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望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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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望江城时已是第二日午时。
这是夏国境内云州南部的一座中等城池。
因为整座城池临水而建，远远便能望见下游与其它支流汇合，故此得名望江二字。
和两姐妹策马走在宽大的官道上，望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殷空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也不知是否因为地此江风太大的缘故，亦或是本就临近冬天，导致这里的气温下降得利害。
在山脉中时他还不觉得，此时被江风一吹只感觉全身冷得利害。
见他缩头缩脑的样子，顾云曦不由有些想笑。
似是想起什么，便从香囊里摸出一只小瓷瓶递了过去。
“这是避寒丸，殷大哥若是觉得冷，可以取几粒吃下暖暖身子。”
殷空接过看了看，发现这瓷瓶不大，正面贴有避寒丸的标签，底部则刻有“不老山”字样。
“不老山？”
顾云曦道：
“这是由不老山炼制的丹丸，他们出产的药物通常都会带有自身标识。”
在对方解释下，殷空算是大概了解这个不老山是个什么东西。
准确来说这是一个位于刹罗国境内的势力，其门下弟子数以千万计，是世间一等一的炼药大派。
对方出产的药物丹丸，多用于进贡刹罗国皇室，少数会流落到外部，被其它宗门及商会势力消化。
与之对等的，还有逐月王国境内的长春教，越国境内的万寿谷。
这些都是丹道中的宗师级存在。
就连各国皇室都对他们推崇备至，礼遇有加。平时若无大事，遇到点小磨小擦之类的，都会卖他们几分薄面。
拨开塞子从中倒出几粒丹丸。
丹药外观倒是没什么奇特之处。
一仰头吞下去。
随着丹药入腹，殷空只感觉一股热量在身体中化开，紧接着流经四肢百骸。之后竟是真的不冷了。
随着三人往前走去，官道两旁还能看到不少房舍与农田。不远处便是滚滚而过的江水，宽阔的江面上不时有船只经过。
看上面旗帜，有商船亦有官家船只。
顾云曦道：“这是若水。”
“若水？”
顾云曦点了点头。
“若水发源于夏国极西之地的忘情山脉，一路上途经四个州，若水的末端便是下方不远处。”
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在江的下游，若水确实与另一条支流汇聚成更宽阔的河流。
这时又听顾云曦接着道：
“若水连通着苍、云、灵三州的漕运工作。如今每年夏国皇室对三州的物资清点与发放都会经由若水完成。殷大哥若是日后要离开望江城，也可以通过若水走水路，无论是要北上还是南下都会方便很多。”
殷空点点头。
随着几人愈走愈近，他才感觉到这望江城的雄伟。
从远方的时候，殷空就看到了，整个城池的外观，却不似蓝星那般四四方方。而是呈八边型，墙体一共分为七环，犹如八卦般排列。
官道的尽头，足有七道拱门可供进出。往两侧一看，幽蓝的墙体一眼望不到边。高度在三十米左右。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犹如会呼吸一般，不时散发着阵阵光芒。
城墙之上女墙林立，透过垛口可以看到墙体之上弩床、投石车无数。角楼之上还架设有望台、吊钟。
城楼之上高琼碧瓦，飞檐挑角。
除此之外，在城楼最顶端还有一团光影与其余七个方向的城门遥相呼应，组成一副犹如星芒般的巨大图案。不时可见一道道流光般的东西注入到城墙之中。
据顾云曦所说，这是天机府为夏国皇室设计的护城大阵。虽然因为城池太大的缘故不能尽数覆盖，但只要大阵一经开启，这四面八方的城墙就会变得坚不可摧。
若是发生战争，只需要把城门一堵。攻城方就只能通过云梯爬上这高达三十米的城墙方有可能攻入城内。
虽说墙体的面越多就增加了防守的难度，但看修建有七道拱门依旧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入口，就不难猜测出为什么会设计成这样了。
走近城门后，殷空抬头欲往上看，却发现入目处尽皆是城墙，根本就一眼望不到顶。
只能隐约见到最高处有一个祭坛般的东西正将几束光线聚焦起来。
三人没有同其他人那样挤在城门前排队，而是穿过长长的人龙向着最右侧那道小门走去。
殷空仔细观察了一下。
他发现七道门中大多数门前都是人满为患。除了最中间那道门没人以外，就只有最右侧那道门是空着的。
不顾周围齐刷刷望过来的目光，顾云曦当先走了过去。
“站住，干什么的？”一名军士上前拦住了他们。
顾云曦也未答话，而是直接从身上摸出一枚令牌递了过去。
那军士接过令牌翻来覆去看了一阵，却是有些抓头。
“姑娘请稍等。”
说着便转身离去。不多时，便有另一名领队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
“各位，对不住，手下人不懂事。”
顾云曦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妨事。
那人一边将令牌递过来，一边伸手示意。
“这边请。”
顾云曦没有下马，而是一边策马走上前，一边接过那人手中令牌。
那人也不在意，转身便领头向城门洞中走去。
殷空有些意外地看了顾云曦一眼，悄悄凑上前去。
“你这是......？”
顾云曦一边跟着那军士，一边压低声音道：
“如今夏国皇室对宗派人士多有严苛，所以与其它国家的关系一向不睦。像越国的星陨铁，刹洛国的铁花汁这些东西都是冶炼兵器与炼丹所缺不开的东西，说它们是国之重器也不为过。不过越国和刹洛国都不愿意轻易出售给夏国，所以咱们商号便做这个中间人，从他们那里采买来物资，而后又转手卖给夏国皇室。如今夏国的繁盛离不开咱们这些商号的支持，所以他们国家的皇室一向对咱们商号有所优待。小妹也是愧为商号中一名五星执事，所以他们多少会给几分薄面。”
殷空笑了笑。
单就这一层关系，就能让一行人纵马进城？
他可不太相信。
不过他也不欲在这方面深谈，转而问起了别的事。
“仅仅是转手卖给夏国这么简单？我估计你们从中赚得不少吧？”
顾云曦有些无奈。
“好吧，这种事确实瞒不过殷大哥你，不过殷大哥你毕竟不是商号的人，小妹也不好细说。小妹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作为商人，货物经过了咱们的手，那肯定是会稍微抬高价格再放出去的。至于究竟比原价高多少，那就不是小妹能够知道的了。”
殷空不禁有些哑然失笑。“你们倒是会做生意。”
顾云曦亦跟着轻笑。
“在商言商，有好处赚的事，咱们当然不会轻易就这般错过。”
殷空撇了撇嘴。
“这夏国还真是冤大头，别人高价把物资卖给他，他还得感谢别人。”
顾云曦瞪了他一眼。
“殷大哥慎言！你这话要是被人听了去，可没你的好果子吃。更何况，你口中的别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妹所在的商号。”
虽然她话中说得别扭，但丝毫不影响殷空理解。
“别介意，别介意，我这不是说着玩嘛。”
“殷大哥以后切不可再这般胡言乱语，也就小妹不跟你较真，不然若是被官家或是商号的人知晓，少不得为你带来一堆麻烦事。”
殷空不敢跟她理论，只得连连点头。
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那牙将已经领着几人穿过了城门洞。
“几位，在下就送到这里，接下来你们自己进城吧。”
“有劳。”顾云曦点点头。
那牙将一抱拳便转身离去。
望着对方的背影，几人转身刚想进城，却有一面貌奇特的短衫汉子迎上来拦住几人马头。
“几位客官，小人这里有上好的货物，几位客官你们要不要看看？”
殷空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他们这是遇上推销商品的小贩了？
顾云曦直接道：“让开。”
那汉子也不敢拦，直接退到了一边。明显是知道顾云曦的身份不一般。因为几人可是从特殊通道进来的。这也就是他等在这里的原因，从这里进来的人非富即贵。若是看中他手中的东西，少不得他的好处。
顾云曦看了他一眼，打马往前走去。
殷空却是颇为好奇的盯着那汉子看。
“这是城中的散户小贩，卖的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殷大哥不用理他。”
作为正牌大商会的执事，顾云曦瞧不上这些小商小贩也在情理之中。
“我的意思是，他的衣服。”
殷空伸出双手一阵比划着。
顾云曦一愣。
“殷大哥不用奇怪，这是刹罗国的装束。”
“刹罗国？”殷空有些奇怪。
他一直以为自己穿越的是一个类似蓝星古代王朝那样的世界。
但看对方一身短衫的穿着，他却开始有些不确定起来。
“就是极西之地的一个国家，比起夏国要小一些。”这回是顾云初抢先道。
顾云曦点了点头。
“具体的小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过殷大哥若想了解得足够详实，可以去商铺中买一本《神土异志录》来看看，那上面记载了很多东西，殷大哥想知道的基本都可以在上面找到。”
“神土异志录吗？我记住了。”
此时那名汉子依旧跟在马旁介绍个不停。“几位客官，几位客官，哎，你们别走啊，我这都是上等货，你们就看看吧，你们行行好，就看看，就看看，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
见他一副不肯放弃的样子，殷空有些哭笑不得。
两姐妹也不理他，直接策马向城里走去。
那汉子却犹自追了上来，一路缠着几人。
一开始殷空也确实有些烦，但听他介绍着各种各样的商品，却是不禁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