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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少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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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大院。

在泳池边,冬生与两位好友约好寒假的事宜,又插科打诨一阵,时间就便接近正午。

李家的佣工来到泳池边,招呼自家少爷与友人们前去午饭。

冬生和黑娃当然不会推迟,屁颠屁颠地跟在李方禺身后,嘴上嚷嚷着要见识见识大户人家的午餐,实际上就是想正大光明地蹭饭。

对于两位好友的古灵精怪,李方禺只是淡然一笑,不觉得两人无耻,反而因为两人的举动,心中只觉好笑又好玩。

吃完饭,李方禺便带着两人向二楼走去,准备回自己房间,与好兄弟们畅玩一下午的游戏。

然而,一通电话却打断三人的计划。

挂断电话,李方禺告诉冬生二人,由于他爷爷和二爷都在医院休养,奶奶正好在医院照顾两人,便只能由他去探望堂弟。

他本想让冬生二人在别墅先玩,自己探望完堂弟再回来与他们一起。

不过,冬生和黑娃自然不会干坐着,李芮也是他俩的同班同学,主要是非亲非故没什么机会,这次正好李方禺要去,他们也想一同去探望一番。

既然如此,李方禺也不再坚持,带着三人坐上自家的小汽车,直奔市区的少管所。

绥州市的少管所建在城西,目前那里还没有怎么开发,除去一座少管所和几条必要的公路,整个看起来就是一处荒郊野岭。

从河东区出发大约过去三十多分钟后,小汽车进入城西的地界,冬生好奇地抬头望向窗外,入目先是一片荒地,偶尔会有一两块被种上蔬菜的菜地。

几分钟后,小汽车停在一处建筑物前面,三剑客从车上下来,司机则是选择在车上等他们。

李方禺应该之前就来过这里,轻车熟路地带着两人向那栋附近唯一的建筑物走去。

少管所修得很朴实,远远看去如同一座学校,除去高耸的围墙和布置在上面的高压电网,以及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方正简约的楼栋几乎和学校的风格一模一样。

冬生和黑娃还挺好奇,因为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想到这里关押的人,是和他们同龄又穷凶极恶的罪犯,便忍不住四处打量。

一番观察下来,冬生觉得这里更像一所另类的学校。隔着铁网,冬生能看到操场上站着的人群,他们身穿统一的服装,头发都被剃光,默然地倾听着前方狱警的讲话。

面对从旁边路过的三剑客,他们大部分选择冷漠的无视,只有少数露出玩味的表情打量着三剑客,其中几名面相凶狠气质阴沉的更是对着三人露出挑衅的狞笑,仿佛在看待猎物一般。

对此,李方禺目不斜视,跟在工作人员的身后认真地走着路,冬生则是微微皱眉,用余光注意着那些人挑衅的目光。

只有庞黑娃无所畏惧,迎上那些咄咄逼人的眼神,隔着铁网,咧咧嘴角,脸上是不屑一顾的笑容,对着那群眼神凶狠的人比画着拳头。

对方见黑娃如此嚣张,立马挥舞拳头,低声向庞黑娃发出谩骂,奈何下一秒就被前方的狱警严厉地喝止。

最后只能用恶毒的眼光,死死瞪向庞黑娃,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对此,庞黑娃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朝着他们做了个鬼脸,随即转身只留给他们一个屁股。

“你惹他们干嘛呀。”冬生看向黑娃,语气无奈地说道,“小心他们出去后找你麻烦。”

“我可没惹他们,”庞黑娃一摊手,语气中透着,“是他们先用眼神挑衅我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觉得你就应该和他们站一起。”冬生打趣道,接着他咧咧嘴角,“回去你最好请我和李大少吃几根淀粉肠,感谢我俩多次将你从犯罪的边缘拉回来。”

“冬生的话我投赞成票。”李方禺适时的回过头,插了一句。

“拉倒吧,你们俩!”庞黑娃鄙夷地瞥了两人一眼,对他俩的话嗤之以鼻。想趁机坑他黑侠的淀粉肠,永远不可能。

三人还没聊几句,工作人员便将他们带到一处小房间内,房间中间放着一张桌子,两边各有一根凳子,周围贴墙安置着长椅,想来应该是只能一对一的进行谈话。

“你们三个先等一下,我叫同事领人。”

闻言,三剑客点头应下,李方禺作为亲属,最先坐到小桌旁的凳子上,冬生和黑娃则坐在贴墙的长椅等候。

工作人员说完话,转身就离开房间,大约过去几分钟的时间,房间门再次被打开。

之前的工作人员身后多出两人,一名同样是身着制服的狱警,另外一人就是今天他们要见的人:李芮。

相比之前,他的表情仍旧是老样子,漠然对一切都失去兴趣的模样,头发被剃成寸短,身上穿着囚服,皮肤似乎更加苍白,面容越发的消瘦。

手腕上套着黑色的手环,上面篆刻写符箓,冬生猜测应该是压制修为的东西。

走进小房间,李芮平静似水的目光扫过长椅上的冬生与黑娃,最后落在李方禺身上。

他迈步走到小桌旁边,在李方禺对面的凳子上坐下,跟着进屋的两名狱警,分别在他身后的长椅上坐下。

其中一名狱警看向李方禺,忽然开口道,“你们聊吧,注意时间,到点我会提醒你们。”

李方禺微微颔首,目光看向对面的李芮,堂兄弟二人平静地对视,在旁人眼中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就在冬生以为沉默会持续到探望结束时,李方禺突然开口,他如同自说自话一般,开始讲起话来。

“二爷爷如今正在医院调养身体,恢复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你的事,国二局已经调查清楚,家里也会尽力配合组织。”

“二爷爷让我告诉你,要你老实在里面服刑,服从组织的安排,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早点出来。”

“……”

李芮默默地听着,只是偶尔点头,并未开口接堂哥的话。

“对了,”李方禺忽然想起一件事,顿了一顿,继续道,“你口中那位周老师确认身份为邪祟,上周已经被国二局围困在学校,联合李家一起将其诛灭。”

听到这话,原本平静的李芮,终于流露出一丝情绪波动,瞳孔微颤,他怔怔地看着李方禺,语气干涩,“周老师死了?”

“嗯,死了。”

李方禺应道,面色淡漠地看着对方。

自从种子被拔除,李芮就一直不清楚周观鱼的现状,直到这一刻,他才从堂兄的口中再次得知周观鱼的信息。

只是没想到,得来的消息已经是死讯。

这一刻,李芮也无法形容自己的真实感受,有悲伤,毕竟他曾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丝父亲的温暖,有疲惫,经历过这一切后,他又回到从前那种一无所知的状态,这让他很累,但是更多的是心如死灰。

情绪逐渐稳定,李芮看向面对的堂兄,低声道,“谢谢。”

说完,李芮站起身,面色又恢复到之前的平静,只是眼底最后那一抹色彩,已经在刚才的对话中彻底黯淡。

身后长椅上的狱警跟着站起来,准备带着李芮离开。

李方禺端坐在凳子上,目光平视前方,似乎在等候着这次探望的结束。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这个过程,“李芮,以后你还会去步行街吗?”

李芮愣在原地,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其他人也将目光转过去。

冬生从长椅上站起来,盯着对方空洞的瞳孔,继续道,“有个老人在步行街等你,说想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原本如一潭死水的瞳眸泛起一丝涟漪,随后缓缓地趋于平静。

“你会回去的,对吧!”

冬生语气逐渐激动,忍不住向前迈出一步。身旁的狱警见状,下意识移动到他身前,挡住他继续前进的可能。

李芮收回目光,迈步向房间外走去,狱警跟在他的身边,看向冬生的目光透着警告的意味。

“还有两位其他学校的学长,他们想把之前多余的钱还给你,让你抽时间回去一趟,老人那里有他们电话。”

身后又响起冬生的声音,可惜这次李芮并没有再做停留,脚下步履不停,径直离开了房间。

冬生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之前他和庞黑娃拿着李芮的学生证,在步行街打听过,也知道了李芮出钱救助老人的事。

庞黑娃走到冬生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这种事,你告诉他一声就行了,犯不着这样。”

“一切都是他的选择。”李方禺也在一旁说道。

冬生微微点头,至于刚才情绪激动,也是因为看着对方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心生感慨。

刚才房间内的两名狱警,其中一人已经领着李芮离去。另外一人留在房间里,准备带领三剑客离开少管所。

随后,三人跟随狱警离开房间,向着李芮离去时相反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再见,也许有机会,我会去一趟步行街的。”

闻言,冬生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抹喜色,他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臂挥了挥。

一旁的李方禺瞥了眼冬生,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只有他身边的庞黑娃,全然不知发生何事,正握紧拳头,与刚才发生摩擦的那群人龇牙咧嘴,双方似乎在约定打架的地点。

随后,狱警严厉的喝止声接踵而至。

……

离开少管所,三剑客乘坐私家车返回市区,路上几人商量接下来的计划,庞黑娃言称自己要回家苦修,争取今晚上冲击极境。

而冬生则是瞧着时间接近下午四点,想着回家与家人一起吃晚饭,便婉言拒绝了李方禺的邀请。

于是,李方禺就让司机把两人送到步行街的口子上。

……

步行街口子上,站在步行街下车的地方,冬生和黑娃挥手与李方禺作别,接着便目送私家车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两人这才转身向小区的方向踱步而去。

回到熟悉的小区,冬生与庞黑娃分别,径直走入楼道口,开始向上爬楼。

很快,他就来到自家所在的楼层,拿出钥匙打开门,父母和弟弟都不在,应该是还在工厂。

换下鞋子,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铺上,目光望着天花板,眼睛无神的发着呆。

他有一些想不通,从那天他在公交车上看到一道奇怪的身影开始,他的身边就一直在发生着诡异的事。

从经历的这些事里面,冬生有些惶恐地感觉,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谋划着什么,但是他找不到线索。

可能是因为他还太过于弱小,就连做出一些行动,都只能如同偷鸡摸狗一般,尽量的隐藏自己,这也让他非常的被动。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发觉,到底是谁在造成这些影响,而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一想到这些,冬生便感觉整个脑仁都在发疼,他掌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根本无法窥探到这些事件后面的脉络。

“唉……,要是我有那名先天剑修的实力就好了。”冬生叹息的说道,至少强大的实力,能让他做更多的调查。

因为在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奶奶到底去哪里了?以及当初在船舶上看到的,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到底是谁?

从记事起,冬生就从未听家里人提起过奶奶,家里人都说奶奶死了,甚至他以前每年都会去奶奶的坟墓祭拜。

但是,为什么每次他想问奶奶是怎么病死的,爷爷和父亲都是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仿佛在刻意回避这件事。

起初,冬生还觉得没什么,觉得也许是这件事回忆起来并不愉快。可是很快他就发现问题,当他询问母亲关于奶奶的事情时,发现母亲居然也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这就很奇怪,母亲作为与奶奶非亲非故的人,怎么会也如此避讳,这只能说明,奶奶的死很可能并不是单纯的生病。

还有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要说冬生眼花,这就是不可能的,作为五感远超常人的炼体士,冬生一重天就能在百米内看清学生证上的小字。

看花眼的可能性,基本上微乎其微。

先天剑修、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奶奶的死因、奇怪的身影,这些事情如同一团乱麻一样塞进少年的脑子,让他眉头紧皱,苦恼不知该怎么办。

忽然,躺在床上的少年灵机一动,单身从床上爬起,来到书桌边坐下,将桌上的书包拿出,伸手打开后。

靛蓝鎏金边的臂铠,静静地躺在里面,向四周散发着眩目的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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