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试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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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姐，你怎么就来了，多歇两天没事的。”
荆三娘一脸暧昧地盯着自家学徒，看到她和新婚夫婿感情好，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之前让人去城主府，多少有私心在，可要是事情能成，这对谁都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最后的结果，呵……
也幸好老天有眼，年轻就是好，闹了一晚上还生龙活虎的，腰力真不错。
“东家，您这么高兴，是有喜事？”严谨不懂今天城里的人怎么了，自己就结个婚而已，至于么。
荆三娘还琢磨今晚要不要找家里的死鬼试试，听到这话顿时老脸一红，连忙转移了话题。
她做人喜欢直来直去，是非对错在于心，这几天已经想好了一个补偿方案。
“严姐，铺子前天接到了城主府的订单，别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后每个月给你涨十个灵石的工钱。”
“真的啊，谢谢东家。”
“你个没出息的丫头，这点灵石也值得高兴么，等你以后开了店，随便打一件宝器就不止赚这些了。”
工钱只是意思意思，真正的补偿在于技艺。
按照凡俗界的规矩，大师傅和学徒并不算严格的师徒的关系，更像老板和小工。
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留一手，是普遍的现象。
现在荆三娘说到宝器，意味着她不会藏私了，准备把自己会的都教出去。
凡兵、法器、灵器，价值和品级按严格递增排序，宝器是法器和灵器的笼统称呼，因为很多修士喜欢法宝法宝这么叫。
听到这半是玩笑半是期许的话，严谨眨了眨眼，都没想到老板对自己的期望有这么高。
貌似，有种很浓的补偿味道在里面。
也难怪老板被人欺负，拥有极高道德品质的人，在修真界很难混的。
“东家，我一定好好学。”
荆三娘不知道，就这短短一会的工夫，自己那点心思就被摸透了，甚至对面的小丫头还在替自己惋惜。
作为拥有几十年经验，打了一辈子铁，收过不少学徒的二品炼器师，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和信仰。
“快去准备吧，今天教你淬渣、复熔、收火这三步，学会了这个你就能单独锻造器物了。”
“好。”严谨认认真真地行了一礼，感觉今天会有大收获。
荆三娘很满意学徒的态度，一拿起锤子，整个人的气质迅速发生变化。
她虽然受限于天赋，终身都只能停留在二品炼器师级别，但对自己的基本功有绝对的自信，不会输给一般的六品锻造大师。
而一手过硬的基本功，也让这位女子铁匠小有声名，以区区通脉的境界立足于天风城，受到城主府的关注。
“严姐，你的技艺是我一手教的，十几年来你很用心，所以把压箱底的手段传给你，我不觉得亏。
看好了，灵材不管锻打多少次，都会留有杂质在里面，复熔和淬渣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去除杂质。”
每个铁匠都有自己的杀手锏，就像荆三娘，她的杀手锏在于选材、熔炼、捶打等一系列最基础的技艺，每一步都工工整整根本挑不出错处。
而涉及到杂质问题的时候，哪怕是高品炼器师都要依靠强大的直觉和多年的锻造经验。
因此，最后这几步，荆三娘能教的是她自己的理解和常规步骤。
但把这种情况套到严谨身上，结果瞬间不一样。
首先，她的基本功是荆三娘这个基础大师手把手教的，无比扎实；其次，她有瞳术作弊，哪里杂质可以直接看到，不需要凭借感觉和经验。
最重要的是，杂质在锻造过程中越早去掉，对后面的步骤帮助越大，最终出来的成品级别越高。
所以，当荆三娘看到第一次独自炼器的学徒，在一开始就打乱了常规步骤，不按自己教的来，差点忍不住揍人了。
可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耐心看下去，等成品出来了再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眼花了？
“居然不淬火也能直接找到有瑕疵的地方，严姐，你果然有打铁的天赋。”
“是东家教得好。”严谨一脸谦虚，丝毫没有用瞳术作弊的心虚。
这次初试牛刀让她明白，神通两个字真不白叫。
日后，自己应该能成为小有名气的铁匠。
看着小学徒懵懂又认真的样子，荆三娘不禁想到了年轻时的光景，一时间五味杂陈。
“尽拿好话蒙我，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么？来，再教你最后的收火，你就用这种法子打一把兵器试试。”
“好。”
严谨知道好赖，东家的为人在整个天风城都排得上号，十几年来年多亏了对方照顾。
她拿出最诚恳的态度，在老板的指导下，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材料。
等熟悉完武器全部的流程，好戏正式上演。
荆三娘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学徒工开了挂，从第一道工序开始，眼睛就处于突出的状态，根本不敢眨一下，唯恐错过什么。
叮，铛，铛……
熟悉的节奏和韵律让人浑身舒适，不愧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
但是，当看到小学徒用凡品材料打造出的匕首，隐隐有迈入宝器的架势，荆三娘一张嘴再也合不拢了。
这根本不是眼花，是瞎了眼才对，这丫头居然，居然……
“停，快停下。”
“东家，怎么了？”严谨用力眨了眨眼，不懂对方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依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正好她眼睛也有些受不住，只燃三十几穴还远远不够，体内的灵力并不足以支撑打完这把匕首。
“严姐，你让我缓缓，等会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荆三娘狠狠咽了咽口水，像抚摸珍宝一样，摸着手上隐隐泛光的坯子。
她浑身颤抖，根本不敢相信，学徒工当自己的面，打造出了一把无暇的兵刃。
这可是传说中，神级炼器师才能做到的事情。
沧澜界除了注重修为和战力的修士，还有不少辅修之道，其中以丹、符、器、阵几样最为常见。
普通炼器师打造物品，凭借的是多年的经验和感觉，哪里有瑕疵哪里需要补打，这种判断十分吃平时的功底，也容易出错。
只有被誉为天赐宠儿，有着绝对器感的炼器师，才能锻造出完全没有杂质的无瑕兵刃。
而这样的炼器师，只要不夭折，几乎铁定能成为神器师。
荆三娘彻底不淡定了，她知道严谨的基本功很好，毕竟这是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平日里一向要求很严。
可第一次独自锻器就打出无暇，这种天赋……
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用稍显复杂的语气问道：“严姐，你知道百宗大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