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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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尔特沃夫，

凯特琳家的房间内。

距离金克丝袭击事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受重伤的执法官已经被抬走抢救，杰斯和乔森等人在凯特琳的床边围成了一圈。

坐在椅子上，靠着床头边的杰斯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凯特琳，很是无奈地抬起左手拍在额头上，叹了口气。

“你们和祖安的关系这么差吗？”瑞兹开口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虽然从那本记录世界各地大部分地区的图书上可以知道在皮城之下还有祖安这个地区，但两个城邦之间的故事，是不会有相应记载的。

放下手臂，杰斯侧头看着这位蓝紫色皮肤的魔法师回答道：

“说来话长，总之……是很多年的矛盾了。”

想起《双城之战》的故事，乔森很清楚此刻杰斯和蔚的心情。

一旁的蔚接着说道：

“实际上，在几年前的某件事情发生后，皮城已经几乎管控了大部分祖安地区的事务和民众，只是除了个别的不理智群体还没有服从执法官。”

某件事……乔森大概能猜到，蔚指的应该就是金克丝一发火箭弹炸掉议会的那次事件吧。

而在看到瓦洛币上的肖像后，他也知道，除了杰斯以外，当初被炸死的议员已经被新的皮城贵族替换了，如今的议会几乎是一个崭新的面貌。

“面对现实吧，蔚。”杰斯苦笑着说，“那所谓的大部分底城人，也只是表面上的服从罢了，他们心里从来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过。”

但同样的，皮城的贵族，包括一部分普通民众，也瞧不起祖安。

蔚顿了一秒，继续说道：

“我明白，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和那帮家伙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好了结掉所有的事情。”

会说“那帮家伙”，是因为像金克丝这样见不得皮城好的人，祖安还有许多。

话音落下，房门被打开，是凯特琳的父亲准备好了红茶和点心，邀请大家去客厅就坐。

众人坐下后，一身白色连衣裙的萨勒芬妮低头看着茶杯，慢慢开口道：

“我的父母以前就生活在祖安，通过努力工作才来到了皮尔特沃夫……我真的很希望皮城和祖安能够和平共处，相互理解。”

还没等杰斯和蔚说话，凯特琳的父亲就已经反驳了回去：

“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和底城的仇恨已经无法化解，至少我自己，就永远不会原谅那个炸死我的妻子，伤害我女儿的该死的家伙。”

说完这句话，这位心情不太好的父亲便起身去看望房间里的凯特琳。

冷漠的声音传入萨勒芬妮的耳朵，她沉默了。

瞥了一眼这位粉色头发的少女，乔森知道，作为一个“中间人”的她，能说出这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

不过，有善心是好事，但现实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你的愿景，有着上辈子记忆的乔森很清楚，就算没有金克丝，祖安也还是有大把想搞事的人在，双城之间的隔阂几乎不可能解决。

杰斯的笑容依然有些勉强，他对着几位外来的客人说道：

“抱歉，让你们遇上了这样的事。”

“不用道歉的，杰斯先生，我们也没受什么伤。”乔森回应道，“唉，不论是金克丝，还是祖安人私底下的阴谋，确实都很难处理啊。”

注意到不对劲的蔚看向乔森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金克丝的名字，看起来，好像很了解我们这的样子？”

糟糕，一不小心又把心里想法说出来了……乔森又尴尬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这个说漏嘴的毛病好像改不掉了，上次跟亚索是这样，这次还是。

他本身并不是很想这件事情张扬出去，毕竟只要有越来越多的人了解这个用谎言包装的“魔法”，就越容易穿帮。

听到这个问题的悟空马上放下刚喝了一口的红茶，抢在乔森前面解释道：

“这就是俺们乔森小弟的第二个魔法技能了……”

一番解释后，杰斯等人便明白了。

杰斯和莱特之前已经见识过这个年轻人的“当场学习锻造魔法”了，此时稍微能接受一些，而蔚和萨勒芬妮首次见识到所谓的魔法师，自然惊讶不少。

身为两辈子科学家的亚伍德和玛格丽特夫妻很快便结合之前的记忆，想起自己这个儿子说过这是他玩过的游戏里的世界，便能大概猜到，所谓的“读心术魔法”，应该只是一个谎言。

缓了一下后，莱特开口道：

“看样子，我今晚要制作的报纸内容有的写了，【塔利斯议员对未来海克斯科技的发展想法】【萨勒芬妮新曲的首次演出】还有【神奇的读心术魔法师乔森先生】……”

“我们还是聊聊金克丝的事吧！”乔森赶紧扯开了话题。

好在有一脸严肃的瑞兹帮他化解了尴尬：

“能尽量用相对和平的方法解决，就不要发展成战争，你们以前应该也有过冲突吧，大家都很清楚战争的危害性。”

有意地聊这个话题，是瑞兹希望能够在某些方面帮助到皮城，如果能解决了和祖安的对立问题，那么到时就有机会能和眼前的这位议员提一提符文的事了。

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杰斯无奈道：

“可是，想要找到办法，又哪有那么容易呢，光是一个神出鬼没的金克丝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更不要说祖安人民的性格，还有底下的毒雾和微光，都是基本不可能解决的事物。”

同时，杰斯还提到了梅尔的母亲，那位诺克萨斯的军阀，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死后非常生气，在这段时间里经常给杰斯施加压力，怂恿他直接用海克斯武器铲平祖安，杰斯费了好大的精力才平息了这位母亲的怒火。

说到这里，杰斯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

“如果底城再这么闹下去，或许皮尔特沃夫真的……真的要考虑动用武力了。”

一边的瑞兹再次否决了：

“那样只会让皮城也受到极大的伤害，只要还有机会，就不能停下寻求和平的脚步。”

“万事开头难，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从金克丝开始，既然执法官很难抓捕到她，我们就得试着想想其他的办法。”乔森建议道。

杰斯摇了摇头：

“还有什么能比执法官抓捕更好么？金克丝犯下这么多过错，逮捕她，把她送进监狱，就是唯一的解决方式。”

从这句话的语气中，乔森能听出来杰斯是有带着几分怨恨情绪的，猜测他大概是又想起了梅尔·米达尔达……

咳嗽了一声，乔森并没有完全赞同对方：

“可是杰斯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金克丝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什么？”对于这个年轻人的突然转移话题，杰斯有点没反应过来。

“在很小的时候，金克丝就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死于某场战争，死在执法官的手里，后来养父死去，又以为自己被姐姐‘抛弃’”，说到这句时，乔森特意看了蔚一眼，“结果，她最后的依靠，那位希尔科也死了，让她的心灵彻底崩溃，可以说，你们口中的这个疯子金克丝，正是两个城邦矛盾之下的产物。”

很清楚对方在说什么的蔚不自觉地捏了一下拳头，侧过头去，若有所思。

一旁的莱特和萨勒芬妮也是说不出话来，身为皮城人的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个年轻人一下子便靠着那所谓的“读心术魔法”了解到了一个这样的过去。

缓和片刻，杰斯才回应道：

“乔森，你是在帮金克丝说话吗？你的意思是，归根结底，都是我们上城的错？”

乔森淡淡一笑，摆了摆手：

“杰斯先生，你误会了，金克丝所犯下的错误当然是她自己造成的，她肯定不是一点过错都没有，只是，我想表达的是，不仅是祖安，你们皮城，是否也有一定的责任呢？”

随即，乔森又开始从过去的时代说起，他提出，正是因为“日之门”工程的过度开发，才会导致祖安这片区域下沉，形成两个城邦，然后慢慢发展成对立面，上城人越来越富有，下城人越来越贫穷，所酿成的结果，就是衍生出了歧视底城的皮尔特沃夫贵族，和预谋着抢夺上城财富的祖安民众。

听完这段话，杰斯端起红茶喝了一口，沉默了几秒后才开口道：

“乔森，这个话题就先到这里吧，关于金克丝的事情，我会在议会上和其他几位议员商量的。”

他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双城之间，没有谁是绝对正确，也没有谁是必然错误，大家只不过立场不同，这个社会，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但是，梅尔的死和凯特琳的再次受伤，让他怎么也不能轻易地原谅金克丝，尽管这个少女有着那样的过去，他现在也暂时不想去理解，更不想同情。

那几位贵族议员能商量出啥来，到头来肯定还是让执法官办事……想了想，乔森还是坚持道：

“杰斯先生，有时候，人总要换个角度去思考问题，如果大家真的能做到相互理解，那么皮城和祖安的矛盾或许就……”

“够了。”杰斯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有些冷淡，恢复起了议员的气质，“乔森，我很感谢你救过莱特的命，可就算是这样，我们皮城自己的事务，也不是你一个外乡人可以随便商议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旁的莱特有些尴尬，只能看着乔森劝道：

“算了吧，这些事杰斯会处理的，你们作为外来的客人，好好享受这里的生活就可以了。”

亚伍德和玛格丽特夫妻也不好说什么，他们都明白儿子的心思。

眼看塔利斯议员起身就要离开，乔森焦急了起来。

他知道，一旦对方走了，议会过后，皮城还是会和以往一样，用着老办法对付金克丝，双城之间的仇恨永远不会化解，甚至在以后会发展的更加严重。

情急之下，他看着杰斯离开椅子，走出几步的背影说道：

“那如果，我能有一个抓到金克丝的好办法，是不是就能谈论这些事情了呢……塔利斯议员？”

话音落下，杰斯停在原地，顿了两秒后，他慢慢地转过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