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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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薇卡三人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高贵的女性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双城对立多年，平时都是互相看不起对方的意思，如今这位“灰夫人”却要告诉他们，祖安将会得到救赎？
炼金男爵兰纳尔正视起对方的目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依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优雅姿态，卡蜜尔回应道：
“祖安再这么下去，一定会支撑不住，最后迫于压力，对上城挑起新的一轮战争，所以，我们要杜绝这种情况发生。”
“……这是要和底城谈判的意思么？”斯宾德劳想了想说道，“没错，我们确实有想过要发起战争，但既然您这位大人物都亲自来了，那我们就听听，您有什么想法吧？”
卡蜜尔接着说道：
“最近这几年，我发现底城也有一些能力不错的优秀人才，你们掌握着一些上城都没有的炼金科技，我很欣赏，如果皮城的商会家族们知道了，也一定会很感兴趣。”
说话的同时，她看了一眼对面三人身上的机械臂。
塞薇卡没在意对方这看似夸奖的话语，而是问道：
“所以呢？”
“底城和上城都有着不同的科研成果，要是互相结合，会怎么样？”卡蜜尔的语速不快不慢，平稳而又优雅，“皮尔特沃夫的贵族们缺新鲜的发明，祖安人缺研究项目的资金，这意味着什么？只要你们愿意分享，上城就会有人愿意资助你们，到那时，双城就可以形成贸易往来。”
察觉到不对劲的塞薇卡打断了卡蜜尔的想法：
“我说女士，在说这些之前，您是否要先考虑一下我们底城的污染问题？”
这也是斯宾德劳和兰纳尔想说的，的确，卡蜜尔说了半天，也只是在讲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毕竟先不说双城之间积压的仇恨，就先拿毒雾来说，只要这个问题没有得到解决，谈什么“互相合作”“贸易往来”，都是没有用的。
卡蜜尔像是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说，脸上挂起了从容的微笑：
“我当然考虑到了这一点，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们谈这些，最近有几位外乡人来到皮城做客，他们之中有人是魔法师，祖安的毒气，或许可以由他们解决，双城的矛盾，也需要外力来化解。”
“外乡人？魔法师？”斯宾德劳撇了下嘴，连着带动了一下他的白色胡子，“噢，好吧，就算他们真的可以消除毒雾，我还是想知道，您到底有什么目的？”
卡蜜尔也没有摇头，而是直接否定道：
“我并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不想看到双城再次受到伤害……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有时候，我们要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待现有的事物，皮城和祖安本就是一体的，既然现在有机会，我们就应该互相合作，避免不必要的战争，不是么？”
沉默了几秒钟，斯宾德劳又提起了先前的事：
“那么，您需要我们配合您做什么？”
他并没有打算答应卡蜜尔，只是想听听对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明天上午，你们带着一批手下去上城，装作要闹事，将那几位引过来，只要他们出面制止了你们，就有机会提出帮底城解决毒雾污染的问题，这场戏演好的话，后面的事，就可以继续发展下去。”卡蜜尔回答道。
一边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塞薇卡一边又问道：
“你就这么确定，我们会答应你的计划么，要是我们不答应，硬要和上城挑起战争呢？”
“你们不会这么做的。”卡蜜尔的笑容异常自信，“因为你们没得选择。”
还没等对面三人反驳什么，这位高贵优雅的女士接着说道：
“双城之间的实力差距，我想你们应该很明白，如果真的打起来，底城没有丝毫胜算，海克斯武器可以轻松压制祖安人，更别说，被毒雾侵染的那部分人都无法参加战斗，底城还剩多少人是健康状态，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
听到这里，两位炼金男爵与塞薇卡都无法张口说话了。
这位“灰夫人”说的话确实是一针见血，的确，祖安现在根本没有和皮尔特沃夫开战的资本，大部分底城人不是因为被毒雾损害了身体，就是穷苦的吃不饱饭，这群“老弱病残”根本无力参加战争。
而仅剩的还算健康的一些人，就算有微光药剂的帮助，也依然拼不过海克斯武器的强大威力。
虽然近几年，底城在机械领域方面的研究上确实有所突破，像两位炼金男爵，还有塞薇卡都装备了机械手臂，有了不错的力量增强，但这还是远远比不上皮城对于海克斯科技的发展速度。
原因很简单，就和卡蜜尔说的一样，双城的财富差距过大，底城所拥有的资金太少，科技研发的道路自然就变得极其缓慢，而掌握一大笔钱财的上城人们，很轻松就能买到一切想要的材料，在设备基础上就拉开了底城一大截。
见塞薇卡三人都沉默着，卡蜜尔继续说了起来：
“祖安原本一直要求脱离皮尔特沃夫的管控，形成独立自治，但现在的毒雾状况已经无法支持你们这么做了，你们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和皮城合作，所以，我是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我也希望，你们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听完对方的话，斯宾德劳想起了一件事，随即问道：
“金克丝的判决结果，是您安排的？”
卡蜜尔没有正面回答：
“这是在向底城展示上城的宽容。”
沉思片刻，斯宾德劳把话题拉了回去：
“关于和上城合作的事，我们会考虑的。”
见对方有所动摇，卡蜜尔平淡的面色中多了几分满意：
“如果底城真的可以将独有的炼金科技分享给上城，那么，我想皮城的海克斯科技，也不是不能与底城共享，你们应该拒绝不了这个诱惑吧？海克斯武器，海克斯飞门……希望你们，能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
当卡蜜尔提及海克斯科技时，塞薇卡三人的表情明显有了几分变化。
说完这段话后，这位头发雪白，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衰老痕迹的高贵女士站起了身，也不等对方回复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间福根酒馆。
一直到卡蜜尔走远了，炼金男爵斯宾德劳才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随即呼出一口气道：
“真是个让人猜不透的家伙。”
不屑地冷哼一声，塞薇卡开口道：
“难道真的要按照这个女人说的做么？我可不太想信任她，与其像个傻子一样去配合她演戏，我倒还是觉得跟上城拼命更有用些。”
兰纳尔浅抿一口酒，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她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了，而且我有听说过，最近是有那么几个外乡人在上城做客，这位‘灰夫人’没有骗我们，还有金克丝的事情，好像就跟他们有关。”
“难道是他们用什么魔法抓到了金克丝么？”斯宾德劳侧头看向塞薇卡，“如果他们真的会魔法，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就算到时候是被卡蜜尔耍了，我们再找上城拼命也来得及，你觉得呢？”
一口将杯中剩下的酒全部喝完，塞薇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
“既然两位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反驳的……”
时间回到现在。
乔森等人虽然看出祖安人这次的行动颇有些奇怪，但也无法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只能现将这个问题放到一边，先想想看有没有其它解决底城毒雾的办法。
不了解祖安的莱特看向杰斯问道：
“现在研发清除毒雾的设备还来得及吗？”
议员杰斯·塔利斯摇了摇头：
“底城的状况已经非常糟糕，要不了多久，整个祖安都会陷入毁灭般的境地，等我们发明出来的设备大概率也只能解决一小部分的污染，要想消灭所有毒雾，实在是太过困难。”
蓝紫色皮肤，背着卷轴的瑞兹说道：
“能否让底城的人先转移到皮城来生活一段时间，等到设备造的足够多，慢慢将底下的毒雾完全清除后，再让祖安人回去生活呢？”
杰斯沉思片刻后回答道：
“不行，就算我们是在帮助祖安，底城和上城之间的仇恨也不是这么轻易就会消除的，先不说其他几位议员和那些贵族们会不会答应，就算答应了，底城人在我们这生活几天，也难免要和皮尔特沃夫人产生冲突，这是不可避免的情况。”
其他人又提了几个意见，但经过思考后，也发现这些办法都不太好。
现在要想最快稳住祖安人的心态，就只有立刻，马上解决毒雾污染的问题，毕竟底城的家伙不会等你上城慢慢来，任何要花时间的办法，在他们看来都是拖延时间，敷衍底城的借口。
唯有乔森体内的世界符文，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毒雾，从而获取祖安的信任。
此刻，所有人都带着复杂的表情看向了乔森，瑞兹的脸色尤为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