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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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没有人发现吧，反正发现了也没什么，都不算坏事。算不上坏事，算不上坏事，张敛一边默念一边打算离开。
“我都看到了。”声音十分清丽，但张敛还是被吓了一跳。他扭头一看，发现武仪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武，武仪师姐？”张敛尬笑道。
“五行门掌门最宠爱的小儿子死在你手上，你可知道后果？”
“可不是我杀的，师姐别冤枉人啊。”张敛连连挥手后退。
“那不如我把见到的事情说出去，让徐老贼自己定夺？”武仪冷笑。
“师姐想要什么？”张敛问道，有些道理在哪都行得通，相信这里也不例外。
“此行结束你得跟我去一趟国都，有些事情我父亲想问问你。”
该死的，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话语可以欺骗自己，却无法阻止事实。张敛一拍脑袋，“师姐想在这儿打上一场吗？”
“来就来，真以为我怕你吗？”武仪冷冰冰答道，掏出唤灵笛指着张敛。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还有事要办。”张敛突然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树丛里。
“给我出来！”武仪大喊，随即吹动唤灵笛，无数火焰傀儡将方圆百米烧了个干干净净，却不见张敛的踪迹。
计划落空的武仪恨恨地一跺脚，火焰傀儡顿时化为黑烟消散在风中。
三天后，张敛赶到集合地点时，牛汉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牛师兄，不好意思我迷路了。”张敛摸着后脑勺憨笑。
“没事没事，安全到达就好，休整一下我们就出发，师傅给了我们特别的指示。”牛汉说道。
特别的指示？张敛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异常佛系的便宜师傅竟然会有计划。
这可是绝地啊，别说没有人敢来，就算靠近也不愿意。
“上一次禁地开启有一名地焱门人在这附近远远地发现了一处无人看管的巨大废弃药园，虽说如此但药园内药香浓郁。可惜是在绝地里，那人自知没实力前往探究，只好将药园的大致方位记录下来报告宗门。”牛汉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过因为是在绝地里所以并没有引起掌门和其它长老的注意，不过师傅给我了一个特别的东西。”
“这一次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个东西来吸引这里妖兽，然后趁机夺宝。”说着，牛汉掏出一块木牌，隐隐散发出血腥味的木牌上刻着奇怪的图案，张敛第一眼便感觉不适，不过牛师兄都这么说了，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大半日后，张敛刚跨过一道浅沟，忽然间天地变色，身前的牛汉也消失不见。
天边一轮如血残阳照耀在龟裂的大地上，广阔无垠的荒漠没有尽头，没有花草树木，也没有一丝风。这应该是个幻阵，张敛立刻反应了过来，自己虽然没有修行过阵法一道，但典籍上倒是记载了很多。不过这个规模的幻阵，应该不是寻常宗门势力能布置出来的，看来这沼泽禁地还有不小的秘密。
现在该怎么办？张敛自己对阵法一无所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既然进来了，那自然有后续。
如此风景倒也难得一见，张敛乐观地想到，很像火星？要是能活到登陆火星的那天就好了，不过以自己这种地位和财富，这等好事儿断然与自己无关……
突然，一颗火球凭空出现，从天边飞来砸向张敛，吓得张敛赶紧向后一跳，火球砸在地上扬起一阵烟尘。
待烟尘散去，牛汉出现在大坑一端，目光冷冽地看着前方，掏出几根钢钉朝脚下一扔，插入地面的钢钉光芒闪烁，跃动的灵力节点互相连接，形成一座阵法。
大坑的另一端，一面盾牌浮现在牛汉眼中，盾牌后自然是张敛。眼见没有后续攻击，盾牌很快缩小称为一只手镯戴在张敛的手腕上。
“百变神铁！张师弟，这可真令人意想不到啊。”牛汉冷笑道。
“牛师兄，你也不错。”张敛面色严肃，牛汉脚下躺着一具尸体，赫然是那武仪，地焱门曾经最强的弟子。歪着头，嘴角凝固着一丝流出的鲜血，披头散发的样子不复往日风姿，右手还死死抓着一小截唤灵笛。看着死去的武仪，张敛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该欣喜自己与五行门小少爷的事儿不会暴露还是该悲伤一名天才的陨落。
“这是血祭台，我俩必须死一个。”张敛呆呆地感慨了好一会儿，牛汉才出口打破平静。
“我就说，为什么如此一处宝地只有你知道。不过你也没想到那五行门的小少爷竟然死了，一身宝物还便宜了我。”张敛笑道，顿时想起了刘苍所讲，血祭台，血祭……
“这确实令我想不到，就连你能从青蛇帮与银长老手下活命一样，不过这次我亲自出手，不可能会有意外了。”
“牛师兄看起来对自己很自信啊。”张敛说得轻松，眼神却不住瞟向死去的武仪，内心忐忑不安，自己战胜武仪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废话真多。”牛汉打了个响指，脚下的法阵瞬间窜出几条火蛇，在牛汉的指挥下扑向张敛。
“我还没说完呢。”张敛没有动作，在火蛇接近时一道火墙猛然升起将火蛇瞬间吞噬，“不知道牛师兄能不能为我解惑。”
见到火蛇如此轻松被秒杀，牛汉却没有吃惊，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右脚轻轻在地上一划后，脚下的法阵散发出些许微光：“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从头开始讲吧，我的问题太多了一个一个回答很浪费时间。”
“行，那我从一开始给你讲吧，反正死人知道再多也没用。”牛汉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更多的钢钉一个一个慢慢地插在地上，随着更多的钢钉加入法阵的威力越来越大，但张敛仅仅是看着他，并不加以阻止。
牛汉倒也不着急，一边加强着法阵一边讲道：
“三月大陆弹丸之地，最强者不过问天境，就连那金月国皇帝，享用资源无数，却始终融法不成。灵山这样一块宝地，落在如此一群废物中间，实在太过可惜。万年前，我宗之人便来到了这里，经过那场大战后不得不偃旗息鼓，百年前终于可以行动了。这沼泽禁地是我们发现的，进出之法也是我们带来的，这里的一切都应该是我们的！如果不是为了更长远的计划，我们何必伪装如此之久。师弟，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吧，偏偏和我同出一师。”
“所以，牛师兄，你和刘长老究竟出自哪方宗门？”显然，刘长老和牛汉是一伙的，怪不得常年来只有刘长老门下只有牛汉一人，不过刘长老为什么会收下自己，难道？张敛心底发毛，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无论如何奔跑也逃不开它的束缚。
“说出来你也不知道，不过还是告诉你吧，血隐门。”
“听名字，你们与这血祭台有什么关系？”
“聪明，不愧是师傅相中的人，我血隐门上古时期可是赫赫有名，这血祭之台便是我血隐门先祖修建，整个沼泽禁地曾经都是我们的地盘。”
“所以每次沼泽禁地之行都会有人再也出不来，都是因为你们与这血祭台？”
“大半吧，毕竟这里之外的禁地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就像那青蛇帮的废物和五行门的纨绔少爷。”
“那……”张敛还想问，可牛汉失去了耐心，无数的钢钉插入地面构成了一座新的巨大法阵，在牛汉的催动下法阵变成了猩红之色，一股血腥气直冲张敛脑门。
张敛仰天一声长啸，一股烈焰自他周身冲天而起，将血腥气完全压制住了。
“你竟然能压制我的血祭大阵！”牛汉大叫，终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血隐门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张敛笑道，“不过牛师兄，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的话我也会告诉你我的秘密。”
“你说吧。”牛汉看着张敛，神色终于开始显露出一些紧张。
“你知道神火宗吗？”
“神火宗……”牛汉陷入了沉思，随后一声惊呼：“那是五行大陆，火域……什么！你究竟是谁？你的这招难道是？”
“对，我本应该是神火宗弟子，可惜来错了地方，这便是火神七术，应该听说过吧？”张敛笑着一挥手，火海瞬间将两人包围。随着淡金色的七重神火燃烧，周围的空间渐渐扭曲，此处逐渐显露出本来面目：一座石制的祭坛，四周有四面火盆燃烧着诡异的绿火，看来幻阵就是由它们支撑的。
“想不到啊，我的第一次竟然是神火宗的弟子，”出乎张敛的意料，牛汉的脸上的震惊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贪婪与狰狞：“这么好的祭品就连那个老家伙也得不到，哈哈哈。”
“那个老家伙？”张敛无视牛汉的癫狂，问道。
“血煞子，不过你也没机会知道了，师弟，受死吧。”牛汉一把抓破自己的胸口，涔涔的血液顺着手指逆流而上化为一把血色的钩爪。
牛汉身形飘忽，突然一个欺身出现在张敛面前，钩爪划出刺耳的破空声来。张敛连忙挥剑抵挡，却只听“哗啦”一声，他精心炼制的三尺剑瞬间断成数截。
长剑断裂时张敛内心惊呼不妙，下意识纵身向后一跃，堪堪躲开了牛汉的偷袭。
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锋利？张敛心脏噗噗狂跳，看来武仪的唤灵笛就是被这玩意儿弄碎的。
牛汉并不打算给张敛反应时间，顺着张敛跳跃的轨迹抢攻上来，在半空中避无可避的张敛伸出手臂，上面有一根银色的手镯。
铁器摩擦的声音听得人浑身打颤，万幸牛汉的攻击被挡了下来，只见百变神铁所化的盾牌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刮痕。
“不愧是五行门最得意的宝贝，这百变神铁竟连我的噬金血爪都能挡住。”牛汉一阵狂喜，脸上的贪婪之色愈发浓厚。
“想要，你就来拿啊。”张敛露出狡黠的笑容，将百变神铁化为一柄长剑不断甩动，姿势十分花哨，看得牛汉两眼发直。
牛汉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一边观察张敛的动作一边用另一只手撕破已经恢复如初的胸口，凝聚出第二把噬金血爪。
准备完毕，牛汉举起双手，一个箭步两把噬金血爪对准张敛交叉挥下。
“其实我还有个秘密，”就在牛汉迈步的同时，张敛停止了挥剑。忽然，一股肃杀的气息包裹住了牛汉，只见张敛举剑横眉，剑尖直指杀向自己的牛汉。时间停止了流逝，只有张敛的剑在一点点接近牛汉。眼睁睁地看着，牛汉什么也做不了，唯一的变化只有不断被放大的恐惧，就连心中的嘶吼也失去了声音。
仅仅一瞬间，停滞的时间再次流转，张敛却出现在了牛汉身后，手臂一甩百变神铁再次变回手镯。牛汉一动不动，直到他的眉心出现一个血色的红点，随着红点的出现，牛汉的生机也就此消失。
张敛回头看了看轰然倒地的牛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