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梅航的自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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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崭一愣，暗叹道：果然，搞科研的大多数都是那种绝对理性的性格。
他们不会弯弯绕绕，心里有什么就直接说什么，同时也把生死看得比常人更加淡一些，仿佛只有那些付出了心血的科研成果，才能让他们兴奋或是悲伤。
在自己熟识的科研人员中，老学究如此，梅先生亦是如此。
王崭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出一个放心的眼神：“放心，狂潮与其他组织不一样，不会滥杀无辜。”
他顿了顿，问道道：“还不知阁下姓名？”
工程师迟疑了一阵，似乎有什么不愿透露的隐情，不过想想自己的处境，还是选择告知实情：“我叫梅航。”
“什么？你姓梅？！！！”
王崭听闻，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朝着自己的喉咙处施加了一点真气，声音顿时笼罩了一层摄魂震魄的压迫感，戾声追问道：“梅玉兰先生是你什么人？”
在这震耳欲聋的逼问下，梅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作为一个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这直逼灵魂的压迫。
“她是我远房的姑母……”说此话时，梅航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眼能看出，他想刻意隐瞒什么。
得到对方的确认，王崭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心中有个大胆的推测。
梅姓并不常见，尤其是在深海基地之中，不用多问，这梅航与梅玉兰先生，大概率是有亲属关系的。
可两人同为科研人员，为何梅玉兰先生被逼迫到那种惨境？
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被拟态联盟残忍杀害，带着孙女逃到阴冷潮湿的地下缓水室，最终大义赴死，留下不到六岁的孙女孤苦伶仃度过余生。
而他梅航，不仅没有死，反而成了拟态联盟的座上客，享受常人终其一生都不敢想象的俸禄，还为盟主提供了弹银手枪这种强大的武器。
原因不言而喻，定是眼前这个人出卖了自己的亲人，用科研成果和相关线索，换取了活命的机会。
王崭此生最恨背信忘义、出卖朋友之人，所以仅仅两句话，对方工程师的高大形象便轰然倒塌。
他突然不想继续招降了，这种人留在狂潮有什么用？
背叛只有0次和无数次，他可不想留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没等他说什么，梅航先开了口。
“你杀了我吧……”他低着头，不知他的脑子里在想着什么。
王崭不气反笑，“哼，苦肉计？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说话间，枯木藤源化成的左臂掌心处，赫然出现一团灼人的灵气，那是落日山河印的微型法诀。
不等他动手，梅航却自己主动用头撞向法诀中心，似乎真的是一心求死。
王崭当然不会让他如愿，轻轻抬手，对方便扑了个空，脑袋磕在了后面的椅子上，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还有话要问你！”他怒声道，语气中愤恨之意快凝成实质。
梅航突然痛哭流涕，头抵在地上，失声忏悔道：“我知道，我对不起梅先生……
可我也没办法……
拟态联盟的那些畜生用尖刺扎进我的胸口，逼着我说出她们的下落，他们都是恶魔，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说着，梅航不顾脸上的鼻涕和泪水，用消瘦的胳膊撕开胸口的衣服，露出胸前一道十几厘米的伤疤。
“你杀了我吧……”
王崭的双眸中充斥着冰冷，沉声说道：“懦夫，你出卖亲人，与那些魔鬼又有何异？”
“我该死，你快杀了我……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在煎熬之中，每天夜里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梅先生一家惨死的模样，我很后悔，可现在已经于事无补……”
梅航痛苦至极，再也没有了刚刚沉浸在图纸里的那份气定神闲。
他越是这样，王崭越是气愤。
“我真想一掌拍死你，以告慰梅先生的在天之灵。”
突然，王崭改变了想法，他有了另一个主意，于是收起掌心的法诀，薅着衣领，单手将他拎了起来。
“你很懂加工工艺？”
梅航目光呆滞地点点头，但从表情中不难看出，他没懂王崭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能造出弹银手枪这种东西，那设计一套普通人能使用的弹银护甲，也应该不难吧。”王崭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威胁。
他是想给梅先生的孙女弄一点保护措施。
那女孩现在被葛元春安置在conjuring咖啡店里，跟着小鱼生活，暂时还算安全。
可最近一段时间，拟态联盟动作越来越大，谁也不知道明天是阴是晴，而且往返航线已经被其控制，不能将小女孩及时送到陆地上。
在这种腥风血雨的动荡时刻，王崭无法百分百保证那孩子的安全。
梅航沉思片刻后，目光空洞回应道：“一个月左右，应该可以做出来，护甲原理与手枪大同小异，都是通过计算机模拟神经元的物理特性，去触发弹性秘银从而产生拟态变……”
“我没工夫听你那些原理。”王崭有些急躁，怒声打断了对方的絮叨，“现在给你一半时间，就两个礼拜，做一套孩子能穿的护甲，防御能力要拉满，要求能抵挡得住二阶拟态者以下的攻击。”
“这几乎不可能，弹银制品需要大量的原坯作为材料，损耗相当大，而且废品率极高。”
王崭化掌为刀，横架在对方脖子上：“我是在通知你，并不是询问你的意见，你别无选择。”
沉默片刻后，梅航抬起脑袋，他知道自己没权利去讨价还价，便轻声问道：“这件护甲，是给谁做？”
王崭瞪了他一眼：“问那么多干什么？”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需要三维扫描这个人的轮廓锚点，这样做出来才能保证完全合身。”梅航紧忙摆手。
王崭想了又想，既然如此，还是决定告诉对方实情：“是给梅先生的孙女做。”
反正到时候有狂潮看着梅航，想来对方也不会对那孩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梅航听闻，瞳孔剧震，他几乎失声，用沙哑的嗓音问道：“你说什么？梅先生的孙女……她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