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投军热潮与商队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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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当真要投军吗？”
高云面对妹妹高月的盈盈泪光，心生犹疑，但也只是一瞬，他便坚定道，“当真！”
如今他已经带着妹妹出来自立门户了，他要多挣钱，让妹妹越过越好。
当然除此之外，他投军更是因为林耀大哥——他想成为林耀大哥那样的人。
他希望未来有一日，他不再是接受帮助的那个人，而是可以真正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守护妹妹，去帮助更多的人。
高月知道拦不住哥哥，而她也隐隐觉得这是个正确的决定。
她抬手擦了擦眼眼泪， “那哥哥一定要保护自己，不要受伤，更不要……”
“不会的！你忘了哥哥小时候把欺负你的小孩打得屁滚尿流了吗？为了你，哥哥也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高月终于破涕为笑，“嗯！我信哥哥！”
从高家兄妹俩的小屋沿着巷子口一直走到巷尾，能听到这一处的小屋里传来类似的对话。
“张叔，我不在家的时候，就麻烦您和婶婶多照看我家了。”
“放心吧，保准你家丢不了一粒粮食。”
张大爽快地应声保证，又担忧道，“向成啊，你真想好了？虽然不是真打仗，可打山蛮也不是开玩笑的。”
宋向成抚了下自己瞎掉的左眼，“想好了！张叔您不知道，这些年我因为左眼时常自卑。可现在我却庆幸，庆幸自己只是瞎了一只眼，没有断手断脚，还能扛起戈矛去战斗。”
张大愣了愣，继而叹气，“可惜我年纪大了，不能和你并肩战斗啦！你在军中训练的时候，不必担心家里，地里的活我也帮你顾着。”
“没事张叔，告示不是说了给我们打理田地的时间嘛。讨伐山蛮估计也在秋收之后了，不担心的。”
讨伐山蛮的时间的确被定在了秋收之后。
按照往年惯例，秋收之际，山蛮就会派人前去周边的县城村庄劫掠。
永宁、石桥、平安、盖河、武叶以及长岭这六个县距离陌山最近，是山蛮劫掠的主要目标。
山蛮自恃兵强马壮，百姓不敢反抗，向来是兵分六路，同一时间出动，劫掠结束后，各自回山。
根据往年的情况看，派往永宁的山蛮数量最多，约有六百。
其余各县多至五百，少则三百。
秋收之后，大可以效仿山蛮之法，兵分七路。
其中六路在他们入城的必经之处设下埋伏，来个守株待兔。
还有一路，直捣黄龙。
山蛮不可能倾巢出动，但与此同时，留下守家的人也不会太多，正是一举捣毁他们老巢的好时机。
楚襄之所以敢做出兵分七路的计划，自然是因为来投军的人数远超她意料之外。
负责统领募兵事宜的明月汇报说目前已有三千三百六十六人。
招兵还未结束，后续当还有增添。
永宁总人口满打满算不足八千，除去老弱病残，再除去心存顾虑不愿投军的人，所以楚襄本以为，有个一千左右就顶天了。
好在周边县城听闻了招兵讨伐山蛮的消息，有不少人赶来投军。
当然不排除他们是被优渥的投军条件吸引。
此外就是奚族人——楚襄合理怀疑是柴云撺掇的。
最后便是从城北流出来的奴隶——在她允许奴隶申请脱籍入良之前，奴隶其实是不算在人口里的。
所以来年，她还得再全面地做一次人口普查，重整户籍。
各县新兵合流后，训练工作就交托给了罗营和霍浔。
…………
八月中旬， 南下的商队终于归来。
商队领头的人叫陆阳，也是亲兵队中的一员，为人又稳重，打探战马的事情才由他负责。
陆阳年纪不大，肤色偏深，但难掩相貌的清秀。
楚襄坐在书房上首：“县里的商人都回来了？”
陆阳跪在前方，恭敬道：“都回来了。”
“瓷器销量如何？”
说到瓷器，陆阳不由得深深感叹：“青瓷极受欢迎。一销而尽，而且价格不低。”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单子呈上，“殿下，这是各家商人的销售数量与收益。”
“做得好。”
楚襄接过单子，扫了一眼就得出结论，瓷器的价格几乎是陶器的五到十倍。
她让商人带出去的那批瓷器还是工匠们最初的练手之作。
全是碗、碟、罐和耳杯等常见器具，根本没有纹饰造型，和艺术品什么的完全搭不上边。
只能说釉色和坚硬程度过关。
但仅凭此，就远胜于陶器了。
“粮食可购置了？”
“按殿下吩咐，收益的六成用来购粮……只是，路上难免有损耗。”
陆上行商，运载大宗货物就是个麻烦事，马车、牛车的运载量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路况又不好，加上沿途必然会遇到匪贼，损耗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比起陆上商队，楚襄更倾向于建起一支海上商队。
船只的运载量相比较于马车、牛车，显然大得多。
辽东郡东南边的平县靠海，那里就很适合建港口，不过那里目前被一批猖獗的海盗牢牢把控着。
待她解决完山蛮，再考虑扫平海盗的事。
听完了陆阳的汇报，楚襄迫不及待地把那些刚到家的商人又召集了起来。
其实就算公主殿下不召见，他们也打算尽早前来拜见的。
一开始从殿下手中拿到新烧制的瓷器的时候，商人天然的直觉就令他们意识到此物会大受欢迎。
清晰莹润的色泽，牢固美观的外表，比陶器好太多。
试用过后，他们发现瓷器甚至更易于清洗，不存油垢和腥膻。
所以便是图新鲜，那些有钱人家都愿意买来试用把玩。
奈何，殿下不允许他们往辽西郡、渔阳郡这些地方销售，只能费劲巴拉地往南走。
好在瓷器仍旧顺利售空。
按照出发前的约定，他们与殿下五五分成——这种无本又能赚大钱的买卖，上哪里去找！
然而等他们满腔兴奋地来到公主府，进门就被公主殿下泼了一盆凉水。
“瓷器的销售情况本宫已了解，接下来咱们该定个具体协议了。”
“简单来说，你们直接从本宫这儿拿货，收益八二分成。”
谁二，谁八，不言而喻。
商人们几乎没有犹疑，排着队地签协议。
还是那句话，无本买卖傻子才不做。
他们签字盖戳的间隙，楚襄拿出陆阳交上来的销售单，拍在他们跟前。
“你们的一举一动本宫都清楚的很。南方一行，你们也算是占够便宜了， 以后心里都有点数。”
“稍候本宫会根据瓷器的质量，一一定价。你们要严格按照本宫的定价售卖，谁敢乱抬价或者囤货居奇，就别怪本宫用算盘砸了他的脑袋。”
“都听懂了吗？”
“小人们听懂了！”
楚襄倒也不怕他们敢作妖，随行的“保镖”自会替她解决。
事实上，他们曾经见过那些挂在路边树上的人头后，哪里还敢在公主殿下手底下搞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