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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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渡虚旋即笑道，“这下我无论杀你还是他都不会违背誓言了，哈哈哈哈哈。”
“那你也得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妇人尖叫道。
“你真以为自己很强吗？”渡虚冷笑一声，周身灵力迅速开始暴涨，短短几个呼吸时间竟然攀升到了问天境圆满，距离融法境也仅有一步之遥。
“你居然修炼到了如此境界，怎么可能！”妇人有些惊慌，声音沙哑，虽然煞气并未消去但她依然保持着一丝理智。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族前前后后送走了多少惊才艳艳的天骄，你以为我们什么都没做吗？如今誓言被打破了一角，我们受到的限制终于少了一分！”渡虚笑得有些疯狂，眼神中充满了狂热。
“虽然苦化老贼将我们的修炼难度强行提升，但仇恨与对自由的渴望赋予了我们无与伦比的意志，从我往上数三代族长都达到了问天境圆满，上一任族长甚至只差半步就能融法，你以为我们甘愿世世代代困守此处吗！”终于显露出本来面目的渡虚开始兴奋地手舞足蹈，混乱的灵力波动无序地左冲右撞，被击中的妇人不住地口吐鲜血。
“现在，我会去要了那小子的命，你要挡我吗？”渡虚看着妇人凶狠地说道：“誓言依旧有效，我等只能反击，若你阻我那你也是参与反击之人……”
妇人虽然咬牙切齿，但权衡之下也只能强忍身体内外的伤痛颤颤巍巍地退到一旁，渡虚收起灵力冷哼一声后大踏步走出大殿，化为一只巨大的血鸦，本就赤红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显得更加凶邪。
杀了人，对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尤其这思明曾说自己是族长候补，张敛当即决定逃命。
然而当张敛拿出一张土遁纸符正准备注入灵力时，“嗖嗖”的破空声响起，几粒小石子瞬间将纸符破坏，而一同被击穿的还有他的手掌。
“小子，哪里逃……”渡虚蓦然出现在张敛面前。
张敛倒吸一口凉气，没有多废话，准备进入心剑状态殊死一搏。然而渡虚的下一句话让他生生停了下来，只见渡虚一只手掌摊出，“小子，那雷霆秘宝给我，我饶你不死。”
都到了这个地步，对方若想致自己与死地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张敛于是乖乖将雷引刃复制品交给渡虚。
“不知道你是怎么破除我所下封印的，是那妇人帮你的吗？无妨，反正现在你也没机会了。”渡虚说着掏出一张封印纸符贴在雷引刃复制品上，张敛顿时感觉自己失去了与雷引刃复制品的联系。
只见渡虚将雷引刃复制品收起来后，对着张敛遥遥一指，口中轻吐一声“起”，顿时被张敛破坏又失去了主人灵力支持散落在地上的幻砂轰然飞起重新形成一座牢笼将张敛困在其中。
接着渡虚掏出第二张纸符摊在放在掌心，双手合十，灵力一动，纸符在渡虚双掌中消失。
下一瞬间纸符出现在张敛后颈上紧紧贴住，张敛顿时感觉自己再也无法调动灵力，连身体也无比僵硬。
做完这一切后渡虚冷笑几声转身离去，将张敛留在地下室中。临走时渡虚袖袍一挥，地上的五具尸体化为血鸦，双眼赤红，被他用灵力裹起一同带走。
渡虚回到大殿时妇人正在与一众灰袍僧人对峙。妇人身上添了不少新伤，而几名僧人也负伤到底。
“怎么？你们还要拦我？这是你们先动手的，我即使杀了你们也不会破除任何誓言。”妇人恨恨地说道。
突然间，五只血鸦尸体被扔到妇人脚下。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妇人完全没有料到渡虚竟然回来了。
“哼，大言不惭，还敢威胁我族。”渡虚冷哼一声，四周阻拦妇人的灰袍僧顿时找到了主心骨，松了一口气。
“现在可是你等主动出手阻拦我，我就算动手又如何，倒是你敢动我？”
“够胆你就试试。”渡虚说着，蓦然出现在妇人面前，一把乌金长剑架在妇人肩上。
见到渡虚如此自信，妇人反而有些退缩，毕竟对方的境界和张敛的杀戮都让原本清晰的规则变得模糊了许多，因此她选择冷静，等待对方的下一步行动，而体内则在加紧炼化入侵的煞气。
渡虚见妇人老实了下来，干干脆脆收起长剑，掏出一张纸符，其中图案赫然与封印张敛的那张一样。妇人灵力瞬间被封印，行动力也大为减弱，被几名灰袍僧捆在一张椅子上抬起朝着寺庙深处而去……
话说张敛被封印后，只见渡虚带着几只血鸦的尸体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渡虚走了之后，张敛心念一动，一股无形的火焰瞬间将封印纸符烧掉。
心火的使用并不一定需要灵力，作为心灵根拥有者专属的炼体术，可以通过燃烧精神力来强行使用，不过这种方法消耗特别大。
渡虚打死没有想到张敛竟然身怀如此手段，因此他仅仅为了保险将张敛的灵力封印起来。
恢复行动自由后，张敛如法炮制，改用灵力引动心火，再次脱困。
接着他掏出新的土遁符，第二次加入天风商会的船队后张敛一路上购置了许多宝贝、材料，为了保命他也准备了不少各种各样的成品纸符，为此花掉了不少灵晶。
眼下渡虚露出了本来面目，其境界竟然有问天境圆满，实力也几乎与龙血真人相当。
因此张敛不敢前去寻仇，那妇人煞气入体神智本就受了影响更指望不上。
但身处大阵中张敛也并没有自信可以逃脱。因此他的选择只剩下一个，去找唯一能对抗渡虚的隐鸦寺方丈渡世。
张敛在地下迅速遁行一路来到了柴房下方。
突然的张敛出现让渡世吃了一惊。“有问题等一等，你先听我说。”张敛将事情来龙去脉简单讲了一下，渡世越听面色越凝重，就在这时柴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张道友先去柴堆里躲一躲，这里就交给我吧。”渡世叹了一口气，像是做了出什么决定一般，看了看手中的乳白色小石头，然后用力将其攥在手中站了起来。
“吱呀”一声，柴房们被用力推开，渡虚的身影出现在了渡世面前，“方丈，看我给你带谁来了。”渡虚说着一挥手，一道人影像是被抛进来的一般落在了柴房里。
“哎，痴人啊……”渡世看着半卧在地上的妇人，长叹一口气。
“你……”妇人此刻眼中已经没有了别人，只有眼前的渡世方丈。
渡虚不动声色地退出柴房，没有引起任何注意，此刻方丈与妇人眼中只剩下彼此。
“你，还记得以前的约定吗？”妇人幽幽问道。
“怎么可能忘记啊……”渡世仰天长叹一声，“难道天下苍生真的有此一劫？”
“天下苍生？不过是还给这群赤眼血鸦自由，何出此言？”妇人问道。
“还记得为什么当初我与你许下约定吗？”
“当然，你说不能放这群赤眼血鸦自由，因此需要谨遵戒律，不能与人相爱。然后将那乳白色的小石头交给我，说再见之时以此为证会还俗与我在一起……”妇人轻轻说道。
“是啊，我本以为你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带着这块石子就此消失，而我安静等待坐化的那一天后，这群血鸦将再次失去得到自由的希望。”
“它们难道就如此可怕吗，要永久将其束缚于此？”
“我如今也恢复了一些前世的记忆，我前世乃是高僧苦化大师，数千年前因这群血鸦四处作恶而将他们收服。
赤眼血鸦乃是渡鸦一族的变异种，生性嗜血，因此煞气极重。
不过他们的煞气一旦积累到某个地步会便会反噬。
于是，苦化大师与这群血鸦大战数月，终于将其尽数收服，并为其压制煞气，助其化形并开启灵智。”
渡世悠悠地讲了一个与渡虚所说大致相同但更为完整的故事：
“外面的这片漆黑的森林乃是这群赤眼血鸦所年犯下的罪孽所化，苦化大师在此修建隐鸦寺，是为了让赤眼血鸦能在此清修，用时间来慢慢清洗他们的罪孽，并让赤眼血鸦们立下誓言，如果他们没有受到生命威胁便不得杀生。
“立下誓言时血鸦们诚心诚意，因为他们真的很感激苦化大师，若不是大师及时出手他们全都会被自身的煞气所反噬。
然而时间一长，赤眼血鸦们有些坐不住了，数千年的清修并未丝毫消除他们的罪孽。
他们以为上了当，却不想是自己不久后的反悔导致誓言的反噬，若他们能将自己的诚心保持到现在，早就能获得自由。
“虽然如此，但赤眼血鸦们还是找到了一丝转机。要知道这片漆黑的森林被称为罪孽之森，从没有人敢进去。然而二十年前，一名小男孩玩耍时不小心走了进来，误打误撞来到隐鸦寺门前。赤眼血鸦们从小男孩身上感应到了什么，于是将他迎进来。
“赤眼血鸦们的直觉没有错，小男孩一进寺庙便像着了魔一般来到苦化大师坐化的房间门外，很轻易地进入了血鸦们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的房间。然后小男孩拿着这块乳白色的小石头出来了，这其实是苦化大师留下的传承与生前的记忆。
“小男孩的闯入让苦化大师房间的禁制就此失效，血鸦们进入苦化大师的房间里仔细地翻阅了他生前留下的所有典籍、记录，终于找到了破解誓言的办法。
那便是，当作为苦化大师的小男孩加入寺庙后破戒，那么誓言的束缚便会烟消云散。”
“然后就是我吗？”妇人问道。
“对，你也来了，进入了隐鸦寺。在这诡异而寂静的氛围里，唯一的充满着生命活力的两人自然接近。我们相爱了，但在即将破戒的那一刻，或许是前世的意志所致，我突然从这块小石头中得到了不少前世的记忆，因此将石子交付与你。”
在柴堆深处的张敛听得一阵心悸，原来事情竟是这样，那么自己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呢？
只听妇人说道：“我真实身份从未告诉过你，我乃是七煞寺之人，当初来这里是查阅典籍后知道了赤眼血鸦的存在，然后一路寻访至此。一开始他们并未告知我自己的身份，我那时实力低微，，直到你控制住自己并将石子交予我后，血鸦们控制罪孽之森中的大阵将我逼出。我本想就此离去，然而我忘不掉你啊。”妇人说着，眼泪留了出来，混杂着体内煞气的血色眼泪在双颊上留下两道血红的痕迹。
“你怎么了？”渡世见到血泪后关切地问道。
“这群血鸦设计我，现在我煞气入体，现在是靠着修为勉强将其压制。”
“该怎么办？”渡世有些焦急。
“煞气并不算强，只是因为她心乱所以无法自行祛除，你与她行房了了她的心愿自然就好了。”渡虚再次出现，幽幽地说道。
“不行，不行，这不行……”渡世一边后退一边支支吾吾地拒绝到，而妇人则一脸幽怨地看着渡世。