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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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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亚某国,位于西天山境外某段由华夏人投资的霍斯布拉克煤矿井下,b7回采工作面,工人们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回采作业。上端头及采区回风巷瓦斯检查的瓦检员唐德春完成了班中瓦斯检测和安全员杨超又回到采区上端头,杨超拿起安全电话给井上值班室打电话,唐德春又习惯性从采煤机头、上隅角、架间一路检测到采区中部。正在检测尾梁后气体时有工人喊道:“大春,刚才你出去那阵放了一个大煤炮(煤层压力突然释放所造成的地质现象及声音)!”

“我知道,我当时正好在回风口。”唐德春道,“这个矿就是这样,每个采区才开始回采的时候应力都大。”

“那你看安全不?

“世界上哪里有绝对的安全?”唐德春说“咱们这都算可以的了,所有的采煤、掘进、运输、监控设备老板都是从国内采购的最先进的,各部门头头脑脑也是从国内请的从一线成长起来的工程师,技术人员。”

唐德春说完就转身往上走,因为他的分工区域就是采区中部至采区回风巷。气喘吁吁地回到机头位置又看了下上隅角、工作面回风的瓦斯、一氧化碳监控探头,一切正常。他拿起挂在工作面回风巷瓦斯检查牌旁的防爆电话给井上值班室打了一个汇报电话:“我是b7采区上端头及回风巷瓦检员唐德春,现在向你汇报2021年7月7日白班班中b7回采工作面中部及b7回风巷瓦斯检查情况。”

“请讲。”

“气体均在安全浓度之内,温度各测点正常,大小煤炮响了几次,气体没有明显增加,汇报完毕。”

“嗯!一会儿带班矿长过来了叫他打个电话……”

唐德春挂上电话回到上隅角,在端头支架的中间坐了下来,和已经在这里休息了一阵的杨超大眼瞪小眼相对而坐。讲真,这个采区切面二百多米二十五度左右的坡度,回风巷一千五百多米,一个班检查三次,一次一个来回,还是有点累人的。时间才过半他都跑了一个半来回了,好在上班时那趟是单向的,班中和班尾则都是一个来回。

俩人在刮板输送机的噪音中干坐了十几分钟,杨超脸带邪恶笑容开口说道:“春儿,叫一个来听听?”

“回去听你婆娘叫才安逸嘛!”唐德春反驳。

“女人的听腻了,就想听你这个叫春的男人叫一个。”杨超嘿嘿的笑着,防尘口罩也挡不住眼里透着的欠揍和期待。反正大家都是煤黑子,神经大条,都开得起粗俗的玩笑……

“你婆娘的听腻了可以听你妹…”

“嘭!嘭!嘭……”突然顶板传来一阵密集的煤炮声,他们座下的支架传来明显的震感,唐德春和杨超屁股下像装了弹簧一样一弹而起,但是,煤炮声又戛然而止。工作面的工人也在吵嚷中安静下来,继续走支架的走支架,清浮煤的清浮煤。因为这样的事在井工开采的矿上是不能再正常的了。

“春儿你去检查一下回风支护情况,我去检查工作面下端头支护。”杨超吩咐道,煤矿上所用的支架有几种,目前大部分使用的是支撑掩护式和单体液压式,支撑掩护式主要用在综采工作面,单体液压式则主要用在综掘工作面巷道支护和综采工作面上、下端头临近开切眼几十米待采巷道的超前支护和上下端头支架的侍卫支护。

俩人说罢正准备各自去忙,只听工作面支架间传来带班矿长的声音:“杨超、大春你俩检查一下上面支护。”

“好的”杨超回答,“春儿,我们还是按刚才的分工来。”

“要得。”唐德春说完就往外走去,这条采区回风巷超前支护只有五十米,因为每班都有专门的支护工打理一般来说不存在漏液卸压倒柱的情况,他一边走一边说:“见了领导叫给调度室打个电话。”

“好!”杨超也一边检查采煤工作面支护情况一边往下山走去,突然“轰隆”一声闷响传进耳膜,杨超的大脑出现一、两秒钟的急剧放大和收缩感,整个工作面好像在一瞬间进入时间停滞……然后,轰的一声伴着啾啾的如子弹刺破空气的尖锐破空声和子弹射在钢铁上的声音及反风压裹挟着一股浓重的黑色飓风从回风巷扑向上端头,再猛的掉过头顺着工作面空间向下而来……工作面中部的瓦斯探头开始“嘀嘀嘀嘀!……”的发出警报并伴随闪烁的红灯,采区所有的生产设备自动断电……

包括杨超在内的所有采区工作人员都就近卧倒在支架间,任由自动激活的喷淋系统那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只有下隅角的电话响个不停和瓦斯探头的警报声组成一首催人心魄的交响乐章……也不知道是一分钟还是几分钟,空气恢复了正常流动,黑色的灰尘逐渐降落稀释,瓦斯探头的鸣叫停了。

没有了机械喧嚣声的工作面传来带班矿长贾总大声的命令:“听我指挥,下端头溜子工给调度室回个电话,告诉他刚才可能是b7回风巷冒顶,具体情况等我上去看了再汇报;工作面的人暂时就地待命,王班长、王瓦检(下顺槽分区瓦检员)检查一下瓦斯、杨超我们几个到回风巷看看。”

几人手举便携式电子瓦斯检测仪来到机尾,入目所见的是监控线缆、通讯线缆混着煤渣被反风压吹到了头部支架和巷道上壁之间那几平方空间处,处于被半掩埋状态,还可以看到几部监控探头隐隐露出一角,大家的矿灯转头照向回风巷,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本来三米五净高的巷道现在变成了八十公分左右,矿灯所照皆是如此,而支架顶部的铰接顶梁完好,说明不是冒顶而是底鼓(又叫地鼓)。

“各测点瓦斯正常”王瓦检汇报道。

“人呢?”杨超突然大声嗷唠一嗓子:“春儿和回风巷几个支架工呢?”说完转身就去清理那堆监控线缆

几人短暂的惊愕后反应过来,老贾吩咐道:“王班长你下去给调度室打个电话,说是底鼓;问一下回风巷几个人有没有给调度室打电话;叫他们派矿救护队下来;另外把你们班的人叫几个精干的上来,其他人就升井吧!”王班长领命而去,杨超和王瓦检俯身抓着线缆清理了起来。

“找到了”杨超惊喜的大叫,“是大春儿。”众人围上前去七手八脚清理开线缆煤渣,把唐德春扒拉出来放平,唐德春满脸是黄豆大的伤口污血,嘴角带着混了煤灰的血沫,眼睛半睁半闭。老贾扒开他的眼睑,瞳孔已经涣散。左胸部位有一个老拇指大的洞,洞口部位有血和煤末混合的物质,杨超一摸唐德春的脖子大动脉已经没有脉搏,但是还有温度,现在只有人工呼吸试试了。其他人也放心让他操作,因为矿上但凡带点技术的工种都是在国内接受过不止一次安全技术培训,其中的现场急救是瓦检员、安全员、通风工、救护队、井队长、矿长等的必学技能。杨超解开唐德春的工作服,外面一件印着企业logo的工作服刚一解开,进入眼帘的是被血染红的纯棉内衣,一条饰品红绳拴着一个应该是461牌子在浸透的内衣下凸出来明显的轮廓,一个成人指头粗的煤疙瘩正好插在心脏部位,眼见是没救了……

“把衣服给他整理好,等救护队的来运吧,”老贾说道。

…………

唐德春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梦到自己在工作的时候因为煤炮震动正要去检查回风巷的超前支护,刚走到煤壁线时,忽然大脑和心脏急剧的放大和收缩了几下,紧接着一列火车带着无数的子弹呼啸着迎面向他撞来,又好像寂静无声地向他撞来……然后,他陷入无边黑暗。好像过了几分钟又像过了几年,他听到老贾说“把衣服给他整理好,等救护队的来运吧。”

他看到杨超给那个仰面平躺在浮煤上的人扣好工作服扣子,整理好喷着通风区三个字一边贴着一条反光贴的红色矿帽,杨超的手过之处他感觉摸在他的身体上一样,所有的触感如此真实的传到他的身上,看到那个人,一股巨大的悲伤从他心里涌起……他看到了那个人内衣下贴身的吊牌,上面纤细修长的两个中山篆:诛仙。

“……”唐德春的思维停滞了几秒“等等,这不是我的牌子吗?!”

“这是我的牌子,这个人是我!”,他看到那个牌子闪灭了一下不见踪影,他自然而然伸手摸向自己胸口,入手温凉,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样,“原来我死了。”

“嗡!”像一声悠长的汽笛,又像开天辟地那声巨响穿越过时间长河轰炸进他的耳膜、响彻他的脑海。他再次陷入黑暗,黑暗像汹涌的波涛,一浪一浪的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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