就在那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时间里，他对于剑道的领悟突飞猛进，才有了今天独孤剑魔之称。
可谓是，若无当年家族赶他出门，独自游历江湖，也就没有今日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