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杀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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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子意看都没看他一眼，张振露出轻蔑地笑容，看了一眼身后的随从，对他们甩了甩头，示意他们进去。
随从们会意，一窝蜂涌进了房间，将李子意吃饭的饭桌团团围住。
月儿吓得急忙躲到花儿和雪儿身边，三人依偎在一起，动也不敢动。
张振带着玩味的笑容走进房间，朝李子意走去。
在他身后，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此人长着一双鹰眼，配上他那蜡黄的廋脸，看起来很是瘆人。
这人便是张振口中的耿老，乃是张府的客座护卫，他是一名道修，修为十境。
有了他在身边，张振很有底气，誓要在这里取了李子意的狗命。
张振走到饭桌前，李子意还是没有看他一眼。
他将刚才风儿坐过的凳子拉过来坐下，和李子意之间保持着三尺远的距离。
“慢慢吃，好好喝，吃完喝好我送你上路。”张振嘲笑道。
“放肆，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罗成对着张振大声道，脸上没有一点惧色。
张振轻蔑地看了一眼罗成，轻笑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旁边的随从也跟着笑了起来。
其中一位对罗成嘲笑道：“小子，我告诉你我家少爷是谁，你站稳了，别吓着你。”
其他人又是一阵哄笑。
“你听清楚了！我少爷乃是当朝吏部尚书之子！二皇子是我少爷的姐夫！”那人趾高气昂地笑道。
张扬和罗成正要回话，李子意看了他们一眼，两人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些人以为张扬、罗成是怕了，调戏道，“是不是怕了，别怕，别怕，多吃点，等会儿陪你家公子上路。”，说完就哄堂大笑。
张振看李子意还在自顾自地吃饭，拿起一双筷子，见李子意夹菜，他也去夹，李子意夹菜，他便夹李子意的筷子。
李子意没有理会他，见这盘菜夹不到，就换另一盘菜。
张振也跟着李子意去夹另一盘菜，并嘲笑道：“我看你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该上路了。”
李子意继续夹菜，在张振说话间，夹起一块肉，正准备将其放在碗里。
张振站起身，狠狠地用筷子将肉打飞在地上，嘲弄道：“想吃肉，可以啊，趴地上去吃，那我就不拦着你。”
李子意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张振见他不敢说话，也不敢还手，越发嚣张道：“嘿，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怂了？”
说话间，依然不断阻止李子意夹菜。
李子意看了一眼碗里的饭，还剩下两三口，索性不夹菜了，就吃白米饭。
打定主意，他端起碗，开始吃饭。
张振嘲笑道：“怎么，不吃菜了。”
随后，用筷子顶着李子意的脑门，嘲弄道：“看看我，用你那犀利的眼神再看看我。”
李子意吃完饭，放下碗，转动着筷子，抬头看向张振。
张振看到李子意的眼睛，正要后退。
突然，他看见那转动的筷子出现在李子意的左手上。
下一刻，他感到头部一阵刺痛。
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大…”
张振背后的老者正要出手，就感觉胸口一阵刺痛。
他低头看向直插心脏的筷子，惊恐地看着李子意，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他运气的时候，真气突然消失了。
死神没留时间给他思考，让他在疑惑中上路了。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房间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张振倒在地上，头上插着一根筷子，筷子从一边的太阳穴贯穿到另一边的太阳穴。
而那老者的胸口也插着一根筷子，筷子的大部分都没入了身体，只有一小截露在外面。
见两人躺在血泊中，众人才反应过来，花儿、雪儿、月儿吓得大声尖叫。
张振的随从拔腿就跑，生怕跑得慢了，下一个倒下的就是自己。
随后，花儿、雪儿、月儿也跟着跑了出去。
李子意没有管他们，晃了晃桌上的酒壶，发现还有一些酒，便坐下来继续喝酒。
张扬和罗成虽是李子意的下人，但也吓得大气不敢喘。
见李子意若无其事的喝酒，更是止不住的浑身哆嗦。
李子意喝完酒，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其中的一扇门横桓在门口，不知道是被张振一脚踢坏的，还是被那群受到惊吓的随从挤坏的。
张扬和罗成也紧紧跟在李子意身后，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刹那，张扬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风儿。
透过半透明的红衣薄裙，他看到风儿的小衣已经被汗水浸透，和肌肤紧密地贴合在一起，雪白的肌肤透过小衣清晰可见。
傲人的曲线在一呼一吸之间画着波浪线，波峰和波谷清晰可见。
张扬咽了一口唾沫，便转身跟上李子意的脚步，向楼下走去。
珠光宝气的中年女子见李子意下楼，立马低下头装着没看见。
李子意走到她身边，问道：“多少钱？”
中年女子低着头，哆哆嗦嗦道：“十…十两。”
“我给你五十两，其余四十两赏给风花雪月。”李子意对中年女子说道，然后看向罗成，示意他给钱。
罗成便从荷包里拿出五张十两的银票递给了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接过银票，连声感谢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她的头依然低着，不敢看李子意。
付完钱，李子意便向门外走去，张扬和罗成紧随其后。
见李子意已经出门，中年女子才抬起头大声道：“公子慢走，公子慢走！”
她没说“下次再来”，不知道是不希望李子意下次再来，还是认为李子意没有机会下次再来。
李子意从红杏楼出来，并没有回宫，而是在外面闲逛，在他看来，那就是屁大点事，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闲逛了一会儿之后，张扬和罗成也定下神来，张扬道：“公子，我们还是回宫吧？”
李子意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便回道：“不用担心，就是杀个人而已。”
“可是…那人是吏部尚书之子，二皇子的小舅子啊？”张扬回道，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李子意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在四处张望，不知在找着什么？
“可…可他没犯法啊。”张扬结结巴巴道。
“都要杀我们了，还没犯法，那怎样才算犯法！”李子意没好气道。
说完，便向旁边的一家茶铺子走去，茶铺子外面的招风旗上飘荡着“王婆茶铺”四个朱红色的大字。
李子意走进茶铺，茶铺很简约，没有客人。
茶铺的主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阿婆，人人都叫她王婆，见身着华服的李子意进屋，笑脸相迎道：“公子，您要喝什么茶？”
“三碗清茶。”李子意坐在一张小桌旁道。
“还要其他吃的吗？”
李子意朝王婆摆了摆手，示意不要。
不一会儿，王婆就端着三碗清茶上来，第一碗恭敬地端给了李子意，第二碗、第三碗随手递给了张扬和罗成。
李子意端着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喝完便问：“多少钱？”
“三文，公子。”王婆恭敬道。
李子意看着罗成道：“给她一两。”
“多谢公子。”王婆没有谦让，直接从罗成手上接过一两银子，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见张扬和罗成茶已喝完，李子意便朝门外走去。
王婆见状，急忙道：“公子请留步。”
“何事？”李子意转身问道。
王婆踩着小碎步快步走到李子意跟前，凑近道：“公子，隔壁二楼有好茶。”
“不用了。”李子意转身就走。
李子意走后，王婆气得跺脚，在心里责备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导致损失了一位金主。
李子意喝完茶，又带着张扬和罗成东看看、西转转，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而张扬和罗成都心不在焉，心里记挂着李子意杀张振的事。
说来也巧，他们逛着逛着居然逛到了张府。
罗成看到张府二字，急忙冲上前，拉住李子意道：“公子，别往前走了，那里是张府，吏部尚书的府邸。”他说着，用手指向张府的方向。
李子意扫了一眼张府，云淡风轻道：“没事，他不敢把我怎么样。”说完，接着继续逛。
罗成和张扬对视了一眼，颇有几分无奈，只好跟在李子意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话。
李子意就这样逛到了太阳落山，终于决定回宫了。
张扬和罗成得知了他的这个决定，悬着的心算是掉下来一半。
在回宫的路上，李子意觉得有些饿了，见到卖炊饼的大郎正吆喝着向他走来，这人，他今下午遇到几次了。
“给我拿三个炊饼。”李子意对从他身边路过的大郎说道。
“好的，公子。”那大郎露出憨厚的笑容应道。
他放下扁担，从蒸笼里拿出三个炊饼递给了李子意。
李子意拿了其中一个，将另外两个分给了张扬和罗成，并示意罗成给钱。
罗成也没问多少钱，直接给了大郎一两银子，他知道，这炊饼不值一两银子，但他还是给了一两，因为这一下午，李子意都是这样付钱的。
他不知道其中原因，也不方便问，只能把原因归结为身上没有铜钱，也没有碎银子。
大郎看着罗成递过来的银子，露出了尴尬地笑容，因为他没有钱找，憨憨道：“小哥，我这小本生意，总共就9文钱，你给我零钱就行。”
“这是我家公子赏你的，不用找。”罗成道。
大郎对着已经远去的李子意连声道谢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三人走后，大郎掂了掂这沉甸甸地银子，自言自语道：“今天娘子应该会很开心。”
傍晚时分，李子意来到皇城门外，正是他早上出来的地方——皇城南门。
李子意看了一眼守城士兵，径直朝城门内走去。
这次，没有人阻拦他，在他即将进入城内的时候，突然转身朝城门外的士兵走去，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检查我的令牌？”
城门外的士兵见李子意进了皇城，刚把气松下来，被他这么一问，又瞬间挺直身板，打起精神，异口同声道：“因为您是殿下，不需要检查。”
李子意微微一笑，“早上不是你们这批人啊，你怎么知道进来的就是我。”
这些士兵被这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他们想不到李子意还会来这么一出，好不容易在同仁们的提醒下避免了检查令牌的事故，现在又出现了不检查令牌的事故。
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其中一个士兵勇敢地站出来道：“因为气质，殿下身上有其他人不具备的王之气质！”他语气很坚定，没有丝毫拍马屁的痕迹。
李子意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肩膀，大声笑道，“有眼光”，然后转身进城，“赏！100两。”
“多谢殿下恩赏！”那士兵朝着进城的李子意跪拜道。
罗成跑到那士兵身前，递给了他100两银票，又匆匆跑进内城跟在李子意后面。
他今下午很忙，不是在付钱，就是在付钱的路上，心想：“要不是上午赛狗赢了不少钱，这时候早就穷得叮当响了。”
回到东宫，李子意对看门的太监问道：“今天有人来找过我吗？”
“有，大公主、二公主、刘公公，还有陈大人。”那太监回道。
“刘公公来找我何事？”李子意平静地问道。
那太监恭声道：“上午他得知殿下私自出了皇城，便来东宫进行确认。”
“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人来找过我？”李子意疑惑道。
“没有，殿下。”那太监回道。
李子意一脸困惑，思忖道：“虽说杀个人不算什么大事，但也不至于不闻不问吧？难道这也属于我自由的一部分？”
得知李子意回宫的消息后，端坐在会客厅的陈安忆拔地而起，在没人通报的情况下，急忙跑到李子意跟前，喘着粗气道：
“殿下，你怎么能骗人呢？昨天不是说好，让我今天继续来跟你讲礼吗？”
李子意看着气喘吁吁的陈安忆，淡淡道：“对啊，你现在讲，我听着。”
陈安忆无言以对，整了整衣装，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跟在李子意身边，和他讲起了礼。
直到李子意要就寝的时候，他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东宫。
子夜时分，李子意睡得正香。
此时，东宫外来了十几名龙骁卫，他们奉命前来缉拿李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