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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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归不爽，张敛心底还是很感激师傅和钱长老，不管怎么说两位都是在帮他。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准备沼泽禁地之行。
不久，张敛得到了好消息，他的好师兄牛汉也进入了大名单。牛汉在宗门内向来低调，这次能进入名单里，显然他的实力超出大多数人的想象。除了牛汉外，名单里还有一人引起了张敛的重视，那便是当前的地焱门化灵境第一人，古沁音长老的关门弟子，武仪。
传闻中武仪美貌无双，张敛曾远远看到过，令他印象深刻。不过真正令武仪出名的是她的修炼速度，入门迄今为止三年，就从炼神境一路来到了灵海境圆满，这速度连张敛都望尘莫及，要知道对方可不是境界跌落后的恢复。
这，就是张敛接下来要挑战的对手，即使他自恃底牌强大，也不免有些不自信。
三天时间很快到了，两位主角尚未到来，擂台四周早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成名多年的天才弟子对上横空出世的新秀，这个话题足够火热，就连不少长老也被此吸引前来观战。
“快看！是武仪师姐和古长老！”有弟子惊呼，只见远处两道倩影飘然而至，地焱门当前最强的长老与最强的弟子，二人又都是出了名的大美女，自然十分引人注目。
然而武仪已经上了擂台，却依然不见张敛的到来。
“刘长青，你这弟子不会毁约吧。”古长老来到早已在此等候的刘长老身边，语气不善。
“沁音妹子你还是这么心急，他马上就来，”刘长老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贱兮兮地笑道，“你看，他这不来了？”
只见一颗淡金色的火球轰然砸向擂台，武仪向后轻轻退出半步，一道无形的气罩挡在身前，火球与地面相撞产生的冲击波丝毫没有对她造成影响。
“几天不见，竟然晋入灵神境了。还有，你这是要给我个下马威吗？”武仪轻轻开口道。
“师姐真厉害。”火焰散去后，张敛的身影显现，笑着回答道：“就不知道这份从容能保持多久。”
“至少你还没资格。”武仪面色冷漠，掏出一根长笛。
“有没有资格，试试就知道了。”张敛说着，手中出现一把新的三尺剑，这是用刘长老给的那块地灵铁加上七重神火炼制而成，其品阶达到了黄级上品，远超张敛最开始炼制的那把。
“开始吧。”武仪说罢，将长笛贴上嘴唇，开始吹奏起来。
“那是武仪师姐的唤灵笛！”有弟子惊呼，“想不到一开始就掏出来了，看来这张敛果然不容小觑。”
随着乐声响起，擂台四周接连出现火焰傀儡，这些傀儡一经诞生就开始攻击张敛。
以灵器为媒介的召唤法术张敛还是第一次见到。眼前的火焰傀儡气息远胜楚山郡总督麾下那名一纹制符师的兽魂符。张敛不敢怠慢，立刻挥动起被七重神火包裹的三尺剑，使出元火剑诀一边护住周身要害一边反击。
张敛一剑斩出，一只火焰傀儡立刻被劈成两半，化为一滩岩浆嘶嘶冒着热气。武仪见到眼见这一幕，瞳孔微缩，吹笛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减缓。
另一边，张敛只感觉这些火焰傀儡脆弱异常，防御力薄弱，也没有任何再生能力，和它们散发出的压迫感完全不成正比。
奈何武仪的笛声越来越快，火焰傀儡似乎无穷无尽，新生的速度远比张敛的斩杀更快。渐渐地，笛声快到完全听不出韵律，成为一串延绵不绝的刺耳嗡鸣声，擂台上的火焰傀儡也越来越多，张敛根本来不及反击。
笛声终于停了下来，擂台上已经挤满了火焰傀儡，张敛用力一挥，身体跟着三尺剑转了一圈，贴近身体的火焰傀儡顿时化为一圈岩浆。
“化！”只见武仪停了下来，一挥手，唤灵笛一头对准张敛，所有剩下的火焰傀儡顿时融合成了一只三丈高的巨大傀儡。
巨型火焰傀儡一拳砸下，张敛立刻使出元火剑盾，弹开了攻击。紧接着张敛一蹬脚，整个人子弹一般冲入了巨型火焰傀儡的内部。
张敛冲入巨型火焰傀儡的身体后，擂台上下瞬间安静，所有人都在好奇张敛究竟为什么做出这种自杀举动。
“还真是莽撞，竟然敢冲进师姐的终极地火战傀体内。”台下的林铮笑道。
“闭嘴！你还不明白自己怎么输的吗！”古长老皱眉厉喝，吓得林铮一阵哆嗦，往日的风度瞬间不再。
“这小子定然有古怪，仪儿的地火战傀被他摧毁后竟然无法重生，你说呢，刘长老。”古长老语气怪怪地问身边的刘长老。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是我教的。”刘长老耸肩，一副不知情也无可奈何的样子。
“不是刘长老教的，那这小子的本事是跟谁学的？”一道雄浑的声音蓦然响起，所有人不禁侧目，发现声音的主人居然是金月国的禁军统领，武烈。
“烈亲王，”古长老行了一礼，刘长老则毫不在意，给了一个眼神后便转过头去继续观战。
“古长老不必多礼，小女能有今天的成就多亏了你的教导。”武烈对古长老十分客气。比起刘长老令人厌烦的自来熟，武烈的态度让古长老十分受用。
“这也是令嫒天资卓绝，我不过是略加引导，”古长老微笑道，旋即又问道：“烈亲王怎么来了？”
“我收到小女的传讯说有人要挑战自己。”武烈自己在上官府邸那晚遇到张敛的故事告诉了古长老。
“果然，这小子会邪法……”古长老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张敛的举动。
台下的议论愈发热烈，台上的战斗也越来越刺激。终极地火战傀突然开始颤抖，岩浆构成的身体开始咕噜咕噜冒泡，片刻后，“砰”地一声炸裂开来。
只见地火战傀先前的位置上只剩下张敛，后者甩了甩手，将身上多余的岩浆撒掉，笑着看向武仪，“师姐还有何指教？”
“不错，你很强。”武仪点点头，将唤灵笛收了起来。
“接下来还有更强的。”张敛打了个响指，擂台顿时陷入一片火海，燃烧散播的气浪让一些实力较弱的围观弟子难以承受，接二连三远离擂台。“去，”随着张敛的指令，一道火浪扑向武仪。
只见武仪周身瞬间被一重青色火焰所包裹，青色火焰出现后迅速膨胀，化为人形，与武仪的身形一致。
随着武仪挥出一拳，火焰人形也做出同样的动作，青色的火焰拳头重重抵在张敛的放出的火浪上。
“轰”地一声，张敛的火浪被打散，而武仪也向后退了一步。
“这究竟是什么邪法，竟然连师姐的三昧真火体都能逼退？”台下的林铮刚从被师傅教训的阴影中走出来，看着台上的情况不禁开口问道，心底也是一阵发凉，如果当初没有师傅，自己硬吃下这招绝对非死即残。
古长老并没有理会林铮，全神贯注地看着擂台上的一切。只见张敛不断放出火浪，每一次冲击都让武仪后退一步。渐渐地，武仪被逼到了擂台边缘，眼看张敛即将获胜。
张敛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正准备一击定胜负，突然间一股脱力感席卷全身，抬到半空中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环顾四周，张敛这才发现已经几乎没有了七重神火的影子，自己太过兴奋竟然忘了灵力即将耗尽。
一直面不改色抵挡张敛进攻的武仪这时也面色一喜，一转攻势，朝着张敛冲去。在防御过程中武仪的三昧真火体也受到重创，如今只有一丈过，不过面对灵力几乎耗尽的张敛已经是无比巨大的优势了。
张敛来不及懊悔自己的大意，连忙后退。武仪一个手刀劈下，在张敛闪开后的空地上生生砍出一道裂痕。要知道，修筑地焱门擂台的材料都是经过专门炼制的，坚硬无比，寻常弟子费尽全力也难以在上面留下但凡一道刮痕。
“你徒弟要输了。”古长老缓缓开口，强装冷漠的语气掩盖不住其中的兴奋。
“是吗？你莫不是忘了他和赵虎大战的那一场？”刘长老微微一笑，连头也没有转过。
随着刘长老话音落下，左闪右避好几次的张敛无意中看到了台下观战的钱长老，顿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杀手锏。
又是一拳挥出，武仪心底确信了自己的胜利，对方当前的气息不如开战时的十分之一。然而就在这一拳挥出时，一道紫光划过，三昧真火体的拳头直接被削去了一半。
“雷引刃！”古长老大惊失色，“钱紫雷！他是你什么人！”
“叫什么？都说了这东西是他赢来的。”钱长老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古长老身边，淡淡说道。
擂台下的争吵擂台上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全部身心都投入了当前的战斗。
随着拳头被削去一半，武仪立刻催动三昧真火体修复，不过每一次对残缺部分的修复都会让三昧真火体缩小一点。
张敛发现一击有效，立刻兴奋地挥动雷引刃继续进攻，而武仪这一次没有选择退缩，而是不断地正面迎击。
数十招过后，武仪的三昧真火体已经缩小到仅比身体大了一圈，本人的气息也开始萎缩。
张敛心下暗叫一声好，再次挥动雷引刃，准备终结这场战斗。然而这一次，雷引刃上的紫光并没有闪烁，张敛预想中的雷电并没有出现，反而自己被武仪的三昧真火体一拳击中，口喷鲜血向后飞出数米远，躺倒在地。
原来雷引刃的复制品并非本体，依靠的是其中储存的灵力，对于张敛这种并没有掌握雷属性灵力的修炼者来说更是一种短期的消耗品。
看着躺倒在地手中抓着失去了光泽和灵力雷引刃的张敛，武仪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淡淡开口问道：“你招数尽出，这下可认输？”
“我，我，”张敛再次喷出鲜血。
“不着急，认输不急于这一时。”
“我还没输！”张敛一个鲤鱼打挺，猛然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哦？你还有什么招数？”武仪微微睁大了些眼睛。
“这招我还没用过，不知道灵不灵，就让师姐第一个见识吧。”张敛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开始用过的三尺剑。
“来吧，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我就最后给你一次出招的机会。”武仪说道，随即三昧真火体没入她的身体，其气息也迅速抬升，“你是我目前遇到过最难缠的对手，想不到初入灵神境居然能强到如此地步，我也用我最强一招，以示尊敬，看招，真火化身！”
话音刚落，武仪的瞳孔颜色和头发都化为了青色，散发出的威势令人胆寒。
张敛手握三尺剑，淡金色色的七重神火再次出现，将三尺剑所包裹。随着张敛的催动，七重神火燃烧得越发猛烈，似乎要将三尺剑所融化。这正是火神七术的第三术，天火烈刃。照理来说他现在还无法炼制出天火烈刃，然而眼前的局势让他没有办法，只能强行催动七重神火，试图将三尺剑暂时化为天火烈刃。为此，他要付出极高的代价，除了三尺剑的彻底损坏，以及自身所有的行动能力，甚至不一定成功。
随着七重神火的煅烧，三尺剑逐渐变得通红，然而迟迟不见熔化的迹象。这把三尺剑的材料是刘长老特别赠与张敛的超高纯度地灵铁，想要熔化非常困难。当然，也只有这种级别的材料才有资格承受临时化为天火烈刃的强度。
这场战斗对张敛来说并不重要，毕竟他已经逼出了对方的最强一招，完全达到了立威的目的。然而，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他不愿放弃，他想赢，或许是因为自己残缺的那部分的记忆，或许是别的什么。
“嗷嗷嗷！”张敛大喝，仅剩的灵力开始疯狂燃烧，自己那一小片不应该在当前境界出出现的灵海剧烈地沸腾。终于，在灵海枯竭时，三尺剑彻底融化，看上去像流淌的岩浆，即使不近距离接触，也能感受到其中惊人的高温。
“师傅要我套出你的秘密，虽然我不敢兴趣，但我很想知道你这招叫什么？”武仪问道，青木青发的她在美丽上更添上了一份威严。
“那就特别告诉师姐吧，这招叫天火烈刃。”张敛说道，“虽然还不是正牌货，不过应付这里足够了。”
语毕，张敛双手举起天火烈刃，高高跃起，对准武仪全力劈下。武仪双手合十，长发飘飘，整个人化为一股青色的火焰冲天而起，迎向张敛。
二者相撞，一股剧烈的冲击波迅速扩散开来，在场的围观者中，除了长老们，所有弟子都瞬间被冲飞，实力低微者甚至向后倒飞出数百米，倒地不起。
长老们运功护体，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
武仪的真火化身气势如虹，昂然立于天地之前；张敛的天火烈刃仿若开天辟地，无坚不摧。
一击过后，张敛与武仪背对着站在擂台两端。半晌，张敛的天火烈刃渐渐消散在了空中，武仪吐出一口鲜血，扑到在擂台上。
张敛是最终站在擂台上的那个，他赢了。
没有欢呼声，也没有人行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试图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仪儿！”率先回过神来的武烈第一个冲上擂台检查起武仪的情况，一股灵力注入后者体内后，赶上来的古长老与抱起武仪的武烈一同消失在擂台上。
“我赢了。”张敛弱弱地笑出一声后，也闭上眼躺在了擂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